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弟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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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四句皆然。

    」又補校雲:「攷《齊策》『管燕謂其左右曰:「子孰而與我赴諸侯乎?」』『而』,即『能』字,高誘注《呂氏春秋·去私》《士容》二篇皆訓『而』爲『能』,其注《淮南》亦然。

    《易·屯》釋文亦雲:『鄭讀「而」爲「能」。

    』然則此『焉而』正當讀爲『焉能』,不可易矣。

    」念孫案:盧説是也。

    《文選·王文憲集序》注引此有「而」字,其引此無「而」字者,皆後人不知古訓而删之也。

    古書多以「而」爲「能」,詳見《淮南·人閒篇》。

     東野子之善馭乎 盧雲:「《家語·顔淵篇》作『子亦聞東野畢之善禦乎』,此脫『子亦聞』三字。

    又『子之』當作『之子』。

    」念孫案:「東野子」亦當作「東野畢」,下文皆作「東野畢」,是其證。

    《韓詩外傳》作「善哉東野畢之禦也」,《新序·雜事篇》同。

     是舜無失民造父無失馬也 盧雲:「《新序》《家語》『是』下皆有『以』字。

    」念孫案:《太平禦覽·工藝部三》引此亦有「以」字,《韓詩外傳》同,當據補。

     堯 問 振寡人之過 「天使夫子振寡人之過也」。

    念孫案:振,救也。

    《説文》:「振,舉救也。

    」《月令》《哀公問》注、昭十四年《左傳》注、《周語》《魯語》《吳語》注、《呂氏春秋·季春篇》注、《淮南·時則篇》注竝雲:「振,救也。

    」《史記·蒙恬傳》曰「過可振而諫可覺」,故曰「振寡人之過」。

    楊雲「振,舉也」,於義未該。

     寠小 「彼其好自用也,是所以寠小也」。

    楊注曰:「寠,無禮也。

    彼伯禽好自用而不諮詢,是乃無禮驕人而器局小也。

    」念孫案:楊分「寠」與「小」爲二義,非也。

    寠,亦小也。

    言其好自用也,是其器局之所以寠小也。

    《韓子·詭使篇》「惇慤純信,用心一者,則謂之寠」,言世人皆尚詐僞,故見惇愨純信,用心專一者,則謂之寠小也。

    《釋名》曰:「寠數,猶局縮,皆小意也。

    」《漢書·東方朔傳》「迺覆樹上寄生,令朔射之。

    朔曰:『是寠數也。

    』」師古曰:「寠數,戴器也。

    以盆盛物,戴於頭者,則以寠數薦之。

    寄生者,芝菌之類,淋潦之日,著樹而生,形有周圜象寠數者。

    故朔雲『著樹爲寄生,盆下爲寠數』。

    」案物在盆下謂之「寠數」,亦局縮之意也。

    蔡邕《短人賦》「劣厥僂寠」,亦是短小之意。

    《詩傳》以「寠」爲「無禮」,謂貧者不能備禮,非謂「無禮驕人」也。

     不聞即物少至 楊注曰:「物,事也。

    不見士則無所聞,無所聞則所知之事亦少。

    『聞』或爲『問』。

    」念孫案:「聞」,即「問」字也。

    説見《經義述聞·旅·象傳》及《王風》。

    言不問則所知之事少也。

    「問」字正承上文「見士問曰」而言。

     不息 「多其功而不息」。

    劉雲:「『不息』,《韓詩外傳》《春秋繁露·山川頌》《説苑·臣術篇》竝作『不言』。

    」引之曰:「言」與「息」形聲皆不相近,若本是「言」字,無緣誤爲「息」。

    「息」當爲「悳」。

    「悳」,古「德」字。

    《繫辭傳》曰「有功而不德」是也。

    《韓詩外傳》《春秋繁露》《説苑》作「不言」,意與「不德」同。

    俗書「悳」字作「惪」,形與「息」相似而誤。

    《大戴禮·公冠篇》「靡不蒙悳」,今本誤作「靡不息」,是其證也。

    《家語·困誓篇》作「多其功而不意」,王肅曰:「功雖多而無所意也。

    」兩「意」字亦「悳」字之誤。

    《家語》本於《荀子》,則《荀子》之本作「悳」明矣。

    《太平禦覽·地部二》正引作「多其功而不德」。

     注 失,原作「夫」,據《國學基本叢書》本改。

     荀子補遺 餘昔校《荀子》,據盧學士校本而加案語,盧學士校本則據宋呂夏卿本而加案語。

    去年,陳碩甫文學以手録宋錢佃校本異同郵寄來都,餘據以與盧本相校,已載入《荀子雜志》中矣。

    今年顧薲文學又以手録呂、錢二本異同見示,餘乃知呂本有刻本、影鈔本之不同,錢本亦有二本。

    不但錢與呂字句多有不同,即同是呂本、同是錢本而亦不能盡同,擇善而從,誠不可以已也。

    時《荀子雜志》已付梓,不及追改,乃因顧文學所録而前此未見者,爲《補遺》一編,竝以顧文學所考訂及餘近日所校諸條載於其中,以質於好古之士雲。

    道光十年五月二十九日高郵王念孫敘,時年八十有七。

     勸學篇 「以錐湌壺也」。

    宋呂本「湌」作「飡」,與錢本同。

     修身篇 「保利非義謂之至賊」。

    盧雲:「『非』,元刻作『棄』。

    」念孫案:盧本作「非」者,爲影鈔宋本所誤也,刻本正作「棄」,「棄」與「保」義正相反,作「非」者,字之誤耳。

    呂、錢本、元刻及世德堂本皆作「棄」。

     「其遠思也早」。

    呂本作「遠害」,與錢本同。

     榮辱篇 「橋洩者,人之殃也」。

    呂本「橋」作「憍」,與錢本、元刻同。

     「鯈者,浮陽之魚也,胠於沙而思水,則無逮矣」。

    楊注曰:「胠,與『袪』同。

    《方言》雲:『袪,去也。

    』『去於沙』,謂失水去在沙上也。

    」引之曰:魚在沙上不得謂之「去於沙」,楊説非也。

    案「胠」當爲「」,字從人,聲。

    ,其虐反,與「風俗」之「俗」從「谷」者不同。

    《玉篇》「,渠戟切,倦也」,《集韻》「,《方言》『也』,「」與「倦」同。

    或作『』、『』」,漢司馬相如《子虛賦》「徼注受詘」,郭璞曰:「,疲極也。

    」《上林賦》「與其窮極倦」,郭曰:「窮極倦,疲憊者也。

    」《説文》:「,徼受屈也。

    」「」、「」、「」竝與「」同,「窮」、「極」、「倦」、「」其義一也。

    《廣雅》曰:「困、疲、羸、劵、鄭注《考工記·輈人》曰:「劵,今倦字也。

    」、窮、備,與「憊」同。

    《遯·象傳》「有疾憊也」,鄭注:「憊,困也。

    」極也。

    」趙注《孟子·離婁篇》曰:「極,困也。

    」《呂刑》曰:「人極于病。

    」困、疲、羸、倦、、窮、憊、極,其義一也。

    然則「」者,窮困之謂,言魚困於沙而思水,則無及也。

    隷書「亻」旁或從篆作「刀」,見《隷辨》。

    與「月」相似,「」或作「去」,漢《冀州刺史王純碑》「卻掃閉門」,「卻」字作「卻」,今俗書「卻」、「腳」二字亦作「」「腳」。

    與「去」相似,故「」字譌而爲「胠」。

     非相篇 「以其治亂者異道」。

    呂本「以其」作「其以」,與錢本同。

    前謂呂本作「以其」,因盧本而誤。

     「故君子之於言也,志好之,行安之,樂言之,故君子必辯」。

    引之曰:「故君子之於言也」,「言」當爲「善」,「善」字本作「」,脫其半而爲「言」,又涉上下文「言」字而誤也。

    「志好之,行安之,樂言之」三「之」字皆指「善」而言,下文雲「凡人莫不好言其所善,而君子爲甚」,此句凡兩見。

    是其明證矣。

    下文又雲「故君子之行仁也無厭,志好之,行安之,樂言之,故君子必辯」,今本「故」下衍「言」字,辯見前。

    「仁」即所謂「善」也。

    今本「善」作「言」,則下文三「之」字皆義不可通。

     非十二子篇 「縱情性,安恣睢,禽獸之行」。

    呂、錢本皆無「之」字。

    念孫案:呂、錢本是也。

    據楊注雲「與禽獸無異」,故曰「禽獸行」,則無「之」字明矣。

    《性惡篇》雲「禽獸行,虎狼貪」,《司馬法》雲「外内亂,禽獸行」,句法竝與此同。

     仲尼篇 「其事行也若是其險汙淫汏也,固曷足稱乎大君子之門哉」。

    呂本「淫汏也」下有「如彼」二字,與錢本同。

     儒效篇 「先王之道,仁人隆也,比中而行之」。

    呂本「仁人隆也」作「仁之隆也」。

    念孫案:呂本是也。

    此言先王之道,乃仁道之至隆者也。

    所以然者,以其比中而行之也。

    比,從也,毗至反,説見前。

    楊雲「仁人之所崇高也」,失之。

    錢本以下作「仁人隆也」,即涉注「仁人」而誤。

     「道者,非天之道,非地之道,人之所道也」。

    盧雲:「宋本作『人之所以道也』,下又有『君子之所道也』句,今從元刻删正。

    」念孫案:盧説非也。

    「人之所以道」者,道行也,謂人之所以行也。

    「君子之所道」者,道爲人之所以行,而人皆莫能行之,唯君子爲能行之也。

    二句本不同義,後人以爲重複而删之,謬矣。

    下文「君子之所謂賢者」八句正承此「君子」而言,則此句之非衍文甚明。

    呂、錢本、世德堂本皆作「人之所以道也,君子之所道也」,今據以補正。

     「如是則貴名起之如日月,天下應之如雷霆」。

    盧雲:「『起之』,宋本無『之』字。

    」念孫案:宋本是也。

    「貴名起如日月」,言貴名之顯著也。

    《王霸篇》:「如是,則夫名聲之部發於天地之閒也,豈不如日月雷霆雲乎哉?」「起」下不當有「之」字,元刻及世德堂本有「之」字,乃涉下句「天下應之」而衍,呂、錢本皆無「之」字。

     「盡善挾洽之謂神」。

    呂、錢本「洽」竝作「治」。

    念孫案:呂、錢本是也。

    「挾」與「浹」同,全體皆善,故曰「盡善」;全體皆治,故曰「浹治」。

    楊注:「『挾』讀爲『浹』,浹,周治也。

    」正文「挾治」二字,元刻及世德堂本竝作「挾洽」,「洽」字乃涉注文「周洽」而誤,盧從元刻,非也。

    「挾治」與「盡善」對文,若作「挾洽」,則與「盡善」不對矣。

     「萬物莫足以傾之之謂固」。

    引之曰:此上當有「曷謂固?曰」四字。

    「萬物莫足以傾之之謂固」與「曷謂固」上下正相呼應。

    「曷謂固」與上文之「曷謂一」、「曷謂神」皆文同一例。

    「曷謂神」、「曷謂固」承上「執神而固」言之,下文「神固之謂聖人」又承上「曷謂神」、「曷謂固」言之。

    今本脫去「曷謂固曰」四字,則與上下文不相應矣。

     「其愚陋溝瞀而冀人之以己爲知也」。

    呂本「其」作「甚」,與餘説合。

     王制篇 「析願禁悍而刑罰不過」。

    念孫案:「析」當爲「折」,「折」之言「制」也。

    《呂刑》「制以刑」,《墨子·尚同篇》引作「折則刑」。

    《論語·顔淵篇》「片言可以折獄」者,鄭注:「魯讀『折』爲『制』。

    」「願」讀爲「傆」,《説文》:「傆,音與「願」同。

    黠也。

    」言制桀黠之民,使畏刑也,作「願」者,借字耳。

    餘前説改「願」爲「暴」,未確。

    《韓詩外傳》作「折暴」,恐是以意改,未可援以爲據。

    下文之「誅暴禁悍」,《富國篇》之「禁暴勝悍」,文各不同,皆未可據彼以改此。

    又下文「抃急禁悍,防淫除邪」,「抃」亦當爲「折」,「急」即「願」之譌。

    前改「急」爲「暴」,亦未確。

    「急」與「暴」形聲皆不相似,若本是「暴」字,無緣譌而爲「急」。

     「東海則有紫紶魚鹽焉,然而中國得而衣食之」。

    楊注曰:「紫,紫貝也。

    紶,未詳,字書亦無『紶』字,當爲『』,居業反。

    郭璞《江賦》曰『石應節而揚葩』,注雲:『石,龜形,春則生花。

    』蓋亦蚌蛤之屬,古以龜貝爲貨,故曰『衣食之』。

    」引之曰:案:下文雲「中國得而衣食之」,則「紫紶」爲可衣之物,「魚鹽」爲可食之物,較然甚明。

    「紫」與「茈」通,《管子·輕重丁篇》「昔萊人善染,練茈之於萊純錙,緺綬之於萊亦純錙也,其周,中十金」,是東海有「紫」之證。

    「紶」,當爲「綌」,右旁「谷」字與「去」相似。

    「綌」之譌「紶」,猶「卻」之譌「」也,説見《補遺·榮辱篇》。

    葛精曰絺,麤曰綌。

    《周南·葛覃》傳《禹貢》「青州,厥貢鹽絺,海物惟錯」,有「絺」則有「綌」矣。

    《管子·輕重丁篇》「東方之萌,帶山負海,漁獵之萌也,治葛縷而爲食」。

    言以葛爲絺綌也。

    是「東海有綌」之證。

    「紫」與「綌」皆可以爲衣,故曰「中國得而衣之」。

    楊注大誤。

     「天地者,生之始也;禮義者,治之始也;君子者,禮義之始也。

    爲之貫之,積重之、緻好之者,君子之始也」。

    引之曰:「君子之始也」,「之始」二字,蓋涉上三「之始」而衍,此言禮義爲治之始,而爲之貫之,積重之、緻好之者,則君子也。

    故君子又爲禮義之始,下文「無君子則天地不理,禮義無統」仍是此意。

    此承上文「君子爲禮義之始」而申言之,則「君子」下不當更有「之始」二字。

    楊雲「君子以積學爲本」,則所見本已衍此二字。

     「故喪祭、朝聘、師旅一也」。

    引之曰:「師旅」二字,後人以意加之也。

    此言祭祀賓客喪紀之事,而師旅不與焉。

    故楊注但言「喪祭、朝聘」而不言「師旅」,則本無「師旅」二字明矣。

     「使百吏免盡而衆庶不偷」。

    念孫案:「免盡」當爲「盡免」,「免」與「勉」同。

    盡勉,皆勉也。

    「勉」與「偷」對文,《君道篇》曰「賞免罰偷」。

    今本「免」譌作「克」,辯見《君道》。

     「就能有與是鬬者與」。

    呂本「就」作「孰」,與引之説合。

     富國篇 「而或以無禮而用之」。

    呂本「而」作「節」,與錢本、元刻同。

     「掩地表畝」。

    引之曰:「掩地」二字義不可通,「掩」疑「撩」之譌。

    《説文》:「撩,理也。

    」《廣雅》同。

    《一切經音義》十四「撩,力條反。

    《通俗文》雲『理亂謂之撩理』,今多作『料量』之『料』字也。

    」以上《一切經音義》。

    「撩地表畝」,謂「理其地,表其畝」也。

    「撩」字俗書作「」,與「掩」相似而誤。

    楊雲「掩地,謂耕田,使土相掩」,迂回而難通矣。

     王霸篇 「譬之猶衡之於輕重也,猶繩墨之於曲直也,猶規矩之於方圓也,正錯之,而人莫之能誣也」。

    盧雲:「『正』,各本作『故』,今從宋本。

    」念孫案:「正錯之」,呂、錢本皆作「既錯之」,是也。

    衡既縣,則不可誣以輕重;繩墨既陳,則不可誣以曲直;規矩既設,則不可誣以方圓,故曰「既錯之而人莫之能誣也」,盧謂宋本作「正」者爲影鈔本所誤。

    影鈔本作「正」者涉上文兩「正」字而誤。

     「欲調壹天下,制秦、楚,則莫若聰明君子矣」。

    呂、錢本「欲」下皆有「得」字,是也。

    上文兩言「欲得」,則此亦當然。

    元刻以下脫「得」字。

     「兩者竝行而國在,上偏而國安在,下偏而國危」。

    念孫案:「國在」,謂國存也,「在」字不屬下讀,「下偏」與「上偏」相對,「下偏」上不當有「在」字,據楊注雲「上偏,偏行上事也,謂治法多、亂法少,賢士多、罷士少之類,下偏反是」,則所見本作「下偏而國危」明甚。

    後人誤以「在上」二字連讀,又於「下偏」上增「在」字,而不知與正文注文皆不合也。

    餘前説謂「兩者竝行」下衍「而國」二字,失之。

     「故其治法」。

    呂本作「故其法治」,與錢本同。

    前謂呂本作「其治法」,因盧本而誤。

     「是人君者之樞機者也」。

    呂、錢本「也」上皆無「者」字,與餘説合。

     「大國之主也,不隆本行,不敬舊法,而好詐故,若是則夫朝廷羣臣亦從而成俗,不隆禮義而好傾覆也」。

    呂、錢本「成俗」下皆有「於」字。

    念孫案:呂、錢本是也。

    「亦從而成俗於不隆禮義而好傾覆也」十五字爲一句,下文雲則「夫衆庶百姓亦從而成俗於不隆禮義而好貪利矣」句法正與此同,元刻以下脫「於」字,則失其句矣。

     君道篇 「王猷允塞」。

    呂本「猷」作「猶」,與錢本同。

    前謂呂本作「猷」,因盧本而誤。

    見《議兵篇》。

     「君者槃也」。

    呂本此下有「民者水也」句,與錢本同。

     「其不可以不知也,如是其危也」。

    呂、錢本「其」下皆有「中」字。

    念孫案:呂、錢本是也。

    「其中」,謂廣與狹之中也。

    耳目之所及甚狹,其所不及者甚廣,其中之事或弛易齵差而人主不知,則必有拘脅蔽塞之患,竝見上文。

    故曰「其中不可以不知,若是其危也」,元刻始脫「中」字。

     議兵篇 「君臣上下之閒滑然有離德者也」,楊注曰:「滑,亂也,音『骨』。

    」引之曰:「滑然」非離德之謂,「滑」當爲「渙」。

    《説卦》曰「渙者,離也」,《雜卦》曰:「渙,離也。

    」下文「事大敵堅則渙然離耳」,是「渙」爲離貌,故曰「渙然有離德」。

    俗書「渙」字作「」,「滑」字作「」,二形略相似,故「渙」譌爲「滑」。

    《新序·雜事篇》正作「渙然有離德」,《韓詩外傳》作「突然有離德」,「突」乃「奐」之譌。

    「渙」、「奐」古字通,《文選·琴賦》注引《蒼頡篇》雲:「奐,散也。

    」 「拱挹指麾」,呂本「挹」作「揖」。

    前謂諸本皆作「挹」,盧改爲「揖」,誤也。

     正論篇 「故凡言議期命,是非以聖王爲師」。

    引之曰:「是非」當作「莫非」。

    正文雲「莫非以聖王爲師」,故楊注雲「皆以聖王爲師」,「皆」字正釋「莫非」二字。

    凡本書中言「莫非」、「莫不」者,注悉以「皆」字釋之。

    今本「莫非」作「是非」,則義不可通,蓋涉上文兩「是非」字而誤。

     「百姓以爲成俗」。

    呂本無「爲」字,與餘説合。

     「子宋子曰『人之情,欲寡』,「人之情」三字連讀,「欲寡」二字連讀,非以「情欲」連讀。

    而皆以己之情欲爲多」。

    念孫案:「以己之情欲爲多」,呂本作「以己之情爲欲多」,是也。

    錢校亦雲:「監本作『情爲欲多』。

    」「己之情」三字連讀,「欲多」二字連讀。

    謂人皆以己之情爲欲多不欲寡也。

    自錢本始誤作「以己之情欲爲多」,則似以「情欲」二字連讀矣。

    互見下條。

    《天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