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總結與餘論

關燈
論的證實。

    正是由于這一事實,許多西方評論家才認為中國的共産主義者是‘農業社會主義者’,而不是‘真正的共産主義者’。

    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中國共産主義運動雖然是依靠農民的運動,但不是農民運動。

    中國共産黨人生活在農民群衆之中,依靠他們實現自己的政治目标,依靠他們生活。

    ” [16]DavidMitrany,MarxAgainstthePeasant,p.205. [17]Schwartz,ChineseCommunism,p.65;該書此處還引用了陳獨秀的評論。

     [18]G.WilliamSkinner,“AftermathofCommunistLiberationinChengtuPlain,”PacificAffairs,XXIV,p.67,引1950年8月6日廣州的《南方日報》。

    下列一段是西南軍政委員會主席劉伯承1950年7月下旬在重慶召開的第一次全體會議上所作的講話:“近半年來,雖然我們成功地完成了鎮壓土匪的任務,但是,土匪背後的封建勢力根深蒂固,我們還不能低估問題的嚴重性。

    ” [19]G.WilliamSkinner,“AftermathofCommunistLiberationinChengtuPlain,”PacificAffairs,XXIV,pp.68-69,就1950年10月四川西部的情形評論說:“現在的農民比起剛剛解放時來說,對中國共産黨人感到滿意。

    ……逐漸消滅大地主勢力,是農民所能認識到的正确政策。

    ……共産黨人進軍四川時雖然并沒有得到農民階層的普遍支持,但是他們的改革政策如同在華北一樣最終取得了農民的支持。

    ”很明顯,Skinner并沒有把集體化對農民可能産生的影響考慮進去;他在論述四川西部情況時,該地還沒有開展集體化運動。

    有關土地分配政策執行到1951年春的情況概括,參見ChaoKuo-chün(趙國軍),“CurrentAgrarianReformPoliciesinCommunistChina,”AnnalsoftheAmericanAcademyofPoliticalandSocialScience,p.277(1951),pp.113-123。

    有關中國共産黨人對鄉村社會統治情況的簡略叙述,參見G.WilliamSkinner,“PeasantOrganizationinRuralChina,”Annals,CCLXXII,pp.89-100。

     [20]PeterS.H.Tang(唐盛鎬),CommunistChinaToday,p.267. [21]MaoTse-tung(毛澤東),SelectedWorks(London:Lawrence&Wishart,1956),IV,p.291. [22]有關最方便的概括,參見Tang,CommunistChinaToday,pp.264-291,還請參見RichardL.Walker,ChinaUnderCommunism,pp.134-153。

     [23]Tang,CommunistChinaToday,pp.11-12.DouglasS.Paauw在對DavidMitrany’sMarxAgainstthePeasant(FarEasternQuarterly,XII,pp.49-50)所作的評論中,用如下語言描述了這種“聯盟”:“在農村革命開展的第一階段,共産黨人必須取得農民階級的支持,以摧毀農村中封建政治勢力和經濟勢力。

    ……這樣,農民階級不知不覺地變成了共産主義革命行程中的不自然的合作者;他們要想免除地主階級的政治控制和經濟剝削,隻能把自己束縛在新的統治之下。

    在現代共産主義農村革命開展的第二階段,共産主義者同農民的聯盟瓦解了;農民自身變成了革命的對象。

    ” [24]毛澤東1945年4月24日所作的《論聯合政府》的報告,見SelectedWorks,IV,pp.291and294-295。

     [25]參見前頁注22。

     [26]Tang,CommunistChinaToday,p.291。

    從農民階層中發展共産黨員,或許會使人們發現共産黨很難稱為“共産黨”。

    S.B.Thomas,GovernmentandAdministrationinCommunistChina(reviseded.,1955),p.73,引用1951年6月29日《人民日報》所載薄一波(富有經驗的領導人之一,曾任人民政府财政部長)的一段話:“在農民出身的黨員和幹部中間進行系統的馬克思列甯主義的教育,使他們相信社會主義和共産主義的原則,是一件困難事情。

    ……農民經濟是個體的分散的……而農民出身的黨員和幹部也大體反映了農民群衆這種特征。

    ” [27]FyodorDostoevsky(陀思妥耶夫斯基),TheBrothersKaramazov(《卡拉馬佐夫兄弟》),Garnetttrans.,ModernLibraryed,pp.299-308,宗教大法官說:“在他們還有自由的時候,任何的科學也不會給予他們面包,結果是他們一定會把他們的自由送到我們的腳下,對我們說:‘你們盡管奴役我們吧,隻要給我們食物吃。

    ’他們終于自己會明白,自由和充分飽餐地上的面包是二者不可兼得的。

    ……唉,這事業到現在為止還隻是剛開始,但畢竟已經開始了。

    完成它還需要等很長的時間,大地還要受許多苦,但是我們一定會達到目的,成為恺撒,到那時我們就會去考慮全世界人類的幸福。

    ……是的,我們要強迫他們工作,但是在勞動之餘的空閑時間,我們要把他們的生活安排得就象小孩子遊戲一樣,既有小孩的歌曲、合唱,又有天真爛漫的舞蹈。

    ……我們将對他們說,一切的罪行隻要經過我們的允許,都可以贖清。

    ……他們不會有一點秘密瞞着我們。

    我們可以允許或禁止他們同妻子和情婦同房,生孩子或不生孩子,——全看他們聽話不聽話,——而他們會高高興興地服從我們。

    壓在他們良心上的一切最苦惱的秘密,一切一切,他們都将交給我們,由我們加以解決。

    ”〔編者按:譯文參考耿濟之譯《卡拉馬佐夫兄弟》,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年版。

    〕有關中國共産黨思想控制的方法和制度,參見Tang,CommunistChinaToday,chapter9,andWalker,ChinaUnderCommunism,chapter8。

     [28]例見Tang,CommunistChinaToday,chapter6,andWalker,ChinaUnderCommunism,chapter5。

     [29]參見A.DoakBarnett,“MassOrganizationinCommunistChina,”AnnalsoftheAmericanAcademyofPoliticalandSocialScience,ReportonChina,pp.76-88;Skinner,“PeasantOrganizationinRuralChina,”Annals,pp.89-100;Tang,CommunistChinaToday,chapter5;andWalker,ChinaUnderCommunism,chapter2。

     [30]有關其扼要記載見Time,May27,1957,pp.33-34。

     [31]1957年9月17日的香港《聯合報》就刊載了此種性質的一次“起義”:“紅色中國的新聞官員承認說,華南的廣東省在5月裡爆發了一場劇烈的反共産黨統治的暴動。

    據新華社廣州電,有五名共産黨官員和其他身份沒有說明的人,在7月12日爆發的沖突中被殺死。

    ……新華社8月27日今天才到達香港,沒有說明有多少人參加了暴動,但說政府糧站、稅局和其他辦公大樓遭到攻擊。

    共産黨的報道證明了台北‘中華民國中央通訊社’8月6日的報道,說學生、農民和民兵于7月12日發動了反抗紅色中國的‘起義’。

    ” [32]南斯拉夫共産主義聯盟前副書記MilovanDjilas指出了共産主義革命和“從前革命”之間所存在的重要區别:“在從前所有的革命中,武力和暴力主要是作為後果、作為新的但早已得勢的經濟和社會力量與關系的工具而出現。

    ……當代共産主義革命完全是另一種不同的革命。

    它們的發生并不是因為新的或社會主義的關系在經濟中早已存在,或者因為資本主義‘過度發展’。

    恰恰相反,共産主義的發生正是因為資本主義不夠發達,或者因為這個社會沒有能力使自己工業化。

    ”參見TheNewClass,p.19。

    〔編者按:譯文參考陳逸譯《新階級》,世界知識出版社1963年版。

    〕中國的共産主義革命也是這樣;此外,該性質的革命同“先前革命”(導緻新王朝建立的起事)不同的是,它所利用的思想武器是中國社會中并不存在的。

     [33]Djilas的評論,參見TheNewClass,p.87。

     [34]參見本章注1。

     [35]Djilas,TheNewClass,pp.42-43:“在對共産主義制度進行批評性的分析時,一般認為它們的本質區别在于它們是一種特殊階層的官僚體系,對人民實行統治。

    雖然這一般說來是正确的,但是,如果進一步詳細分析,就會發現,構成統治官僚——或者用我所下術語來說就是新階層——核心的隻是那種特殊階層的官僚,他們并不是行政官員。

    這實際上就是政黨或政治集團。

    其他官員隻不過是新階層統治下的工具。

    ”就中國的情況來說,Djilas所稱“統治官僚”或“新階層”,大緻相當于帝制時期的“統治階級”;他所稱的“行政官員”,類似于過去曆史上的士大夫。

     [36]Time,May27,1957,p.33所引。

     [37]Djilas,TheNewClass,pp.152and155-156描述了共産主義的道德堕落。

    很明顯,著名格言“權力腐敗”在這裡也非常适用。

     [38]LinYüeh-hwa,TheGoldenWing,p.199. [39]FrankA.Kierman,Jr.,TheChineseCommunistsintheLightofChineseHistory,pp.40-43. [40]值得指出的是,即使是SolomonAdler〔編者按:所羅門·艾德勒(1909—1994),美國财政部經濟學家,二戰時在中國擔任财政代表,1950年代以後一直居住在中國直到去世。

    〕也毫不掩飾自己對中國共産黨人的同情,并對他們的政權進行了非常樂觀的描述。

    他在最近出版的著作中,以假想的語氣,用下列言辭作出了結論:“無論最終所得報酬是什麼,中國從一個前工業社會變成一個工業社會,任務是非常艱巨的,必須付出嚴重的代價。

    就目前情況來說,或許由于中國的起點水平非常低并依靠蘇聯的支持,它所受到的苦痛雖然越來越厲害,但相對來說顯得溫和。

    如果不發生戰争,如果農業社會主義化繼續得到順利開展,如果人口增長率沒有危害工業化的步伐,那麼很清楚,中國在走一條獨具匠心的道路。

    ”TheChineseEconomy,pp.237-238。

     [41]*這段手稿寫于毛澤東發動“人民公社”運動之前,我對中國農民命運的推測,看來得到了一些證實。

    ——蕭公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