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清指玄集

關燈
使其去而不還,遊而不返,則生死路隔,幽明之途絕矣。

    由是觀之,人不能自生而神生之,人不能自死而神死之。

    若神居其谷而不死,人安得而死乎?然谷神所以不死者,由玄牝也。

    玄者,陽也,天也;牝者,陰也,地也。

    然則玄牝二氣,各有深旨,非遇至人,授以口訣,不可得而知也。

    《黃帝内經》雲:天谷元神,守之自真。

    言人身中上有天谷泥丸,藏神之府也;中有應谷绛官,藏氣之府也;下有靈谷關元,藏精之府也。

    天谷,玄宮也,乃元神之室,靈性之所存,是神之要也。

    聖人則天地之要,知變化之源,神守于玄宮,氣騰于牝府,神氣交感,自然成真,與道為一,而入于不死不生,故曰谷神不死,是謂玄牝也。

    聖人運用于玄牝之内,造化于恍惚之中,當其玄牝之氣,入乎其根,閉極則失于急,任之則失于蕩,欲其綿綿續續,勿令間斷耳。

    若存者,順其自然而存之,神久自甯,息久自定,性入自然,無為妙用,未嘗至于勤勞迫切,故曰用之不勤。

    即此而現,則玄牝為上下二源,氣母升降之正道明矣。

    世人不窮其根,不究其源,便以鼻為玄,以口為牝。

    若以鼻口為玄牝,則玄牝之門又将何以名之?此皆不能造其妙,非大聖人安能究是理哉! 陰陽升降論 夫以乾道輕清而在上,地以坤道重濁而在下,元氣則運行乎中而不息。

    在上者以陽為用,故冬至後一陽之氣自地而升,積一百八十日而至天,陽極而陰生;在下者以陰為用,積一百八十日而至地,陰極而陽生。

    一升一降,往來無窮。

    人受沖和之氣,以生于天地之間,與天地初無二體,天地之氣,一年一周,人身之氣,一日一周。

    自子至巳,陽升之時,故以子時為日中之冬至,在易為複;自午至亥,陰降之時,故以午時為日中之夏至,在易為姤。

    陰極陽生,陽極陰生,晝夜往來,亦猶天地之升降。

    人能效天地橐鑰之用,沖虛湛寂,一氣周流于百骸,開則氣出,阖則氣入,氣出則如地氣之上升,氣入則如天氣之下降,自可與天地齊其長久。

    若也奔驟乎紛華之域,馳騁乎是非之場,則真氣耗散,而不為吾之有矣,不若虛靜守中以養也。

    中者,天地玄牝之氣會聚之處也。

    人能一意守之而不散,則真精自朝,元氣自聚,谷神自栖,三屍自去,九蟲自滅,此乃長生久視之道也。

    以是知真息元氣,乃人身性命之根。

    深根固蒂,乃長生久視之道。

    人之有生,禀大道一元之氣,在母胞胎,與母同呼吸,及乎降誕之後,剪去臍蒂,一點元陽,栖于丹田之中,其息出入,通于天門,與天相接,上入泥九,長于元神,下入丹田,通于元氣。

    莊子雲:衆人之氣為喉,聖人之息為踵。

    踵也者,深根固蒂之道。

    人能屏去諸念,真息自定,身入無形,與道為一,在世長年。

    由是觀之,道之在身,豈不尊乎?豈不貴乎? 鶴林問道篇 海南白玉蟾過三山,次紫虛真官之居,鶴林彭耜過之,問以道法之要。

    曰:愚嘗究金丹大藥之旨,所謂日月、龍虎、鉛汞、坎離、火候、周天、卦象之類,與夫偃月爐、朱砂鼎等語,名既不一,事亦多端,末審一物而分衆名耶?其或衆名而各一物耶?在内求之則無形,在外求之則有象,或妙在作為,或妙在靜定,古者嘗言有所作為,即非道也,又曰溺于靜,是枯坐也。

    懵然不知其所以入之蹊徑、到之堂奧,願聞其說。

    答曰:先聖仰觀天文,俯察地理,近取諸身,遠取諸物,創為丹訣,以長生不死之意,以淑人心,其實-理也。

    其始入也,在乎陰陽五行,其終到也,歸乎混沌無極,如丹法所言,盡有所據,第互立一說,各執一見,所以衆楚不可以一齊,耍在吾所遇所傳所得如何耳。

    在天則為日月星辰,在地則為禽獸草木,在人則為夫婦男女。

    以易道言之,則乾坤坎離也;以五運言之,則金木水火也;以藥物言之,則鉛銀砂汞也;以丹道言之,則龍虎烏兔也。

    用之則有壇爐鼎竈之名,行之則有升降交合之象,體之則有浮沉清濁之變,則之則有陰陽寒暑之候。

    聖人故曰:采以藥物,煉以火候,結而成丹,超凡人聖。

    所以取之于内,而不泥于内象,取之于外,而不求其外物,是所謂無物無象者也。

    謂之先天一氣,混元至精,則是大而不可知之之謂神之意也。

    其體或聚或散,如輕煙薄霧然也;其象或有或無,如夢幻泡影然也。

    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同體,往古來今,本無成壞,第以生死流轉,情識起滅,如浮雲之點太清,如黑風之翳明月。

    聖人憫世澆漓,诏人修煉,使從無入有謂之成,以有歸無為之了。

    其運用之要,有動之動,出于不動,有為之為,出于無為,不過煉精成氣,煉氣成神,煉神合道而已。

    若有作用,實無作用,似乎靜定,即非靜定,如龍養珠,如雞抱卵,可以無心會,不可以用心作,可以用心守,不可以勞心為。

    此乃修丹之要,入道之玄。

     又問曰:古者入道,以調心為要,以精思為妙,精思則是存念也,調心則是把捉也,存念既久,則其念或差,把捉稍緊,則心轉難調,或者謂存念不宜久,把捉不宜緊,愚竊謂曰,存念不久,則其念必不真,把捉不緊,則此心何可調 答曰:存者有也,亡者無也,存者存我之神,想者想我之身,閉目見自己之目,收心見自己之心,有物則可以存,謂之真想,無物而強存之,謂之妄想,此乃精思存念之妙。

    操者存也,舍者亡也,操者操真一之氣,存者存太玄之精,凝一神則萬神俱凝,聚一氣則萬氣俱聚,順我之物,可以無心藏之,逆我之物,可以無心順之,至如真妄本空,逆順俱寂,則三際圓通,一靈晃耀,此乃把捉調心之要也。

    蓋緣一念起動則萬念起,一竅開則九竅開,此無他,乃是以神馭氣之意。

    我自無始以來,無名煩惱,業識茫茫,不可消釋于頃刻,而寝息于目前也。

    故古人有心息相依,息調心靜之語,此非調心乎?又如用志不分,乃凝于神等語,此非精思乎?先聖有曰:制心一處,無事不辦。

    所以譚真人雲: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

    隻此“忘形”二宇,則是制心之旨。

    雖然,與其忘形而心遊萬物,曾未忘之不如,何耶?吾所以忘者,非惟忘形,亦乃忘心,心境俱忘,湛然常寂。

     又問曰:今而有人,迷而不學,學而不遇,遇而不行,行而不成,抑時節未至,而因緣未熟耶?抑賦分良薄,而骨不可仙耶?答曰:古人目擊道存,未語先會,蓋在我已純金璞玉,惟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