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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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謂道塞久矣,今欲開之,必刑九而賞一。

    刑用于将過,則大邪不生,賞施于告奸,則細過不失。

    大邪不生,細過不失,則國治矣。

    由此觀之,鞅之術無他,特恃告讦而止耳。

    故其法不告奸者與降敵同罰,告奸者與殺敵同賞,此秦俗所以日壞,至于父子相夷,而鞅不能自脫也。

    太史公之言,信不誣也。

     *【名家類尹文子】二卷 右周尹文撰,仲長氏所定。

    序稱文富齊齊宣王時居稷下,學于公孫龍,龍稱之。

    而【前漢藝文志】叙此書在龍書上。

    顔師古謂文嘗說齊宣王,在龍之前。

    【史記】雲公孫龍客于平原君,君相趙惠文王,文王元年,齊宣王沒已四十馀歲。

    矣則知文非學于龍者也。

    今觀其書,雖專言刑名,然亦宗六藝,數稱仲尼,其叛道者蓋鮮。

    豈若龍之不宗賢聖、好怪妄言哉!李獻臣雲:“仲長氏,統也。

    熙伯,缪襲字也。

    ”【傳】稱統卒于獻帝遜位之年,而此雲“黃初末到京師”,豈史之誤乎?此本富順李氏家所藏者,謬誤殆不可讀,因為是正其甚者,疑則阙焉。

     *【鄧析子】二卷 右【鄧析】二篇。

    文字訛缺,或以“繩”為“渑”,以“巧”為“功”,頗為是正其謬,且撮其旨意而論之。

    曰:先王之世,道德修明,以仁為本,以義為輔。

    诰命谟訓則着之【書】,諷頌箴規則寓之【詩】,【禮】、【樂】以彰善,【春秋】以懲惡,其始雖若不同而其歸則合。

    猶天地之勢殊而育物之化均,寒暑之氣異而成歲之功一,豈非出于道德而然邪!自文、武既沒,王者不作,道德晦昧于天下而仁義幾于熄。

    百家之說蜂起,各求自附于聖人,而不見夫道之大全,以其私知臆說,讠華世而惑衆。

    故九流皆出于晚周,其言各有所長而不能無所失。

    其長蓋或有見于聖人,而所失蓋各奮其私知,故明者審取舍之而已。

    然則析之書豈可盡廢哉!【左傳】曰:“驷??殺析而用其【竹刑】。

    ”班固錄析書于名家之首,則析之學,蓋兼名、法家也。

    今其書大旨讦而刻,真其言也,無可疑者。

    而其間時?取他書,頗?雜不倫,豈後人附益之欤? *【人物志】三卷 右魏邯鄲劉劭孔才撰,僞涼敦煌劉?丙注。

    以人之材器志尚不同,當以“九徽”、“八觀”,審察而任使之。

    凡十二篇。

    劭,郄虜所薦。

    虜,谮殺孔融者,不知在劭書為何等,而劭受其知也。

     ◎墨家類 *【墨子】五十卷 右宋墨翟撰。

    戰國時,為宋大夫,着書七十一篇,以“貴儉”、“兼愛”、“尊賢”、“右鬼”、“非命”、“上同”為說。

    荀、孟皆非之,而韓愈獨謂“辨生于末學,非二師之道本然也。

    ” *【晏子春秋】十二卷 右齊晏嬰也。

    嬰相景公,此書着其行事及谏诤之言。

    昔司馬遷讀而高之,而莫知其所以為書。

    或曰晏子為而人接焉,或曰晏子之後為之。

    唐柳宗元謂遷之言不然,以為“墨子之徒有齊人者為之。

    墨好儉,晏子以儉名于世,故墨子之徒尊着其事,以增高為已術者。

    且其旨多尚同、兼愛、非樂、節用、非厚葬久喪、非儒、明鬼,皆出【墨子】,又往往言墨子聞其道而稱之,此甚顯白。

    自向、歆、彪、周皆錄之儒家,非是。

    後宜列之墨家。

    ”今從宗元之說雲。

     ◎縱橫家類 *【鬼谷子】三卷 右鬼谷先生撰。

    按【史記】,戰國時隐居穎川陽城之鬼谷,因以自号。

    長于養性治身,蘇秦、張儀師之。

    叙謂此書即授之二子者,言捭阖之術,凡十三章。

    【本經】、【持樞】、【中經】三篇,梁陶弘景注。

    【隋志】以為蘇秦書,【唐志】以為尹知章注,未知孰是。

    陸龜蒙詩謂鬼谷先生名讠利,不詳所從出。

    柳子厚嘗曰:“劉向班固錄書無【鬼谷子】。

    【鬼谷子】後出,而??峭薄,恐其言妄亂世難信,尤者晚乃益出【七術】,怪謬異甚,言益隘,使人猖狂失守。

    ”來鹄亦曰:“鬼谷子昔教人詭绐激讦,揣測忄佥滑之術,悉備于章旨,六國時得之者,惟儀、秦而已。

    始捭阖、飛箝,實今之常态。

    ”是知漸漓之後,不讀鬼谷子書者,其行事皆若自然符合也。

    昔倉颉造字,鬼為之哭。

    不知鬼谷作是書,鬼複何為邪?世人欲知鬼谷子者,觀二子言略盡矣。

    故掇其大要,着之篇首。

     *【戰國策】三十三卷 右漢劉向校定三十三篇。

    東、西周各一,秦五,齊六,楚、趙、魏各四,韓、燕各三,宋衛、中山各一。

    舊有五号,向以為皆戰國時遊士策謀,改定今名。

    其事則上繼春秋,下訖楚、漢之起,凡二百四十五年之間。

    【崇文總目】多阙,至皇朝曾鞏校書,訪之士大夫家,其書始複完。

    漢高誘注,今止十篇,馀逸。

    曆代以其記諸國事,載于史類。

    予謂其紀事不皆實錄,難盡信,蓋出學縱橫者所着,當附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