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關燈
則皆是學者事曰然這裡大槩都是學者事又問頃見某人言乾卦是聖人事坤卦是賢人事不知是否曰某不見得如此便是這物事勞攘說他是聖人事他這裡又有說學者處如初九雲潛龍勿用子曰雲雲也可以做聖人事九二曰雲雲也可以做聖人說及至九三便說得勞攘隻做得學者事矣○問知至至之可與幾也知終終之可與存義也曰忠信所以進德也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方說知至至之可與幾也知終終之可與存義也知至是知得到至處至之謂意思也随他到那裡這裡便可與理會幾微處知終是知得到終處終之謂意思也随他到那裡這裡便可與存義存謂存主今日也存主在這裡明日也存主在這裡○又曰内積忠信所以進德也擇言笃志所以居業也擇言得是修省言辭笃志便是立誠知至至之便是知得進前去又曰知至便是眞實知得如惡惡臭如好好色至之便是眞個求到如惡惡臭如好好色之地知終便是知得進到這處了如何保守得便終保守便是終之如修辭立其誠便是知終終之可與幾是未到那裡先見得個事機便是見得到那裡可與存義便似守得個物事在一個是進一個是居進如日知其所亡隻管進前去居如月無忘其所能隻管日日恁地做○又曰明道所雲忠信所以進德至君子當終日對越在天也這個隻是解一個終日乾乾忠信進德修辭立誠便無間斷便是終日乾乾不必更說終日對越在天下面說上天之載無聲無臭雲雲便是說許多事都隻是一個天○賀孫問夜來聞忠信所以進德終日乾乾君子當終日對越在天詳此一段意隻是體當這個實理雖說出有許多般其實一理也曰此隻是解終日乾乾故說此一段從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說起雖是無聲臭其阖辟變化之體則謂之天然所以能阖辟變化之理則謂之道其功用着見處則謂之神此皆就天上說及說到其命於人則謂之性率性則謂之道修道則謂之教此是就人身上說上下說得如此子細都說了可謂盡矣○問忠信所以進德修業如何是乾德敬以直内如何是坤德曰忠信所以進德是健底意思是便立腳做去敬以直内是順守意思是恁地收斂做去○飛卿舉聖賢所言忠信處以求其同異曰公所舉許多忠信隻是一個但地頭不同直卿問乾之忠信與他處所謂忠信正猶夫子之忠恕與子思所謂違道不遠之忠恕相似曰不然此非有等級也但地頭各别耳正如伊川所謂無妄之謂誠不欺其次也不欺也是誠但是次於無妄耳先生複問道夫昨所謂如何曰先生昨所舉如好好色如惡惡臭說忠信所以進德曰隻是如此何不以此思之适所舉忠信隻是對人言之者乾之忠信是專在已上言之者乾卦分明是先見得這個透徹便一直做将去如忠信所以進德至可與存義也都是徑前做去有勇猛嚴厲斬截剛果之意須是見得方能恁地又如樂則行之憂則違之确乎其不可拔亦是這般剛決意思所以生知者分明是合下便見得透故其健自然如此更着力不得坤卦則未到這地位敬以直内義以方外未免緊帖把捉有持守底意思不似乾卦見得來透徹○道夫問易傳雲内積忠信所以進德也積字又也似用力如何曰正是用力不用力如何得乾卦雖如此亦是言學但乾是先知得透故勇猛嚴厲其進莫之能禦○履之問易之忠信莫隻是實理曰此說實理未得隻是實心有實心則進德自無窮已又曰實心便是學者之關中河内必先有此而後可以有為若無此則若存若亡而已烏能有得乎有諸已之謂信意正謂此又曰程子謂一心之中如有兩人焉将為善有惡以間之為不善又有醜恥之心此正交戰之驗程子此語正是言意不誠心不實處大凡意不誠分明是吾大賊我要上他牽下來我要前他拖教後去此最學者所宜察○道夫問忠信所以進德終日乾乾君子當終日對越在天也曰此一段隻是解個終日乾乾在天之剛健者便是天之乾在人之剛健者便是人之乾其體則謂之易這便是橫渠所謂坱然太虛升降飛揚未嘗止息者自此而下雖有許多般要之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皆是實理以時節分段言之便有古今以血氣殻體言之便有人已理卻隻是一個理也○?亞夫問進德修業複雲居業修居所以不同先生曰德則日進不已業如屋宇未修則當修之既修則居之○問克己複禮乾道也持敬行恕坤道也曰乾是見羣龍無首吉既變則成坤故先迷失道後順得常西南得朋東北喪朋坤則都無頭但利牝馬之貞而已所以乾卦自君子進德修業以至於知至至之可與幾也知終終之可與存義也從知處說來如坤則但是敬以直内義以方外隻就持守處說隻說得一截如顔子克己複禮工夫卻是從頭做起來是先要見得後卻做去大要着手腳仲弓卻隻是據見成本子做隻是依本畫胡蘆都不問着那前一截了仲弓也是和粹但精神有所不及顔子是大賢故通曉向時陸子靜嘗說顔子不如仲弓而今看着似乎是克己複禮底較不如那持敬行恕底較無事但克己複禮工夫較大顔子似創業之君仲弓似守成之君仲弓不解做得那前一截隻據見在底道理持守将去顔子極聰明警悟仲弓盡和粹又問仲弓寛洪簡重如何見得曰也隻想得是恁地夫子許他南面将南面非如此不可如不佞等處也見得他簡重而今觀他說居敬行簡之類見得他工夫也大故細密○克己複禮也是有知底工夫在前主敬行恕隻是據見在依本分做将去○或問修辭立其誠修辭所以立其誠意非徒修飾為也若修飾則秖不誠矣平居亦當察此而聖人獨言於九三者蓋當危疑之地人情之變辭危則易亢辭遜則易枉亦難乎有言矣於是焉而能修之則誠立矣【并語録】 廣漢張氏曰修辭乃是體當自家誠意深味曾子之所謂出辭氣者則可知矣於九三言之者大抵謂君子之學如是故能盡乎處上下之道也不必雲於是焉而能修之則誠立也【答俞秀才】 東萊呂氏曰乾之九三九四皆有進德之意蓋九三九四皆重剛而不中處不安之地所以能進德修業凡人之為學者若自以為安且足則終不可以求進惟君子自處於不安故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是以德可進業可修孔子推明其義曰忠信所以進德也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大抵為學之道當先立其根本忠信乃實德也有此實德則可以進德修業根本不立則德終不可進業終不可修譬之播種有一粒之種潛萌於地中故春可生夏可長秋可成人但患無忠信若有忠信則德何患不進業何患不修故忠信所以立本也修辭立其誠此乃下工夫處大抵人之於辭當謹其所發辭之所發貴出乎誠敬修於外而不修於内此乃巧言令色非所謂修辭所謂修辭立其誠立之一字學者最當看人之於道須當先立其根本苟根本不立則遷轉流徙必為事物所奪必不能存其誠此辭之所發所以貴立其誠而使之内外一體然後可以居業也君子居業猶百工居肆以成其事事之所以成由百工之居肆君子進德修業安可無所居乎○又曰忠信本也人能本夫忠信而端慤不欺則德業當進修矣業至大也居之必有自惟修辭立誠則為居業之所凡人有所作為必先見乎辭故疾人者有忌辭怒人者有忿辭辭既修則其中可知矣誠所以立也此正學者下手處○又曰知至至之可與幾也知終終之可與存義也所見無毫髪不盡然後可與幾所謂義者乃當然之理須全體是義乃可與存義若以義為善而求為之亦不可與存義矣此乃聖人始終之學如自十五而志于學便見得七十不踰矩地位自可欲之謂善便見聖而不可知之謂神地位此皆緻知力行之所緻也學至於此可謂盡矣聖人方且曰是故居上位而不驕在下位而不憂自常情觀此數句以聖人處之為甚易不知聖人處之實難如中庸所謂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緻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乃曰居上不驕為下不倍蓋聖人始終之學既盡方知其為難故乾乾因其時而惕雖危無咎此亦自然之理論聖人終始之學雖曰甚難要之皆自不安中得之在下位而不憂憂私憂也因其時而惕惕所宜惕也憂與惕兩不相關【并易說】○又曰忠信所以進德也有根則苗自長【紀聞】 九四曰或躍在淵無咎何謂也子曰上下無常非為邪也進退無恒非離羣也君子進德修業欲及時也故無咎 伊川先生曰或躍或處上下無常或進或退去就從宜非為邪枉非離羣類進德修業欲及時耳時行時止不可常也故雲或深淵者龍之所安也在淵謂躍就所安淵在深而言躍但取進就所安之義或疑辭随時而未可必也君子之順時猶影之随形可離非道也【易傳】 橫渠先生曰以陽居隂故曰在淵位非所安故或以躍德非為邪故進退上下唯義所适唯時所合故曰欲及時也能如此擇義則無咎也○九四以陽居隂故曰在淵能不忘於躍乃可免咎非為邪也終其義也○九四曰上下無常非為邪也進退無恒非離羣也君子進德修業欲及時也此時可上可下可進可退非為邪也即是直也天道不越乎直直方大則不須習行之自無不利非為邪則是陟降庭止也進德修業欲及時即是無然畔援無然歆羨誕先登于岸也言無畔去亦無援引亦無歆向亦無羨而不為誕知登于岸耳岸所處地位也此與進無咎同意唯志在位天德而己位天德大人成性也九三九四大體相似此二時處危難之大聖人則事天愛民不恤其他誕先登于岸【并易說】○陟降庭止上下無常非為邪也進德修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