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陽典錄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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屢敗遁去,使大不遣。

    遷秘書少監。

    矼在職七閱月,論事凡百二十餘章。

    尋乞補外,除直龍圖閣、知泉州。

    以親老辭知建州。

    尋召還,丐祠,不允。

    除權吏部侍郎。

    八年,金使入境,命矼充館伴使。

    矼言:頃任禦史,嘗論和議之非,今難以專對。

    秦桧召矼至都堂,問其所以不主和之意。

    矼具陳敵情難保,桧谕之曰:公以智料敵,桧以誠待敵。

    矼曰:相公固以誠待敵,第恐敵人不以誠待相公。

    百桧不能屈,乃改命吳表臣。

    诏金使入境,欲屈己就和,令侍從、台谏條奏來上。

    矼言:臣□不孰敵情,不知使人所需者何禮,陛下所以屈己者何事?賊豫為金人所立,為之北面,陛下承祖宗基業,天命所歸,何藉于金國乎?傳聞奉使之歸,謂金人悉從我所欲,必無難行之禮,以重困我,陛下何過自取侮乎?如或不可從之事,傥輕許之,他時反為所制,号令廢置,将出其手,一有不從,便生兵隙。

    予奪在彼,失信在我,非計之得也。

    雖使還我空地,如之何而可保?雖欲寝兵,如之何而可寝?雖欲息民,如之何而可息,非計之得也。

    陛下既欲為親少屈,更願審思天下治亂之機,酌之群情,擇其經久可行者行之,其不可從者,以國人之意拒之,庶無後悔。

    所謂國人者,不過萬民、三軍爾。

    搢紳與萬民一體,大将與三軍一體。

    今陛下詢于搢紳,民情大可見矣。

    欲望速召大将,各帶近上統制官數人同來,詳加訪問,以塞他日意外之憂。

    大将以為不可,則其氣益堅,何憂此敵?未幾,丁父憂,免喪,除集英殿修撰、知宣州,不就,改提舉太平興國宮。

    自是奉祠凡四任,丁内艱以卒。

     張邵,字才彥,烏江人。

    登宣和三年上舍第。

    建炎元年,為衢州司刑曹事,會诏求直言,邵上疏曰:有中原之形勢,有東南之形勢。

    今縱未能遽争中原,宜進都金陵,因江、淮、蜀、漢、閩、廣之資,以圖恢複,不應退自削弱。

    三年,金人南侵,诏求可至軍前者,邵慨然請行,轉五官直龍圖閣,假禮部尚書充通問使,武臣楊憲副之,即日就道。

    至濰州,接伴使置酒張樂,邵曰:二帝北遷,邵為臣子所不忍聽。

    請止樂,至于三四,聞者泣下。

    翌日,見左監軍,撻攬,命邵拜,邵曰:監軍與邵為南北朝從臣,無相拜禮。

    且以書抵之曰:兵不在強弱,在曲直。

    宣和以來,我非無兵也,帥臣初開邊隙,謀臣複啟兵端,是以大國能勝之。

    厥後僞楚僭立,群盜蠭起,曾幾何時,電埽無餘,是天意人心未厭宋德也。

    今大國複裂地以封劉豫,窮兵不巳,曲有在矣。

    撻攬怒,取國書去,執邵送密州,囚于祚山砦。

    明年,又送邵于劉豫,使用之。

    邵見劉豫,長揖而巳,又呼為殿院,責以君臣大義,詞氣俱厲。

    豫怒,械置于獄,楊憲遂降。

    豫知邵不屈,久之,複送于金,拘之燕山僧寺,從者皆莫知所之。

    後又作書為金言劉豫挾大國之勢,日夜南侵,不勝則首鼠兩端,勝則如養鷹,飽則飏去,終非大國之利守。

    者密以告金,取其書去,益北徙之會甯府,距燕三千裡,金嘗大赦,許宋使者自便還鄉,人人多占籍淮北,冀幸稍南,惟邵與洪皓、朱弁言家在江南十三年,和議成。

    及皓、弁南歸,八月入見,奏:前後使者如陳過庭、司馬樸、滕茂實、崔縱、魏行可,皆殁異域,未褒贈者,乞蚤頒恤典。

    邵并攜崔縱柩歸其家。

    升秘閣修撰,主管佑神觀。

    左司谏詹大方論其奉使無成,改台州崇道觀,移書時相,勸其迎請欽宗與諸王後妃。

    十九年,以敷文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知池州,再奉祠,卒,年六十一,累贈少師。

    邵負氣,遇事慷慨,常以功名自許。

    出使囚徙,屢瀕于死。

    其在會甯,金人多從之學。

    喜誦佛書,雖異域不廢。

    初使金時,遇秦桧于濰州,及歸,上書言桧忠節,議者以是少之。

    後弟祁下大理獄,将株連邵,會桧死,得免。

    有文集十卷。

    子孝覽、孝曾、孝忠、孝曾後大以出使殁于金,金人知為邵子,尚憐之。

     曆陽張邵才彥,乃總得居士。

    祁,晉彥之兄也。

    建炎三年,自承奉郎上書賜對,假大宗伯,奉使撻攬軍前,拘留幽、燕者凡十五年。

    及和議成,紹興十三年興镴卷十三,始與洪皓、朱弁俱還。

    後為敷文閣待制,奉祠累年。

    乙亥更化,得知池陽,卒。

    初,總得為小官時,嘗為常子正同胡明仲寅論薦,其後子正死,明仲斥久矣。

    紹興二十四年,總得之子安國,由鄉薦得對集英考官,置第七,秦埙為冠。

    埙試浙漕、南宮,皆第一。

    先胪傳,一夕進禦。

    安國卷紙既厚,筆墨複精妙,上覽之喜甚,擢為首選,實以抑秦,秦不能堪,??曰胡寅。

    雖遠斥,力猶能使故人子為狀元耶?巳而廷唱,上又稱其詩。

    安國詣謝,秦問:學何書?曰:顔書。

    又曰:上愛狀元詩,常觀誰詩?曰:杜詩。

    秦色莊,笑曰:好底盡為君占卻。

    先是,太母歸自北方,将發,得與天族别。

    淵聖偃卧車前,泣曰:卒語丞相,歸我,處我一郡足矣。

    才彥時大聞之,痛憤,至是服中遺相書,謂彼雖欲留淵聖以堅和好,然所貪者金帛,實不難于還,宜亟遣使。

    因大忤之,悔巳莫及,更為好詞,上疏,頌其靖康乞立趙氏,冀贖失言之罪。

    上方袖奏和戎之功,才彥遂自秘撰獵進敷文待制。

    秦愈疑之。

    才彥居四明,杜門絕交不出,懼禍,乃為佯狂。

    初出使未還,妻孥卒于家巳累年,至是妄言吾妻死非命,其指總得為詞,蓋是時實由巳病,言或出于狂易,抑知安國得罪,冀以自免,語轉上聞,于是逮總得赴大理獄,鞫殺嫂事,囚系甚苦。

    其年十月,秦死,逼歲,安國叫阍,中批令刑部尚書韓仲道特入棘寺,始得釋去。

    方被逮時,道無錫,夢大土,告以無恐,蓋預知秦亡,然因是總得失病狂惑。

    安國更入部,有德愛,以當暑,送虞雍公飲蕪湖舟中,中暑卒,年才三十餘。

    士論恪之。

     張孝曾之父少師與洪忠宣久陷金國,其後獲歸,而終身為秦桧之所抑。

    近世陳容公儲跋其墓碑雲:流離區脫,視死如饴,君子有性焉,不謂命也。

    絕漠來歸,忠不見錄,君子有命焉,不謂性也。

    暨桧殒金亡,忠宣、少師二公如生,故曰:知性與命,則知天矣。

     張祁字晉彥,曆陽人,以兄邵使敵恩補官。

    祁負氣尚義,工詩文,趙鼎、張浚皆器遇之。

    與胡寅交最善。

    時秦桧繁憾寅,并疑祁。

    會其子孝祥舉進士第一,誣祁以罪付大理,桧死,獲免。

    累遷直秘閣,為淮南轉運通判。

    諜知敵亮謀叛盟,祁屢以聞于朝,且峙粟閱兵,為備甚密。

    言者以張皇生事論罷之。

    明年,敵果大入寇。

    祁以孝祥仕寖顯,不複幹進,蔔居蕪湖升仙橋西,築堂曰歸去來,置園近郊,種莳花竹,歲時出遊,裡中稚耋揖拜于道。

    江氏别墅鄰于祁,即詩為券,舉以遜焉。

    祁為人謙恕,居官廉靜有守,喜吟詩,清麗和雅,有劉白風格,雜以選體。

    晚嗜禅學,号總得翁,以壽終。

    有文集若幹卷。

    子孝祥、孝章。

     張郯字知彥,和州烏江人。

    少用兄待制邵出使恩,授右迪功郎,調開化尉兼主簿,曆平江府西比較務,監南嶽廟,平江府錄事參軍、全椒令,複監南嶽廟,監行在激賞酒庫所糯米場,樞密院編修官,通判建康府,主管台州崇道觀,主管淮西轉般倉,監登聞檢院,太府寺丞、知真州、鄂州,提舉江南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