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邊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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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數百裡,亦漢武朔方地也,唐猶内屬。

    韓公築三城于河外,史稱其功。

    夫拒河為守,尚不能固,乃能遏虜于河外,其置烽堠千八百所,所須萬人,而史雲減戍,此皆不可曉者。

    近有複套之議,謂當循唐舊,又謂當複守東勝,則榆林東路可以無虞。

    審時度力,愚不知計所出矣。

    西路最稱要害,而安邊、定邊連接花馬池,更為沖劇,築牆設險,事有不容巳者。

    若沿邊困悴之邑,唇齒相依,當擇賢令,旌以異等,令其撫綏招徕,庶幾可以保全乎?夫榆林地險而防嚴,将士敢勇,戰不貫胄,虜呼為駱駝城,人馬見則畏之。

    四。

    方征調,所向有功,更多将材有節氣,視他鎮為最焉。

    第鎮城遠處乎不毛,軍衆待哺于腹裡,生理既難,糧道又遠,倘人事不修,則六邊之廢,其首在茲乎!愚故雲榆林者,患在??糧,他非所計也。

     榆林逼近河套,雖有邊牆,虜多充斥,東自清水營,西至定邊、安邊等營一帶,最為沖劇。

    即此鎮将士,懷忠敢勇,其能枵腹待戰乎?此??糧為亟亟,而當事者不可不預為之地也。

     甯夏 甯夏,亦朔方地也。

    鎮城所據,賀蘭山環其西北,黃河在東南,險固可守。

    漢、唐舊渠,皆在厥田上上,人易為生。

    成化以前,虜患多在河西。

    自虜據套以來,而河東三百裡間更為敵沖。

    是故窺平、固則犯花馬池,掠環、慶則由花馬池之東,入靈州等處,則清水營一帶是其徑矣。

    築牆畫守,始自巡撫徐廷璋,此千古卓然之見。

    而總制楊一清、王瓊、唐龍皆常增築,更益敵台,足禦竊發矣。

    顧兵寡勢分,難當大舉之寇,豈人謀地利有未盡邪?今之論者,以固原為堂奧,響石溝至花兒岔為第二門,花馬池一帶為三門,謂有重險矣。

    不知賊巳入大門,則堂奧無用,風雨飄忽之所及,内地村聚之民,急欲收保而無由也。

    嘗聞之弘治以前,虜住套不常,間有連歲不入者。

    我邊每歲于河凍時,決其出入,入則戒嚴,出即解嚴,蓋冰泮後,則不複能出入矣。

    今虜渾脫飛渡,數萬立濟,經年住套,安為巢穴,逋逃教誘,盡知我内地虛實,此可與往日論哉?而花馬池一帶,适其利涉之境,遊騎出沒,無日無之,宜乎延、甯、固、靖終歲不得少息也。

    試嘗籌之,若擇花馬池便利之地,大建城堡,添設參、遊,移總制居之,分屯重兵于清水、武興等營,令三百裡之間,旌幟相望,刁鬥相聞,其鐵柱泉等處水草大路,盡建墩堡,此不惟得扼吭先制之計,東援榆林,西援甯夏,亦常山蛇勢也。

    又洪武以來,虜出入河套,往來甘涼,皆自賀蘭山後取道。

    自總兵杭雄敗後,遂以山前為通衢,趙瑛、周尚文禦之,皆敗,由此不巳。

    愚不知甯夏所終也。

    或曰:舊墩了望直出山外,有警即聞,易于遏絕,今皆廢矣。

    或又曰:赤木、黃峽等口,舊皆疊石固塞,防守有人,今亦不然,是以莫之禦虜也。

    夫敗軍法,背水陣也。

    嘗聞先襄毅雲:成化中敗軍法重,無苟免者,是以邊臣知畏,地方少事。

    弘治中,太平濫觞,稍巳解弛,至正德,則一故事耳。

    今甯夏失機屢矣,而舊将晏然無事,求之各邊,無不然者,此不可為邊民痛哭哉!鎮城南北僅百裡,東西止二百餘裡耳。

    王瓊廢鎮遠關而城平虜,棄地蓋八十裡,一何易也。

    今虜患愈近,而民利益窘,善謀者一至是乎?若山南作塹,以遏西來之寇,則得之矣。

    中衛偏在西隅,雖地狹易守,顧山後之虜窺靖虜者數數有之。

    尋讨故事雲:自賀蘭山直西至鎮番内,皆漢武舊地,今棄之矣。

    果如所論而城守之,則莊涼、靖固、中衛俱安枕矣 甯夏西倚賀蘭山,天險為固。

    山口一十二處,寬狄不等,共量長一十五裡。

    舊每口各有關。

    牆三道,今盡圯廢不修,以緻大虜時入,搶掠。

     甘肅 甘肅即漢之河西四郡,武帝所開,以斷匈奴右臂者。

    蓋自蘭州為金城郡,過河而西,曆紅城子、莊浪、鎮羌、古浪六百餘裡,至涼州為武威郡。

    涼州之西,曆永昌、山丹四百餘裡,至甘。

    州為張掖郡。

    甘州之西,曆高台、鎮夷四百餘裡,至肅州,為酒泉郡。

    肅州西出嘉峪關,為沙風、赤斤、苦峪,以至哈密等處,則皆炖煌郡地也。

    洪武五年,宋國公馮勝下河西,乃以嘉峪關為限,遂棄炖煌焉。

    自莊浪岐而南三百餘裡為西甯衛,古曰湟中。

    自涼州岐而北二百餘裡為鎮番衛,古曰姑臧。

    此河西地形之大略也。

    夫以一線之路,孤懸幾二千裡,西控西域,南隔羌戎,北遮胡虜,經制長策,自古巳難。

    況茲凋敝之餘,非豪傑任事之臣,其孰能為之?且哈密,甘肅藩籬,諸番領袖。

    成化以來陷。

     于土魯番,恢複之議,至廑累朝,顧在今日,有難者二,有當緩者四,不可例以往。

    曰何也?哈密累敗之餘,喪亡略盡,譬之乖死之人,身不自持,縱令複國,豈能固守?此一難也。

    恢複之計,曉谕不從,必煩聲讨,虛喝謾恐,難以震動。

    試言今日可複能為先襄毅深入之事乎?此二難也。

    往建哈密,以其能制諸夷為藩蔽也。

    今不能矣,立之何益?是故哈密者,昔為要區,今為散地,盛衰之會殊,強弱之形異,當緩一也。

    哈密轉徙之衆,巳長子孫,身事雠國,遺我以難,是彼無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