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六 兵政十二糧饷 兵政十三操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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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籌饷為行軍要義 陳耀卿 自來行軍之道莫先乎籌饷饷不裕則無以固兵士之心饷不足亦無以壯軍旅之勢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不觀夫委人之自相殘殺乎其始也以紙币行用乎國中而為之兵者不任其紙币之欺其繼也以重價廣招夫兵旅而為之民者不受其重價之誘甚至以四千萬之巨勒捐乎紳商富戶而不知紳商富戶早恨其窮兵黩武甘為戎首尚肯以有用之錢财作此無益之耗費乎而不然者即有人勉力輸捐或十數元或數十元或百數十元以區區之捐數供軍士之食用恐倭人雖狡不能作無米之炊此皆倭人目前之窘而非所論于我中國也我中國地大物博巨商大賈莫不思有以報之王公卿相莫不思有以捐輸之特恐曠日持久不能源源接濟一旦饷糈告乏則兵皆枵腹士盡餓殍烏可以言戰亦烏可以言勝此籌饷之道所由為行軍要義也昔者項羽破釜沉舟思藉敵糧以為口食作晉軍三日館楚谷之謀當時項自知力能破漢故用以激勵将士耳若彼此之間勝負殊難遽定則孟子雲師行而糧食原屬千古用兵之例孔明六出祁山莫不以兵糧為本辎重載道運送不絕或恐人力偶乏未暇派兵爰造木牛流馬以助轉輸漢高之還定三秦也統兵而出每賴蕭侯供饷[不絕而軍心穩固是以着有成](或恐人力偶乏未暇派兵)效為炎劉開創之君不知足食在足兵之先孔子告子貢者原有層次初非順口說成無關經濟者也今以日本擾及高麗勞我師旅大軍策遣即日啟程桓桓赳赳之夫勢難枵腹從事倘一旦脫巾嘩噪禍起減竈添竈之間則雖有良将亦難鎮靜而撫綏之也我 國家鄭重其事饬戶部妥籌良法并天津四大票莊聚解一百五十萬金彙解北洋以備軍儲之用加以 皇太後明降懿旨撥給 慶典銀兩以佐軍需李傅相既在遼東設立糧台複于天津派設後路糧台尤可慕者餘侍禦關心時事入奏 天庭奉 旨饬戶部籌一百萬兩嗣後戶部又經集議拟将京官俸銀自王公起按三成扣減以充兵饷此外尚有鹽斤加價茶稅加增各條而兩淮運使江都轉又先事籌備将十二灣存棧鹽堆先行提運一綱谕令各商預繳課厘聽候撥用是為軍食計者不可謂非至且周矣第大軍之用非可僅為旦暮計也務籌三四年五六年經久之法其饷之源源不絕無患倉空無憂庫虛者要當謀之于先不得僅計目前聊濟燃眉之急待異日有缺再行計議諺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與尚書費誓所稱伐淮徐而峙乃茭峙乃糗糧其意原相同也 國家養兵二百餘萬國用半因此而绌今加以遠行之役亦當為久遠之饷以接之然地賦稅厘金巳皆取之于民勢不得再勞吾民重加以捐饷之法如是而又添一入良亦甚難然度支之政要在執政者熟思而審處之耳不[苛](奇)取不逼捐不強以重輸其間果有天良者如令尹子文毀家纾難千古傳為美談何目前未聞有其人有其官有其事耶何未聞一人為之倡而先出一言以表率耶苟忠良之輩起而效乳虎之經猷行見海内人民素所向義者莫不貢獻維殷願涓埃之報幸而通國如斯饷項雖百年不竭豈僅目前數月之饋也是則殷殷所屬望于當道者 兵政十三操練上 覆奏洋務事宜疏 沈葆桢 奏為遵 旨詳議海防事宜仰祈 聖鑒事竊臣于本年十月十七日承軍機大臣密寄九月二十七日奉 上谕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奏海防急宜切籌一折所陳練兵簡器造船籌饷用人持久各條詳細籌議切實辦法此外别有要計一并奏陳不得以空言塞責等因欽此仰見我 皇上宵旰焦勞昭然若揭伏讀再四感激涕零臣呫哔迂儒洋務非所谙習年來待罪船政不過因人成事絕未窺見要領然不敢不以采訪所及參以管見蠡測為我 皇上敬陳之原奏稱禦外患較辦發撚為更難兵亦較辦發撚宜更精誠确論也夫兵何以精練斯精耳以西洋槍之猛烈贲育無所用其力養潘無所施其巧及觀其練兵也鎗隊則步伐止齊之節縱橫疾徐之序隊則旋轉進退前卻修整之法測量炸彈遠近遲速之方龂龂講求若忘其利器之可恃也者蓋不以一人之力為力而以千萬人之力為力不以一人之巧為巧而以千萬人之巧為巧者也然而練義勇之兵易練經制之兵難發撚事起各省無不舍兵而募勇明知兵之無用也而大難甫平轉撤制勝之勇而複用無用之兵臣竊以為過矣數年來封疆大吏思矯兵之積弱優之饷糈使與勇等束之營壘使與勇偕而海上軍興複紛紛募勇未聞以兵為可恃者文法繁而積弊深故也撫議一定饷不支将又議汰勇留兵用其所不養養其所不用明知之而故違之自強其何術乎若以西法練兵不得不先以西法練将将所不知而兵欺之将所不屑而兵效之今之名将皆剿發撚立功者也習故蹈常則無從精進而中年以外百戰之餘使舍其所長折節于西學非其所願亦非其所長然不能盡曉其文不可不深明其義應請每省選知兵大将能耐勞苦者一二人練勇二萬少則萬人分為兩軍一駐省會一駐沖要屯劄大營勿零星散布專練洋鎗洋一時臨敵奉調即可遄征選西洋通法者為之教習我之大将待以賓友朝夕與之講明切究其中要法即至數年而後陸營庶幾可恃矣水師則以熟狎風濤者為本鎗按日操演尚可月冀而成若夫水師與陸師異外海水師與内江水師異近日外海水師與向日之外海水師又異綠營原額不乏精壯然城市熟而風濤疏即曾制勝之洋槍隊陸路用之猶患不足豈能撥入水師且遷地不良若病眩暈至精之計無所用之沿海漁戶實繁有徒招募非難練習亦易所獨難者管駕官耳且淺言之商船舵工各口之引水其天資異于西洋輪船中曆練多年者能充駕馭然僅百中之一二耳深言之則必通曉華洋文理明于算學兵法者乃勝其任非剽竊所能為功上海出洋局十五年限滿及閩廠學生再令出汽學習二三年必有堪膺斯選者至迎剿截擊尾追諸法合數船操演則其法備寓于中應請将現有之兵輪船延英國水師官一人教習以二人副之除奉差他出外餘當按日合操數年之後水師亦庶幾可恃矣經費不足宜将水陸冗兵之無用者酌量裁汰固不當立意紛更亦不當意存遷就總之化無用為有用是在督撫之因地制宜耳 原奏稱各國鎗日出日精原非效彼之長已居于後然使并無此器更何所恃因而思購最精之品與自行鑄造之方夫鎗非購之難而知之難用之尤難新舊既判優劣懸殊貿然購之雖得以賤價要棄物耳非能測量力之遠近彈子開花之遲速莫能演試何從較其優劣演後膛鎗一出費銀好[幾]分演螺絲大一出費銀數十兩磨擦有費修理有費得斯器者往往什襲藏之日久鏽生一用不可以再用其惜之也不啻棄之前膛鎗一出後膛鎗可以四出故臨陣必用後膛鎗法之薩司傳俄之白爾單布之莫司爾皆後膛鎗也而以美之裡明東為最近則英之抵尼享厘駕乎其上今聞布之新出者又勝之矣各國洋鎗外均有小隊而以美之隔林為最其先尚銅纏為鐵今則非鋼不珍前後膛互相短長而皆以螺絲為貴前膛者下藥裝子之[人](入)須身出外所以避敵人之然開放鮮炸裂之虞前膛者以英國為最聞有新制口徑四十寸重八十墩[開](聞)花彈千二百磅者其演放則用電火然而人要避之否則聲震耳裂此恐非中國所宜後膛各國皆有之而布國煉鋼之法非他國所能其彈子以開花為貴然攻鐵甲船則非實心之鋼彈不能入也竊以為洋鎗宜随時訪其最精者購之大以十餘墩者為宜既購之宜須逐日付操操則兵練而器亦練磨擦洋油砂布棉紗之費修理工匠之資必不容省其不至減費以肥私橐者是在将之得人鑄造得人津滬兩局已有端緒應稍加廣自當日起有功臣竊以為操術宜專專而後精而後可以益求其精應請 饬總理衙門将沿海各局通盤打算孰宜子藥孰宜鎗孰宜船隻各端其任以此所有易彼所無誠以洋人每造一器必開無數廠所若愛博不專則廠先不能容工焉得不苟須以此局之嬴濟彼局之绌如十人之食炊以一竈明似費巨中省實多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