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 甘泉學案四

關燈
行成之者,然後得正而伸之。

    此推行之化,乃天造自有,贅之以人力,鮮不蹶於所值,皆中陰起也。

    蓋陽明勝則德性用,陰濁勝則物欲行。

    陽之為明也,陰之為濁也,未始異為兩物,以其互見而察之者也。

    顧其勝不勝,以别物欲德性,從此則名此,從彼則名彼,或得乎全,或據其偏之不同耳。

    坤之先迷,迷於陽也,是以謂之陰;乾之知始,始乎陰也,是以謂之陽。

    惟其迷,則一切皆迷,其後之所得,得其所就之偏而已;惟其知,則一切皆智,雖未嘗無所被寓,莫非全體之為用也。

    故轉識成智,在緻其思焉,思之思之,鬼神将通之。

    (《陰識》) 七情陽也,注而緣物,陽自外流,而内陰滞矣。

    雲行雨施,春舒夏假,陽注而其虛不損。

    太虛者,無所有,無所有則無所雜,故不損。

    此以逐彼。

    有緣之情,敝於無本。

    所謂無本,敝於其本之有物。

    當其生也,芃芃乎其來也,不能以或禦,勢之有引之於前也。

    然而本不盡滅,未嘗不勃,其中勢之不能勝也。

    聖門立方,不治病,治受病之源。

    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人見人仰,猶天之?燠?寒,陽九百六,立見不遠之複。

    不變乎其本,則然耳。

    不然,天下之情如水能塞其委流,不能保汩汩乎源之不已也。

    (《七情》) 乾道變化,各正性命。

    以其偏者付物,而物束於命。

    物無立命之性,性無緻命之才,氣無造命之具。

    人則異是,雖縕搆滓駁,愚能明,柔能強,故氣不歉於自立。

    其大敝焉於習,乃資其明,用為奸,資其強,用為暴。

    蓋不善用性,亦其無不有之故具也。

    (《物氣偏》) 氣非虛不生,命非氣不行,性非命不始,虛非性不終。

    天者虛之所在,而命之所出也。

    太虛不得不生氣,有無相入,空實相含,有之機攝,無以流虛,無之妙孕,有以函實,於是蕩漠而滋消息。

    其為物無妄,則其生生也不匮,故氣與命一物也。

    氣不二於命,又何性之二耶?橫渠曰:“合虛與氣,有性之名。

    ”辭雖似析,意實相禦,不得已之言也。

    善反之,則天地之性存。

    反之雲者,複其初也。

    能為反者,氣之終不能勝者也。

    不能勝者,氣之自具其美不澌滅也。

    明道曰:“二之則不是。

    ”所謂論不論,亦不得已之言也。

    伊川曰:“形易則性易。

    ”性非易也,氣使之然也。

    濂溪“性剛柔善惡中”,謂至其中為性真。

    若五性雜感,則善惡分也。

    夫“氣質之性”之說,發於四先正,然而其指有在,非緻疑性善。

    孔子以性為相近,子思子三知三行,得四先正所同然。

    其近也,非所以為兼也,兼則二之矣。

    其三也,畢可以歸一也,不能歸則二之矣。

    性無不善,合古今而同之,有所病於氣,而氣負能反之具,則近之者於善之中相近,未全堕於惡也。

    有所别於今,而氣負能進之機,則三之者乃追責其本,未便定其品也。

    蓋論性而及氣質,推其用之所至,自其感物之動而追原本始,性固未嘗敝也。

    故勇不決於力者,非才之罪也;辨不定於志者,非明之短也;德不長於事者,非理之衰也。

    其為習者,三之二,其為懦而闇生於勢地者,三之一。

    若於性居無幾深緻思焉可考而工於學矣。

    (《性一》) 真心圖說 外一圈,元氣之謂也;次中一圈,人身之謂也;最中一圈,人心之謂也。

    元氣即太極也,可見者為天地。

    人受天地之中以生,而心具中理。

    天地無不包,故居外。

    萬物各得其偏,至真至精者為人,故居天地之正中。

    維皇降衷,無少偏倚,退藏於密,心之為心也,故居最中。

    夫中無所着,無所着則虛,虛而生靈,靈能通天地,包萬物。

    心該天地,是故人為萬物,貴得天地之中也。

    人為萬物露,心具天地之中也。

    人即天,天即心,心無弗有,無弗能,宰制萬物,放諸四海而準,與天地參,不容僞者也。

    着一物,為塞、為偏、為私、為軀殼之身,是謂失其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