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曰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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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解】

    出自《溪山琴況》中的“逸”況。本篇改寫頗大,但文義一緻。作者認為琴的品質乃是由琴樂“幽”的氣度決定的,進而解釋幽是由内心表現出的外在氣韻,音樂的品質是與奏樂之人有相當大的關系,并指出“高雅之士”彈琴就有“幽韻”。“故高雅之士,動操便有幽韻”改寫自“第其人必具超逸之品,故自發超逸之音”。這與“逸”況中所說的“道人彈琴,琴不清亦清”和“誠實人彈琴,便雍容平淡”同理,強調技術外的藝術修養。

    “逸”況中“先養其琴度,而次養其手指”,本篇縮為“幽之在指”,而将“臨緩則将舒緩而多韻,處急則猶運急而不乖”略作“無論緩急”,另将“有一種安閑自如之景象,盡是潇灑不群之天趣”改為“足觇潇灑胸次,指下自然寫出一段風情”。

    最末一句全抄“逸”況,隻是将句中“逸之所征”換成“幽之所微妙”而已。

    音有幽度,始稱琴品。品系乎人,幽繇于内①,故高雅之士,動操便有幽韻。洵知幽之在指②,無論緩急,悉能安閑自如③,風度盎溢④,纖塵無染⑤,足觇潇灑胸次⑥,指下自然寫出一段風情。所謂得之心而應之手,聽其音而得其人,此幽之所微妙也⑦。

    【注釋】

    ①繇:通“由”。

    ②洵(xún):确實,實在。

    ③悉:都。

    ④盎(àng)溢:充盈洋溢。盎,洋溢,滿。明徐弘祖《徐霞客遊記·遊白嶽山日記》:“溪環石映,佳趣盎溢。”

    ⑤纖塵無染:《蕉窗九錄》作“些無塵染”。

    ⑥觇(chān):窺,看。胸次:心中。

    ⑦此幽之所微妙也:《蕉窗九錄》作“此幽之微妙也”。

    【譯文】

    琴音有“幽”的氣度,才談得上琴品。品關系到人,“幽”從内而發,所以高雅之士一彈琴就會有幽逸的韻緻。可以确知,如果下指能“幽”,不管曲調是緩是急,都能安閑自在,風度滿溢,纖塵不染,足以顯示潇灑的心胸,那麼指下就自然能寫出一段風情。所謂得之于心而應之于手,聽其音便能想見其人,這就是“幽”的微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