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兩漢教育制度及其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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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的一種監視或巡察性質的臨時大員。

    但到東漢末年,王綱不振,地方盜匪蜂起,假州牧以征讨之大權,而州牧權位遂大了。

    我們要考漢代地方教育,應以郡國為單位。

     二郡國學校之起源 文翁書院 郡國設立學校,始于蜀郡文翁。

    蜀郡即現今四川省,在漢初還是蠻夷之俗,草昧未開。

    文翁是一個儒者,當他往蜀郡做太守時(景帝時),即想借中原的文化把此地開辟出來;于是派遣郡縣小吏開通有才能如張叔等十多人,往京師大學留學,或學經傳,或習律令。

    當這十多個學生啟程的時候,他還買些蜀中特産給他們帶贈太學博士,作為敬儀。

    蜀中當時并不富裕,這些禮物,還是由他減省郡庫用度積下來的,這種提倡地方教育的苦心,不得不令我們欽佩!果然有志竟成,數年之後,十多個學生學成歸國,文翁即委派他們各種優差,以示鼓勵。

    凡文翁赴各縣巡視時,必率領高才生同行,借受經驗,與修學旅行性質相同,而社會人士看見了莫不引為光榮,向慕的情感自然一天增盛一天。

    文翁于是在他的治所建起學官,招收下縣子弟入學受業,并免除他們的差役,畢業優等的即予官職。

    數年之後,地方學子負笈來學的争先恐後,資本家解囊捐助,要求允許他們的子弟入學;于是蜀郡教化大啟,稱天下模範郡。

    此事傳到朝廷,武帝極力嘉獎他的成績,乃下一道诏書,令天下郡國仿照文翁,皆立學官,俾地方教育易于普及(見《漢書·循吏傳》)。

    漢代地方教育之提倡和建設,我們要推文翁為首功。

    《循吏傳》告訴我們:“文翁終于蜀,吏民為立嗣堂,歲時祭祀不絕;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

    ”則文翁對于地方的感情為何如!《益州記》上說:“文翁學堂在南門後,太守高朕複修繕,立圖聖賢古人像,及禮器瑞物。

    ”一種訓練的儒家式的布置,我若往吊,必有能見之者! 《益州記》,古代巴蜀最有影響的地方志之一,宋以後此書亡。

    作者任豫,晉人;李膺、齊梁間益州(四川人)。

     三郡國學制之成立 孔融像 武帝雖然命令天下均仿蜀郡立學官,此種學官不過一郡的儒者之集會場所,而學制尚未成立,亦未曾普及于各縣邑。

    到平帝時始成立了學校制度:凡郡國設立的學校稱學,縣邑道設立的稱校,每一學或一校各置經師一人;凡鄉立的舉校稱庠,凡聚立的稱序,每一庠或一序各置孝經師一人。

    凡學及校等于中學性質,有升入中央太學的資格;凡庠及序若屬小學性質。

    此制成立以後,曆東漢二百年未改,不過政府所注重的隻有前二級,而庠、序并未長期設立。

    東漢官吏,儒者尤多,每逢儒者到一郡守任時,必首先注意學校的修理及文學的提倡。

    例如寇恂之于汝南,李忠之于丹陽,秦彭之于山陽,伏恭之于常山,鮑昱之于南陽,孔融之于北海,每到任所,必極力提倡,尚未設立的由他們設立起來,業已設立的由他們維持整頓。

    (見各本傳)東漢地方不僅官立學校不讓前代,即私立學校亦極發達,其如班固所謂“學校如林,庠、序盈門”的景象(見《東都賦》)。

    道以下有亭、有鄉,十亭一鄉,鄉有三老,專掌一鄉的教育,則知鄉村教育在當時也是很注重的。

     《東都賦》,東漢辭賦家班固作。

    是《兩都賦》中的一篇。

    通過虛拟人物東都主人對東漢建都洛陽後的建武、永年盛世進行了歌頌。

     四地方教育之内容 ①《漢書·地理志》:“景武間,文翁為蜀郡守,教民讀書法令,未能笃信道德。

    及司馬相如遊宦京師諸侯以文辭顯于世,鄉黨慕循其迹。

    後有王褒、嚴遵、揚雄之徒,文章冠天下,由文翁倡其教,相知為之師。

    ” ②《漢書·平帝本紀》:“平帝元始三年,立學官:郡國曰學,縣道邑曰校,校、學置經師一人;鄉曰庠,聚曰序,序、庠置《孝經》師一人。

    ”《文獻通考·置太學》:“先公曰:‘西漢博士隸太常,有周成均隸伯之意。

    州有博士,郡有文學椽,五經之師,儒宮之官,長吏辟置,布列郡國,亦有黨庠遂序之意。

    然有二失:鄉裡學校人不升于太學,而補弟子員者自一項人(好文學、敬長上、儀狀端正者);公卿弟子不養于太學,而任子盡隸光祿勳。

    自有四科,考試殊途異方,下之心術分裂不一,上之考察馳駕不精。

    ’” ③《後漢書·禮儀志》:“明帝永平二年,三月,上始帥群臣躬養三老五更于辟雍,行大射之禮。

    縣道行鄉飲酒于學校,皆祀聖師周公、孔子,牲以犬。

    ” 漢代地方教育所謂“學、校、庠、序”,都是儒者的宣傳機關;因為辦理的全是儒生,他們所教授的非儒者之文藝,即儒者之儀節。

    試把西漢的例證舉出幾個來:文翁獎勵學生者,要以明達經術為上。

    (《漢書·循吏傳》:“文翁每出行縣,從諸生明經饬行者與俱。

    ”)韓延壽守颍川時,教諸生“皮弁執俎豆”;及遷到東郡,又教諸生“鄉射,陳鐘鼓管弦,盛升降揖遜”(見《漢書》本傳)。

    再把東漢舉出幾個例證來:寇恂在汝南,“修鄉校,教生徒,能《左氏春秋》者,親受學焉”(見《後漢書·寇恂列傳》)。

    李忠在丹陽,“起學校,習禮容,春秋鄉飲,選用明經,郡中向慕”。

    鮑昱在南陽“修起黉舍,備俎豆,黻冕,行禮奏樂;又尊飨國老,宴會諸儒”。

    “孔融為北海相,立學校,表顯儒術。

    ”(俱見《後漢書》各本傳)諸如此類,不勝枚舉,可知地方學校即是儒者的宣傳機關。

    《東都賦》所謂“獻酬交錯,俎豆辛辛,下舞上歌,蹈德詠仁”,儒者雍雍的态度不啻被這幾句話活活地表現出來了。

    還有一事足以使我們注意的,你道是什麼?就是漢朝學校之内規定崇祀周公、孔子。

    我們考查《後漢書·禮儀志》,學校崇祀周、孔實始于東漢明帝。

    在明帝不過略一提倡,孰知此令一下,亘數千年相襲不變,以迄滿清末年,勿論公學或私塾,莫不尊孔子為萬世師表,而孔子俨然為中國思想行為上的救主,學校不啻儒者逐日誦經的教堂。

     孝文帝、孝武帝,即漢文帝和漢武帝。

    漢代皇帝廟号中均有一個“孝”字。

     第五節選舉 一普通選舉 考漢朝選舉,名目繁多,沒有定規,往往因一時的需要,或因時君個人的好尚,即開設某科。

    [16]總括起來,大概可别為“賢良方正”、“孝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