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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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統治者對文人繼續施行高壓與籠絡的政策。

    文字獄案經常發生。

    據一種不完全的檔案材料《清代文字獄檔》,從乾隆六年(1741)至乾隆五十三年(1788),前後四十八年之間,共有六十三起,差不多每年都有文字獄案發生,殺人焚書,成為平常的事情。

    乾隆牢籠文士的手段也超過前期,乾隆三十六年(1771)仿康熙的辦法,再開"博學宏詞科",被舉者共二百六十七人,實際到京參加考試的有二百二十人(全祖望《公車征士小傳》)。

    乾隆三十八年(1773),開"四庫全書館",征求天下遺書,不但網羅了大量的禦用"人才",而且通過"四庫全書"的編纂,大規模地銷毀一切反清的以及一些反抗民族壓迫、反對封建專制的曆史文獻和其他書籍,企圖消滅漢族人民的反清思想和反封建精神。

    結果在乾隆三十九年(1774)至乾隆四十七年(1782)的八年間,被銷毀、抽毀和橫遭篡改的圖書不計其數。

    但是也必須指出,這種浩大的圖書集中的工作對我國文化的發展也有着一定的貢獻。

     乾嘉時期,考據發展成為一種專門的學問。

    乾嘉學派在文禁森嚴的條件下,逐漸放棄了顧炎武等的治學精神,走上了為考據而考據的道路。

    以惠棟為代表的吳派學風是"博學"、"好古";以戴震為代表的皖派學風是"實事求是"、"無徵不信"。

    他們考據的目的是為了通經,由于他們隻是依據漢儒的意見,特别是以許慎、鄭玄諸家之說作尺度,所以他們所說的"實事求是"和我們今天所說的尋求客觀規律是很不相同的。

    雖然他們在整理古代學術文化方面有較大的貢獻,但是他們冥心追古,脫離現實,淹沒于煩瑣考證之中,歸根到底是為封建統治者粉飾承平。

    其中皖派的代表人物戴震,同情人民的疾苦,對政治比較關心,在他的《孟子字義疏證》裡,表現了他的進步的哲學思想和政治思想。

    提出了"通情"、"緻用"兩種主張,以反對程朱理學的觀點。

    他說"酷吏以法殺人,後儒以理殺人,浸浸乎舍法而論理,死矣,更無可救矣!......後儒冥心求理,其繩以理,嚴于商、韓之法,故學成而民情不知,天下自此多迂儒。

    及其責民也,民莫能辨,彼方自以為理得,而天下受其害者衆也"(《戴東原集·與某書》)。

    然而,戴震在思想方面影響不大,仍是以訓诂大師聞名于世。

    初期考據學者标榜漢學,以與淵源宋代的程朱理學立異,後來更多調和漢宋之論。

    他們已進一步總結前人在學術、文學上的成就,為當時封建統治階級服務。

    在這種風氣影響之下,文學創作中的複古主義傾向更為嚴重,隻有長篇小說取得了高度的藝術成就。

     清中葉的詩歌領域中,王士祯的"神韻"說的影響仍然很大。

    主張"溫柔敦厚"的沈德潛,更是典型的台閣體詩人;稍後,翁方綱的"肌理"說,表現了考據學對詩歌的影響。

    隻有袁枚的反對複古、主張性靈的理論,繼承了明末公安派的傳統而有所發展,他的"性靈"說不像公安派那樣玄虛抽象,而是從實際出發,在當時比較有進步意義。

    鄭燮的詩歌不僅能突破複古主義的束縛,而且寫出了一些同情人民疾苦的詩篇。

    桐城派方苞、劉大櫆、姚鼐等的古言理論和創作,一直影響到清末的文壇。

    由于學者多讀古書,多記古事,這時還出現了骈文"複興"的局面,這和桐城派古文是一個對立的文派,汪中在這方面取得較大的成就。

     在雜劇、傳奇方面,由于作者的脫離現實、脫離人民,片面追求格律和詞采,他們的作品就隻能成為文人案頭之物。

    隻有蔣士铨、楊潮觀成績比較可觀。

    代之而起的是富有生命力的地方戲。

    從明代發展起來的彈詞、鼓詞在這時普遍流行,作品數量很多。

    其中有些著名的作品,如《義妖傳》表現了反封建、追求愛情的精神;《再生緣》歌頌了婦女的才智,成功地塑造了孟麗君的形象;《天雨花》描寫了明末朝政的混亂和閹黨的專權。

    在彈詞中成就比較高。

     章回小說中出現了标志中國古典小說現實主義高峰的《紅樓夢》,它以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钗之間的戀愛、婚姻悲劇為中心,寫出了以賈府為代表的四大家族的由盛而衰,揭示了封建制度必然滅亡的曆史趨勢。

    《儒林外史》對科舉制度的罪惡作了深刻揭露和辛辣的嘲諷,表現了一定的民主傾向。

    到了嘉慶、道光時期,小說領域内的反動思想和考據勢力的影響也日益嚴重,《鏡花緣》雖然表現了一定的民主思想,對封建社會進行了一定的批判,但也反映了這種惡劣風氣。

    詩文、詞曲更加衰落,一直到1840年鴉片戰争前後,由于社會發生了重大的變化,才出現了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