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東周至唐的考古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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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寫”而不知拓。

    是其時拓的技術尚未發明。

    按《隋書·經籍志》在經部末有石經,其文如下: 一字石經周易一卷梁有三卷 一字石經尚書六卷梁有今字石經鄭氏尚書八卷亡 一字石經魯詩六卷梁有毛詩二卷亡 一字石經春秋一卷梁有一卷 一字石經論語一卷梁有二卷 三字石經尚書九卷梁有十三卷 三字石經春秋三卷梁有十二卷 這石經是抄本?拓本?餘以為是拓本。

    按《隋書·經籍志》載,“周易二卷梁六卷”,“古文尚書十三卷”,“今字尚書十四卷”,“春秋經十三卷”,“論語十卷梁有古文論語十卷”。

    而石經的卷數均較寫本的卷數為少,這當是石經以一碑為一卷,或碑有殘缺《後漢書·蔡邕傳》注引《洛陽記》雲石經有“毀”的,有“悉崩壞”的,以數碑為一卷。

     梁《石經》的卷數多于《隋書·經籍志》石經的卷數,由于在梁時碑尚完整者多,故以一碑為一卷。

    在唐作《隋書·經籍志》時,碑已毀壞甚多,殘缺的合并為一,故卷數少。

    《洛陽記》雲“《論語》二碑,一碑毀”了據劉敞注,是梁據原二碑為二卷,隋為一卷,是在“一碑毀”以後。

    梁元帝有《碑英》一百二十卷。

    據此梁時已會拓碑了。

     南京栖霞山附近,及丹陽多梁代的陵墓,其陵墓上的華表,常刻有五寸見方大小的字,其字系反刻反讀,可謂石刻中之别開生面者。

     它為什麼是反書而又倒讀呢?是它初發明拓碑時,不會用紙平鋪在碑上,紙上墊布,用木槌輕在所墊的布上打擊,使紙柔軟而壓入刻縫中,墊布取開,用細綢内包絲綿成袍形,面抹以新墨汁,将此已抹墨汁的絲綿袍,輕打于碑的紙上,貼在碑平面的紙着為黑色,字畫中壓下的紙因低凹墨拓不着而為白色,此為打拓法。

    在初發明拓碑,不知使用此法,乃于碑面抹墨汁後,将紙鋪在已抹墨汁的碑面上,用笤箒掃紙,則黑白俱分,如印木刻版的書情形一樣,此為掃拓法。

    故用反刻倒讀文字,拓下來自然成了正書順讀了。

    若用正書順讀,拓下來反成了反書倒讀。

    梁欲廣博宣傳其死的功德,或為答謝送儀,故發明拓碑,每人送一份。

    但以此法拓漢熹平時所立的石經,則不能用,于是進一步研究,而發明如現在的拓碑法拓熹平石經,故《隋書·經籍志》末言梁石經為反文倒讀。

     梁時初發明掃拓法即拓反書倒讀之字,其反書倒讀之發明者,疑為貝義淵。

    因伊曾創有這種反書字體,于考古上無大補益,但影響于雕刻印刷的發明《曆代三寶記》謂隋代已有雕版,當系承梁的掃拓法而來,其功甚偉。

    及至研究出打拓法,在未發明照相機以前,其浮雕賴此而行,于考古上幫助不少。

     其在北朝,郦道元作《水經注》,其中将古迹古物引漢碑百,魏碑二十,晉宋及北魏碑稱是,調查得很多。

    又如楊衒之《洛陽伽藍記》引碑志約二十餘條。

    顔之推《家訓·書證篇》據秦權漢碑正俗字俗名,均可謂為考古學者。

     隋之何稠既博識古物,又可仿造: “稠博覽古圖,多識舊物,時中國久絕琉璃之作,匠人無敢措意,稠以綠瓷為之,與真無異。

    ”《隋書·何稠傳》。

     唐人的考古,封演有《續錢譜》六卷,吳協有《三代鼎器錄》,徐浩的《古迹記》,鄭承規的《碧落碑釋文》,均為專著。

    而貞觀時在陝西發現的石鼓,多為頌詠。

    如李吉甫的《元和郡縣志》卷二雲:“石鼓文在縣天興縣南二十裡許,石形如鼓,其數有十,蓋紀周宣王畋獵之事,其文即史籀之迹也。

    貞觀中,吏部侍郎蘇勗記其事雲‘虞虞世南褚褚遂良歐陽歐陽詢共稱古妙,雖歲久訛缺,遺迹尚有可觀。

    而曆代紀地理志者,不存記錄,尤可歎惜。

    ’” 窦蒙的《述書賦注》:“史籀周宣王時史官,著大篆,教學童。

    岐州雍城南,有周宣王獵碣十枚,并作鼓形,上有篆文。

    今見打本,吏部侍郎蘇勗叙記卷首雲‘世鹹言筆迹存者,李斯最古,不知史籀之迹,近在關中’,即其文也。

    ” 李嗣真的《書後品贊》:“史籀煙滅,陳倉借甚。

    ”《法書要錄》。

     張懷瑾的《書斷》:“其迹有石鼓文存焉,蓋諷宣王畋獵之所作,今在陳倉。

    ”《法書要錄》。

     杜甫的《李潮八分小篆歌》:“陳倉石鼓文已訛。

    ”《杜工部集》卷一六。

     韋應物的《石鼓歌》:“周宣大獵兮岐山陽,刻石表功兮炜煌煌,石如鼓形數止十,風雨缺訛苔蘇澀。

    ”《韋蘇州集》卷九。

     韓愈亦有《石鼓歌》《昌黎文集》卷五,以石鼓為周宣王時物固非,而能把石鼓從草原運于都中,以打本流傳,學者歌詠,是唐代對于考古,亦有相當熱心的。

     此外如司馬貞于《史記·高祖本紀》的《索隐》,據班固《泗上亭長碑》,知母媪當作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