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祖國的建築傳統與當前的建設問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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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滅的印象。

    這種同樣的結構和部署用作住宅時,無論是鄉間的農舍還是城市中的宅第,也都可以使其簡樸而适合于日常工作和生活的需要。

     古代木結構中一些個别罕貴重要的文物是應當在這裡提到的。

    山西省五台山佛光寺的正殿是一座公元八五七年建造的佛教建築,至今仍然十分完整。

    河北省薊縣的獨樂寺中,立着中國第二古老的木建築——一座以兩個正層和一個暗層構成的三層建築也已經屹立了九百六十八年。

    這三層建築是圍繞着國内最大的一尊泥塑立像建造的。

    上兩層的樓闆當中都留出一個“井”,讓立像高貫三樓,結構極為工巧。

    木結構另一個偉大的奇迹是察哈爾應縣(2)佛宮寺的木塔,有五個正層和四個暗層,共九層,由刹尖到地面共高六十六公尺。

    這個極其大膽的結構表現了我國古代匠師在結構方面和藝術方面無可比拟的成就。

    再過四年,這座雄偉的建築就滿九百年的高齡了。

    從這幾座千年左右的傑作中,我們不僅可以看到中國木構建築的紀念性品質和工巧的結構,而且可以得出結論,這種木結構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持久性,就是因為它的結構方法科學地合乎木材的性能。

     年齡在七百年以上的木建築,據建築史家局部的初步調查,全國還有三十餘處。

    進一步有系統的調查,必然還能找到更多的遺物。

    可惜這三十餘處中已經很少有完整的全組,而隻是個别的殿堂。

    成組的如察哈爾大同的善化寺(遼金時代)和山西太原的晉祠(北宋)都是極為罕貴的。

    北京故宮——包括太廟(文化宮)和社稷壇(中山公園)——全組的布局,雖然時代略晚,但規模之大,保存之完整,更是珍貴無比的。

     在磚或石的建築方面,古代的工程師和建築師們也發揮了高度的創造性。

    在陵墓建築、防禦工程、橋梁工程和水利工程上都有偉大的創造。

     著名的萬裡長城起伏蜿蜒在一千三百餘公裡的山脊上,北京的城牆和巍峨的城門樓是構成北京整體的一個重要因素。

    它們不是沒有生命的磚石堆,而是渾厚偉大的藝術傑作。

    在造橋方面,一千三百年前建造的河北省趙縣的大石橋是用一個跨度約三七點五○公尺的券做成的“空撞券橋”。

    像那樣在主券上用小券的無比聰明的辦法,直到一九一二年才初次被歐洲人采用;而在那樣早的年代裡,竟有一位名叫李春的匠人給我們留下了這樣一項偉大壯麗的工程,足以證明在那時候以前,我國智慧的勞動人民的造橋經驗,已經是多麼豐富了。

     今日在全國的土地上最常見的磚石建築是全國無數的佛塔,其中很多是藝術傑作。

    河南省嵩山嵩嶽寺的磚塔是我國佛教建築中最古的文物,建于公元五二○年,也是國内現存最古的磚建築。

    它隻是簡單地用磚砌成,隻有極少的建築裝飾。

    隻憑它十五層的疊澀檐和柔和的抛物線所形成的秀麗挺拔的輪廓,已足以使它成為最偉大的藝術品。

    在河北省涿縣的雙塔上,十一世紀的建築師卻極其巧妙地用磚作表現了木構建築的形式,外表與略早的佛宮寺木塔幾乎完全一樣。

    雖然如此,它們仍充分地表現了磚石結構渾厚的品質。

     磚石建築在華北和西北廣泛地被采用着,它們都用筒形券的結構。

    當以磚石作為殿堂時,則按建築物紀念性之輕重,适當地用磚石表現木結構的樣式。

    許多所謂“無梁殿”的建築,如山西太原永祚寺明末(一五九五年)的大雄寶殿都屬于這一類。

     檢查我們過去的許多建築物,我們注意到兩種重要事實:一、無論是木結構或磚石結構,無論在各地方有多少不同的變化,中國建築幾千年來都保持着一緻的、一貫的、明确的民族特性。

    二、我們古代的匠師們善于在自己的傳統的基礎上适當地吸收外來的影響,豐富了自己,但從來沒有因此而喪失了自己的民族特性。

     但是自從帝國主義以武力侵略我國,文化上和平而自然的交流被蠻橫的武力所代替以來,情形就不同了。

    沿海岸和長江上的一些“通商口岸”被侵略者用他們帶來的建築形式生硬地移植到原來的環境中,對于我國城市的環境風格加以傲慢的鄙視和粗暴的破壞。

    學校裡訓練出來新型的知識分子的建築師竟全部放棄中國建築的傳統,由思想到技術完完全全地模仿歐美的建築體系,不折不扣地接受了歐美建築傳統,把它硬搬到祖國來。

    過去一個世紀的中國建築史正是中國近代被侵略史的另一悲慘的版本! 從清朝末年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前,有些建築師們隻為少數地主、官僚、買辦建造少數的公館、洋行、公司,為沒落的封建制度和半殖民地的政治經濟服務。

    因為殖民地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