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齋學略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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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齋名文炤,字元朗,善化人,幼知向學,十歲适郡城,其父攜往文廟,告以先賢儒配享從祀之故,歎曰:“如此庶不枉一生。

    ”十歲補博士弟子員,博通經史。

    舉康熙癸巳鄉試,官谷城教谕。

    與同裡熊班若、邵陵車補旃、沩山張石攻、邵陽壬醒齋諸人勉為濂洛關閩之學。

    于書無所不讀,子史梵書亦必批其根底。

    性純孝,躬行實踐,笃于人倫,以扶持世教為任。

    主講嶽麓書院數年,從遊者衆,悉訓以修己治人之學。

    著《周易拾遺》六卷、《周禮集傳》六卷、《春秋集傳》十卷、《太極通書拾遺後錄》蘭卷、《西銘拾遺後錄》三卷、《正蒙集解》九卷、《近思錄集解》十四卷、《感興詩解》一卷、《訓子詩解》一卷、《家禮拾遺》三卷、《恒齋文集》十二卷傳于世。

    其未出者,《語類約編》、《聖學淵源錄》、《四書詳說》、《楚詞集注拾遺》、《增删儀禮經傳通解》、《古文醇》、《古詩的》。

    先生之學,一以朱子為歸,其《近思錄集解序》曰: “昔者衰周之運,百家競作,孔孟之徒有憂之,集微言而成《論語》,遵正學而著七篇,使學者不迷于向方,其功盛矣。

    自秦漢以降,道術分裂,荀、楊、王、韓,各駕其說而不能相一。

    有宋周子,以先知先覺之詣,建圖屬書,弁冕群言,以傳之程氏,而張氏亦與有聞焉。

    推演廣大,辨析精微,所謂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者也。

    顧其業至廣,其說愈詳,學者乃或望洋而興歎,甚至未嘗究其額末而妄肆诋诃。

    有如陸九淵議太極之非,是大原可得而淹也;林栗攻《西銘》之失,是宏綱可得而絕也;程迥诋主敬之誤,是聖功可得而廢也;陳亮疑道治天下之迂,是王猷可得而雜也。

    朱子蓋深闵之,不得已而作《近思錄》,著性命之蘊,而天下之言道者有所宗;揭進修之要,而天下之言學者有所準。

    至于窮理居敬克己之方,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法,以逮應物教人制心之則,與夫閑邪宗正之歸,莫不舉之有要,循之有序,誠可以羽翼四子,而補其所未備焉。

    欲求四君子之道,而不先之以是書,固不得其門而入矣。

    然其微辭奧義,多未易曉,朱子雖往往發明之,而散見于群書,學者欲觀其聚焉而不可得也。

    竊不自揆,為之裒集而次列之,而又收其意之相類與其說之相資者,條而附之,以備一家之言。

    至其所阙之處,則取葉氏、陳氏、薛氏、胡氏之言以補之,間亦或附己意于其間,庶幾可以便觀覽,備遺忘,以待同志者之取裁而已。

    烏呼!學者誠能遜志于此書,則諸子百家皆難為言,而于内聖外王之道,不患其無階以升。

    較之役志于詞章之中,老死于訓诂之下,風推浪旋,無以自拔,而猶自矜衣盔之傳者,其小大之不同量為何如也!聊志其概以自警雲。

    ” 其《語錄約編序》曰: “大化之運。

    元必歸貞,道統之傳,開必有會。

    是故修和之盛,司空告其成;谟烈之垂,家相成其德。

    洙泗衍其傳,命世發其蘊,斯蓋卓然自立于一代,而萬世共由之也。

    秦灰既烈,聖道中淪,雖董、韓、孫、石之才,而莫能振其緒。

    迨濂洛疊起,而道統于是乎中興。

    然合志者未免夷、惠之偏,及門者鮮有顔、曾之匹,而道術亦複為天下裂矣。

    藉六經以文奸言,托三代以飾虐政,蠱中于君心,毒流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