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九 刑政一治獄 刑政二教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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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民等事教士不知底細反為刁惡教民所惑包庇不肯送官究辦于是有犯重罪投入教中而求保護者且各省教民結訟竟有外國教士出頭幹訟如四川教民婦女騙賴平民租項反戮傷平民身死法國主教者居然行文說情教民婦女竟不抵罪川民無不切齒貴州入教者遇有訟事自稱教民以為護符惡迹可知各省民間互相結婚入教者必令不入教者退婚或父兄入教必指不入教之子弟出忤呈控到官教士袒護各種情事何能免人怨恨
一中國人外國人相居密迩用法兩無所偏若遇命案當抵償者中國人照中例外國人照西例以服民心無論中外辦案當就本案定罪不得于辦罪之外另議賠償且不得于本犯之外任意牽連無辜紳商受累而地方官遇有民教交涉之按或民人欺入教者照所犯之事拟罪或入教者欺民人亦照所犯之事拟罪均當平允如習教者行為不法為地方官訪聞或被人告發自當照例拏辦教士皆不得包庇隐匿如有庇匿不到案者先将犯法者照例究辦仍将庇匿抗傳之教士與犯人一律辦理或将教士撤回本國 查同治六年四川毆斃教士馮弼樂一案業已拏獲冉老五正法有梅教士硬指紳士主使逼勒賠銀八萬兩本系無知貧民滋事及至激成巨案反逼守分紳富賠銀此等情形怨恨最深又查同治八年四川毆斃教士李國一案實由教民逼人退婚肇禍經崇将軍李中堂會辦已将正兇何彩正法劉幅拟絞而教民殺死平民及曆年奸擄焚殺首惡教民王學鼎張添等雖已議罪終不到案其司铎覃輔臣糾衆殺斃團民趙永林等二百餘命梅教士聲稱已赴外洋不能查辦川民愈加忿怒
一法國傳教士所往何省傳教于所領執照内必将某省某府詳注照内指定在某省傳教不得暗赴他省并注明某人收執不準轉給他人該教士所過關卡一切應納稅貨不得私自攜帶希圖偷漏至抵某省某府應将所領執照即呈地方官衙門驗看如驗得人地不符或私受中國教民頂冒除将原照注銷外如查出有私買私受與不法等事定将頂替教民嚴究仍将教士驅之回國凡照内教士姓名以華字為憑各處易于認别若教士或回國或病故或改業理将執照繳銷至各省有叛逆之處領照之人不準前往将來有縣有冉石保等先曾從賊嗣入教民袁玉相夏正興團中藉教中勢聲糾衆殺害王江保左寅壽二人重傷三人将其家财什物牛馬擄搶一空又查同治八年貴州巡撫案報遵義縣八禀内有宋玉山唐神仙譚元帥蹇元淵等先曾從賊受僞職嗣入教中擾害鄉城教士請照前往之省查系軍務之省即将執照一概停給所以明保護之意也 查貴州教案内趙教士一名所領執照并未明注于花名冊内嗣德翻譯來函據稱查得洋文冊内有被傷身死之趙司铎實系同治四年六月二十五日領照之瑞勒思即其人也誤為趙姓雲雲又查同治四年六月二十五日三百二十五号之瑞勒思乃往四川者而貴州護照簿内實無趙姓亦無瑞勒思似此傳教省分與教士姓名先後互異何堪取信而能保護又教士林輔臣殺死俄人案内林輔臣先充教士又服役于布館中而原照竟不繳還或私相轉給或遺落他人非但冒充之弊難免且恐落于逆賊之手則國家受害甚大亦大失教中體面
一傳教士本系勸人為善當于收人入教之先細訪其人有無作惡犯罪之事當收者收之不當收者去之應照中國所有廟宇知會地方保甲登記冊内便于查核之例如收一人必分别立限呈報地方官于何年月日進教者系何處人向來作何事業實無犯罪更名以便查考或其人出外或病故皆當報明其人進教時本無罪惡進教後所為不法旋即逐出教外一體呈報按月按季彙登總冊呈送地方官備查地方官如查庵廟寺院之例按月按季前往稽查則教民無玷而民教俱各相安 查同治五年貴州巡撫案報貴定人民不可勝計又有楊希伯劉開文鄭小明霍聞九趙文庵等皆系遵勝素不安分之人同入教中在堂執事鄉愚被其訛索孤弱受其淩欺出入衙門幹預訟事若教民涉訟審虛楊希伯等率領教民多人入縣衙強逼縣官另斷教民被官管押即用外國教士名帖硬請釋放他如強占人之妻女财産人命重案不可枚舉
一洋教士在中國當照中國規矩不可幹名犯義擅用關防印信于大小衙門送遞照會如有本身應訴之件而于他項詞訟無關者準照中國儒教士子之例繕呈明地方官核辦如欲晉見中國大憲亦與中國士人見大憲之例同其見地方各官亦同此例但必相見以禮毋許擾亂公堂有失體統 查同治六年成都将軍咨報法國有洪主教者移行四川省官局員擅用關防同治七年本衙門收到貴州主教胡縛理照會一件擅由提塘官驿提送且保舉前任道員多文等請予優獎山東傳教有擅稱巡撫之事四川貴州教士因教案而有請撤地方官之說是侵官吏之權事已難恕甚至侵 國家之權情實難容似此無理已極安得不犯衆人之怒一嗣後教士不得任憑私意指請索還教堂以免啟所有教中買地建堂或租賃公所當與公正原業主在該管地方官呈報查明于風水有無妨即使地方官核準亦必本地民人衆口同聲無怨無惡始可照同治四年定章注明契上系中國教民公共之産不可僞托他人買産成交更不得聽信奸民蒙蔽私自買賣成交 查傳教士久居中國本欲彼此相合中國人無所忿恨自然攸往鹹宜迩來教中一切行為多緻中國民心不服即如查還教堂一節近年各省地方抵還教堂不問民情有無窒礙強令給還甚至紳民有高華巨富硬指為當年教當勒逼民間讓還且于體制有關之地以及公館公所庵堂為阖境紳民所最尊最重者皆任情需索抵作堂教各省房屋即實屬當年教堂而多曆年所或被教民賣出民間輾轉互賣已曆多人其從新修理之項所費不赀而教士分文不出逼令讓遂此等情事如何不令百姓怒目眈眈視同仇雠而激生事變以上所開各節不過舉其大而言足見傳教士行為非是民教不安之證譬之有病延醫審病發藥急求有益無害不緻因傳教一事而傷中外和好大局也推之各省案件甚多不及縷述總之人有善惡懲惡即所以勸善猶之奸商舞弊不嚴辦奸商而公正商人必受其累教士傳教不問善惡招之使來一入教則不善者必藉教勢欺害良民甚而抗拒官長衆怒已成将合中國百姓如津民之恨洋人當其時 國家政令雖嚴亦難挽救豈非危險之至乎茲拟各條中國自必竭力保護不失寬和之道而教士如能實力奉行自可相安無事倘以此為不便于教士不合于教規惟有請回本國傳教可耳可中國教民中國定與不入教者一視同仁無所厚簿此非不準教士傳教于中國也實因教士未能自安本分為不肖教民所惑勢必激成衆怒而至裂之地矣然與其臨時無可挽回不如及早籌防之為愈也
覆總理衙門書
镂斐迪
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準 貴衙門來函謂傳教一事多有不合且與中外和好大局有教士教民結怨平民因此肇特與 各國駐京大臣熟籌挽救之法以期相安無事并拟章程八條與有約各國相商欲息民教之争必當照此辦理各條之外指出數省案件為證謂教士教民諸多不法遂使平民動怒半由教士自取怨尤欲于傳教一條彌補缺陷急應設法防禦永保後來安于無事等語前來本大臣查單内屢言天主教士行為無一語道及耶稣教士有非是之處天主教乃法國管理本大臣不便預聞此節無庸置議也又雲辦傳教一事于各國和好大局頗有關系且通商大局語意沈摯顯然若揭并期閱後見覆各情查此八條當禀公相覆以 貴王大臣甚欲中外永敦和好彼此相安當必妥籌善法辦理各語于本大臣之意有深契焉商議各項章程深察争端之故防患未然此真仁智兼盡不肯膜視互相發明有益無害之舉又稱主教者一切不合本大臣未盡信以為實因思地方官被教士掣肘始慚終忿無事不歸罪于教士偶有過失即指為亂階或因一二教士行為不合即将所有教士統以僣權越權指之亦未可知且指明教案乃四川貴州兩省更為本大臣意想不及者因該二省本無領事且去各洋商甚遙何能兩面訪查而起之前又不能預為防範故屢次聲明 貴州欲傳教而泯争端須于無領事之省準各國領事分駐早絕禍機若謂教士将教犯隐匿不令歸案各情事實華官有自主之權不必另議新章至于刁劣教民而教士不肯交官究辦美國當照國例究辦美人之罪中國罪人不能置議倘或教民被地官欺虐教士出頭與官分訴隻因教民信教地方官當從公斷于和約二十九條大意不能違背如地方官不聽教士分訴盡可伸陳駐京大臣轉知總署商辦屈斷無辜之民本大臣亦不願有此地方官也故教士為教民代白不平究與幹預僣越不同想 貴國政令斷不準地方官有屈無辜之教民所雲教士谒見中國大憲與中國士人同例因思各國教士果能面見大憲必肯自顧體面單内八條逐一查核第一條謂育嬰堂美教士無在中國設育嬰堂者此節置之不議但本國各省不少天主教之育嬰堂各教人簽名助銀收養孤兒例不報官官亦不理懷疑生忿者絕無其人本大臣以為洋人在中國開育嬰堂不問民間孤子聽其收養堂内設有不法何妨設法查辦此小事耳無須過慮國中有當辦之大事宜講求也第二條謂婦女不準入堂女修士不準傳教此論甚偏究何所見而為是言也按西國男女俱準入堂拜神父母兄弟妻子相率入堂無暗昧不明之事何為駭人何有穢亵女修士尤為中國所最尊者自教子女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