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本期教育家及其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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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徒,劉氏則為佛家之徒。

    劉氏是東莞莒縣的人,名勰,字彥和,自幼時即發憤為學。

    因父死過早,家貧無力娶妻子,遂終身為一獨身者。

    當少年時,嘗依沙門居處,得以博覽佛家經典,所以他的性情也為環境所移,變做了一個恬淡消極的人。

    他是梁朝的人物,與昭明太子友善。

    到後來,自燔其須發,改名慧地,率性出家當和尚去了。

     他的思想,見于《新論》一書。

    在本書的字面上,看不見擁護佛家的一個字,其内容也不純粹是佛家的理論,它是融合儒、佛、道三家的思想而組織的。

    内中關于教育方面的有兩點,可以采取:一為修養論,一為求學說。

     劉氏以性為善,欲為惡;情介在善惡之間。

    情生于性,過了度則傷性。

    欲生于情,受了撼則害情。

    譬如:冰出于水,冰結反使水遏而不流;煙出于火,煙多反使火郁而不發。

    所以撼欲的,不外聲色臭味等物質,代表欲的為耳目口鼻等感官,感官受了物質的誘惑,則欲火生,直接害情,間接傷性,而性亂了。

    假使感官沒有物質的引誘,則關閉心鑰,欲自不會發生,情亦無所動于中,而性自能全其貞。

    但吾人生于這個社會,觸目皆色,張耳是聲,四圍皆是敵人,不時向我攻伐,其欲怎得不熾,其情怎得不動?推此原因,由于不知全性之道。

    怎樣全性,莫如“神恬心清”;能夠如此,則中有主宰,而能因靜以定,因清以虛,外感自然不能攻入。

    所謂“恬和養神,則自安于内;清虛栖心,則不誘于外;神恬心清,則形無累矣”(《清神第一》)。

    故劉氏修養之法,以“神恬心清”四字為要,能夠做到這四個字,則性自能保全其貞,情自不動,欲自不生。

     《文心雕龍》書影 劉氏是一個笃志好學的人,所以提倡“崇學主義”。

    他說“道家之妙,非言不津;津言之妙,非學不傳;未有不因學而鑒道,不假學以光身者也”(《崇學第五》)。

    學的功用,不僅“鑒道”、“光身”兩種,凡“通性”、“益智”,皆由學得來。

    學的功用既如此之大,求學的方法尤在于“專”。

    所謂“專”,即心力專注之意。

    此意分兩點說:一是要把心放在所學之事物上;二是同時不能學習兩件東西,同時學習兩件,則心就分而不專了。

    劉氏有一段話說得尚好,我們勿妨抄引在下面: 學者出于心,心為身之主,耳目候于心。

    若心不在學,則聽訟不聞,視簡不見。

    如欲煉業,必先正心,而後義理入焉……是以心駐于目,必遺其耳,則聽不聞;心駐于耳,必遺其目,則視不見也。

    使左手畫方,右手畫圓,令一時俱成,雖執規矩之心,回剟劂之手,而不能者,由心不兩用,則手不并運也。

    ……是故學者,必精勤專心,以入于神。

    若心不在學,而強諷誦,雖入于耳,而不谛于心,譬猶聾者之歌,效人為之,無以自樂,雖出于口,則越散矣。

    (《專學第六》) 本章參考書舉要 (1)《晉書》的《傅玄傳》及《葛洪傳》 (2)《北齊書》的《文苑列傳》 (3)《北史》的《儒林傳》 (4)《南史》的《文學列傳》 (5)《傅子》、《抱樸子》、《新論》、《顔氏家訓》 *** [1]《勉學篇》:“夫所以讀書學問,本欲欲開明心目,利于行耳。

    未知養親者,欲其觀古人之先意承顔,怡聲下氣,不憚劬勞,以緻甘腝,惕然慚懼,起而行之也。

    未知事君者,欲其觀古人之守職無侵,見危受命,不忘誠谏,以利社稷,恻然自念,思欲效之也。

    素驕奢者,欲其觀古人之恭儉節用,卑以自牧,禮為教本,敬為身某,瞿然自失,斂容抑志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