秀水縣志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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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使夜氣之牿于旦書,此仁不仁之辨也。

    生理克全,本真自複,耳目不用,歸乎其天,所為繼四先生而輝煌俎豆者,誰謂檇李之間無若人哉?諸生主長此邦,所不足者非文,而器多載道,仁不難成。

    餘故申述于仁文之旨,亦惟是。

    對越宮牆,俨然廟殿,無論聖王在上,諸賢布列在左右,而四先生實式臨之,瞻像洗心,生生一脈,仁不可勝用也。

    若徒習空文,以希世幹錄而巳耳。

    是分知行為二事,享敝帚以千金,不仁則不人,反而為仁人則可矣。

    自是海内稱檇李士甯以勝,亦如四先生以道德勝,庶于父兄師友及良有司興起斯文之意俱無負哉!庸勒諸石以俟。

    鄭君名振先,武進人,乙未進士,在邑六載,惠政多端,尤笃于造士。

    畢歲賓興之盛,為制科以來所未有,而此其最大者雲。

     仁文書院碑記 嶽元聲 今上癸卯之歲,邵陽車公來守嘉禾,餘輩相與叩孔門為仁之學。

    公咨嗟大道未辟,嘉之士祗為炳然斐然之文勝也。

    乃與邑侯鄭公謀創書院于郡西長水之濱,奉明廟祀四先生主于堂之上,顔其額曰仁文書院。

    群多士而會文,由。

    會文而輔仁也。

    嗣是車公晉浙臬,長沙蔡公繼公守嘉,司馬豐城熊公司李黃崗曹公佐之。

    慮書院創無贍田,雖創不能久也,捐俸置田,郡之卿大夫士亦割巳田益之,籍義田計若幹頃有奇,有書院以樂聚之,有義田以贍養之,所以會文輔仁者備矣。

    顧諸青衿士斌斌濟濟之盛,不啻虎觀環橋操觚染翰于四先生座前,猶病其隘而未廣。

    熊公代蔡公視郡篆,鰓鰓然計所以充拓之,與餘輩先後言于直指繡衣左公。

    左公輸暖五十金為助。

    态公拓地築□,豎樓五楹于堂後,周之以牆,植之以木,工費不赀。

    态公複捐贖暖以畢其役,改奉四先生主于樓之中,題其樓曰:斯文在茲。

     是樓也,八窗玲珑,四顧空洞,仁之廣居不過是。

    由門登堂,由堂登樓,人有階級,諸彥士摛文于堂,拜四先生,主于樓,疇不勃然興起,志四先生體仁之心學。

    爰考當年河東踐履,餘幹居敬,新會主靜,姚江緻良,知其從人之基址戶牖俱在,試一循而效之,起居日用之處,篇章吟詠之塲,師友講習之地,何事非文,何文非人,巍然廓然,一步履可升。

    仁之阃奧,衍四先生之心傳,接先尼大聖之道脈,或不其然。

    即令博如公孫僑,娴詞賦如司馬長卿,于仁無當無論,展視四先生,于誦法謂何?亦甚非郡公邑大夫倦倦勤懇加德諸君子意也。

    态公名秉衡,莅嘉六年,治行卓異,惟天下第一流。

    委而董其役者,嘉秀兩邑丞葛師夔、徐邦治而營度,而經費,悉遵熊公命也。

    書院之創不倿,餘始末與聞,因屬餘記其事。

     王邑侯去思碑記 皇清。

    金之俊 餘嘗以言贈當世之為吏者矣。

    餘之言曰:人生不能無嗜好,不有以坊之節之,則其資于巳者必不約;資于巳者必不約,則其取于世者必奢,無怪乎廉吏之不概見也。

    誠得一泊然無所嗜好之人立于民上,則可以聿觀乎廉平之治。

    顧餘嘗以此最天下之吏,什不失一也。

    而餘嘗以此相天下之吏,又往往什不得一焉,乃得之王邑侯之為令也,侯益嘗三仕為令者也。

    □者令丹陽,令青縣,既又以補任,而令我,秀水。

    秀水之惠邀我侯也,吏習民安,九載于茲矣。

    至是以虞廷考績之期,循資格擢州守而去我邑。

    噫!公之為令,何其數也,又何其久也!向使侯非處巳約而中泊然者,無論。

    曆宰岩邑,出見華脢,或不能緻中牟之化,凜關西之操,以矯飾于一時。

    即一時有以矯飾,或不能久,而使三仕如一令,九載如一日也。

    即久于其位,有所勿懈,而自侯筮仕以來,與公同出宰跻通顯者,不知其幾矣。

    積薪之歎,何可勝道。

    倘以功名系念者,或亦微動于中,而有若不豫于其色也。

    以餘觀之,侯則不然。

    鳴琴所向,辄奏廉能,久暫不以易其節,升沉不以撄其慮,知有令之職,而忘其為令之久也。

    至其九載于我邑也,邑之士大夫與闾□之小人,見其潔巳恤物,相與思侯之儉;見其獲上治民,相與思侯之敏;見其均賦緩征,而上不病官,下不病民,相與思侯之惠與義;見其獎善懲惡,而剛亦不吐,柔亦不茹,相與思侯之和與介。

    侯忘其為令之久,人愈不忘侯之久為其令。

    殆三仕以遷,九載以陟,猶相與告語曰:侯何可以去我邑哉?于是不忍其去,且以其去而思者屬餘為之記。

    餘益信,操我說以律天下之吏,誠什不失一者也。

    何也?惟資于巳者約,而取于世者不奢。

    故久暫不以易其節,升沉不以撄其慮,宜其安于位,而克勤與敏,克惠與義,克和與介,有如□也。

    顧以令如公,不以之宰天下,而久以之宰一邑,豈侯忘其令之久,而主爵者亦忘侯之久于其令耶?益侯之久于其令,誠有道矣。

    卓茂,漢之良吏也,亦嘗數為令焉。

    漢之賢主,不惜以通侯之爵尊顯之,顧必曆其任于烹鮮制錦之間,老其才而後任之。

    以三公之重,朝廷濯磨良吏,以收治效,其道固如是爾。

    況目今所聖主當陽,維新吏治,諄諄焉欲于腎有司中遴選才能,擢居言路,良有以也。

    然則吏安可不以道自守乎哉?餘竊自喜其言足以律當世之為吏者,而得吏之賢者如侯,可以為法于當世也,尤樂為之。

     賢溪禅院碑記 皇清。

    吳偉業 浙中琳宮梵宇之勝,甲。

    于天下,而檇李為尤盛,今所稱賢,溪禅院者,實息波禅師。

    暨其徒同塵所托栖之所也。

    院當郡之北隅,清流回環。

    嘉樾。

    森蔭,殆天所鐘靈,以待闡揚。

    道化之人者耶。

    自故明萬。

    曆年間,披榛啟宇,念初緣公始之,密化窮微,繼之而具真慧力。

    得大機以締造,恢宏廓之者則怠波,實為開山。

    之祖。

    其戒律精嚴,參證敏悟。

    賢十大夫,群相尊禮之,敦請監院漏。

    澤及楞嚴禅院,叢林奉為師表。

    而半袈裟地煥然更新如大。

    悲堂之供,帝釋威儀也。

    寶鏡地之,安知識梵呗也。

    瞻其上,則绀珠碧月,色相莊嚴;□其傍,則竹木禽魚,性真禅悅。

    又置香積田飯往來僧衆,是皆師之法雨彌空,慈雲覆地,以辟茲靈境者乎!同塵為其嗣孫,乃先賢項襄毅公嫡裔也。

    幼業儒,思出家以大報本,遂薙發參林野箬庵和尚,即蒙印可,具圓戒于愚庵,受□法于天界浪老,直領宗風,随扃關禅院,究明大事。

    西來旨指,□在本地風光,而院之香遠□??縛禅行席,春風寒雪二閣,以次具興。

    師于修心證性之暇,看雲聽水,題石詠松。

    比丘衆如公,月惟柔朗,瞻魯、玙嵩遇輩,皆守真抱樸,能解大法。

    少陵詩雲:地靈步步雪山草,僧寶人人滄海珠。

    于斯複見之矣。

    是祖是孫,建樹不朽,将來賢津莖草,與雲栖瓣香。

    天童滴乳,鼎冠東南,讵止一時名勝巳哉?噫!波逐波生,波從誰息?塵同塵散,塵且孰同?兩上人殆以精造神通,現身說法欤?悟得息波,無波同,塵。

    非塵,即此鴛湖勺水,柳岸□楹,仿佛靈山未散也。

    爰簪筆而記之石。

     重修徐太仆公祠碑記 王師夔 按祀典,以勞定國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

    義主報功,實以垂訓奕,禮也。

    然勞之所著,又有其德之盛者焉;節之所全,又有其功之懋者焉。

    則更視其人之本量,以為永久矣。

    是故同一勞也,同一死也,有赫濯一時,不再傳而泯然者;有浃洽人心,雖數世而弗僭者。

    由其忠誠度越,有不可滅沒者耳。

    餘于徐太仆諱世淳,字中明公之祠有感雲:餘自守禾郡,以春秋歲祀,見徐公廟貌,因悉公死事節概益為。

    明季張獻忠之亂,公時莅随,百計堅守,最後躍馬巷戰,碎首行陣。

    子肇梁并仆妾十有八人偕殉之。

    詳在殉難實錄中。

    故特贈蔭賜祠,以風示後世。

    至今讀汪直指之題請金太傳之祠記,猶凜凜有生氣,徐公真無媿祀典也巳益徐公之死易,徐公之烈難。

    公本科名中人,宜未娴武事。

    乃公募義勇,授方略,誓守孤城,至于格賊,而眼鼻橫斷,今猶相傳不下馬州官之語,脍炙人口。

    其烈之概,千百年來歸然獨起,非所謂間氣鐘。

    異名垂天壤者乎!先是賜祠業鼎建,崇祯乙酉以後,兵燹。

    祠圯,幾墜厥祀。

    阖郡士民見一本朝令,甲,褒忠表節。

    無分遠近,乃于康熙三年,群請諸學憲胡公,願協力,重修。

    複其禋祀。

    學憲允其請,遂棟宇聿新,景仰靡罄。

    公之,子。

    彬複捐田百畝,以助永遠祭費,不累刑國,課具呈藩憲袁公即檄。

    縣存案,斯真忠孝相維,永言不匮者。

    矣,彬又慮後嗣廢墜。

    即于祠之西偏,起肅成書院,以為子姓,義學裡中。

    方伯王公敬而序之。

    自茲忠荩代興,人墾榮名。

    豈有既乎。

    嗚呼!天下之祠多矣,始未嘗不肅缇,後稍怠慢,益其事無足系當。

    世之思雲。

    公之忠誠,何其愈久而愈彰耶?按郡中陸宣公祠,自唐迄今,越千餘年,而有餘。

    太仆祠,其地叢祠不少,茲二祠者,獨耿耿人心意間。

    良由功德丕盛,忠義允孕,足媲不朽,不僅與仙梵花宮相為靡麗,争其久暫巳矣。

    餘忝莅茲土,職司風化,有先烈而不表彰,予繼之咎也。

    因于其祠之重修,敬述徽猷,以為後世為臣子者勸。

    銘曰: 綱常不墜,允賴先哲。

    式廬表墓,民志攸切。

    緬哉徐之公,水操玉潔。

    五馬分符,城守如鐵。

    罵賊碎顱,常山之舌。

    有子殉孝,稽侍中血。

    國典有章,崇以綽楔。

    兵燹相仍,丹楹圯缺。

    丞彼髦士,頌聲不絕。

    肯堂肯構,輪奂複設。

    捐産助祭,遠近欣悅。

    肅成贻教,綿綿瓜瓞。

    佑啟後嗣,增光藻棁。

    瞻仰之餘,陳辭碑碣。

    惟爾有衆,式谷前烈。

     希聖堂記 陳錫嘏 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古也。

    後世學校,自成均而外,唯設于郡縣,而鄉裡無聞焉。

    此書院所由興也。

    書院盛于宋元之際,至明季而大壞,益天下之無教也久矣。

    嘉興之有養腎堂,雖設于學宮,亦書院類也。

    兵火之餘,瓦礫茂草。

    丙辰冬,餘裡範友仲先生佐铎禾庠,将為郡中明絕學,闡聖道,謀建講堂于養腎堂故址,因請郡守袁公倡其事。

    既竣工,更名之曰希聖。

    先生與予有通家好,伻來問予為記。

    夫養賢之說,始于大易之頤卦,而未嘗明言其所以養。

    竊嘗疑聖人。

    之養賢,必非徒祿糈饩廪之末。

    頤之為象,蔔動而上,止有範圍曲成,優柔漸漬之意。

    殆即孟子所雲中也養不中,才也養不才之養。

    周禮之六德、六行、六藝,固即其養之之具也。

    由此以言,先王之養賢也,無非教天下以為聖人。

    而後之人不察,以為養終與教異。

    于是學校之中,徒優之以廪祿,而誘之以富貴,置一切智、仁、聖義、中和、孝友、睦姻、任恤、禮、樂、射、禦、書、數,古之人所以學為聖人者,漠然不問。

    而其敝也,士唯知有科名仕宦,不複以聖人為人二所當為。

    即幸而得功名氣節之士,亦往往非三代以上之人物。

    嗚呼!士不希聖而可以為賢乎?則是不明于養之三□言誤之也。

    今構堂以養賢,而必更其名曰希聖,其所以教禾之多士者,遠且大矣。

    雖然,史稱酂侯餽饷于漢,有萬世功,而其言曰:養其民以緻賢人。

    實與大易之言相表裡。

    今天下用兵五六年,供億煩,調度闊,司牧者但知奉急符從事,似無暇為培植人才計。

    嘉興當江浙之沖,王師征閩、豫孔道,應酬日不暇給。

    顧袁公于錢谷兵刑之隙,留心教化,辄從所請,複修承平時書院故事,就使養之而止,其意亦與蕭酂侯之意合,而可以為籌國救時之急務矣。

    又何況諄諄然以聖人相期,而欲跻多士于三代以上乎?吾聞之劉辰翁曰:凡幹戈潰亂之出于宇宙,如雷霆風雨,危不可處,而天體霁。

    然不待明日,光複其舊,必歸于禮樂性情、道德風俗。

    方今聖天子右文禮士,粵、蜀、滇、黔之寇漸以削平,吾知四海之内,文治蒸蒸起矣。

    他日複黨庠術序之制以教天下,尋源溯本,其必曰自嘉典之希聖堂始,是誠可書也。

    堂建于巳木之七月五日,成于辛酉之十一月中浣日。

    是役也,郡丞海陵季公,首捐厚赀助成之。

    别駕三韓董公、嘉善沈侯、海三張侯等,及郡紳士協成斯堂者,另冊镌名,因并記焉。

     希聖堂記 範光燮 按嘉禾志:郡學故有馔堂,初名觀頤,創之者,宋紹興間知軍莫叔益也。

    更名養賢,而重葺之者,明萬曆間助教魏浣初也。

    皇清康熙間,搜殘碑,辟故址,建講堂,而顔曰希聖。

    與諸缙紳先生、月,設講席。

    諸博士弟子月課文會于其堂者,司訓範光,燮也。

    燮,不揣固陋,思修明夫體用之學,以庶幾胡翼之、孫明複兩先生之所以為教者。

    忝訓名邦,克成是舉。

    竊歎夫一堂之興廢于數百年中,俄而蔓草荒煙,俄而登堂入室,倘亦子思子所雲待其人而行者,于斯見一端與是安可以無記?是堂也,廣五丈,高三丈許,凡三楹。

    堂之偏為廂房,堂之前為儀□,凡六楹。

    是役也,倡助則郡守袁公、國,梓。

    二守季公、舜,有。

    平湖令張公鳴,遠。

    也。

    襄助則郡先達王方伯庭、曹司農溶、張司馬、天,植。

    杜蒙宰臻、錢學憲江暨沈明府、廷,劢。

    袁明府、定,遠。

    進士朱子振、虞子兆清、馬子、壽,谷。

    孝廉項子、嘉,祚。

    張子、聯箕,龍骧。

    沈子,廷,文。

    而文學江浤、朱馮鏡,陳祖銘,周蘭森。

    等與有力焉。

    鸠工庀材,費幾三百金,燮任其一,助者倍之。

    相堂之址,巳未仲夏也。

    勒堂之石,甲子孟陬也。

    先是築堂敷磚土中,得錢篆于陽,天開文運;□象于陰,筆錠蓮燈也。

    郡人詠歌,以蔔異日之科名焉,又一征也。

    例得書,而燮附名于其後。

     重修秀水縣儒學,複建黉門碑記 範正辂 稽秀學之始也,創于明宣德時,相傳踞地最靈,為禾郡諸庠之冠。

    考其遺制,其脈自坤申入首,其水則庚兌巽丁,拱于左右,其流則歸于醜艮,其殿則居壬向丙,其門則辟于丁位,法甚善也。

    及嘉靖中,又用四壬寅月日,開鳴陽門于震方,以合壬山丙向甲門開之局。

    由是魁元翰苑,麟麟炳炳,天下慕之,誠有如馮具區先生所雲,可與江南之昆山、華亭,閩之晉江,吾浙之鄞相埒者。

     皇清定鼎,仍其舊制,甲第蟬聯,亦綦盛矣。

    然捷秀庠者,間有外籍諸生,鹹思杜之,因言黉門例宜東,遂改其向于巳位。

    夫信形家之說,而遷就煩宮,誠為過舉,然其術往往有驗,不圖改作後,曆乙卯、丙辰,而丁巳,而戊午、巳未諸科,自建學以來,無若此遺佚者。

    方思陰陽位置,前人信有良法,轉移偶悖,休咎立符。

    于是姚生安、陸生沺等聯呈當事,懇複黉門。

    而司農秋翁、曹先生、司馬蘧翁、張先生、少宰肇翁、杜先生暨諸紳士,鹹謂舊制宜複,詢謀佥同。

    而郡侯雲間袁公、邑侯三韓于公,率先捐俸,鹾憲山左孫公、成公共襄盛舉。

    餘亦勉偕同寅袁實齋為諸生先,又得萬生人望、成生璐等協輸之。

    诹日庀徒,饬材鸠工,經畫規模,悉遵往制。

    自大門、儀門、廟門及棂星門、禮亭、殿庑、團舍、牆陛,圯者奠之,敝者葺之,毀者新之,殘缺者補之,失序者正之。

    始康熙十九年三月,迄二十年七月,凡一年餘,工落成,将妥神告虔,因進諸生而語之曰:是役也,上不耗國,下不朘民,循其位置複,舊。

    觀矣。

    然餘又有說,夫諸生皆誦法孔子者也。

    孔子以五倫為紀,以六經為教,以仁、義、禮、智為心,以堯、舜、禹、湯文武之道為道,誠能敬信而不悖,服習而不遷,優遊漸漬,以幾于化。

    庶幾才兼體用,而學貫天人,如棟梁之可以任重,戶牖之可以納明,丹雘黼黻之可以飾治,使天下之慕之者,謂秀邑人文,究與昆山、華亭、鄞晉相埒也,豈非庠序之光哉!其或營營聲利之途,瞀瞀詞章之末,不思昔聖昔賢之所以垂教萬世者,以陶淑其身心,表見其功業。

    即使宮牆制度,巳複其舊觀,甲第蟬聯,一如往昔,終無所樹,以為法于天下,可傳于後世也,不滋恧乎!餘之勉複黉門,豈惟率由其舊章,且望新美其風化。

    至于形家之術雖,儒。

    者,所弗重聞。

    易言“俯察仰觀”書言蔔瀍營雒,詩言相其陰陽,度其流泉,似乎古聖人亦嘗為之,故因而并存其說。

    尤慮歲久事湮,繼起者複喜紛更,良贻後誤。

    因次第其言于石,垂戒永遠。

    并列捐助姓氏,與土木丹垩諸費于左,焉。

     麟溪白法禅庵碑記 王庭。

     禾城東九裡亭稍北為麟溪,有白法庵,無塵禅師真鏡,所。

    築也。

    無塵初剃度,在真如之密隐房,習瑜伽應赴,心厭之,即以參學為志。

    後住徑山者,再走諸方,複十餘年,遂發明心宗,辍行腳事,歸與其徒祖峰謀購隙地,築數椽以居,名其齋曰白法,此庵所緣起也。

    無塵常往來密隐,度弟子爾焰、開明二人,耑守是庵。

    又越三十年,漸次增廓:門廊,房室。

    悉,具有精籃之槩,庵之名以傳。

    嗟乎!予不得見無塵,久矣。

    見是庵,如見無塵焉,感可知也。

    記予方弱冠,與無塵交見。

    無塵天姿樸寔,愛之,其氣隽邁,勉之。

    繼見其所詣,入深相。

    與,盤桓究證,甚服之。

    又見其為人能自執持,多密行成輿乘交切,不可以立名于六度中。

    尤勤布施,莊嚴修造諸務,傾囊應給,槩不使人知,加為愧歎之特于是庵之□,予因四方遊不獲聞。

    投閑以來,無塵屢約予同過之,不果。

    終□之身,予于是庵不一見。

    客秋,始因爾焰招過之,越宿而無塵逝巳三載。

    若其遺像崇祀之,是庵望而俨然。

    然則予非徒見是庵也,真得見無塵焉。

    平生之情,又何能巳哉?是無塵嘗為予言,是庵去城市非遠,然地僻岑寂如深山。

    庵之旁,居民淳樸,凡望見佛像,必遙禮,無敢入堂戶。

    園外一蔬一筍,戒勿取。

    夜寝門恒不蔽。

    因屬予為記曰:庵雖陋,此乃可記者。

    予閱其人境,今信然。

    還憶無塵言逐于言,無□辭。

    且爾焰開明守是庵久,其徒秋蟾繼起助之。

    而祖峰複從密隐來居,與衆交修淨業,朝夕罔僭,悉如無塵在時,予見之尤慰焉。

    至如庵有膳田三十餘畝,爾談舍其半路,□真如禅堂為常住供。

    衆曰:先師無塵之遺願如此,其誼至高。

    若開明悉捐衣缽餘資,完無塵未了之施,身撡工作不二,少倦,行至苦。

    由是遠近道俗聞之,莫不咨嗟羨歎,謂白法有人,無塵偕庵當永不亡。

    嗟乎!是尤足以記矣。

     倦圃記 黃與堅 禾故無山也,若求山于城郭中,非攆土石,疲人力以緻之,無以為。

    故凡為園者罕著焉。

    禾之西南隅,名範蠡湖,老宋勸農使嶽珂著書其所。

    迄今金陀遺迹猶可考。

    少司農曹秋嶽先生于此濬流壘石,園以成。

    珂号倦翁,先生因之顔其園曰倦圃。

    而禾之園有山水可觀者,遂以是為甲。

    是圃也,先生授意于為山者,以次踵成之。

    突為嶺,窪為□,□為崗,洑為泉,宛延缭曲,為堤與步。

    仰跋俯拾,趣□盎盎然,溺郁環抱,若一一左右于人,無屈傲而撩捩者。

    圃之内屋,于□多構,高下相綴屬。

    軒以敞者,可?飲;邃以複者,可寝處;盤折以萦纡者,可延伫而遐矚。

    四時寒燠,花月雨雪,并有□寄之所。

    其水木竹石,皆有以悅于人,一無所虛設。

    餘所以攬其大略如此。

    餘觀世之為園者,侈言奇而不知所為□。

    天下山與水,其靈谲詭異,不可勝記。

    人欲以攆緻之力,硈硈焉争勝于山水,勢不能不能,而益為之劣且憊矣。

    故餘謂,凡以。

    人力而為奇者,當仿佛求其意。

    意得矣,水木竹□,雜然以置之,可以合形輔勢而奇出焉。

    若斯圃者,其是巳。

    先生之才,宏以博,精以玮,其表見于世者,舉天下綱紀之,大,節。

    目之細,除朽出新,各當其可。

    今以屏居燕閑,少寄于山水,築之丘如,滌之灤如,嘉禾異卉,争植,環□紛如,血荟如。

    噫!先生之有為于天下,如此圃矣。

    餘寓禾浃句,日與先生?集其中,班荊握手,流連道故,湥歎先生之才,大□不可校,若寓于詩文,而與餘酬和者,尚其瑣瑣也,況圃□或?蓋餘于先生,觀其小,知其巨,又以勉天下之為園者。

     惟小園記 吳源起。

     惟小園者,居秋泾之南,星橋之北,地僅畝許,無堪岩,無洲渚,有屋數楹,僅可容膝,小之乎為園矣。

    辛酉之秋,餘省歸裡,家大人年八十有四,散步園中,不資扶老,父子祖孫随者數十,愉愉如也。

    餘子端木請名其園,偶憶少陵之句,顔曰:惟□。

    因謂之曰:孟氏有兄弟,而餘為獨子,其名為不類,以言乎養則一也。

    且汝不聞曾氏子之事親乎?子輿止一身,而元與申繼之。

    自元而下,振振繩繩,不知其幾也。

    汝曹得乎其為養,志可也,祿亦可也。

    即小可以觀大,則平泉與獨樂,其間必有異焉矣。

     重建賢授禅院記 仲弘道 我儒聖賢授受則曰誠,誠者,真實之謂。

    西方聖賢授受則曰幻,幻者,空無之謂。

    然儒亦曰空,空則真未嘗不幻也。

    佛亦曰真,如則幻未嘗不真也。

    吾友幻兮禅師,修精舍于濮□之東,早顔曰賢授。

    命名立意,具得西來大旨。

    工成,請記于予。

    予按院離郡三十裡,在鎮東北為城鎮,往來彜庚。

    有橋曰好賢,俗訛為草野橋。

    院在橋東畔。

    前朝洪武初,建亭以息行人。

    萬曆巳未,建佛堂三楹,易亭為庵。

    邑侯湯公額之曰賢授。

    院之名自此始。

    迨崇祯庚辰,碧光、心傳二上人慕師精進,遂延駐錫師為文節法師之嗣。

    其于以真觀幻,以幻還真之道,不啻照徹三途,談空五蘊矣。

    于是栖遲此地,聊作歸休。

    一溪煙柳,嘗來白鶴之飛;千樹松篁,坐待黃梅之熟。

    又不啻赤華之館,青豆之房也。

    至巳醜癸巳間,鼎新前中二進堂宇,增建佛像廚房,置常住田三十五畝。

    不費蠰蠟之金,而香岩聳壑;自足雲廚之供,而玉粒齊山。

    師于賢授,厥功懋矣。

    巳酉間,師之本師命師主薝蔔院事,随又治本師之喪。

    庵中一切,俱托其徒戒矛,戒矛多方措辦。

    庚戌冬,重建藥師堂。

    乙卯冬,又建功德林,約費四百餘金。

    募施者不及什一。

    戒矛之善承師志,于此可見。

    不意今年春,迦葉拈花,世尊堕淚,而戒矛巳涅盤也。

    其徒宗尚,于庚申冬主持院事,複能守貞抱璞,玩月驚雷,将見賢賢相□,授受無疆。

    師之功行,與金石并垂不朽,又何真幻之足雲?予為記其大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