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北宋教育家及其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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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行他的教育主張的,其實他的教育主張就是他的主要的政治主張。

    這種主張,在他《上仁宗皇帝言事書》時,早已和盤托出。

    他說: 人之才未嘗不自人主陶冶而成之者也。

    所謂陶冶而成之者何也?亦教之、養之、取之、任之之道而已。

    所謂教之之道者何也?古者天子諸侯自國至于鄉黨皆有學,博置教導之官,而嚴其選,朝廷禮樂刑政之事皆在于學。

    士所觀而習者,皆先王之法言德行治天下之意,其材可以為天下國家之用。

    苟不可以為天下國家之用,則不教也;苟可以為天下國家之用者,則無不在學,此教之之道也。

    所謂養之之道者何也?饒之以财,約之以禮,裁之以法也……所謂取之之道者何也?先王之取人也,必于鄉黨,必于庠序,使衆人推其所謂賢能以告于上,而察其誠賢能也,然後随其德之大小、才之高下而官使之。

    ……所謂任之之道者何也?人之才德,高下厚薄不同,其所任有宜有不宜,先王知其如此,故知農者以為後稷,知工者以為共工,其德厚而才高者以為之長,德薄而才下者以為之佐屬。

    又以久于其職,則上狃習而知其事,下服馴而安其教,賢者則其功可以至于成,不肯者則其罪可以至于著。

    ……(《上仁宗皇帝言事書》) 王安石故居 ——南京半山園遺址 教育的目的在陶冶通經緻用的人才,即治術人才。

    陶冶的權能在國家,而陶冶的方法不外“教之、養之、取之、任之”四項。

    如國家教、養、任、取有道,即陶冶得法,則人才用之不窮;否則必感缺乏。

    此四項法則,以教為根本,養乃繼續的教,而取與任也含了教育的功用。

    怎樣教法?王氏是主張學校教育的,在廣開學校,慎選師資,教以有用之實學。

    并須設備富有教育意義的環境,使學生朝夕所學習的皆是政治的知識,所涵養的皆是領袖的器度。

    如此教育,經過相當年月,出學之後,皆可以為國家應用。

    但現在國家所以感覺人才缺乏的,非天下無人才,實由于現在的教育太壞,不僅不能陶冶出有用的人才,且足以毀壞天下的人才。

    國家政治不外禮樂刑政;國家所需要的即在明于禮樂刑政的人才。

    但現在學校雖然林立,徒有其名,内中所教的“講說章句”或“課試之文章”,與國家所需要的完全不相幹;而國家一旦取用人才,不管他們平日所學如何,一概責以禮樂刑政及治天下之大事,政府與學校各不相謀,而希望國家治理,絕無此理,所以他又說: 今士之所宜學者,天下國家之用也。

    今悉使置之不教,而教之以課試之文章,使其耗精疲神,窮日之力以從事于此。

    及其任之以官也,則又悉使置之,而責之以天下國家之事。

    夫古之人以朝夕專其業,于天下國家之事,而猶才有能有不能。

    今乃移其精神,奪其日力以朝夕從事于無補之學。

    及其任之以事,然後卒然責以天下國家之用,宜其才之足以有為者少矣”。

    (同上) 王氏痛心于當時教育的弊病,對于國家影響太大,所以上一篇萬言書,發表他的意見;勿奈當時皇帝左右為舊黨所包圍,不能見用。

    神宗即位以後,一方感于國家非變法不足以圖強,一方已認識安石的大才,乃授以宰相,委以全權改革從前一切弊政。

    在教育方面,王氏乃本夙昔的抱負,制定兩個政策:一為學制的變更,一為思想的統一。

    關于學制方面,于學校則創為太學三舍法,即分太學為三個等級的制度;于科舉則取消明經諸科,專留進士一科,而進士科又廢除詩賦不用,隻考試經義一種。

    這樣一來,科舉方面數百年的空虛之弊,一旦鏟除,亦可稱快舉了。

    關于思想方面,則以自己著的《三經新義》頒行于全國,學校以此為教材,科舉以此為考試的标準。

    《三經新義》在當時名之曰王學,既由政府頒布了,而全國讀書求官的士子便不得不服習,于是王學之名幾成當時一代的學風。

     三情性論 王氏論性雖不見精微,但有些地方尚稱得當。

    他于孟、荀、揚、韓四家之說,隻取揚子的說法,認為近似,其餘三家皆反對:尤其歸本于孔子的“性相近也,習相遠也”兩句話。

    他以性情是一件東西的兩方面;自存在内面而言謂之性,自發出外面而言謂之情。

    譬如喜、怒、哀、樂、愛、惡、欲七種動象,即性的七種性質,當其未曾表現于外時,即性之本體;一旦遇着機會表現于外就謂之情了,故曰“性者情之本,情者性之用”(《情性論》)。

    而情是由性所生的,情亦是人生所不能免的。

    性是一個渾體,無所謂善惡,感着外面的刺激,喜則喜,怒則怒,哀則哀,樂則樂,極其自然的,謂之情。

    不過此等喜、怒、哀、樂之情,表現而适中合理時謂之善;表現而不适中合理時則謂之惡,可見善與惡由情而成,與性無關,故曰“情生乎性,有情然後善惡形焉,而性不可以善惡言也”(《原性》)。

    性既不可以善惡言,所以揚子的“善惡混論”尚為近似。

    但隻可謂之近似,而非真是;因為揚子所謂“習于善則善,習于惡則惡”完全是習,不是性。

    甚至一般人所謂善惡,都是指習而言,指情而言,于性的本體全不相幹。

    性既是渾然一體,人人差不多相同,到了感發于外,因環境的差異自然有發生不同的傾向,不同的傾向演習日久了遂成為習慣;此“性相近也,習相遠也”一句話為最可靠。

    至于“上智與下愚不移”,也是指着後天的習慣而言,不是指着先天的本質說的。

    他說:“然則孔子所謂‘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惟上智與下愚不移’,何說也?曰:‘習于善而已矣,所謂上智者;習于惡而已矣,所謂下愚者;一習于善,一習于惡,所謂中人者。

    上智也,下愚也,中人也,其卒也命之而已矣。

    ’”(《性說》)總結起來:王氏謂性無善惡,善惡之名是由情而得。

    情發時合于善,且成了習慣,則性也善了;情發時流于惡,且成了習慣,則性也惡了。

    但善惡之名雖得于情,而所以合于善或流于惡的,根本則在于性之不定;所以君子貴養,能養性之善則情亦善了。

     王安石傳記書影 第五節張橫渠(1020—1077) 一生活小史 張載字子厚,原籍為宋人,屢代住在大梁。

    他的父親張迪為涪州令,死于官所,是時他們弟兄都很幼弱,不能東歸,遂僑居在鳳翔眉縣的橫渠鎮,他于是成了關中的人物。

    他生于真宗天禧四年,較濂溪少四歲,死于熙甯十年,一共活了五十八歲。

    張氏少年頗有豪氣,最愛談論兵事。

    當時中國西北正遭西夏的侵害,他想在武功方面報效于國家,遂上書邊防守将範仲淹,自述其志願。

    是時張氏年才十八歲,範氏一見,知道他器局遠大,很可造就,乃責備他何不從事儒術。

    此時他雖為範氏之言所感動,意念稍轉,但并未遽然心安。

    其後對于佛、老的學說等尋讨了數年,才回過頭來又研究六經,此時雖然得着求學的門徑,而工夫尚未成熟。

    當嘉祐初年,即當他三十七八歲時,來到京師,與程氏兄弟過細一讨論,非常佩服,才煥然冰釋;自此以後,他遂成為關中一大儒者,具有哲學思想的教育家。

    二程子是他的表侄,年齡較少,行輩亦卑,當時他已在京師私設講壇,講論《易經》,踵門聽講的也很多,但自見二程後,知道自己的學問不及兩侄,即撤銷講席,囑一般學生都往拜二程為老師。

    張氏這種虛懷若谷的态度,誠有令人欽佩的地方。

     張載銅像 張氏以進士出身,在外做過了縣令及軍事判官,在内做過了著作郎。

    在雲嚴縣令時,即以教育者的态度教化縣民,以“敦本善俗”四字為治民的政策,要使一般人民皆知道養老事長的大義。

    還朝以後,因與王安石的政見不合,遂托疾西歸橫渠,一面講學,一面著述,以至老死于此地,故學者稱他為橫先生。

    張氏擔任國家教育事業,隻有文彥博聘請他為長安學宮教授一次。

    在政界生活的時期也很短促,所以一生的精力多半消磨于私人教授及著作方面;而對于教育後輩抱負極大,收效很多,及門弟子差不多與程門相埒,可惜身死而遂蕭條了。

     濂溪性情恬淡,橫渠氣質剛毅。

    濂溪的學問多從心領神會而來,橫渠的學問多從苦心力索而成。

    濂溪教人以誠為本,以無欲為大;橫渠教人以禮為體,以無我為大。

    這都是兩人不同的地方。

    橫渠的著作,有《東銘》、《西銘》各一篇,《正蒙》十七篇,《橫渠理窟》六篇,及《易說》三卷,《語錄》、《文集》各一卷。

    其中《西銘》最為純粹,是他的博愛的倫理觀。

    關系教育的論文則散見于其他著作之中。

     二二元的性論 張氏論性雖與周子不同,但其法則都是從各人的宇宙觀推演出來的。

    張氏以宇宙為太虛,太虛即氣,氣散則無形,氣聚則有象。

    由遊氣紛擾,相合而生質,于是有人與萬物;由遊氣變化所形成的雖有人與萬物,種種不同,但其變化的軌道莫非由于陰陽兩端的循環。

    [7]宇宙變化有一定的法則,謂之“理一”;從變化中生出種種形象,謂之“分殊”。

    “理一分殊”是張氏的宇宙觀,也就是他的全部哲學思想的要點。

    因為宇宙的變化是理一分殊的,所以“性”也有兩種:一為天地之性,一為氣質之性。

    但他們可不是平列的,後者是從前者所生的。

    天地之性即自然之性,是迹先的,合虛與氣而得名的,[8]凡有生皆是一樣的,所謂“性者萬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正蒙·誠明篇》。

    太虛即天,氣化即道,合虛與氣為性,所謂“性即天道也”(征蒙·乾稱篇》)。

    天道至誠,故天地之性為至善。

    [9]至于氣質之性,則有善惡不等了;不僅有善惡不等,并有人物的區别,氣質之性即附于氣質之中。

    氣質是由虛氣聚合而成的種種形象,當其形成之初,有通蔽,有開塞,也有清濁,所以生出人與萬物的區别;因此氣質之性萬有不齊,——不僅人與萬物不同,人與人間亦各不相同,例如人性有剛的、柔的、緩的、急的,或有才、不才,皆氣質之偏而不同的地方。

    但天地之性雖與人與物同出于一源,氣質之性雖人與人間亦有差異,究竟人與人的差異小,而人與物的差異大。

    張氏于倫理的宇宙觀雖有“民胞物與”的志願,但他的頭腦中總有一個人與物的分界;他也必須講出人與物的分界,倘無分界則人必近于禽獸。

    人與物必有分界,此所有宋儒講性的共同之點,也即是他們講性必争的地方,所以張氏反對告子的“生之謂性”的說法。

    他說:“以生為性,既不通晝夜之道,且人與物等,故告子之妄不可不诋。

    ”(《正蒙·誠明篇》) 張氏既反對告子的“生之謂性”,他自己卻提出一句口号:“體之謂性。

    ”他說: 《正蒙》書影 未嘗無之謂體,體之謂性。

    (《正蒙·誠明篇》) 凡可狀,皆有也。

    凡有皆象也。

    凡象皆氣也。

    氣之性本虛而神,則神與性乃氣所固有,此鬼神所以體物而不遺也。

    (《正蒙·乾稱篇》) 感者性之神,性者感之體。

    惟屈伸動靜終始之能一也,故所以妙萬物而謂之神,通萬物而謂之道,體萬物而謂之性。

    (《乾稱篇》) 我們綜合起來解釋:萬物成于氣,氣為實有,凡實有的東西皆有體,體即是性,此體是能感觸的,感覺作用又為性之神了;這種神妙的作用,通萬物皆有一定的法則,又謂之道了。

    所謂性與神,神與道,其名雖異,其實就是一物。

    張氏所謂“體之謂性”,不是很清楚的指天地之性說:萬物同出一源沒有差别嗎?既然如此說法,何以反對告子的“生之謂性”?縱令抛開告子所說本于生理作用不備,則“生之謂性”何常不可與“體之謂性”同一以“天地之性”來解釋呢?總之,宋儒是信仰孟子的性善說的,是主張人與禽獸有分界的,所以無人不反對告子,無人不反對荀子。

     人性既有兩種,唯聖人至誠才與天地合其德,至于一般人多半為氣質所偏,隻見有氣質之性了。

    然則怎樣才可以去掉氣質之性,而存着天地之性呢?工夫在于“善反”,所謂“形而後有氣質之性。

    善反之,則天地之性存焉:故氣質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正蒙·誠明篇》)。

    善反的工夫有兩種:一要“盡性”,二要“成性”。

    把已有的天地之性盡量的發展,所謂“通極于道”,謂之盡性。

    用教育的工夫把後來的氣質之性設法去掉,以回複本來的天地之性,謂之“成性”。

    盡性的工夫,第一在養氣,培養自然的天地之氣,所謂“養其氣反之本而不偏,則盡性而天矣”。

    (《誠明篇》)。

    第二在至誠,所謂“人能至誠,則性盡而神可窮矣”(《乾稱篇》)。

    何以能夠至誠呢?在于窮理。

    張氏往往把“窮理盡性”所以并說的,即謂窮理可以盡性;能盡性,才可以至于天,才“知生無所得,則死無所喪”(《誠明篇》)。

    所以他說:“生有死亡,而性無死亡。

    ”蓋性即天理,天理是與宇宙并存的。

     三心理說 張子對于心的本體隻說了兩句,對于心的作用之解釋較為詳明。

    他說:“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正蒙·太和篇》);又說:“心統性情者也”(《性理·拾理》)。

    這是他對于心的本體之解釋,我們若是拿今語來翻譯:心是吾人精神作用的總名,在此總名之中,有性情、有知覺、有其他的精神活動,而統名曰心。

    以上所說的性,不過為心之本體中最高的一部分。

    至于心的作用他分為兩種:一為廣大的,一為狹小的,凡耳、目、口、鼻等感官之能感覺,由于心的作用。

    但耳、目、口、鼻所能感覺的隻限于有形的物質,不能察及無形的道理,謂之心的狹小一方面的作用,這種狹小作用,為感官所限制,囿于見聞,不能體會宇宙一切,不是吾人所能滿足的,吾人所要求的,是心的廣大作用,要心有廣大作用,則不可“以耳、目見、聞累其心”,務須“盡其心”,“大其心”。

    所以他說:“大其心,則能體天下之物。

    物有未體,則心為有外。

    世人之心,止于聞、見之狹。

    聖人盡性,不以見聞梏其心,其視天下無一物非我。

    ”(《正蒙·大心篇》)大其心不僅不可以囿于聞見,并不要有人我的私見,須要眼光放大,合人我為一體,則心胸才能闊大而參透一切,才謂之盡心。

    盡心的工夫在于“虛心”,所謂“虛心然後能盡心”。

    虛心的狀态如赤子之心一樣,毫無成見,毫無習心,毫無物質的障礙,是靈通的,是虛空的。

    因為是虛空,所以無一物不體;因為是靈通,所以無一處不感,所體所感的知識,謂之“德性之知”,超乎聞見以上,超乎表象以外。

    能夠如此,則耳目适足為啟發道德之要,而于大道無所不感,自能窺透一切了。

    這種本領,唯聖人才有,吾人應當勉力的。

     四變化氣質主義的教育論 “學以變化氣質”,是張橫渠先生的一句名言,即是說:教育的功用在于變化受教者的氣質。

    氣質是什麼?即是他在性論裡頭所講的氣質之性,氣質有美的,有惡的,美之中也有純全的或未純全的,教育可使惡的變化為美,未純全的變化為純全。

    氣質怎樣變化呢?第一要有好的修養,第二要有好的環境,第三要有好的師友。

    修養不是在多得知識,在于以莊敬的态度矯正不好的氣習,朝着合理的目的,步步嚴謹的實踐,到工夫久了,氣質自然變化。

    [10]有了好的環境,觸處皆是教育,耳目心思才不為外物所引誘,一舉一動皆能合于禮節。

    如此習養,工夫久了,氣質也能變化得好,所謂“居仁由義,自然心和而體正。

    更要約時,但拂去舊日所為,使動作皆能中禮,則氣質自然全好”(《橫渠理窟·氣質篇》)。

    有了好的師友,則朝夕所教訓的皆是聖賢的嘉言懿行,這與好的環境同一功用。

     變化氣質,是将氣質之性轉移為天地之性,聖人即天地之性,所以張子的教育目的在于“學為聖人”。

    他嘗對學生說:“學必如聖人而後已。

    以為知人而不知天,求為賢人而不求聖人,此秦、漢以來學者之大弊也。

    ”(《宋史》本傳)學為聖人,當“以《易》為宗,以《中庸》為的,以《禮》為體,以孔、孟為極”(同上)。

    《易》與《中庸》是他教學的标準,禮是他為人的尺度,所以他的宇宙觀多本于《易經》,倫理觀及性論多本于《中庸》,而修養的方法則以禮義為權衡。

    他說: 張載《西銘》拓本 張載祠 知及之而不以禮性之,非已有也。

    故知禮成性,而道義出,如天地位而易行。

    (《正蒙·至當篇》) 學者舍禮義,則飽食終日無所猷為,與下民一緻,所事不逾衣食之間、燕遊之樂爾。

    (《正蒙·中正篇》) 五教學法 橫渠先生教人的方法,要以立志為本。

    他說:“學者不論天資美惡,亦不專在勤苦,但觀其趨向著心處如何。

    ”(《橫渠理窟·大學原》)他又說:“有志于學者都更不論氣之美惡,隻看志如何?匹夫不可奪志也,惟患學者不能堅勇。

    ”(《橫渠語錄》)天資愚笨不足畏,用心不勤也不足畏,最怕的沒有志氣,沒有志氣的人,根本無心求學,怎能望他有成就呢?立志固然要緊,但立志不可太小,“志小則易足,易足則無由進”(《橫渠理窟·大學原》)。

    學者不僅要立志,還要立大志,所謂“志大則才大事業大”;“遜其志于仁則得仁,遜其志于義則得義。

    ”(《正蒙·中正篇》)立志以後,須要養氣,養氣即變化氣質的意思。

    除此以外,關于教授方面還有兩點須注意:第一,教授時要決定教材的秩序,由易而難;第二,要明了被教者的個性,因材施教。

    他說:“教人者必知至學之難易,知人之美惡;當知誰可先傳此,誰可後倦此。

    知至學之難易,知德也;知其美惡,知人也。

    知其人且知德,故能教人使入德,仲尼所以問同而答異以此。

    ”(《正蒙·中正篇》) 關于學習方面有幾點可述的:第一,要有追求的興味,即向慕之心。

    對于某種學問向慕不已,相信内中有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