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 内政部四 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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诖誤又臣與胡密子同為講官熟知其人端方清介志行卓然前歲河臣請罷生童考試純用捐納奉  旨會議廷臣皆知其不可而莫肯發言惟密子抗言其非諸臣因以定議即此一端足以征其剛正有守而今歲京察亦被處分 夫為縣令者簿書期會之間诖誤有所不免至密子所以察處未見有顯然過失臣願  皇上破非常之格擢用此三人于廢棄之中天下必将曰清廉如某某雖遭罷斥  皇上猶将擢用之也必争自濯磨不賞而勸豈非轉移積習之一大機欤抑先師有言忠信重祿所以勸士無養廉之具而責人之廉萬萬不能漢制官最卑者食祿百石名為百石而月俸十六石實歲百八十餘石也唐宋自俸田外又有職田春冬衣仗身人役等以優其力而縣令圭租有至九百斛者夫既厚祿之而猶貪污不法置之重典夫複何辭當今制祿視前代稍薄兵興以來又加裁省官于京師者輿從衣裘之費常苦不給頃奉  特恩四品以下官秋冬二季準給全俸仰見  皇上體臣之厚意更願沛發德音斟酌古今增其祿饩臣下見  皇上優如此其厚無不人人感奮豈非興廉教忠之一道哉一曰培人才國家設師儒之官重衡文之任登秀民于庠序而賓興之以班朝官非通古今有學行之士不可雖其間亦有不肖者而曆代公卿将相之材多出于其中養士之道無過于此異時生員無定額大縣考取或至數十人自定為十五名而士子已苦數窄近年複減之又減僅止四名南方大縣挾冊操觚之士少者不下千人而三歲之中兩次考取僅得八人視鄉會中式更難十倍人絕進取之望率政業而為他士人之子多不讀書循此不變量年之後黨塾荒蕪弦誦道息甚可慮也夫此生徒不費 朝廷廪祿不耗縣官金錢何妨國計而裁減及此若以其不率教令敗名壞檢則  皇上遴選學臣嚴為董率其弊自革至于抗違錢糧有司得而申斥之關涉詞訟有司得而究治之縱有敗類豈可因噎廢食耶且天下聰明才辨之人不出于此則入于彼先王廣厲學官固将收生民之隽異者漸之以詩書摩之以禮義雖有枭雄桀岸之輩循循然不敢為非為國家計至深遠也臣願  敕下部臣酌複舊額然後精學臣之選簡師儒之官士風不丕變文治不誕敷未之有也以上數事皆今要務據臣胸臆披瀝萬一辭陋指淺不足以仰贊大猷惟  皇上鑒其愚悃抑臣又有請者向來條奏  皇上下部議部中多以無庸議奏覆見諸施行者十不得一今  皇上重感天變念積弊未厘奮然思改弦更張以作新天下當勵精圖治之時雖臣言無足采而諸臣所奏必有谠言碩畫鑿鑿可行者伏乞  明谕部臣俾虛衷酌議勿拘成見以無庸議罷之則天下幸甚 用人四事疏順治十七年 吏部尚書孫廷铨 五月二十五日恭讀  上谕引咎省躬實心圖治悔隐微之失開直言之路令部院等衙門據實條奏直言弗諱以補阙失甚盛德也臣愚昧無以仰副至意謹竭一得胪為四款為我  皇上陳之 一曰養廉恥古者刑不上大夫言大夫為士民之表帥必素有以養其廉恥之心而後可以漸化導及下也近見内外滿漢各官一挂吏議拏送刑部者其罪之有無尚未經詳明即加刑訊雖曰所為不善刑辱其所自取亦何足惜然于養廉恥之道似未有符臣等竊以為除謀反叛逆等項大罪即行拏問審真正外法其餘别項情罪不若先行詳核明白果系情真方行拟罪人至貪私壞法良心已滅及見  皇上仍加之以禮貌而不欲遽使同于庶人則感激之心必生其愧悔之念如此則于法既無虧而久以廉恥之道勵士大夫庶風化紀綱兩有裨益其關于  皇上道德齊禮之初心非淺鮮矣 一曰寬考成有司牧民之官也上關 國計下保民生最為緊要自錢糧考成頭緒雜以緻降級革職者一歲不可勝紀人材摧殘催科酷烈為吏者止以考成為慮安問百姓之賣兒鬻女耶亢旱災疫鮮不由此臣等以為錢糧系軍國要務催征自不容緩但四部銀米物料款項不一每件定為十分考成則處分頭緒太多顧此失彼終日救過不暇今莫若将考成則例  敕下戶部再詳加考訂酌量寬減上不至于虧 國課下亦不至于诎人才加惠百姓仰荅  天和其于吏治亦有裨益矣 一曰慎名器查總督巡撫皆職司封疆責任重大自非蕩平寇盜綏輯兵民餘俱不足以言功近如捐助赈濟完漕等事應加級者皆得加銜如加侍郎尚書宮保銜者固 朝廷優示鼓勵之意但爵賞原以待有功而宮保尤以有德夫以重臣如督撫而止就區區徼勞驟膺卿貳宮保之職當其任者莫不圖小功以邀大典複誰肯竭智畢忠于封守之大計乎如有封疆大功又将何以加之耶今後總督巡撫除軍功考滿應行加銜之外餘如捐助等項止應酌量紀錄其加級加銜應一概停止庶名器不濫而重臣益自奮庸矣 一曰儲人才古語曰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言儲才當豫也今滿洲子弟俊秀者正不乏人科甲既停學問益寡殊為可惜稽之漢代期門羽林之士皆誦孝經誠以經學為人才之本教化之原也目今從龍之彥固自多人深恐後學不繼緻令有乏才之歎今查國學内每佐領下止有一人肄業似屬太少今酌量每佐領下再各添一人共作二人更選老成敦大通知體明經術之臣以為之師務得曉暢大義以備 國家之用數年以後将見人才濟濟而文武之選皆得其人矣 請寬臣工小過疏康熙四年 浙江總督趙廷臣 臣思古今最難得者賢才上天至愛惜者人品從來英哲之主不忘使過之典尤多求舊之恩我  皇上憲天法古銳意治安期于真才真能共圖上理而又慮人才輻辏選授舒遲當此人浮于官之時臣何敢複持寬于用人之論但思馬必服遠而信其力士必入官而征其才與其求實績于寸長未試之士其敷奏為難孰若觀後效于一蹶再展之員其圖報倍切自今官員處分之内豈少精明廉幹之才或因公罣誤或小過罷斥以緻廢锢終身者比比矣以外吏論之職司錢谷者非不勤于催科而見征之賦額全完帶征之參革忽及薄于論功而嚴于論罪可惜也職司刑名者非不留意平反而有心失入者不任咎無心失出者必罹罪略其大案而繩以微眚可惜也職司捕盜者非不盡心搜緝而诘捕之成效未嘗紀功一盜之獲先已挂議沒其勞績而計其小疵可惜也諸如各項職官中士庶百姓亦有稱其廉幹精明者而為地方受過罣誤去官者不能悉數惟是一才一能皆天所賦以為 國家輔治之資而偶以一節锢其終身在一之困阨猶淺而揆之大造愛惜人才之意實有舍置不得者當如何愀然動念耶外吏如此更進推之 辇毂之下大小臣工數年以來甯無因公罣誤小過罷斥者乎伏念天之生才如地之産木梁棟之姿每以風霜摧折而後成其大用求真才于廢棄之内其感激圖報之心尤倍于尋常萬萬也臣懇  皇上敕部将内外大小臣工分别罣誤緣由其中果有才能可錄者仍行甄用庶葑菲亦邀采錄之恩而朝廷愈收得人之效矣 請定京官久任之法疏 王命嶽 臣觀自古興朝緻治皆由官多久任我 朝設官分職而外各省兩司郡邑猶行三年考績之法在京自京堂而上有半載一遷者有一二月一遷者緣缺一正卿必升一亞卿缺一亞卿必取諸司寺于是右者轉左少者轉正丞者轉少故升一官而舉朝之官皆升也臣思 朝廷建立百官将為諸臣名位顯榮計乎抑為 國家料理庶事計乎夫人之才智不甚相遠初授一官百事茫然數月而後知其大略又數月而後知其節目又數月而後悉其情弊雖甚才奇英敏初不得不問諸吏胥迨經事既久肯綮熟嘗而下人始無所逃其照此久任之效也今也不然其曆任半載者署中典故纔略通曉而此身已為他衙門所有矣其曆任一二月者跋前後未知所措忽更一署久複如是以故廨有十年之吏堂無百日之官官生吏熟官暗吏明線索在下百弊叢興諸臣之官階日崇而各衙門之政事日壞矣今欲矯其偏非久任斷斷不可久任則曆事久而升遷遲曆事久則職業修升遷遲則名器重名器重則 朝廷尊職業修則郅隆奏而且人絕僥幸之心仕靜淩躐之氣所謂一舉而數善皆備也伏乞  敕下吏部詳議凡正卿亞卿必滿三年之考其餘卿寺或宜滿三年或量滿兩載酌妥具奏以便永遠遵行将唐虞庶績鹹熙之盛可再見于今日矣毋徒因循現行事例而不更求良法也 敬陳 聖德三端預防流弊疏鹹豐元年 曾國藩 臣聞美德所在常有一近似者為之淆辦之不早則流[弊](彜)不可勝防故孔門之告六言必嚴去其六蔽臣竊觀 皇上生安之美德約有三端而三者之近似亦各有其流[弊](彜)不可不預防其漸請為我 皇上陳之臣每于祭祀侍儀之頃仰瞻皇上對越肅雍跬步必謹而尋常泳事亦推求精到此敬慎之美德也而辨之不早其流弊為瑣碎是不可不預防人臣事君禮儀固貴周詳然苟非朝祭大典難保一無疏失自去歲以來步趨失檢廣林以小節被參道旁叩道福濟麟魁以小節被參 内廷接 駕明訓以微儀獲咎暫署都統惠豐以微儀獲咎在 皇上僅予譴置初無苛責之意特恐臣下誤會風旨或謹于小而反忽于大且有謹其所不必謹者行禮有儀注古今通用之制也近來速 皇上之嫌名乃改為行禮之節朔望常服既經臣部奏定矣而去冬忽改為貂袋 禦門常服拄珠既經臣部奏定矣而初次忽改為補服以此等為尊 君皆于小者謹其所不必謹則于國家之大計必有疏漏而不暇深求者矣夫所謂國家之大計果安在哉即如廣西一事其大者在位置人才其次在審度地利又其次在慎重軍需今發往廣西人員不為不多而位置之險未盡妥善姚瑩年近七十曾立勳名宜稍加以威望令其參贊幕府若泛泛差遣委用則不能收其全力嚴正墓辨理糧台而位卑則難資彈壓權分則易緻牽掣夫知之而不用與不知同用之而不盡與不用同諸将既多亦宜分為三路各有專責中路專辦武宜大股西路分辦泗鎮南太東路分辦七府一州至于地利之說則 欽差大臣宜駐劄橫州乃可以策應三路糧台宜專設梧州銀米由湖南往者暫屯桂林以次而輸于梧由廣東往者暫屯肇慶以次而輪于梧則四方便于支應而寇盜不能劫掠今軍興一載外間既未呈進地圖規畫全勢而 内府有康熙輿圖亦未聞樞臣請出與皇上熟視審計至于軍需之說則捐輸之局萬不可開于兩粵捐生皆從軍之人捐資皆借湊之項展轉挪移仍于糧台乎取之此三者皆就廣西而言今日之大計也即使廣西無事而凡為臣子者亦皆宜留心人材亦皆宜講求地利亦皆宜籌劃 國計圖其遠大即不妨略其細微漢之陳平高祖不問以決獄唐之房杜太宗惟責以求賢誠使我 皇上豁達遠觀罔苛細節則為大臣者不敢以小廉曲謹自恃不敢以尋行數墨自取竭蹶必且穆然深思求所以宏濟于艱難者臣所謂防瑣碎之風其道如此又聞 皇上萬幾之暇頤情典籍遊藝之末亦法前賢此好古之美德也而辨之不早其流弊徒尚文飾亦不可不預防 自去歲求言以來豈無一二求谟至計究其歸宿大抵皆以無庸議三字了之間有特被 許者 手诏以褒倭仁未幾而疏之萬裡之外 優旨以答蘇廷魁未幾而斥為亂道之流是鮮察言之實意徒飾納谏之虛文自道光中葉以來朝士風氣專尚浮華小楷則工益求工試律則巧益求巧翰詹最優之途莫如 兩書房行走而保薦之時但取工于小楷者閣部最優之途莫如軍機處行走而保送之時但取工于小楷者衡文取士大典也而考差者亦但論小楷試律而不複計文義之淺深故臣常謂欲人才振興必使士大夫考古來之成敗讨 國朝之掌故而力杜小楷試律工巧之風乃可以崇實而黜浮去歲奏開日講意以人臣陳說古今于黼座之前必不敢不研求實學為此也今 皇上于軍務倥之際仍舉斯典正與康熙年三藩時相同然非從容 召見令其反複辨說恐亦徒飾虛文而無以考核人才目前之時務雖不可妄議 本朝之成憲獨不可稱述乎 皇上于京官來京屢次召見詳加考核今日之翰詹即異日之督撫司道也甫脫乎小楷試律之間即與以兵刑錢谷之任又豈可但觀其舉止便捷語言圓妙而不深究其真學真識乎前者臣工奏請刊布 禦制詩文集業蒙 允許臣 考高宗文集刊布之年 聖壽已二十有六 列聖文集刊布之年皆在三十四十以後 皇上春秋鼎盛若稍遲數年再行刊刻亦足以昭 聖度之謙沖且明示天下以敦崇實政不尚虛文之意風聲所被必有樸學興起為 國家任棟梁之重臣所謂杜文飾之風其道如此臣又聞 皇上娛神淡遠恭己自怡曠然若有天下而不與焉者此廣大之美德也然辨之不精亦恐厭薄恒俗而長驕矜之氣尤不可以不防去歲求言之 诏本以用人與行政并舉乃近來兩次 谕旨皆曰黜陟大權朕自持之亦 皇上之意以為中無毫之私則一章一服皆若奉天以命德初非自執己見豈容臣下更參末議而不知天視自民視天聽自民聽 國家設立科道正民視民聽之所寄也 皇上偶舉一人軍機大臣以為當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臣等九卿以為當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必科道百僚以為當然後為國人皆曰賢黜陟者 天子一人持之是非者 天子與普天下人共之 宸衷無毫之私可以謂之公未可謂之明也必國人皆曰賢乃合天下之明以為明矣古今人情不甚相遠大率戆直者少緘默者多 皇上再三誘之使言尚且顧忌濡忍不聽輕發苟見 皇上一言拒之誰複肯幹犯 天威如禧恩曹履秦前聞物議紛紛久之竟寂無彈章安知非畏雷霆之威而莫敢先發以取罪哉自古之重直臣非特使彼成名而已将借其藥石以折人主驕侈之萌培其風骨養其威棱以備有事折沖之用所謂疾風知勁草也若不取此等則必專取一種諧媚熟之人料其斷不敢出一言以逆耳而拂心而稍有鋒铓者必盡挫其勁節而銷铄其剛氣一旦有事則滿庭皆疲恭沓洩相與袖手一籌莫展而後已 今日 皇上之所以使賽尚阿視師者豈不知千金之弩輕于一發哉亦見在廷他無恃之人也夫平日不儲剛正之士以培其風骨而養其威棱臨事安所得人才而用之哉目今軍務警報運籌于 一人取決于俄頃 皇上獨任其勞而臣等莫分其憂使廣西而不遽平固中外所同慮也然使廣西遽平而 皇上意中或遂謂天下無難辦之事眼前無助我之人此則一念驕矜之萌尤微臣區區所大懼也昔禹戒舜曰無若丹朱傲周公戒成王曰無若殷王受之迷亂舜與成王何至如此誠恐一念自矜則直言日覺其可憎佞谀日覺其可親流弊将靡所底止臣之過慮實類乎此此三者辨之于早祇在幾微之間若待其弊既成而後挽之則難為力矣 應 诏陳言疏 倭仁 伏惟行政莫先于用人用人莫切于嚴辨君子小人方今 寶箓初膺勵精圖治百爾臣工惴惴焉視 九重好尚為趨向薄海内外亦莫不延頸舉踵觀 朝廷舉錯以蔔升平易泰之初九曰拔茅茹以其彙征吉此其時矣夫君子小人之分藏于心術者難知發于事者易知類族辨物約有數端敬為我 皇上陳之大抵君子樸拙小人佞巧君子恬退小小佞巧君子愛惜人才小人排擠異己君子圖遠大以國家元氣為先小人計目前以聚斂刻薄為務剛正不撓無所阿徇者君子也依違兩可伺候人主喜怒以為趨避者小人也谏诤匡輔為朝廷補阙拾遺者君子也遷就逢迎導人主長傲飾非者小人也進憂危之議悚動當甯之敬心者君子也動言氣數不畏天變以滋長人君之逸志者小人也公私邪正相反每每如此 皇上天聰明勤學念典孰賢孰否自難逃 聖明洞鑒之中第恐 一人之心思而揣摩者衆一人之耳目而混淆者多幾微莫辨情僞滋紛愛憎稍涉于偏私取舍将虞其失當此知人則哲惟帝其難大禹所以緻歎也今欲求知人之道豈有他術哉亦惟 皇上好學之心勤求不怠使 聖智益明 聖德并固宋臣程颢雲古之人君必有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