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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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也便沒有所謂的第一原因了,即不能有終極因和中間因的存在。

    這很明顯是不正确的。

    所以我們也就必須假設第一個有效原因是存在的。

     第三種方法是從偶然性和必然性來證明的。

    世界上有一些事物,是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的,因為它們始終沒有規律可循,來去無常,時存時滅,所以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那麼,這樣的事物,也就不可能永遠地存在,至少在某一時間内不可能永遠地存在,那可能不存在的事物絕沒有存在。

    因此,如果一切事物都有不存在的時候,那麼世界上一定有一段時間什麼都沒有。

    但假使這個說法是真的,那今天就什麼事物都沒有了,因為沒有的事物開始就存在,除非有其他事物推動它存在。

    假使世界上從來不曾有事物存在過,事物就不可能從開始就存在,而現今就成了一個全然虛無的世界了…… 第四種證明方法是從事物裡發生的程度來考察的,即這些程度必須為或多或少的真、善、尊貴等。

    我們之所以對所有事物多寡有所比較,僅僅是因為它們對巨大無比者而顯現出的參差不齊而已。

    如某一事物較熱,那是因為相對于最高熱者來說的。

    所以世界上必有什麼一定是最真、最善、最尊貴的,乃至最偉大無比的存在…… 第五種方法是從萬能的受支配來證明。

    我們發現有些事物,比如自然物體,即使它們什麼知識都沒有,但也一直朝向一個目的。

    它們貌似總是這樣運動,得以完成最大程度的良好,這樣的事實顯然表明它們達到其目的是因為有意的,而不是因為偶然的。

    然而凡是無知識的事物都不會向着一個目的去的,除非是依賴于有知識和有理解能力的主人。

    這好比發射出去的箭,必依賴于弓箭手一樣。

    所以世間必存在一個睿智的主體,讓萬物趨向它們的目的,這主體便是我們通稱的上帝。

     異端的反抗 ◎教皇制的衰落 哲學、神學、政治和社會的大結合完成于13世紀。

    這一結合涉及許多因素,首要的因素就是以畢達哥拉斯、亞裡士多德、柏拉圖和巴門尼德等人為主的希臘純哲學。

    第二個因素是伴随着亞曆山大征服戰争大量湧入的東方信仰。

    當時,與新柏拉圖主義中的希臘因素結合在一起的新事物,是剛剛傳過來的觀念與實踐。

    結合新的情況,希臘人也發展了一些能夠與東方觀點結合的新觀點。

     1204年,信奉天主教的拉丁人征服了拜占庭帝國,并一直統治到了1261年。

    之後,教皇失去了君士坦丁堡,從此再也沒能收複過。

    法蘭西、英格蘭等國崛起後,教皇雖然多次擊敗了神聖羅馬帝國,但這并沒有給教會帶來好處。

     在14世紀的大部分時期,教皇在政治上被法蘭西國王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與富商階級崛起和俗衆知識增多相比,政治上的失意就太微不足道了。

    因為有學問的俗衆使意大利北部那些富有的城市具有了獨立自主的精神,他們很容易對抗教皇的權威。

    而此時的教廷變得更世俗化了,教皇也逐漸喪失了原本是給予他的權力和威望。

     14世紀初,教皇波尼法爵八世提出了一個前任所有教皇都未曾提出的要求:天主教徒隻要在羅馬舉行一種儀式,就可以獲得大赦。

    随着這項制度而來的是巨額的财富,當然,這些财富中的絕大部分都進了教廷的腰包。

    在巨大的利潤推動下,原先100年才舉行一次的大赦年儀式,先後縮短到每50年和25年就舉行一次。

    一般而言,人們把第一次舉行大赦年儀式的1300年視為教廷開始衰落的時間。

     1305年,紅衣主教選立戛斯坎尼人克雷芒五世做了教皇。

    克雷芒五世是在裡昂接受的加冕禮,之後他并沒有去意大利,而是于1309年定居在阿維尼翁,在此後大約七十年時間裡,教皇們都住在阿維尼翁。

     在教皇克雷芒六世統治時期,發生了一件羅馬人民尋求脫離長期住在外地教皇統治的事件。

    克拉·底·李恩濟是這次事件的主要領導人。

    最終的結果雖然克雷芒六世最終戰勝了李恩濟,但教皇們發現,隻有重新返回羅馬,教廷才能有效地保住在天主教會的首要地位。

    因此,烏爾班五世于1367年回到了羅馬,但在臨死之前,他還是被意大利複雜的政治局面逼回了阿維尼翁。

     後來,果斷的格列高利十一世再次重返羅馬,并控制了羅馬的局勢。

    格列高利十一世死後,在羅馬派的支持下,意大利人普裡亞諾繼任為教皇,稱烏爾班六世。

    但烏爾班六世并沒有得到部分紅衣主教的承認,為此,反對者又在阿維尼翁選立了另一位教皇,他是親法蘭西的日内瓦人克雷芒七世。

     于是,長達40年之久的教會大分裂就此出現了。

     為了結束大分裂,1409年,在比薩召開了一次以荒唐、可笑的結局結束的全教會議。

    在會上,烏爾班六世和克雷芒七世這兩位教皇同時被廢黜了,罪名是異端和分裂。

    之後,紅衣主教們又選立了教皇約翰二十三世。

    這個約翰二十三世是個臭名遠揚的地痞惡棍,因此,情況看上去比之前更讓人絕望了。

     在1414年時,新的全教會議在康斯坦茨拉開了帷幕。

    富有成效的是,這次會議結束了分裂的局面。

    全教會議于1417年選出了教皇馬丁五世,這次沒有遭到任何一派的反對。

     在這段漫長和混亂的時期,有人以生平事迹和學說證明了這是教廷權威的衰落期,這個人就是威克裡夫。

     ◎财産是罪的結果 威克裡夫,是一個在牛津享有盛名的俗世祭司,他生于倫敦附近的一個大莊園裡,長大後曾入牛津大學求學,後來擔任了該大學巴略勒學院院長,但是時間很短。

    學識淵博、名噪一時的他,在52歲時獲得了牛津大學的神學博士學位。

    聽他講學的人極多,這在神學教授中是難能可貴的。

    盡管他不是一位思想進步的哲學家,但一般認為,他是牛津大學最後一位重要的經院哲學家。

     在哲學上他反對“唯名論”,提倡“實名論”。

    與亞裡士多德主義者相比,他更像是一個柏拉圖主義者。

    他認為上帝從不恣意發布命令;由于上帝有選擇最善的義務,因此現實世界是唯一可能的世界。

     威克裡夫在五十多歲的時候,還信奉正統教義,但他所信奉的教義卻被統治者定為異端——他同情窮人,憎恨富有的世俗僧侶,因此他也成為了異端。

    他最初抨擊教廷的理由,無非是一些政治和道德方面的,與教義無關,後來在被迫之下,他才有了更加廣泛的反抗。

     1376年,威克裡夫在牛津大學作“論公民統治權”的講義,就此脫離正統教義。

    當時,他提出,享有統治權與财産權的隻有正義,俗界政權有權決定教士是否可以保留财産。

    之後,他進一步提出,财産是罪的結果,因此僧侶必須放棄财産。

    除了托缽僧,其他的所有教士都被他的主張激怒了。

    因此,威克裡夫受到了格列高利十一世的譴責,還被押往由主教們組成的法庭接受審判。

    然而,支持他的英國人勇敢地保護了他,他所在的牛津大學也反對教皇對威克裡夫的譴責。

     後來,威克裡夫在改教活動上進展神速,著作極多。

    他認為,上帝的代理人是世俗國家的統治者,主教要服從于他們。

    教會大分裂後,他把教皇定義為敵基督者和叛教者,認為隻有《聖經》是教會的法律,全體信徒是教會的中心。

    為了攻擊教會的腐敗,他偏離了《聖經》,從1382年開始,他将“武加大拉丁文聖經譯本”譯成英文,所以,有人說舊約多出于希立伏的尼哥拉之手;新約多由威克裡夫執筆。

    他的文筆生動流暢,對英國文學和靈性上的幫助都有很大的貢獻。

     他還寫了一本書,批評教皇的權柄、神甫的罪惡、拜聖人、賣贖罪票等,并批評“化質論”,即所謂神甫自認有權将聖餐之酒與餅祝福以後,直接化為基督的血與身體。

    因此觸怒了坎特布裡大主教,他在倫敦召開會議,将威克裡夫所講的道理定為異端。

    為此,威克裡夫不能繼續在牛津講學,而他所派出的貧窮神甫們也都被逮捕。

    不過因為有牛津大學和英國衆議院的保護與支持,威克裡夫并沒有因為他的見解與民主活動遭到更多的迫害,至少在1384年去世之前,他都沒有被正式判罪。

     威克裡夫的門徒雖多,但後來都遭到迫害。

    在英格蘭追随他的羅拉德派因為遭到迫害而完全覆滅了,但波希米亞的情況卻非常好,他的學說一直流傳到了宗教改革時期。

     15世紀時,不僅教廷衰落了,政治文化也發生了本質上的異教性質的變化,人們逐漸遺忘了曆經數世紀之久的禁欲主義,也不會再對舊的恐怖産生驚慌和恐懼的感覺了,因為新的精神自由已經發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