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陽典錄卷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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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死适耳。

    且此賊掘蒙至十數次,敗而不死。

    今而敗焉,而又不死,則其為惡必侈于前。

    公衮之殺之也,豈特直王氏之冤而巳哉?椿等謂公衮複雠之義可嘉,公衮殺掘蒙法應死之人為無罪,納官贖弟之請當不許,故縱失刑,有司之罰,宜如律。

    诏給舍議是。

    其後,公衮于乾道間為敕令所删定官,一日登對,孝宗顧問左右曰:是非手斬發蒙盜者乎?意頗喜之。

    未幾除左司。

    公衮為人癯甚,王龜齡嘗贈詩,有雲:貌若??羸中甚武者,蓋紀實也。

     張于湖知京口,王宣子代之。

    多景樓落成,于湖為大書樓扁。

    公庫送銀二百兩為潤筆,卻之,但需紅羅百疋。

    于是大宴合樂,酒酣賦詩,命妓合唱甚歡,遂以紅羅百疋犒之。

     張安國舍人知撫州日,聞有賣假藥者,出榜戒約曰:陶隐居孫真人因本草千金方,濟物利生,多積陰德,名在列仙。

    自此以來,行醫貨藥,誠心救人,獲福報者甚衆。

    不論方冊所載,隻如近時,此驗尢多。

    有隻賣一真藥,便家赀钜萬,或自身安榮,享高壽,或子孫及第,改換門戶,如影随形,無有差錯。

    又曾眼見貨賣假藥者,其初積得些小家業,自謂得計,不知冥冥之中,自家合得祿料,都被減克,或自身多有橫禍,或子孫非理破蕩,緻有遭天火、被雷震者。

    蓋緣贖藥之人,多是疾病急切,将錢告求。

    賣藥之家,孝子順孫,隻望一服見效,卻被假藥誤賺,非惟無益,反緻損傷。

    尋常誤殺一飛禽走獸,猶有因果,況萬物之中,人命最重,無辜被禍,其痛何窮。

    詞多更不盡載。

    舍人此言,豈止為假藥者言之,有識之人,自宜觸類。

     吳興徐大倫,紹興四年知南陵縣。

    次年初秋,有舊友來訪,能誦訣邀大仙,因炷香酌酒,驗其術,俄頃箕動,書曰張紫微。

    自是遇請辄至,随所禱即書。

    徐每召令,賓僚必虛位,凡酒之美惡,杯之遲速,大書之。

    嘗出金觥醻獻,乃書曰:此吾家舊物。

    莫能曉。

    巳而忽憶頃侍父次遊守淮郡,張公過之,開宴筵待,以此觥勸侑,欲舉贈之,而張辭去。

    拂旦告行,不及與,始知其說不妄。

    賦詩文,信筆立成,殆盈數十軸。

    徐辟便坐,揭張存時所書冰壺兩大字,從之求記,即揮數百言,筆勢遒勁,大類平生翰墨。

    徐寶玩不忍舍,喚工标飾,置于壁間。

    又為表軒之南曰歌寓,北曰琴寄。

    徐妻周氏,以故冬卒,悲慘殊甚,張作鼓盆歌以解之。

    徐扣:周今安在?曰:以無過得托生江州王太尉家三宣贊位作男子。

    複扣其日月名第,曰:便為物色,明當奉告。

    次日雲:吾為君禦風而往,得其實,蓋今年四月某日生,小名榮郎。

    将誕之夕,母夢一婦人牽帷而入,覺即免身。

    君或道過九江,試訪之,當相顧一笑。

    徐徧問同官休尉,有绮語之過,未幾,邵不疾而死,蓋其人絫為士。

    徐由是愈敬信。

    複雲:子有道骨,異日當相從為蓬萊三島之遊。

    宜淨埽一室,密加糊飾,列香果,用彩帛蒙小箕,插筆其上,拄諸梁間,俟九月甲子日召予,當聞命而至。

    凡有請禱,悉為書之,但不可容外人到耳。

    徐一一如所戒。

    及期,所謂舊友者已去,忘其請訣,遂絕弗至。

    宋女貞觀陳妙常尼,年二十餘,姿色出群,詩文俊雅,工音律。

    張于湖授臨江令,宿女貞觀,見妙常,以詞調之,妙常大以詞拒之,載名媛玑囊。

    後與于湖故人潘德成私通情洽,潘密告于湖,以計斷為夫婦,即俗傳玉簪記是也。

     和州兵火前,嘗新建兵官廨舍既成,兵官者挈妻孥人居之。

    翌日日晏而門不啟,兵級輩怪之,呼門不應,乃毀壁以八,而室之戶扃,複毀而人乃見。

    布席于地,杯盤肴核狼籍其上,而兵官與其妻孥數人皆踣其旁死矣。

    衆甚駭懼,即以聞府,乃掘其處,深數尺,得二長石發其下,各有二骸,疑其滞魄之為怪也。

     紹興卯秋,樞密沈公以臨安教授被漕檄,考試括蒼。

    既八院,夢朱衣六人坐于堂而會議。

    時考官至者已六人。

    予大被檄考校,而獨後未至。

    沈與同官言其夢曰:郭簿必不來矣。

    暨予尋至,皆謂其夢無驗。

    俄而同官龍湘縣丞,有親戚當就試者,學子嘩言紛紛,丞竟不自安,引嫌不待試而出,考校竟止六人。

     曆陽芮不疑,乾道間,從父縣尉官所,歸掃墓,因留别鄰家。

    出巳逼夜,乘馬行,遇青衣小鬟,持簡邀之,仍為控馭,頃刻到一宅,金碧璀璨,赫然華屋也。

    俄有麗人延客,分庭抗禮,若平生歡。

    坐定,谛觀其容貌之美,服飾之盛,真神仙中人,為之心動。

    少焉,張宴奏樂,麗人捧觥緻詞曰:累劫同修,冥數未合,今夕獲奉,從容為壽。

    罷即登榻,繡衾甲帳,目所未識,遂講衽席之好。

    拂旦求還。

    麗人慘言曰:郎何來之晚,何去之速?陋巷草舍,固不容車馬,願以十日為期。

    芮曰:大人性剛嚴,計巳延望。

    堅不許,複駐一宵。

    及辭去,揮涕送之曰:來日當于書閣修谒。

    至時未二鼓,先遣仆妾施床帳,具酒殽,俄擁一香車,麗人下,與芮接,從此每夕辄至,商搉古今,詠嘲風月,雖文人才士所不逮。

    但戒芮曰:我非凡流,得侍巾栉,皆夙昔福分緻然。

    或洩天機,必為大累,子孫本将不免。

    凡歲餘,父母訝其??瘠,扣之不言。

    家人或有睹者。

    母密告之雲:頗知汝有奇遇,吾正慮飲膳自幻化中來,未必真物,食之當成疾。

    試辍一器示我。

    芮不敢隐,與之言。

    麗人曰:此無害。

    即令持蒸羊一楪往,母嘗之,非僞也。

    父絕以為憂。

    颠道人屈先生來,自謂精于天心法,備白其故。

    屈曰:魑魅魍魉,何足驅除,縱島洞列仙,而誘人為淫佚之行,吾大能治之。

    遂索線十丈,而以針串小符于杪,藏諸合中。

    祝芮曰:君甘心妖惑,死期将至。

    如未忍間,俟彼女去時綴紙。

    帖于衣裾,任其帶線而逝,聊資一笑之适。

    芮如所戒。

    明日,屈先生使訪測,野外有一巨蟒死焉,屍橫百尺,其符宛在鱗甲間,芮如醉方醒。

     池州人徐忠者,乾道二年,過和州白望市,忽際異人,遂能談量禍福,往往多應。

    今往來真、揚之間。

     餘至泗,親至僧伽塔下,中為大殿,殿上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