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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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可拟,及天地既生以後,此炁在于身中,實有端倪可據,而況既得人身,則渾然元氣陷于氣質之中,苟不先保凡身,則先天元炁從何而見,此二者皆未窺全體大用之學矣。

    或曰世有清淨而修者,煉性不煉命,及其成功,則性複先天而命亦歸夫太極,彼獨修命者,恐不能有此神效也。

    雖然,亦視乎各人之體為何如耳。

    如色身毫無虧損,精炁神三者俱足,此又何待于命功為哉,若是色身不健,體質多虧,不先從命功下手,縱能造到極處,亦是一點陰炁,無有陽光。

    故古有修性不修命者,雖能調神出殼,遊行四表,究皆恍惚離奇,一切虛而不實,皆由未能踏實,無以為淩虛之境也。

    後有學者,其必由粗以及精,自有以返無,庶不為孤修寂煉也。

     詳守中采取之義 煉丹之道,在身體素壯精神無虧之人,則不須守中一切工夫,若在四十五十,應酬世故已久,生男育女已多,此工斷不可少,夫以破體不完,精神尪羸,不用守中工夫,則破漏之軀,神炁消散,欲得精生藥産難矣。

    法在以眼默鼻,以鼻對丹田,将神收攝于祖竅之中,久之真炁沖足,其内也心神開泰,其外也氣息悠揚。

    或夜卧,或晝眠,不論何時何地,忽然陽物大舉,此即精生藥産之明效也。

    道德經雲: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大至。

    總要不着欲念才是水源之清,稍觸欲念則濁,學者審此陽物之勃舉,果系無欲念計較,于是乃用收攝之法,上升于丹田土釜之中,以目上視,以意上提,稍稍用意,久之外陽縮盡,外囊收盡,然後溫溫鉛鼎,須以有意無意行之,微微觀照而已。

    然此多在夜間酣眠之時,切不可貪眠不起,緻使陽動而生淫心起淫事,以傷損乎真精焉可矣。

    或謂乎人自有真精,這個粗精原是生生不已,又何必區區于外精之固為耶?讵知精無真凡,必要有此凡精,而後真精有賴,苟無凡精,則炁息奄奄,朝不慮夕,雖以應酬事故亦且不能,而況成仙證聖乎。

    此不知精之義也。

    學者必先于打坐時,凝神調息,調息凝神,将一切為身為家恩愛牽纏念頭一齊掃卻,務必立起志向,整頓精神:我如今年華已老,到底想為個甚麼人?今日應做些甚麼事?于此桑榆晚景,還不知猛修急煉,快快回頭,吾恐日月逝矣,歲不我與,到頭追悔無及,嗟何如哉!能如此自勸自勉,以離火下照于丹田,或數息,或不數息,總要百無存想,萬慮潛消,順呼吸之來往,聽炁息之自然,不可過長過短,緻令大藥不生,蓋過長則有水寒之患,過短則有火熱之弊,二者皆為身之累也。

    其法惟以神光下照,則先天一點乾金,自乾坤交媾之後,沈于水底伏而不起,神火一逼,則水蒸金沸,自然出現于祖竅之中。

    若不起而盤坐,則陽物一舉,活子時來,轉眼之間,必生淫欲,縱無其事,亦必出乎其位,而化成後天之精,其勢不可挽回矣。

    若未知,陽未舉而妄用升提之法,則藥微無可采;陽已舉而不用提掇之法,則藥老而不可用。

    此學者下手之初,務要明覺之心,剛果之力,一覺便起,一起即坐,用一點真意微微升提,務要外陽外囊收縮盡淨,庶可以生真炁焉。

    苟陰陽不交,而有陽物勃舉之候,必有欲念以雜乎其中,此等不清之水源,雖不可用采取,然亦不可聽其搖動而不已,有耗吾一身之精,此當用存理遏欲之功以窒塞之,切不可認為真陽發生,而妄用升舉,以為患于一身也。

    更要知得真陽之生,自然而至,不由計較,于是引之歸爐就鼎,又(疑作不)須片刻工夫,自然精歸于鼎,身如壁立,意如寒灰,有恍恍惚惚、杳杳冥冥景況。

    此采一回有一回功,古仙雲:積得一分精,便得一分力,積得十分炁,便得十分力。

    此較平時之靜照,其得力為倍也,特患人不肯猛省起坐而忽爾過之,這就可惜。

    況乎不用收攝,勢必浸淫積累仍化後天之精也。

    此守中初步之功,為學者之急務焉。

    若論吾道始終隻是一中,始也守有形之中以煉精而化炁,終而守無形之中以煉虛而合道。

    此時覺得蘇軟如綿美快無比,有如春日融和熟睡方醒,又如新沐者之體泰,新浴者之身安,飄飄然如鳥之沖舉,似魚之遊翔,任天下萬事萬物,無一不惬于其心、不稱于其意,實有何天何地無人無我之慨,覺一身之内外無處非中、無時非中,斯可以語金丹大成之候焉。

    學者切勿視守中之法為粗功,亦勿以數息之法為難事,要之心無所系,神無所依,勢必泛泛然如野鳥之無歸,故必以數息為初學之功(二字羅君所增),然較釋氏之數牟尼,若為有所歸宿焉。

    夫釋氏之數牟尼,其神攝在于外(非也,此局外之言),此雖拘于數息,然不出乎丹田之中,而況以目光下照,以心意下引,直将狂猿烈馬拴鎖,則炁息歸于土釜,而炁液不由此而生也耶。

    試觀金石之上,以口鼻之息嗅之,必生成水珠焉。

    有将炁息返于虛無一竅之中而不生精生炁者乎!故古雲:其炁油然潝然,自許精生藥産,流通于一身之中,此可知煉精化炁之說為不虛矣。

     運小周天之法 前言守中溫養一法,是為鈍根漏體之初功,若能精氣神三寶無虧,有如童體,則又不必用守中工夫,直從河車搬運下手。

    然吾觀世之人,幼年塵情正熾,恩愛難割,雖體無虧欠,而性又難純。

    迨至中晚之年,始因塵事一切磨煉,方知人生世上,縱然榮華富貴享福不了,亦無非苦惱之場,而況乎貧賤憂戚種種拂意之事難除哉,故爾一心向道,獨修先天之性,無奈命已垂危,性将何依。

    吾道所以言守中之一候,隻是教人神凝炁穴,息住規中,會三姓于一堂,合五行而歸一,無非将外之五根、内之五靈,從前為氣質所拘、物欲所蔽,放而營之于外,有以耗吾之精血者,從此而斂之于内,滿副精神,純純乎祖竅之中,久之自有真陽發現,以運用河車之功,行進退之法。

    若但外陽勃舉,則是微陽初動,非真陽也,隻可以目引之而上升,以意引之而歸壺,不可遽轉河車,若轉河車,則一身骨節之間,精血未充,遂以意運氣,勢必燒灼一身精血,為害不小。

    而況心意未靜,不能不有凝滞,倘或血氣為雜妄所窒,在背則生背疽,在頭則生腦癰,在肺則生肺癰腸癰單腹鼓脹之病,在腎不是滑遺精血,就生楊梅腎癰等症不一,總之無水行火,水愈灼枯而火愈炎烈,其勢有不能遏者,此邪火焚身之患,學者所當戒也。

    縱有性純心定之人,或不至于此極,然不目暗耳鳴,必至心煩意亂,切不可輕意亂動也。

    必也,丹田有溫暖之氣,沖沖直上,自臍至眉目之間,一路皆有白光晃發,如此至再至三,審其屬實,其氣沖沖,絕非虛陽顯露,然後行河車搬運之法,尤要知得真陽之炁,至剛至壯,其必丹田炁突,始能開關展竅,不須多用氣力引之上升而下降也。

    況人身血氣,本來運行毫不相違,自知識甫開,私欲介之,思慮撓之,遂不能順天之自然,運行于一身之内,所以必先收斂身心,整齊嚴肅,将内外五官百骸,盡藏于丹田之中,迨至心純氣靜而精足,自然周身灌溉,運用不窮。

    若不以意攝之上升下降,又恐心有所雜,炁有所亂,不有過長之病,即有過短之憂,而真精不能歸于中黃正位,色身又安能長久耶。

    于斯時也,隻須以微微引之,一順呼吸之常,恰與天地合度,則絪缊之氣,自然養胎結丹,而成不老之身。

    吾道所謂返老還童者,不是本來所無,隻是因其所有而利道之,以還乎孩提之初焉。

    然不可不知子進陽火、午退陰符、卯酉沐浴之法,自審真陽發現,果系無他,由規中少着一點意思,将此真陽之炁,從内腎偷過下橋,由尾闾夾脊雙關上玉枕直至泥丸之宮,引至印堂,下至重樓绛宮,然後送歸丹田,溫之養之,烹之煉之,丹自結矣。

    雖然,周天之數,亦豈漫無度哉,又豈死死執着乎度哉。

    總之一日之間,一年之内,皆有十二時辰,自子至巳為六陽時,必于每時數至三十六度,合得二百十六數,自午至亥為六陰時,亦必于每時數至二十四度,然卯酉二時是沐浴之時,除卻二時不數,還得周天三百之數,所以謂之小周天河車者此也。

    然始也,一夜或行一二周天,久之,或行三五周天,再久之,或行十五周天,如此大藥将産,河車将停之候也。

    然亦必有六種效驗,方可停工:目有金光,鼻有抽搐,耳有風生,腦後有鹫鳴,丹田有火珠之耀,腹中有震雷之聲,如此方可停火,至行七日過關大周天之工夫。

    此所謂龍虎交而黃芽産,小河車之事也,又謂百日築基以成不老之丹者此也。

    然果能心性工夫,從前養得純粹,如曹還陽不五旬而大丹成,言百日者舉其大概也,即雲河車者亦舉其大概如此,在智者神而明之,以行乎自然之度得矣。

    夫為常人言,不能不拘其度數,恐其無知妄作,萬亦不能成丹。

    故進陽火之時,其陽尚嫩,迨至寅位,已将一百之數,勢必陽氣勃勃不可已矣,于此又須以有意無意行之,此所謂卯沐浴也,退符之際,以陽炁引歸土釜,純用真意,于午前午後之際,其陽不盛,迨至酉位則陽之歸還必極,又必純任自然以運之,此所謂卯酉沐浴也。

    又火生于寅,不可不知火墓戌,此中皆有微意,吾亦不敢一口盡洩,有志修士自家揣度其真谛可也。

    小河車之功如此,然亦煉精化炁之候,顧何以知其精盡化氣哉,外陽收縮盡淨,精竅知其已閉,若有一分精未化,必其陽不收、其竅不閉,炁不團聚,不能變化而成六種之神效,此的的口傳心授,學者照此行持,勿忘勿助,斯道得矣。

     行大周天之功 吾前言煉精化炁,行小周天之功,亦本人身之所有者,返而煉之于一身,以還夫本來之元炁。

    蓋人之炁原自具足,特為知識甫開之時,氣質锢蔽,物欲交攻,其炁因之散亂,不能歸根複命,惟借渾然之炁,收攝吾身之炁,使之純就範圍,合而為一,久之精生炁化,足保形色之軀。

    丹經所謂水府求玄,二候得丹者是也。

    當此百日築基,煉精化炁,運用河車之時,其必外無所着,内無所染,身如槁木,意若寒灰,萬緣頓息,五蘊皆空,如此殷勤修煉,不差毫發,水火停勻,鉛汞配合,龍虎不相争鬥,龜蛇合為一體,其始真鉛現象,如月之出于庚方,隻有一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