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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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解】

    出自《溪山琴況》中的“細”況。首句按《溪山琴況》原文句式改寫,“千岩競秀,萬壑争流”與“應接不暇”之句均出自《世說新語》。“至章句頓挫曲折之際”到“定有一段情緒”,均抄自“細”況中,改寫數字。“細”況中引有韓愈的《聽穎師彈琴》詩句,本篇則效此引用了李白的《送友人入蜀》。

    本篇文字改寫後,其義所指與《溪山琴況》中“細”況有所不同,描述的是音樂中出人意料、精彩頻出的變化。

    音有奇特處,乃在吟逗間①。指下取之,當如“千岩競秀,萬壑争流”②,令人流連不盡,應接不暇③。至章句頓挫曲折之際④,尤不可輕意草草放過,定有一段情緒。又如“山随人面轉,雲傍馬頭生”⑤,字字摹神⑥,方知奇妙。

    【注釋】

    ①吟、逗:古琴左手指法名,起到調整節奏、豐富音色的作用。

    ②千岩競秀,萬壑争流:無數山崖一座比一座更秀美,無數流水一條比一條更湍急。形容山水景色壯麗。岩,山崖。壑,深溝,澗溪。語出《世說新語·言語》:“顧長康從會稽還,人問山川之美。顧雲:‘千岩競秀,萬壑争流,草木蒙籠其上,若雲興霞蔚。’”

    ③應接不暇:語出《世說新語·言語》:“從山陰道上行,山川自相映發,使人應接不暇。”原形容景物繁多來不及欣賞,後多形容來人或事情太多,應付不過來。

    ④頓挫:謂聲調抑揚,有停頓轉折。

    ⑤山随人面轉,雲傍馬頭生:《蕉窗九錄》作“山從人面起,雲傍馬頭生”,語出李白《送友人入蜀》。

    ⑥摹神:猶傳神。摹,描寫。

    【譯文】

    琴音有奇特之處,就在于吟逗之間。下指取音,應如“千岩競秀,萬壑争流”,讓人流連不已,應接不暇。到章節、樂句頓挫轉換之際,尤其不能輕易草草放過,一定要表現出一段情緒。又如“山随人面轉,雲傍馬頭生”,字字都能傳達其神采,這樣才知道“奇”之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