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河東學案上

關燈
初無内外也。

     不可将身外地面作虛空看,蓋身外無非真實之理,與身内之理,渾合無間也。

     聖人應物,雖以此理應之,其實理隻在彼物上,彼此元不移也。

      聖人治人,不是将自己道理分散與人,隻是物各付物。

     隻主於敬,纔有卓立,不然東倒西歪,卒無可立之地。

     太極不可以動靜言,然舍動靜便無太極。

     此理真實無妄,如天地日月、風雲雨露、草木昆蟲、陰陽五行、萬物萬事皆有常形,定則古今而不易。

    若非實理為之主,則歲改而月不同矣。

     方為一事,即欲人知,淺之尤者。

     理明則心定。

     順理都無一事。

      理明後見天地萬物,截然各安其分。

     所以陰陽變易者,固理之所為,而理則一定而不易,所謂?也。

     知言者,書無不通,理無不明之謂。

     學至於約,則有得矣。

     天下無無理之物,無無物之理。

     凡所為,當下即求合理,勿曰今日姑如此,明日改之。

    一事苟,其餘無不苟矣。

     心有毫發所系,即不得其平。

     文清薛敬軒先生瑄文清薛敬軒先生瑄讀書錄 氣無涯而形有限,故天大地小。

     心使一言不妄發,則庶乎寡過矣。

     人隻為耳目口鼻四肢百骸做得不是,壞了仁、義、禮、智、信,若耳、目、口、鼻、四肢、百骸做得是,便是仁、義、禮、智、信之性。

    《詩》所謂“有物有則”,《孟子》所謂“踐形”者是也。

     仁是嫩物,譬如草木,嫩則生,老則枯。

      知至至之,窮理也,知終終之,盡性以至於命也。

     博文知崇也,約禮禮卑也。

     分外之事,一毫不可與。

      言要緩,行要徐,手要恭,立要端,以至作事有節,皆不暴其氣之事;怒至於過,喜至於流,皆暴其氣也。

     讀書錄 大而人倫,小而言動,皆理之當然。

    纔有有為之心,雖所行合理,亦是人欲。

     絕謀計功之念,其心超然無系。

      立得腳定,卻須寬和以處之。

     習於見聞之久,則事之雖非者,亦草覺其非矣。

     非禮勿視、聽、言、動,便是克己;視、聽、言、動之合禮處、便是複禮。

     知覺不可訓仁,所以能知能覺者,仁也。

     教人,言理太高,使人無可依據。

     四方上下,往來古今,實理實氣,無絲毫之空隙,無一息之間斷” 為學不實,無可據之地。

    人於實之一字,當念念不忘,随事随處省察於言動居處、應事接物之間,心使一念一事,皆出於實,斯有進德之地。

     繼之者善,化育之始,流行而未已,陽也;成之者性,人物禀受,一定而不易,陰也。

     靜坐中覺有雜念者,不誠之本也。

    惟聖人之心,自然真一虛靜,無一毫之雜念。

     循理即率性也,自一身之耳、目、口、鼻、手、足、百骸各順其則,以至人倫庶事各得其宜,皆循理也。

     順理心安,身亦安矣。

      事來則順應之,不可無故而先生事端。

     常存心於義理,久久漸明,存心於閑事,即於義理日昧矣。

      凡涉於有為者皆氣,其無為者道體也。

     心常存,即默識道理無物不有,無時不然;心苟不存,茫然無所識,其所識者,不過萬物形體而已。

     漠無朕,而萬象昭然已具,蓋纔有理即有象,初非懸空之理與象,分而為二也。

     學問實自靜中有得,不靜則心既雜亂,何由有得! 笃志力行而不知道,終是淺。

     涵養省察,雖是動靜交緻其力,然必靜中涵養之功多,則動時省察之功易也。

     在一心之理,與在萬事之理,本無二緻,惟聖人一心之理,能通萬事之理者,以其純乎天理之公也。

     名節至大,不可妄交非類,以壞名節。

     “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

    ”隻是動靜各止於理,而不知有人我也。

     物格是知逐事逐物各為一理,知至是知萬物萬事通為一理。

     《孟子》之“知言”,即《大學》之“物格知至”也。

      《孟子》之“知性”,即《大學》之“物格盡心,即知至”也。

     道無處不在,故當無處不謹。

     天道流行,命也,命賦於人,性也,性與心俱生者也。

    性體無為,人心有覺,故心統性情。

     不責人,即心無凝冰焦火之累。

     天地間理無縫隙,實不可分。

     元者善之長,亨利貞皆善也;仁為善之長,禮義智皆善也。

      性命一理也,有善而無惡也明矣。

     《中庸》言明善,不言明性,善即性也。

     雜慮少則漸近道。

     心每有妄發,以經書聖賢之言制之。

     一息之運,與古今之運同;一塵之土,與天地之土同;一夫之心,與億兆之心同。

     緻知格物,於讀書得之者多。

      “論性不論氣不備”有二說:專論性不論氣,則性亦無安泊處,此不備也;專論性不論氣,則雖知性之本善,而不知氣質有清濁之殊,此不備也。

    “論氣不論性不明”亦有二說:如告子以知覺運動之氣為性,而不知性之為理,此不明也;如論氣質有清濁之殊,而不知性之本善,此不明也。

    二之則不是,蓋理氣雖不相雜,亦不相離。

    天下無無氣之理,亦無無理之氣,氣外無性,性外無氣,是不可二之也。

    若分而二,是有無氣之性,無性之氣矣,故曰二之則不是。

     程子曰:“四端不言信者,既有誠心為四端,則信在其中矣。

    ”愚謂若無誠心,則四端亦無矣,故學道以誠心為本。

     鬼神者,天地陰陽之靈;魂魄者,人身陰陽之靈。

     禦史閻子兒先生禹錫 閻禹錫字子與,洛陽人。

    年十九,舉正統甲子鄉試。

    明年,授昌黎訓導。

    母喪廬墓,诏旌其門。

    聞薛文清講學,往從之遊。

    補開州訓導,遂以所受於文清者,授其弟子,人多化之。

    李文達薦為國子學正,轉監丞。

    幹谒不行,谪徽州府經曆。

    尋複南京國子助教監丞,超陞禦史,提督畿内學政。

    勵士以原本之學,講明《太極圖說》、《通書》,使文清之學不失其傳者,先生之力也。

    成化丙申卒。

    所着有《自信集》。

    或問先生與白良輔於文清,文清曰:“洛陽似此兩人也難得,但恐後來立腳不定,往别處走。

    ”觀先生所立,雖未知所得深淺,亦不負文清之所戒矣。

     侍郎張自在先生鼎 張鼎字大器,陝之鹹甯人。

    成化丙戌進士,授刑部主事,遷員外郎。

    出知太原府,晉山西參政,仍署府事。

    轉河南按察使。

    弘治改元,擢右佥都禦史,巡撫保定等府,入為戶部右侍郎。

    乙卯卒於家,年六十五。

    先生少從父之任蒲州,得及薛文清之門。

    終身恪守師說,不敢少有踰越。

    文清殁後,其《文集》散漫不傳,先生搜輯較正,凡數年,始得成書。

      郡守段容思先生堅 段堅字可久,号容思,蘭州人也。

    年十四,為諸生,見陳缑山《明倫堂上銘》“群居慎口,獨坐防心”,慨然有學聖人之志,於是動作不苟。

    正統甲子領鄉薦。

    己巳,英宗北狩,應诏詣阙上書,不報。

    自齊、魯以至吳、越,尋訪學問之人,得閻禹錫,白良輔,以溯文清之旨,踰年而歸,學益有得。

    登景泰甲戌進士第,歸而讀書。

    越五年,出知福山縣,以絃誦變其風俗,謂“天下無不可化之人,無不可變之俗”,六載而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