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元及明初的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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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中》),“梁安峽裡杜鵑啼,絕壁蒼蒼北鬥低。

    雲氣倒連山影合,石棱斜鬥浪聲齊。

    ”(《宿梁安峽》)集字伯生,自号邵庵,仕至翰林直學士,兼國子祭酒(1272~1348)。

    有《道園學古錄》[5]。

    載字仲弘,浦城人,官至甯國路總管府推官。

    梈字亨父,一字德機,清江人,官至湖南嶺北廉訪司經曆。

    人稱文白先生。

    傒斯字曼碩,龍興富州人,官至翰林侍講學士,谥文安(1274~1344),梈嘗謂:“吾平生作詩,稿成讀之,不似古人,即削去改作。

    ”但像他的《閩州歌》、《掘冢歌》等也有天然流露,不純是模拟古人。

     虞集 明胡文煥刻本《聖賢圖像》 同時有道士張雨,一名天雨,别号貞居子,錢塘人。

    嘗和虞集及楊維桢相酬答(1277~1348)。

    有《句曲外史集》[6]。

    他詩詞多清逸之處,像“造物于我厚,一切使我薄。

    瓶中有儲粟,持此卧雲壑。

    ……床頭堆故書,敗履置床腳。

    未嘗身沒溺,何與世濁惡。

    ”(《道言》)較一班爛熟曠達的号呼,似自有别。

    又有薩天錫,名都刺,号直齋,本答失蠻氏,後為雁門人。

    官至河北廉訪司經曆,有《雁門集》[7]。

    他以賦《宮詞》得名,但像《南台春月歌》“南台月照男兒面,豈照男兒心與肝”,卻是那樣的豪邁。

    傅若金字與砺,本字汝砺,新喻人,官廣州文學教授。

    《詩薮》評其詩:“雄渾悲壯,老杜遺風,有出四家上者。

    ”他悼亡諸詩,尤深情凄咽。

    張翥[8]字仲舉,晉甯人,官至翰林學士承旨(1287~1368),有《蛻庵集》。

    他的詩“雄渾流麗”,而詞尤工穩宛曲,近南宋諸家。

     元末諸詩家,其成就似尤在虞、楊、範、揭四家之上。

    他們處境益艱,用心更苦,所作自更深邃雄健。

    楊維桢在這時固足以領袖群倫,但倪瓒、戴良,卻不是他所能範圍得住的。

    維桢字廉夫,号鐵崖[9],會稽人。

    官至江西等處儒學提舉。

    有《鐵崖古樂府》等集[10]。

    明初,朱元璋命近臣逼促他入京。

    他作詩有“商山肯為秦嬰出”語。

    元璋道:“老蠻子欲吾殺之以成名耳。

    ”遂放回。

    一說,他作此詩後,即自缢而死(1296~1370)。

    (一說維桢所賦系《老客婦謠》)張伯雨序維桢樂府雲:“隐然有曠世金石聲,又時出龍鬼蛇神,以眩蕩一世之耳目,斯亦奇矣!”他的短詩,時有絕佳者,像《漫興》:“楊花白白綿初進,梅子青青核未生。

    大婦當墟冠似匏,小姑吃酒口如櫻。

    ”他是那樣的富于風趣!而《海鄉竹枝歌》:“潮來潮退白洋沙,白洋女兒把鋤耙。

    苦海熬幹是何日?免得侬來爬雪沙”數首,尤喜用俗語村言。

    他的慷慨濃豔的諸篇,像《鴻門會》、《題宋宮觀潮圖》等等,似非其所長。

     楊維桢 清道光間刻《吳郡名賢圖傳贊》 倪瓒畫像 倪瓒[11]字元鎮,無錫人。

    嘗自謂懶瓒,亦曰倪迂。

    有《清悶閣稿》[12]。

    他的性格是那麼清高迂闊,恰逢亂世,自不得免。

    相傳朱元璋得之,聞其有潔癖,故意投他于廁中以死(1301~1374)。

    他的詩和畫俱有高名。

    王維“詩中有畫,畫中有詩”之稱,正可移贈給他。

    他的《寄王叔明》:“每憐竹影搖秋月,更愛山居寫白雲”;《絕句》:“松陵第四橋前水,風急猶須貯一瓢。

    敲火煮茶歌《白苎》,怒濤翻雪小停桡”;《春日雲林齋居》:“晴岚拂書幌,飛花浮茗碗。

    階下松粉黃,窗門雲氣暖。

    石梁蘿茑垂,翳翳行蹤斷”;《早春對雨》:“林卧苦泥雨,憂來不可絕。

    掀帷望天際,春風吹木末。

    飛蘿散成霧,細草綠如發”;《竹枝詞》:“日莫狂風吹柳折,滿湖煙雨綠茫茫”;“春愁如雪不能消,又見清明賣柳條”;哪一首不是像他的竹石小景似的清隽絕俗。

    他詞的作風也如其詩的靈隽。

    同時有王冕[13],字元章,諸暨人,自号煮石山農,亦為高士。

    後為朱元璋所得,置之軍中,一夕暴卒。

    他的《墨梅》:“我家洗硯池頭樹,個個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誇好顔色,隻留清氣滿乾坤。

    ”具這樣的傲骨,自難苟全于亂世。

    戴良字叔能,浦江人。

    至正間為儒學提舉。

    朱元璋遣使物色求之。

    洪武十五年召至京師,固辭官,不就。

    次年,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