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緒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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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述。

    茲更進一步而為有系統的綜合的研究。

     以上所述諸家之定義,因各人之見解而不同。

    但綜合言之,并非不相容。

    茲将前所研究者,試再列舉于下: (一)報紙為公衆而刊行; (二)報紙發行有定期; (三)報紙為機械的複制(即印刷); (四)報紙報告新聞; (五)報紙揭載評論; (六)報紙之内容乃一般的; (七)報紙之内容以時事為限; (八)報紙之内容乃及于多方面的。

     上述各點,或注意外觀,或注意内容,而成為一方面之見解,然于報紙之構成要素,均甚重要。

    茲為便利研究計,試化複雜而為單一,如(一)(二)(四)(五)以報紙為公衆而刊行,發行有定期,揭載新聞及評論等四項,此種觀察雖有根本與枝葉之殊,然在報紙之認識上,可承認其為明确之事實。

    如(三)以報紙為機械的複制(印刷),此點太拘泥于外觀,乃法律上之見解。

    觀于近今科學之進步,則将來未必如此,故殊無意識。

    如(六)(七)(八)以報紙之内容為一般的、時事的、多方面的。

    則又不啻從嚴密之眼光觀察以新聞之性質定其價值。

    故現将新聞一字作為廣義的,不将上三項作為獨立的表現,為免見解之分歧而綜合下一定義曰: 報紙者,報告新聞,揭載評論,定期為公衆而刊行者也。

     上述定義,非反對其他定義,不過将紛纭不定之見解,加以整理,為便宜計,而作一比較明顯之定義耳。

    從社會學上而研究報紙,其要點在研究其對于某特别時代之特定社會之文化所發生而反應之各種特色,因此各特色之發生與發達之過程,而表明其性質,探讨其本源,以求所謂報紙原質之一物。

    如此,則方有社會學者所需要之定義。

    今為求達此目的,故對于報紙之四特點:(一)報紙之所以為公衆刊行物之基礎,即所謂報紙之公告性;(二)報紙之所以為定期發行物之基礎,即所謂報紙之定期性;(三)報紙内容之時宜性;(四)報紙内容之一般性,将順次而加以研究。

    又此種研究乃用曆史的眼光,注意實際需要,非用哲學家之态度以讨論概念之自身也。

     公告性報紙之公告性,即消息傳達之方法。

    故報紙之成立,即在公開性質可以證明之時。

    像畢修所言,報紙與私函及公函無異,由傳達消息之需要而生。

    不過公函系寫與多數确定之人,私函專寫與一人,但報紙乃寫與多數不定之人,此唯一不同之點也。

    換言之,私函及公函為個人傳達消息之方法,報紙乃消息公開之方法也。

    [8]又如布潤和波所言,古代及中世紀作客遠方者,托友人為之通信,其信中常言及時事問題,但此仍為私人通信,不能作為報紙。

    [9]因此種私函,對于第三者絕對守秘密也。

    至于公函,從其接受之人數論,似乎有公布之性質,但對受信以外之人,則依然守秘密,即此種私函與公函,其内容萬一有公布的價值,亦必經過受信人之口述,而後始能成為街談巷議之資料。

    故王公貴人、政治家、議員、大學教授、從事于教會公共事務之人、大商人、重要人物之駐京代表、郵務局長等,有接受與傳遞私函及公函之最大便利,常将信中完全關于私人之消息略去,而将有公開性質之一部分加以整理,公之于其友人或主顧;此種報告,即所謂Zeitung或是NeueZeitung。

    據畢修所言,十六世紀之初葉,此種Zeitung方發生,意大利及德意志諸城市頭腦較新之商人,對于此新消息傳達之方法,方使之獨立存在。

    即向來可以接受之少數特别人間,以私人傳達消息之方法,取一定之代價,推廣于不定人之間。

    如此而中世紀之手寫報紙(GeschriebeneZeitung)遂獨立存在。

    對于定閱者供給新聞之職業,亦由此發生。

    時至今日,報紙更成為資本家營利事業之上品,超過中世紀經濟組織的所謂主顧的定閱者,于是報紙之公告性,乃擴大至于無限。

     由斯言之,報紙之公開性質,即報紙有公告性之一語,其義甚明。

    但由此進而論報紙之社會作用,尚覺不足。

    蓋報紙不過為适合于公告性之一種媒介物,所以承認此特色者,為其介紹包含有公告性之新聞耳。

     定期性報紙之定期性,能作為其特色之一否,此誠一問題也。

    布潤和波将報紙之定期性(Periodicity)僅作為廣義的續刊性(FaitgesetzteErscheinung),為報紙之構成要素。

    薩羅門謂十六世紀定期發行之手寫報紙,為報紙正式成立之起源。

    至于每遇大事發生之時,不定期而報告而販賣之NeueZeitung或Realationen,乃報紙之類似物。

    [10]又據李氏(Lee)言,一六〇九年前後發行之一面印刷品(broadside),因其非定期,故不承認為正式報紙。

    [11]又據朝倉言,日本之讀賣瓦版亦因為非定期,不與報紙同論。

    [12]然則從何時期始有正式報紙,此非俟諸家意見統一不可。

    今為便利研究計,姑以定期性之有無,為報紙正式構成之特色。

    畢修謂報紙之定期發行,不過為求适合于交通之狀況。

    如報紙發達史上所公認最初定期印刷之半年報RelationesSemestrales在一五八〇年發行。

    至一六〇九年前後,即有周報StrassburgerBlatt發生。

    在半年報與周報之間,應有月報之一階級。

    但不經此階級,突然發生定期性之變化,即因每半年所開之年市,将商業及交通之中心之印刷通信,向一切方面分布。

    但郵政在重要之路線上,系每星期往返一次。

    故英國最初之周報,在一六二二年發生;荷蘭在一六二六年發生;法國在一六三一年發生。

    且所謂手寫報紙,實起源于書信,即多數駐于都會之通信人所傳遞,其與郵政制度相關,尤為明顯。

    [13]但由報紙自身之性質而言,從社會學上觀察之,人人立于國家政治之下,養成共同之利害關系。

    而此種社會生活,又因共同動作而漸趨複雜,故對于社會現象乃有統一之要求。

    是則報紙之定期刊行,即所謂新聞之公布,自為可能之事。

    此見解如非謬誤,則報紙之刊行,不期而與交通之情形相一緻,而定期性遂發生。

    舍此理由外,使定期性成為報紙之重大要素也,即社會之閱讀書報習慣(readinghabit)實由定期性存在之故也。

     時宜性報紙之時宜性為報紙構成之特色,此為人所盡知。

    如新聞之“新”,由時間之距離而起。

    zeitung一字,由zeit一字變化而來,原有當時所發現之事(WasinderZeitgeschieht)之意也。

    [14]由是言之,報紙以現在發生事件為内容,則時宜性之特色,固甚顯明也。

    布潤和波于其書内,在用時宜性(Zeitgemassigkeit)之處,均用現實性(Aktualitat)。

    但新聞之價值,不止一時間條件可以決定,且須滿足讀者之感覺,而引起其興味。

    故現在發生之事件,在新聞價值上言,當然首屈一指。

    但從讀者興味上言,材料不必限于現在發生之事件。

    故與其謂為現實性,不如謂為時宜性,則一切廣義有新聞價值之材料,均可包含于内也。

     若将現實性及時宜性除去,則報紙尚有何物存在乎?故現實性之與報紙,猶維持生命之血,舍此更無他物也。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