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文教部七 禮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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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祭天不以地配雲雲考魏世郊祀載于本紀者二黃初二年春正月郊祀天地當即和所謂承漢後以配地者景初元年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皇皇帝天子圜丘則明非合祭殆因隆等之言而更定耶西承魏制但從王肅之議并二丘于二郊而祭之分合紀志苦無确證然考之前則曹魏改制之後未聞又合考之後則江左相沿之制未改前規以是知西之亦未嘗合祭也 東之初未立北地祇衆神共在天郊至成帝鹹和八年立地郊而康帝建元元年定以正月上辛祀南郊次辛祀北郊遂為宋齊梁陳郊制之祖齊建元二永明三陳永定二宋嘉元三五皆以正月上辛祀南郊次辛祀北郊載在各史本紀北郊專祭地固不待言不知南郊祭天仍以地配與否紀志均無明文詳按宋書禮志齊書禮樂志隋書禮樂志按隋書十志原系梁陳齊周隋五代史志故梁陳典制亦據此而稱引仍用今名但有分祭之儀分祭之樂而無合祭用者惟宋書樂志載顔延年歌時均以天地郊标目然安知非一詩兩用者未得據為合祭之證也宋元豐六年陳襄疏稱南齊以上辛祀昊天次辛瘗後土此亦足為不合祭之證陳則本紀書親祠北郊者八若南郊合祭則當無此矣 元魏祀天有南郊有西郊有圜丘樂志稱孟秋祀天西郊禮志稱天賜二年四月複祀天于西郊本紀書太和十八年三月罷西郊祭天此西郊非合祭之明證也禮志載南郊壇位稱天位在其上南面神元西面此南郊非合祭之明證也圜丘在委粟山景明二年改築于伊水之陽禮志載太和十九年甲申長至祀昊天于委粟山本紀書有事于圜丘是委粟山圜丘不合祭之明證也惟宋蘇轼奏疏引郦道元水經注伊水笃以為合祭之證據此幾疑景明以後圜丘改為合祭今按郦注本文上雲大魏郊天之所下雲祭昊天上帝于此明是專祭天而不以地配者中間天地位其上一語乃郦氏引司馬彪郊祀志之文轼巧為牽合有類舞文不足信魏書禮志雲其後冬至祭上帝于圜丘夏至祭地于方澤牲币之屬與二郊同若景明改制史志豈得但據初制而言乎是伊水圜丘亦斷非合祭之明證也至高齊宇文周據隋書禮儀志亦均有分無合隋開皇議定祀典天地分祭史志尤明無待考矣 唐時郊制一定于武德再定于開元皆有分無合武德定令之後至則天天冊萬歲元年親享南郊始合祭天地新舊唐書志皆特筆書之則其前恪遵定令并未合祭可知也其後長安二年本紀亦書親享南郊不知合祭與否惟考音樂志有則天大享昊天樂章既但以昊天标題而詞中言元穹言紫極言幹儀言上帝而未嘗及地其非合祭之樂可知則疑武後合祭天地亦惟天冊萬歲一次而已至景龍三年樂志亦有祀天樂章太極元年即舊書之景雲三年新書之先天元年賈曾之表不行是中宗睿宗亦未合祭可知也開元新禮之後至天寶元年遂合祭天地于南郊禮樂志稱終唐之世莫能改按開元二十年是年奏上新禮至天寶元年中間九年考諸紀志未嘗行郊祭之禮然則開元定禮以後有合祭而無分祭也夫武德定令以後雖有武後之合祭而卒未嘗改開元新禮乃未嘗行而及身廢之亦可異矣 宋初合祭天地元豐诏罷合祭纔六年一祭而元佑七年仍合祭至诏聖诏罷合祭纔元符元年一祭而建中靖國元年又稱權合祭是年仍诏罷合祭自是祭天者八祭地者四而紹興十三年複合祭遂終宋世合祭此有宋郊祀分合之大略載在本史紀志者也據禮志有圜丘方丘雩祀祈報明堂感生帝神州凡七祭是分祭之禮仍在但非天子親行故當時議禮諸臣數典皆不及此茲亦弗詳列焉 遼合祭天地于本業山未立郊制金自天德以後始有南北郊之制冬至合祭天地于圜丘夏至祭地于方丘史載甚明亦無待考元自憲宗之二年合祭昊天後土成宗大德六年始合祭于南郊九年始從臣之議尊祀昊天而祭祀志載文宗時壇位昊天上帝位中少北皇地祇次東少郄皆南向則仍矣據春明夢餘錄知合祭之複行始定泰定中而史不之及何其也又志載文宗時儀注仍專祭昊天而攝祀儀注則合祭天地北郊未建故歧于兩端如此然則泰定以後親祀則專祭攝祀則合祭固無疑也明初立圜丘方丘分祭天地洪武十年建大祀殿于南郊合祭天地成祖遷北京如洪武制嘉靖九年建圜丘方澤複分祭遂終明之世本末具在明史茲撮其大要如此 自漢元始合祭至魏景初始分祭自唐天寶合祭至宋元豐始诏罷合祭自紹興十三年合祭至元大德九年始議分祭自明洪武十年合祭至嘉靖元年始分祭此曆朝分合大略也然其中又有辨特主合祭者漢之元始明之洪武而已不主合祭而徑行合祭者則唐之天寶宋之元佑紹興是也天冊萬歲後數不相沿故不口不徑行合祭而猶權合祭者東初及宋之建中靖國是也并不權合祭而仍未罷合祭者元之泰定以後是也罷合祭而仍未盡分祭之禮者魏景初至西及南梁北齊宋之元豐元符及大觀以前元之大德以後明之嘉靖及萬曆以後均未親祀地祇是也必罷合祭而仍親兩郊者乃為盡分祭之禮則惟漢之建始之建元南朝之宋齊陳北魏之天興太和周之建德隋之開皇唐之延和宋之政和宣和明之洪武二三年及隆慶元二年足以當之 秦尚書五禮通考雲考天地之祭漢時或分或合後惟魏文帝之太和周武帝之建德隋高祖之開皇唐元宗之開元宋神宗之元豐元文宗之至順明世宗之嘉靖特主分祭餘皆主合祭按元豐至順嘉靖固特主分祭開元二十年以前之不合祭沿舊章至二十年以後則未嘗分祭然因其新禮定分祭而遂目為特主分祭雖非核實尚屬有因至北魏北周史志本無合祭之文安得有太和建德特主分祭之事耶反複考之秦氏沿春明夢餘錄之誤而春明夢餘錄乃誤讀宋陳襄疏語也按文獻通考載元豐時樞密院陳襄等上言有雲由漢曆唐千有餘年之間而以五月親祠北郊者惟四帝而已如魏文帝之太和周武帝之建德隋高祖之開皇唐睿宗之先天皆希一時之舉也據此則襄等本但舉五月祠北郊者故非惟不合祭而不親祠北郊者不舉即祠北郊而不以五月者亦不舉及春明夢餘錄誤襲其文以為由漢及唐分祀者惟四祭而已已為謬誤而于唐則以并未分祭之開元易确系分祭之先天尤為極謬大抵自唐以前史書所載率無要領可尋故明李長等言王莽奏以正月合祀由漢曆唐千餘年間皆因之合祭張聰言合祭之說實自莽始漢之前皆主分祭漢以後亦間有之均見明史禮志語均模棱然未有如春明夢餘錄之謬也秦書卓然成家特恐學者複沿其偶然之誤故附糾之如此自魏景初至唐開元惟東初合祭權也天冊萬歲偶也餘但有分祭之證秦氏餘皆主合祭一語尤為草率 遵議大禮疏道光三十年 曾國藩 奏為遵 旨敬謹議奏事正月十六日 皇上以 大行皇帝朱谕遺命四條内無庸 郊配 廟附二條命臣工詳議具奏臣等謹于二十七日集議諸臣皆以 大行皇帝功德懿铄 郊配斷不可易 廟祔猶在所必行直道不泯此天下之公論也臣亦欲随從衆議退而細思 大行皇帝諄諄诰誡必有精意存乎其中臣下仰測 高深苟窺見萬分之一亦當各陳其說備 聖主之采擇竊以為 遺命無庸 廟祔一條考古準今萬難遵從無庸 郊配一條則不敢從者有二不敢違者有三所謂無庸 廟祔一條萬難遵從者何也古者祧廟之說乃為七廟親盡言之有親盡而仍不祧者則必有德之主世世宗祀不在七廟之數若殷之三宗周之文武是也 大行皇帝于 皇帝為祢廟本非七廟親盡可比而論明功德之彌綸又當與 列祖 列宗同為百世不祧之室豈其弓劍未忘而蒸嘗遽别且諸侯大夫尚有廟祭況以 天子之尊敢廢升祔之典此其萬難遵從者也所謂無庸 郊配一條有不敢從者二何也古聖制禮亦本事實之既至而情文因之而生 大行皇帝仁愛之德同符大造偶遇偏災立頒帑項頻年赈貸薄海含哺粒我蒸民後稷所以配天也 禦宇三十年無一日之暇逸無須臾之不誠純亦不已文王所以配上帝也既已具合撰之實而欲 升配之文普天臣民之心終覺不安此其不敢從者一也曆考 列聖升配惟 世祖章皇帝系由禦史季周琬奏請外此繼統之 聖人特旨舉行良由上符 昊眷下惬民情毫無疑義也行之既久遂為成例如 大行皇帝德盛化神即使無例可循臣下猶應奏請乎成憲昭昭曷敢踰越傳曰君行意臣行制在 大行皇帝自懷謙抑之盛意在大小臣工宜守 國家之舊制此其不敢從者二也所謂無庸 郊配一條有不敢違者三何也 壇壝規模尺寸有定乾隆十四年重加繕修一磚一石皆考律呂之正義按九五之陽數增之不能改之不可今則每幄之内僅容豆笾七幄之外幾無餘地我 大行皇帝慮及萬萬年後或議增廣乎 壇壝或議裁狹乎幄制故定為限制以身作則世世可以遵行今論者或謂西三幄之南尚可添置一案暫為目前之計不必久遠之圖豈知人異世而同心事相沿而愈久今日所不敢言者亦萬世臣子所不敢言也今日所不忍言者亦萬世臣子所不忍言也經此次 朱谕之嚴切盈廷之集議尚不肯裁決遵行後之人孰肯冒天下之不韪乎将來必至修改基址輕變舊章此其不敢違者一也 古來祀典興廢不常或無其祭而舉之或有其禮而罷之史冊所書不一而足唐垂拱年間郊祀以高祖太宗高宗并配開元十年從張說議罷太宗高宗配位宋景佑年間郊祀以藝祖太宗真宗并配嘉佑七年從楊畋議罷太宗真宗配位我 朝順治十七年合祀天地日月星辰于 大享殿奉 太祖 太宗以配厥後亦罷其祀祀典改議乃古今所常有我 大行皇帝慮億萬年後愚儒無知或有援唐宋罷祀之例妄行陳奏不可不預為之防故 朱谕有曰非天子不議禮一經 斷定巍然七幄與天常存後世增配之議尚且不許罷祀之議何自而興所以禁後世者愈嚴則所以尊 列聖者愈久此其計慮之周非三代制禮之聖人而能如是乎 大行皇帝以制禮之聖人自居臣下何敢以尋常之識淺為窺測有尊崇之虛文無謀事之遠慮此其不敢違者二也我 朝孝治天下 遺命在所尤重康熙二十六年 孝莊文皇後遺命願于遵化州 孝陵近地安厝臣工皆謂遵化去 太宗昭陵千餘裡不合祔葬之例 聖祖仁皇帝不敢違 遺命又不敢違成例于 孝陵旁近建 暫奉安殿三十餘年不敢竟安地宮至雍正初敬謹藏事嘉慶四年 高宗純皇帝遺命廟号無庸稱祖我 仁宗睿皇帝謹遵 遺命故雖乾隆之豐功大烈 廟号未得祖稱載在會典先後同揆此次 大行皇帝遺命一條森嚴可畏若不遵行與我 朝家法不符且 朱谕反複申明無非自處于卑屈處 列聖于崇高此乃大孝大讓古之盛德也與其以尊崇之微忱屬之臣子孰若以莫大之 聖德歸之 君父此其不敢違者三也臣竊計 皇上仁孝之心兩者均有所歉不奉升配僅有典禮未備之嫌遽奉升配既有違 命之嫌又有将來之慮是多一歉也一經 大智之權衡無難立判乎輕重 聖父制禮 聖子行之默契精微不待臣僚拟議而後定臣職在秩宗誠恐不詳不慎 皇上他日 郊祀之時上顧 遺訓下顧萬世或者悚然難安禮臣無所辭咎是以專折具 奏幹冒 宸嚴不勝惶悚戰栗之至 謹獻 升祔大禮議 張佩綸 竊臣恭閱邸抄三月十四日奉 上谕朕奉 慈安端裕康慶昭和莊敬皇太後 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皇太後懿旨惇親王奕等奏遵 旨相度太廟中殿位次請饬廷臣會議一折據稱我朝自順治初年創立廟制迄今 列聖廟享中殿龛位已與九間之數相符等語穆宗毅皇帝孝哲毅皇後神牌升祔供奉位次巨典攸關王大臣大學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虔詣 太廟敬謹相度後會同惇親王奕等妥議具奏欽此仰見我 皇上詳求禮制博采言之至意臣謹按 本朝之制與曆代異曆代賢君誼辟或數世一作或間世一作故親盡而祧我 朝 列祖 列宗  聖聖相承皆當為百世不遷之廟欲酌古準今垂諸久遠非立 太宗文皇帝世室不可伏考國語及祭法皆言殷人祖契而宗湯據商頌則湯實稱祖故賀循雲殷有二祖三宗是殷之特廟有四矣朱子序殷武之詩曰高宗中興為百世不遷之廟不在三昭三穆之列此詩則廟成而祔祭之詩劉歆曰周懿王時始立文世室于三穆之上孝王時始立武世室于三昭之上諸儒多是其說由此言之殷以一祖三宗有功德特立廟周以文武有功德特立廟我 朝 太宗文皇帝有功德特立廟實至當不易之經也說者慮特立一廟嫌于近祧顧何楷有言武丁當世數未盡時必仍居七廟中及親盡應毀之日乃始遷其祖于新廟與七廟同享祀不與祧等列然則在七世中則祔于太廟以明有親在七世外則創立新廟以明有功廟有定數宗無定數家語引孔子曰諸見祖宗者皆不毀可為明證至廟宜立于何所考劉瑾之說謂中宗當穆高宗祖甲當昭各立其廟于太祖廟之兩旁今同堂異室與古制少殊若于 中殿垣外旁建世室已居群昭群穆之次不足以示尊崇且中廣于後既非古式即相度規模亦嫌未稱似宜展 後殿兩旁短垣左右各建世室既居 昭穆廟之上仍在 太祖廟之旁與文世室在西北武世室在東北之制相合地非 神路所經盡可鴻規大起将來世室告成奉 太宗文皇帝孝端文皇後 孝莊文皇後神牌于左為 世室一切禮儀悉視 中殿其 中殿龛位則自 世祖章皇帝 孝惠章皇後 孝康章皇後神牌以次遞遷恭奉 穆宗毅皇帝 孝哲毅皇後神位于第九室揆之古今禮制頗無窒如蒙 饬下王大臣等詳核定議請旨施行庶上慰 列聖在天之靈下綿萬世無疆之祚我 朝制度直三代同風矣 再事關 升祔大禮原宜博采群議考證異同但傳說不一所執各殊若不剖别是非無以折衷至當或拟展其 中殿為十一室意謂曆代增置具有成規事既易行工亦較省不知天子七廟一壇一墠定為九室無可議增自人謂廟以容主為限無拘常數故至元帝明帝皆十室至穆帝簡文帝皆十一室唐宋金元沿為故事或多至十八室然詳繹當日增展之由則皆以兄弟相及者合為一代下則世次等倫難分昭穆上則高曾未盡難即祧遷故雖狹小其制猶得以室逾九間數仍九代為解倘今日踵而行之不獨與古人立廟之制未符亦且與後世增室之意未合況因陋就簡本系叔季衰風設當重熙累洽之朝則自十一室後以兩遞加必至無地可容鼎俎宋展太廟為十二室考宗升祔而東室尚虛朱子以為非祝延壽康之意深不然之酌理衡情無适而可國家敬修祀典當準萬世不易之經不當為一時權宜之計若苟延遷就但顧目前度 聖人議禮之心當必不願出此也或又拟于 中殿旁别建九楹将中一間為 穆宗毅皇帝新廟意謂 前殿為廟 中殿為寝似乎父子異宮不失禮意而歲時合食亦與古義無乖然禮名升祔不入太廟尚得謂之祔乎在昔殷盤庚時陽甲别出為廟漢光武時孝成别出為廟主賀循議惠帝别出為廟唐主陳貞節蘇獻等議中宗别出為廟是數主者本無功德于民當時建議别祀禮家猶且非之欽惟我 穆宗毅皇帝削平大難承烈顯谟他日定當為功德之廟百世不祧今甫當 升祔豈宜因 中殿九室已盈拟建新廟轉類于殷漢唐舊事乎我 朝經學昌明禮儀詳慎王大臣等欽承 懿旨必能斟酌盡仰副 聖谟而臣鰓鰓過慮誠恐衆論紛纭淆于疑似不得不亟為之辨 再昭穆之次自漢以來紛如聚訟何詢直張璪之論朱子之圖詳且盡必然皆為都宮異寝者言之若同堂異室而拘于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必至子居父上曾在孫先極其流弊實有如馬端臨所慮者惟宋陸佃為周以後稷為太祖王季為昭文王為穆武王為昭成王為穆康王為昭昭王為穆至穆王入廟王季親盡而遷則文成昭宜居昭位武康穆宜居穆位其言着于禮志最為明晰臣再四尋繹如佃所雲昭穆者父子之号方其為父則稱昭取昭以明下方其為子則稱穆取其穆以恭上實較昭穆定名之說為長如佃所雲同堂合食穆居父行則宜為昭昭居子行則宜為穆又較昭穆定位之說為長壇立于右墠立于左以周制考之太王親盡去右壇而為墠王季親盡去左祧而為壇左右遷徙無嫌倘以佃為不足據豈昭必越壇而經墠穆必有而無墠乎我 朝 郊 廟位次東西互殊實與陸佃之說相合誠使 中殿龛位以次左右遞遷并非創為新論仍系率由舊章應請 饬下王大臣等一并核議以垂萬世之式 遵 旨複議 升祔典禮疏 李鴻章 竊臣承準軍機大臣字寄六月十四日欽奉 慈安端裕康慶昭和莊敬皇太後 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皇太後懿旨本日據禮親王世铎等奏遵議穆宗毅皇帝孝哲毅皇後神牌升祔位次一折又據醇親王奕詹事府少詹事文治鴻胪寺卿徐樹銘内閣侍讀學士锺佩賢鴻胪寺少卿文碩國子監司業寶廷另行陳奏各折片已明降谕旨令惇親王弈恭親王弈欣醇親王弈禦前大臣軍機大臣大學士侍郎翁同龢夏同禮部太常寺将王大臣等所奏各折片詳細閱看再行妥議具奏矣 廟制關系巨典必須考核精詳方足以昭慎重再派李鴻章悉心妥議具奏禮親王世铎等折一件[醇](酷)親王弈等折片九件并侍郎袁保恒等說帖五件均抄給閱看将此谕令知之仰見 皇太後慎重巨典聿求厥中之至意臣查禮親王等議增 龛座志在斟酌時宜諸臣請改廟制志在考求古禮要皆出于尊崇 祖宗之忱未易折衷定論以臣所聞禮文殘阙古制難詳七廟五廟之文漢世已無定說都室别殿與同堂異室昔人亦互有是非即朱子宗廟圖議馬端臨邱浚等皆病其過拘臣考周官匠人營圖世室明堂皆止五世鄭注五室并在一堂據此則朱子所圖世室親廟以次而南似亦未必盡合古制至于特建●寝殿增修方殿等說更為古制所無禮親王等奏稱侍講張佩綸請建世室事涉更張應毋庸議等因 宗廟事重未便輕議改作該親王等所奏不為無見我 朝 廟制定于國初 祖宗神靈協會一室已二百餘年一旦遷改 神明必有不安 太廟重垣周二百九十一丈 殿陛庭墀各有定式皆一成而不可變今欲就增數室位置必難得宜又 升祔吉期禮不宜誤戴記所稱不忍一日未有所歸者也 準古酌今改 廟實有難行禮緣人情可以義起因時立制自以仿照 奉先殿成案增修 龛座為宜議者或以簡略為嫌臣考古禮祔廟疊遷亦止改塗易檐并不大更舊廟今之 龛座略如晉宋以來之坎室晉太常華垣建議廟室以容主為限無拘常數厥後王導溫峤等往複商确議增坎室宋增八室蔡襄為圖此皆達禮君子度時之宜以成一代之典彼豈未聞世室親廟之說亦謂禮樂不相沿襲事異殷周禮從而變也今之增 龛實其比例或又謂 奉先殿乃古原廟之制與太廟事體不同查會典所載雍正十一年奏準 奉先殿 神牌供奉與 太廟理應畫一是 太廟如 奉先殿制久有 成憲可循不得謂 奉先殿可以增 龛獨不可仿行于 太廟也仰維 列聖家法皆 躬行節儉以先天下今日援按增 龛之議事屬權宜意從儉樸未必無當于 列聖降鑒之心廷議既已允諧似應無煩疑慮至祧遷之禮雖古之常制而藏主之室則禮無明文鄭康成禮經大師其言周制祧主藏于太廟及文武世室是已祧之主與不遷之祖同處一廟故廟亦名祧晉代之制藏于西儲夾室當時已疑其非禮後世竟沿為故事儒家每謂祧于夾室為古制殆臆度之廟既與古不同祧亦未宜輕議惟 太廟規制有定 國家統緒無窮醇親王議請 明降谕旨曉示天下自今以往親盡則祧并請以 後殿東西二稍間永藏祧主此則導 皇上以太讓酌廟制以從宜禮貴因時讓為美德非天子不議禮應否 允行自應一秉 聖裁非臣下所敢妄拟矣 遵 旨妥議疏附片 寶廷 竊閏三月十七日吏部代 奏故主事吳可讀遺折請 皇太後明降 懿旨豫定将來大統之歸奉 懿旨此次吳可讀所奏前降旨時即是此意王大臣大學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将吳可讀原折會同妥議具奏等因欽此仰見 皇太後慎重統緒博采群言至意奴才竊以為大統之歸固已早定本無異議無須再降 懿旨诏命 皇上惟當引伸前 旨以喻天下臣民恭繹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 懿旨之意言 穆宗毅皇帝未有儲貳無可承繼将來即以 皇上所生  皇子承繼 穆宗毅皇帝為嗣非言生 皇子實時承繼也言嗣而統赅焉矣引伸之以将來即以 皇上傳統之 皇子承繼 穆宗毅皇帝為嗣也因 皇上甫承大統故渾涵其詞含意未伸留待 皇上親政日自下 明诏此 皇太後不忍歧視之 慈心欲以孝悌仁讓之休歸之 皇上也而惜乎天下臣民不能盡喻也廣安不能喻故生争于前吳可讀不能喻故死争于後既可讀遺折意亦如此而詞意未克詳明可讀不自雲臨命之身神智瞀亂乎不然我 朝夙不建儲可讀豈未之知耶奴才竊痛可讀死殉之忠而又惜其遺折之言不盡意也可讀未喻 懿旨言外之意而其遺折未達之意 皇太後早鑒及之故曰前降 旨時即是此意也且 皇太後之意亦即 皇上之意也就令無當日 懿旨 皇上親政日必首降将來傳統之 皇子承繼 穆宗毅皇帝為嗣之 谕況明有 懿旨在前乎 皇上天生 聖人入承大統豈忍負 皇太後 撫育深恩 穆宗毅皇帝付托之重而自私 神器哉遺折以忠佞不齊異同不一為慮此固可讀之忠心而實過慮者也宋太宗背杜太後明景帝廢太子見深雖因臣下妄進邪說究由二君有私天下之心故谄佞之言得乘之而入伏讀 高宗純皇帝禦批通鑒輯覽謂太宗傳子私念不待趙普贊成而早定于胸中見深之立旨由太後至于廢黜之際則不複請命東朝是并蔑視其母 聖智深遠燭見隐微推而論之明世宗之于興獻忘所後而重本生任私恩而棄大義亦不得專咎張桂諸臣也 我 朝 聖 聖相承迥邁前代縱有趙普黃之輩 皇上仰遵 祖 宗彜訓遠鑒宋明不惟其言不能入且必重加之罪況 兩宮懿旨懸之于上孤臣遺疏存之于下傳之九州島載之 國史 皇上若竟信佞臣谄媚之語違背 慈訓棄置忠言何以示天下後世背義自私之事鄉黨自好者不為而謂 聖人為之乎此固可讀之忠心而實過慮也此次廷臣議上 皇太後降旨時但請将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 懿旨之意詳為引伸俾天下臣民永無疑義我 皇上孝悌仁讓必能以 皇太後之心為心無須諄諄 申命并請将前後 懿旨與廣安吳可讀及此次與議諸臣 奏議存之 毓慶宮俟 皇上親政日由 毓慶宮諸臣會同軍機大臣恭呈 禦覽自必明降 朱谕宣示中外将來傳統之 皇子承繼 穆宗毅皇帝為嗣俾天下後世鹹知我 朝 家法遠越宋明 皇太後至慈 皇上至孝至悌至仁至讓且以見 穆宗毅皇帝至聖至明付托得人也豈不懿欤如是則綱紀正名分定天理順人情安倫常骨無嫌無疑又何至違我 朝 家法蹈前代覆轍遺憾于母子兄弟君臣之間哉本月初一日恭赴内閣會議因意見微有不合事關重大未敢遷就另謹折其奏以備 采擇 再王大臣所議亦非不得體惜未盡妥前降 懿旨因詞意渾涵緻有吳可讀之請此事不議則已既下廷議豈可仍複渾涵具詞廷議謂将來 穆宗毅皇帝繼統之義已早赅于 皇太後前降 懿旨之中将來 神器所歸 皇上自能斟酌盡固也然 懿旨意深詞簡意存言外苟泥于其詞則難免害意不及此時引伸明晰異日 皇上生有 皇子将即承繼 穆宗為嗣乎抑不即承繼乎不即承繼則似違 懿旨若即承繼又嫌近建儲就令僅言繼嗣不标繼統之名而天下臣民亦隐然以儲貳視之是不建之建也而此 皇子賢也固 宗社之福如其不賢将來仍傳統乎抑舍而别傳乎别傳之 皇子仍繼 穆宗是亦不廢立之廢立也豈太平盛事乎至此時即欲 皇上斟酌盡不亦難乎廷議之意或以 皇上親政 皇子尚未有生不難豫酌一盡之規然國君十五而生子設 皇上誕育如在撤簾之前又何以處之乎與其留此兩難之局以待 皇上何如及今斟酌盡乎且 皇太後懿旨非 皇上所當擅改此時不引伸明晰将來 皇上雖能斟酌盡敢自為變通乎竊謂諸臣既奉命會議當将前降 懿旨之意引伸明晰可預定拟一盡之規以備異日 皇上禦覽即以釋今日天下臣民之疑若乃渾涵其詞何取此盈廷一議乎此未妥者一也廷議又謂繼統與建儲文義似殊而事體則一似也然 列聖垂訓原言嗣統之常今則事屬創局可讀意在存 穆宗之統與無故擅請建儲者有間文義之殊不待言矣乃廷議不分别其詞意漫謂于我  朝家法未能深知則目前 懿旨即是此意之謂何天下聞之不更滋疑四海九州島莫不觀聽立言似未盡得體此未妥者又一也奴才非有心立異因廷議實有未能詳明允協者不顧煩渎附片陳 遵 旨謹陳管見疏附片 國子監祭酒張之洞 閏三月十七日欽奉 兩宮皇太後 懿旨以吏部主事吳可讀遺有密折請豫定大統之歸前降 旨時即是此意 命諸臣妥議具奏竊謂為 穆宗毅皇帝立嗣繼嗣即是繼統此出于 兩宮皇太後之意合乎天下臣民之心而即為我 皇上之所深願乃萬古不磨之義将來必踐之言臣敬吳可讀之至忠至烈然謂其于不必慮者而過慮于所當慮者而未及深慮也恭查為 穆宗繼統之語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光緒元年正月十七日及本年閏三月十七日三奉 懿旨炳如日星從來人君子孫凡言繼嗣者即指缵承大統而言天子諸侯并同一理人君以國為體諸侯不得祖天子公廟不設于私家苟不承統何以嗣為下至三代之世卿大夫漢魏以至 本朝之世爵世職但雲以某為嗣即是紹封襲蔭故繼嗣繼統毫無分别[](編)稽群經諸史從無異說其分繼統繼嗣為兩事者前明乃張璁桂萼之怪妄謬說 高宗純皇帝 欽定儀禮義疏早已而辟之矣今 懿旨申命至于再三金匮寶箓何待他求設有迷妄小人舞文翻案則廷臣中凡讀書識字者皆得執簡而争所謂不必慮者一也前代人君授受之際事變誠多然就該主事所舉二事論之宋太宗背太祖而害其侄沂王德昭非太宗子也明景帝背英宗而廢其侄太子見深非景帝子也若 皇上以 皇子嗣 穆宗名曰 先朝之繼體實則今日之麟振有何嫌疑有何吝惜以 皇上仁孝之聖質受 兩宮皇太後 高厚之殊恩起自宗支付之 神器必不忍負 皇太後必不忍負 穆宗且夫遵 慈命孝也笃 天顯友也使 皇子廣孝思于不匮慈也 躬膺寶祚而使大統名分歸之于 先帝讓也無損于實而四美具焉中主亦能勉為之況 聖主乎所謂不必慮者二也該主事所慮趙普黃之輩誠難保其必無然忠佞不齊數年前曾有請頒鐵券之廣安矣大小臣工豈絕遂無激發明世宗紊大統而昵私親者以興獻王已沒故得借口親恩恣為越禮群臣不能抗也假使興獻王在必尚能以禮自處少加裁制今醇親王天性最厚忠直恪恭該主事既知其賢萬一果如所慮他日有人妄進異言醇親王受 累朝之厚 恩必能出一言以救正所謂不必慮者三也 然而竟如該主事所請明降 懿旨将來大統仍歸 穆宗之嗣子意則無以易矣詞則未盡也緣前奉 懿旨謂生有 皇子即承繼 穆宗為嗣若參以該主事之說是一生而已定為後之義即一生而定 大寶之傳合并為一将類建儲我 朝 列聖嘗以立儲為大戒 高宗九降綸音萬分剀切今若建之有違 家法所謂未及慮者一也前代儲貳讒構奪嫡流弊已多今被以紹統之高名重以承繼之形較之尋常主器尤易生嫌所謂未及慮者二也然此尚非其弊之最甚者也 天位授受簡在 帝心所以慎重付托為 宗社計也 帝堯多男非止一索 聖意所屬知在何人此時早定豈非太驟所謂未及慮者三也今者承 命集議伏讀此次 懿旨即是此意四字言簡意赅至堅至确天下萬世誰敢不遵固無可移易者也獨是 聖意宜遵 家法亦宜守今日之事約有二說淺之為 穆宗計者則但如諸臣之議并請一渾涵 懿旨略謂屢次 懿旨俱已赅括 皇上孝友性成必能處置盡似乎無所妨矣然而生即承繼即是此意一語字字當遵托諸文辭則可避建儲之名見諸實事則俨成一建儲之局他日誕 皇子 命承繼廷臣中為公為私不可知皆必将援 祖訓以争之則承繼之事中止此日以恐類建儲而承統之說不能定異日又以恐類建儲而承繼之 旨不能宣是令 皇上轉多難處矣然則深之為 穆宗計而即為 宗社計惟有因承統者以為承嗣一法 皇子衆多不能遽指定何人承繼将來缵承大統者即承繼 穆宗為嗣此則本乎 聖意合乎 家法而 皇上處此亦不至礙難伏請 兩宮 聖裁而即以此意明降 懿旨 皇上親政之初循覽 慈訓感恻 天懷自必仰體 聖意再頒 谕旨祇告 郊 廟宣示萬方則固已昭于天壤堅于金石矣如此約有五利守 彜訓一也待 宸斷二也無嫌疑三也無更變四也精 擇賢五也至于精 擇賢而其利宏焉在 兩宮 慈愛之念惟期于繼嗣繼統遠久遵行豈必亟亟焉指定一承繼之人而後慰即 穆宗在 天之靈當亦願後嗣 聖德永綏 洪祚又豈必斤斤焉早标一嗣子之目而後安此固為我 國億萬年之至計也即使專為 穆宗嗣子策之似亦無于此者矣或謂禮制精深動關名義由此以承統為承嗣之說安保日後無泥古聚訟者則臣請得條舉其說而豫辨之 一曰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三代人君凡繼先君之統者即為先君之後雖無父子之名而用父子之禮 皇上承 穆宗之統矣何以又别立後不知父子之說漢唐來久已不行且 皇上承繼 文宗顯皇帝為子已有明文 文宗有子則 穆宗無子矣豈有 禦宇十三年功德溥四海之 先帝而不為立後者其不足辨一也一曰禮嫡子不得後大宗不知此為臣庶言之非為 天家言之也古來擇取親屬入承大統則本宗不敢私其嫡子尊尊也若 嗣君為 先君立嗣則嗣君亦不得私其嫡子 嗣君與 先君當日固有君臣之分者也亦尊尊也然人承大統者既承 累朝之大宗則本支應自為繼别之宗并不得以小宗論于禮于法當立别嗣者也 嗣君既為大宗則雖以子為 先君後于禮于法不能别立嗣者也然則就今日事勢論之将來 皇子雖為 穆宗之嗣子仍無妨為 皇上之嫡子尊尊亦親親也 皇朝律令對承繼之文則曰本生父母他日稱謂區别 聖心自有權衡 兩宮以聖而行權 皇上以聖而制禮一舉而忠孝慈友之人倫備焉尊尊親親之禮意赅焉義協而禮起何為不可其不足辨二也一曰春秋傳雲君子大居正故兄弟叔侄輾轉授受每難貼然不知從父從子乃生釁隙若 皇子承 先朝但存名義豈判親其不足辨三也凡此皆經之精言而實不切于今日之情事設有迂儒引之以撓夫 國是佞夫藉之以文其莠言 大智聰明豈能惑哉今者往事已矣 惠陵永閟 帝 後回歸既無委裘遺腹之男複鮮慰情勝無之女傷心千古夫複何言承嗣承統之說不過于禮制典冊之中存此數字空文俾 穆宗在 天之靈爽雖遠而不遠幾忘而不忘庶可稍慰 兩宮鬻闵之 恩且伸 皇上友于之愛夫吳可讀區區一貶谪小臣耳尚且昌言以發其端緻命以期其許何況子道弟道兼盡之 聖主哉昔漢景帝欲悅窦太後之意至有千秋萬歲後傳梁王之語梁王非有應嗣之分者也宋高宗以太宗之後乃闵太祖子孫零落而以太祖七世孫孝宗為嗣孝宗非有承統之約者也 皇上聖明遠在二君之上竊謂今日者惟在責成 毓慶宮侍學諸臣盡心輔導培養 天性開陳至道 皇上孝悌之心油然而自生尊尊親親之等秩然而不紊任賢去佞内修外攘則所以仰體 兩宮上慰 穆宗者固不僅在繼嗣承統一端而已也即以此二端而論其沃心正本之方亦在彼而不在此伏維 皇太後與 皇上名分已定 恩誼日笃 皇太後視 皇上所生 皇子無論承繼 穆宗與否同為己孫 皇上視所生 皇子無論承嗣 穆宗與否同為己子君臣一德共濟艱難此 宗社之福而臣民之願也臣恭繹 懿旨中即是此意妥議具奏二語文義是者是其将來大統宜歸嗣子之意議者議夫繼嗣繼統并行不悖之方臣工應 命陳言豈敢以依違兩可之遊詞贻 廟堂他日之籌慮是以謹竭愚悃專折具陳無任悚惕屏營之至 再此次 懿旨中即是此意一語乃此議之緊要關鍵 天地神祇實所共聞 朝野臣民鹹所共喻諸臣心知其意而苦于恐涉建儲不敢發揮故不便述此四字之文而專駁吳可讀之折以為如此便可不類建儲矣豈知 聖意已經宣播若不為會通乘此時畫一良策突其事勢轉恐終必類于建儲而後已且 懿旨上言豫定下言即是語意相連今不為之疏解分明以妥議具奏始以無庸置議終傳之四方實駭物聽雖其所謂無庸議者系指原折而言誠恐迂儒以文言辭誤疑 兩宮有遊移之意更恐他日讒佞附會正藉此議為翻案之端一言之微語病甚大竊謂此事關系至重伏望 兩宮聖裁熟思權衡至當再降 懿旨臣愚不勝大願 恭讀四月初十日 慈安太後 慈禧太後懿旨略謂 皇帝受 穆宗毅皇帝付托之重将來誕生 皇子自能慎選元良缵承統緒其繼大統者為 穆宗毅皇帝之嗣子守 祖宗之成憲示天下以無私 皇帝必能體此意也所有吳可讀原奏及王大臣等會議折徐桐翁同龢潘祖蔭聯銜折寶廷張之洞各一折并閏三月十七日暨本日 谕旨均着另錄一分存毓慶宮至吳可讀以死建言孤忠可憫交部照五品官例支略用竹坡學士疏中語意而可為天下萬世為人臣者勸矣 奏定 文廟祀典記 俞樾 鹹豐六年十有一月河南學政臣樾言昔孔子周流列國同時賢大夫其克協聖心者于衛則有伯玉于鄭則有子産而觀論語所載則于子産尤稱道弗衰孔子在鄭嘗以兄事之及其卒也為之流涕今 文廟從祀有蘧瑗而無公孫僑非所以遵循聖心修明祀事也臣比因校士再至鄭州登東裡之墟渡溱洧之水緬懷遺愛想見其人夫附骥益顯非必及門衛鄭兩賢事同一體瑗既從事僑胡獨遺臣愚以為先賢鄭大夫公孫僑宜從祀 文廟大成殿兩庑又按孔子有兄曰孟皮故論語稱孔子以兄子妻南容而史記弟子列傳有孔子兄子孔忠皆孟皮之子也孟皮言行無所表見然既為孔子之兄則亦祀典所不可阙者孔子曰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今以孔子為帝王萬世之師京師郡縣莫不崇祀上及其下逮其孫而獨缺其兄揆之至聖之心或者猶有憾乎臣愚以為孟皮宜配享 文廟崇聖祠奏上 诏下其議于禮部佥曰宜如臣樾言爰定公孫僑從祀大成殿西庑位林放上孟皮配享崇聖祠位西向第一 天子俞焉于是上自 國學而下至郡縣學鹹奉行如 诏書禮也其明年樾以人言免官自惟奉職無狀不稱朝廷遣使者之意惟此二事祀典存焉且孟皮之議實發于先臣先臣有詠古詩四章其次章為孟皮未與配享而作奉承先志幸無失墜念漢世如乙瑛請置卒史韓造立禮器成刻石勒名垂示後世作而不紀後無述焉爰着本末以毖方來乃為頌曰英英子産君子之風兄事勿替尼父所欽宜祀于庑以尊孔心夫彼蘧氏為聖作朋孟皮弱足不良能行有開必先實惟聖兄所求未能聖心悲傷配食先代祀事孔明 複禮上篇 淩廷堪 夫人之所受于天者性也性之所固有者也所以複其者學也所以貫其學者禮也是故聖人之道一禮而已矣孟子曰契為司徒教以人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别長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五者皆吾性之所固有者也聖人知其然也因父子之道而制為士冠之禮因君臣之道而制為聘觐之禮因夫婦之道而制為士昏之禮因長幼之道而制為鄉飲酒之禮因朋友之道而制為士相見之禮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少而習焉長而安焉禮之外别無所謂學也夫性具于生初而情則緣性而有者也性本至中而情則不能無過不及之偏非禮以節之則何以複其性焉父子當親也君臣當義也夫婦當别也長幼當序也朋友當信也五者根于性者也所謂人倫也而所以親之義之别之序之信之則必由情以達焉者也非禮以節之則過者或溢于情而不及者則漠焉遇之故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其中節也非自能中節也必有禮以節之故曰非禮何以複其性焉是故知父子之當親也則為醴醮祝字之文以達焉其禮非士冠可赅也而于士冠焉始之知君臣之當義也則為堂廉拜稽之文以達焉其禮非聘觐可赅也而于聘觐焉始之知夫婦之當别也則為笄次帨鞶之文以達焉其禮非士昏可赅也而于士昏焉始之知長幼之當序也則為盥洗酬酢之文以達焉其禮非鄉飲酒可赅也而于鄉飲酒焉始之知朋友之當信也則為雉腒奠授之文以達焉其禮非士相見可赅也而于士相見焉始之記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其事不僅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也即其大者而推之而百行舉不外乎是矣其篇亦不僅士冠聘觐士昏鄉飲酒士相見也即其存者而推之而五禮舉不外乎是矣良金之在也非築氏之镕鑄不能為削焉非氏之模範不能為量焉良材之在山也非輪人之規矩不能為毂焉非辀人之繩墨不能為轅焉禮之于性也亦猶是而已矣如曰舍禮而可以複性也是金之為削為量不必待镕鑄模範也材之為毂為轅不必待規矩繩墨也如曰舍禮而可以複性也必如釋氏之幽深微渺而後可若猶是聖人之道也則舍禮奚由哉性至隐也而禮則見焉者也性至微也而禮則顯焉者也故曰莫見乎隐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三代盛王之時上以禮為教也下以禮為學也君子學士冠之禮自三加以至于受醴而父子之親油然矣學聘觐之禮自受王以至親勞而君臣之義秩然矣學士昏之禮自親迎以至于徹馔成禮而夫婦之别判然矣學鄉飲酒之禮自始獻以至于無算爵而長幼之序井然矣學士相見之禮自初見執贽以至于既見還贽而朋友之信昭然矣至天下無一人不囿于禮無一事不依于禮也循循焉日以複其性于禮而不自知也劉康公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故曰天命之謂性率性之為道修道之為教夫其所謂教者禮也即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别長幼有序朋友有信是也故曰學則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倫也 橫渠張子之學以知禮成性變化氣質為先此二篇可謂見其大意雲 複禮中篇 淩廷堪 記曰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此仁與義不易之辭也又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達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達德也此道與德不易之解也夫人之所以為人者仁已矣凡天屬之親則親之從其本也故曰仁者人也親親為大亦有非天屬之親而其人為賢者則尊之從其宜也故曰義者宜也尊賢為大以喪服之制論之昆弟親也從父昆弟則次之從祖昆弟又次之故昆弟之服則疏衰裳齊服從父昆弟之服則大功布衰裳九月從祖昆弟之服則小功布衰裳五月所謂親親之殺也以鄉飲酒之制論之其賓賢也其介則次之其衆賓又次之故獻賓則分階其俎用肩獻介則共階其祖用肫胳獻衆賓則其長升受有薦而無俎所謂尊賢之等也皆聖人所制之禮也故曰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親親之殺仁中之義也尊賢之等義中之義也是故義因仁而後生禮因義而後生故曰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禮運曰禮也者義之實也協諸義而協則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郊特牲曰父子親然後義生義生然後禮作董子曰漸民以仁摩民以義節民以禮然則禮也者所以制仁義之中也故至親可以揜義而大義亦可以滅親後儒不知往往于仁外求義複于義外求禮是不識仁且不識義矣烏睹先王制禮之原哉是故以昆弟之服服從父昆弟從祖昆弟以獻賓之禮獻介以獻衆賓則謂之過以從祖昆弟從父昆弟之服服昆弟以獻介獻衆賓之禮獻賓則謂之不及聖人制之而執其中君子行之而協于中庶幾無過不及之差焉夫聖人之制禮也本于君臣父子夫婦昆弟朋友五者皆為斯人所共由故曰道者所由适于治之路也天下之達道是也若舍禮而别求所謂道者則杳渺而不可憑矣而君子之行禮也本之智仁勇三者皆為斯人所同得故曰德者得也天下之達德是也若舍禮而别求所謂德者則虛懸而無所薄矣道無也必由禮而着見而制禮者以之德無象也必藉禮為依歸而行禮者以之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是故禮也者不獨大經大法悉本夫天命民而出之即一器數之微一儀節之細莫不各有精義彌綸于其間所謂物有本末事有終始是也格物格此也禮器一篇皆格物之學也若泛指天下之物有終身不能盡識者矣必先習其器數儀節然後知禮之原于性所謂緻和也知其原于性然後行之出于誠所謂誠意也若舍禮而言誠意則正心不當在誠意之後矣記曰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又曰非禮不動所以修身也又曰修身以道修道以仁即就仁義而申言之曰禮所生也是道實禮也然則修身為本者禮而已矣修身為平天下之本而禮又為修身之本也後儒置子思之言不問乃别求所謂仁義道德者于禮則視為末務而臨時以一理衡量之則所言所行不失其中者鮮矣曲禮曰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此之謂也是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緻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溫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禮 請修禮書疏康熙二十六年 禦史陳紫芝 伏維經世安民莫大乎禮曆代人君每當功成治定之後必命儒臣詳定典禮專輯成書以綱紀四方而昭垂萬世如周有周禮儀禮至今奉之為經是後兩漢叔孫通曹褒之禮不傳于世他如唐之最備者開元禮宋之最備者政和五禮明之最備者集禮其書皆流傳至今條目傳帙鑿鑿可據者也我 朝今日海宇蕩平車書萬裡正當治定制禮功成作樂之盛世而恭值  皇上千古制作之聖君伏讀數番 上谕祀事必極誠敬朝儀必期整肅民用必歸節儉天下萬世鹹仰我 皇上之神明齋戒恭己正人事事以典禮為念矣至所行   郊   廟 宮 朝之儀制八旗滿漢人等服用之式與婚喪之禮固皆本   祖宗家法節經酌定見入會典而特未有專輯之禮書且我 朝開局纂修無書不備獨此典禮大節尚少一書傳之萬世似為阙事雖會典總括六部為 本朝法度之書而未可為禮書如明時亦有會典唐宋有六典會要而禮書皆在其外再即今日吏部有品級考戶部有賦役全書兵部有中樞政考刑部有大清律皆在會典之外合而觀之有會典又不可無禮書也明矣查康熙二十三年間部覆原任刑部尚書魏象樞疏俟會典成後擇禮制之關官民者另編簡明一書頒刻民間在案此隻就曉谕民間而言也若為萬世垂示終須會集通輯方号全書況就會典所載止見行禮制大綱固已畢舉細目未必悉張非專輯而詳定之何能一一無遺耶如前五月二十日 皇上躬親求雨萬姓歡呼固系常祀而外為民祈   天之曠典諸臣未深明雩禮以緻清道陪祀舉措多愆則他禮之或阙可推而類矣查唐宋明禮書大同小異皆分吉兇賓軍嘉五禮名色而益以冠服儀仗鹵簿樂歌等項合無請于今八月間會典告成進呈 鑒定後特選老成宿學熟于典故者專修 皇清典禮仍仿曆朝體式分項成編以會典已定者為主有未定者增之其已定而尚未詳明者稍加修飾之至民間則仿明書參用文公家禮之意撮其大綱略為厘定務使貴賤鹹守大小皆由既以制禮作樂示一代之典章亦以止僭防侈正四方之風化将 本朝制度上與周禮儀禮垂非漢唐宋明可同日語矣 請厘定制度疏 胡煦 伏見我 皇上自禦極以來凡一切利民之事罔不興舉一切病民之事罔不剔除業已周詳盡毫無滲漏矣臣蓬蔀庸才學識短淺烏能仰佐高深第念古之帝王稱盛治緻隆理者莫不奉道以為樞衡故其創制立法亦皆有深意存乎其中今觀三重之道以考禮制度為先而萬國遵行惟一道同風為盛故成周初政遂有謹權量審法度之文而月令所頒亦明着角鬥甬正斛之事法度不一則商賈或迷于所往而奸人罔法皆得顯然各遂其私恐非使之必尊必信必從之深意也臣謹按各省之鬥斛有以十二筩為一鬥者有以十三四筩十七八筩及三十六筩而始為一鬥者是多寡之在各省原不一其量也又按各省之戥秤有蘇法廣法之不同其秤亦有十四兩十六兩十八兩二十四兩之不同是輕重之在各省原不一其衡也又按各省之尺度有以兩手為一尺者有以三手為一尺者又有以一度為一尺者又有直立于此伸手挈布疋而上之俟其下垂至地始為一尺者是長短之在各省原不一其制也且非特省殊制異也即在一省已先不能齊而一之臣思法制不彰恐非所以立無外之模示建中之極将愚賤之信從亦無自而定矣請 下該部酌量多寡輕重長短大小之宜定為一成不易之法頒發直省務使家守其程戶遵其度薄海内外罔不傾心懾志于 國家之盛制于以鼓守典奉法之心啟一道同風之盛将遵王之道順帝之心未必不由制器尚象中振興而激勸之者也 冠禮考誤五則 王懋竑 家禮雲前期三日主人告于祠堂注雲主人謂冠者祖父自為繼高祖之宗子者若非宗子則必繼先祖之宗子主之若有故則命其次宗子若其父自主之若族人以宗子之命自冠其子其祝版亦以宗子為主曰使介子某又主人以下序立注雲若非宗子之子則其父立于主人之右尊則少進卑則少退按此數條多不合禮請皆辨之士冠禮鄭注雲廟以祢廟主人将冠者之父兄冠于祢廟故以親父兄主之賈疏雲家事統于尊祖在則祖為冠主以父言則祖為祢廟以祖言則曾祖為祢廟矣又經雲若孤子則父兄戒宿鄭注父兄謂諸父諸兄賈疏非己之親父兄也此孤子無親父兄故諸父諸兄為之戒宿亦不為主人冠者自為主人也據上二說是冠必于祢廟而将冠者之親父兄為主人若祖父在則祖父為主人注疏之說最分明易了矣書儀主人将冠者之祖父若父及諸父諸兄凡男子之為家長者皆可雖不分别言之而自不失禮意其冠不于廟而于外廳孤子不為自主而以諸父諸兄為主人則酌以時勢而别其故亦無礙于理也今家禮改以繼高祖之宗子為主其非宗子之子則冠不于祢之祠堂而于高祖之祠堂而主人亦非将冠者之親父兄矣又祖在則祖父為冠主此賈疏鄭注之意雖經文所未言而實大義所系故書儀首言将冠者之祖父今家禮止有冠者之祖父一語其後皆以父言之而不及祖若祖在遂不與于冠事乎此兩節其為背謬顯然不特舛誤而已也曾謂朱子所著之書而若是乎此當辨者一也又家禮雲宗子有故則命其次宗子若其父主之其次宗子則繼曾祖之宗也如将冠者為繼曾祖之宗則可矣若繼祖之宗繼祢之宗亦不必舍己所宗而宗繼曾祖之宗也何不竟命其父主之而為此紛紛也此當辨者二也又家禮雲族人以宗子之命自冠其子其祝版亦以宗子為主曰使介子某按禮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故其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薦其常事皆為祭祢而言若家禮以繼高祖之宗為主人則當稱孝元孫而将冠者之父行輩不同焉得以使介子某為例也此當辨者三也又家禮雲若非宗子之子則其父立于宗子之右尊則少進卑則少退夫繼高祖之宗嫡長相承至于四世則年高而分亦卑矣将冠者之父為其伯叔祖行者有之即為兄弟亦必長于宗子者也乃令其仆仆焉随宗子之後而竟不得以父之尊命其子乎又有所不得通矣此當辨者四也 家禮雲冠禮必父母無期以上喪始可行之大功未葬亦不可行案此語本之書儀而書儀取之雜記雜記言父不言母而書儀并及之但二書皆謂父主冠禮故雲然耳今家禮既改用繼高祖之宗子以例言之必宗子無期以上喪而後可行乃仍襲書儀必父母無期以上喪之語是所謂抵牾不合矣 家禮雲主人以冠者見于祠堂注雲若冠者私室有曾祖祖以下祠堂則各因其宗子而見自為繼曾祖以下之宗則自見又雲冠者見于尊長注雲非宗子之子則先見宗子及諸尊于父者于堂乃就私室見于父母及餘親案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冠于廟而不見于廟也曾子問雲父殁而冠已冠掃地而祭于祢此為孤子言之故書儀亦無見影堂之文但附孤子冠明日見于影堂則非孤子者不皆見也今家禮改作主人以冠者見于祠堂此一條是其與古異者也又雲若冠者私室有曾祖祖以下祠堂雲雲頗為周悉但不知前者主人告于祠堂止告于高祖之祠堂乎抑告乎此一條則其說之不可通者也又按儀禮賓醮冠者冠者即自西階适東壁北面見于母而後賓字冠者賓出就次冠者見于兄弟入見姑姊其序如此疏雲不言見父與賓者冠畢則已見可知也書儀同之但增諸父諸兄為少異今家禮去先見于母一節見于祠堂後乃見父母若非宗子之子則先見宗子及諸尊于父者于堂而後就私室見于父母夫先祠堂而後父母猶之可也若先宗子及諸尊于父者而後父母不亦颠倒之甚乎此一條則又于情理未合者也 家禮雲厥明夙興陳冠服注雲長子則布席于阼階上之東少北西向衆子則少西南向又乃醮下注雲長子則傧者改席于堂中間少西南向衆子則仍故席按此二條皆較書儀為疏略也士冠禮庶子冠于房外南面遂醮焉注雲在尊東不于阼階着代也書儀衆子則布席于房戶之西南向阼階在房戶之東切近東序相去差遠家禮但雲少西而不雲房戶之西則似亦在阼階但比嫡子少西耳是前一條之疏略矣又士冠禮庶子冠于房外南面遂醮之外無他文而書儀則衆子立于席西東向雲雲其位甚詳所謂禮以義起也家禮皆略之憔醮乃書儀雲長子則改席于堂中間少西南向衆子如故席以此推之則衆子冠席在堂中間少東既不在阼階亦不在客位家禮少西二字殊欠分别是後一條之疏略矣 儀禮将冠者即筵坐賓坐正纚又立祝坐加冠書儀将冠者即席西向坐與儀禮同惟其後賓跪為之加巾又賓揖之即席跪二跪字誤當作坐觀下三加仍雲即席坐可見矣古者即地而坐坐與跪一但少異耳書儀一依古禮而家禮皆改坐為跪非也又書儀一加服四衫家禮一加釋四服衫此或其時之服制不同不可考 昏禮考誤五則 王懋竑 家禮于昏禮亦以宗子為主然多舛誤不可通者按書儀于冠禮雲必父母無期于上喪于昏禮雲身及主昏者無期以上喪主昏者父母也冠不言身昏不言父母此互文也家禮一本書儀而于昏禮注雲主昏如冠禮主人之法則是以繼高祖之宗子為主昏必宗子無期以上喪而父母有所不與矣且與冠禮必父母句亦自相抵牾而不可通也此其舛誤者一也士昏禮記雲宗子無父母命之親皆殁己躬命之注命之命使者記又雲支子則稱其宗弟則稱其兄注支子庶昆弟也弟宗子母弟疏稱其宗者謂命使者當稱宗子以命之也小宗亦然支子謂庶昆弟故知此弟宗子同母弟也按昏禮專以親父兄為主昏者記之言最為明白其支子弟若無兄則亦自命之而已記雖不言可以互見也書儀若無祖父父則以即日男家長為之如家長為其嫡長兄則于禮合矣若諸父諸兄則于禮亦少有不協者然父殁而使家長代之猶自不失禮意也今家禮一以繼高祖之宗子為主則父在而不得自主其子之昏矣此其舛誤者二也至父醮子亦自知其不可為改此例然必雲宗子告于祠堂不知醮固未嘗告也此其舛誤者三也書儀父醮子而命之迎注若祖父在則祖父命之此本士冠禮賈疏之言疏于昏禮不言者已見于士冠禮也母醮女書儀亦注雲若祖父母在則祖母命之仿此意今家禮于主人告于祠堂後繼以遂醮其子而命之迎注雲再拜進詣父母前東向跪父命之既以主人為宗子而又雲父命之是二句抵牾不合且删去若祖父在一語不知有祖父在将在他所而不與乎抑親見其子婦命之之也此其舛誤者四也又家禮雲宗子自昏則族人之長為主其後告于祠堂郄雲宗子自昏則自告是惟遣使具書族人之長主之也與宗子為主例不合此宗子指繼高祖之宗子若繼曾祖之宗以下皆以此宗子為主矣不别白言之安知其為繼高祖之宗子乎此其舛誤者五也承我宗事注宗事宗廟之事也支子不祭而未嘗不與于祭則亦有宗廟之事焉支子之子又别為繼祢之宗于宗事非無所與者矣今認為宗子之宗而改曰家事此其舛誤者六也昏禮主人不降送注禮不參疏禮賓主宜各一人今婦既送故主人不參也今家禮若族人之女則其父從主人出迎立于其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