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聲求氣”說的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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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派“因聲求氣”說的先行者。

     朱熹像 二 韓愈、柳宗元說 朱熹又講到韓愈《答李翊書》、柳宗元《與韋中立論師道書》也是這樣,即也是像蘇洵那樣讀書,“欲學古人說話聲響”,也是“因聲求氣”的先行者,也是“乃肯用功如此,故其所就,亦非常人所及”。

    再來看看他們又是怎樣像蘇洵那樣的讀書的。

     韓愈《答李翊書》: 愈之所為不自知其至猶未也?雖然,學之二十餘年矣。

    始者非三代兩漢之書不敢觀,非聖人之旨不敢存;處若忘,行若遺,俨乎其若思,茫乎其若迷。

    當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惟陳言之務去,戛戛乎其難哉!……如是者亦有年,猶不改,然後識古書之正僞,與雖正而不至焉者,昭昭然白黑分矣。

    而務去之,乃徐有得也。

    當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汩汩然來矣。

    ……如是者有年,然後浩乎其沛然矣。

    …… 氣,水也;言,浮物也。

    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畢浮。

    氣之與言猶是也,氣盛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者皆宜。

    ……(《韓昌黎集》卷十六) 韓愈在這裡講的,隻說“非三代兩漢之書不敢觀”,即看書,不說讀書,那朱熹怎麼說他跟蘇洵“亦是如此”,也“欲學古人說話聲響”呢?因為“欲學古人說話聲響”,非朗誦不可,隻是觀書,學不到古人說話聲響的。

    按李漢《昌黎先生韓愈文集序》:“自知讀書為文,日記數千百言。

    比壯,經書通念曉析。

    ”可見他年輕時是讀書的,要“日記數千百言”,非苦讀不行。

    再看韓愈在《進學解》裡說:“先生口不絕吟于六藝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編。

    ”這兩句是互文,即口不絕吟于六藝百家之文,手不停披于六藝百家之編。

    “口不絕吟”正說明他是朗誦的,不稱誦而稱吟,說明他的朗誦是有節拍的。

    他又講“氣盛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者皆宜”,這正說明他的朗誦是分别“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的,所以稱為“吟”。

    他這樣的朗誦,是通過朗誦來學“古人說話聲響”,跟蘇洵一緻。

    因此他講的體會也跟蘇洵相似。

    像韓愈講的“非聖人之志不敢存,處若忘,行若遺,俨乎其若思,茫乎其若迷”,像上面指出的體會到孔子講的仁字的理論意義,把它存在心裡,于是對于世俗的見解不合于孔子所講仁的道理的,就要“處若忘,行若遺”,加以排除。

    這就“俨乎其若思,茫乎其若迷”,這正像蘇洵的“入其中而惶然,博觀于其外,而駭然以驚”。

    韓愈講又進一步,“然後識古書之正僞,與雖正而不至焉者,昭昭然白黑分矣”。

    即能夠用聖人的正确觀點來分别是非了。

    這正像蘇洵講的“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當然者”,正确的意見是“固當然者”,本是應該這樣的。

    韓愈講,再後來,“當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汩汩然來矣”,像水急流那樣來了。

    即蘇洵說的“渾渾乎覺其來之易矣”。

    這樣看來,韓愈講的和蘇洵講的确是一緻的。

     再看柳宗元《報袁君陳秀才避師名書》說: 大都文以行為本,在先誠其中。

    其外者當先讀《六經》,次《論語》、孟轲書,皆經言。

    《左氏》、《國語》、莊周、屈原之辭,稍采取之;《穀梁子》、《太史公》甚峻潔,可以出入;餘書俟文成異日讨也。

    (《柳宗元集》卷三四) 在這裡,他是講讀書的,所讀的書經史子集都有,以經為主,子史集稍采取之,是有分别的。

    再看他的《與韋中立論師道書》(見“融會貫通”節),對他所讀的書,還要講“本之”、“參之”的。

    那末朱熹講他跟蘇洵的讀書“亦是如此”,定有道理的,不過柳宗元講的體會,跟蘇洵和韓愈講的不同。

    韓愈和蘇洵講的是理論上的認識,柳宗元講“本之”、“參之”的,是講藝術風格上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