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真經新傳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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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失複欲以僞而完治矣莊子因而作繕性篇 繕性于俗學以求複其初滑欲于俗思以求緻其明謂之蔽?之民 夫天之付人之性也本于靜而已矣靜則明明則無所不通世俗受天之性也以靜而必動而靜不謂之善明而不顯則明不足耀衆是以外逐異學而求善其靜内務思慮而増益其明異學雖得而其靜反動思慮愈精而其明愈晦以其反動而治性以複其靜以其愈晦而役思以複其明此非該徧之士矣故曰謂之?蔽之民 古之治道者以恬養知生而無以知為也謂之以知養恬知與恬交相養而和理出其性 恬者靜也智者動也靜出于恬則所謂善于靜動出于智則所謂善于動動必複于靜靜必至于動以恬而靜則萬物莫足铙以智而動則萬物莫足止此聖人善于動靜而不逆其理如出于性而已故曰知與恬交相養而和理出于性 夫德和也道理也德無不容仁也道無不理義也義明而物親忠也中純實而反乎情樂也信行容體而順乎文禮也禮樂偏行則天下亂矣彼正而?己德德則不冒冒則物必失其性也 德者得也自得則和不欲出也故曰德和也道者道也可道則必有其理故曰道理也自得而能容則兼愛矣故曰德無不容仁也可道而順理則必當矣故曰道無不理義也義當則得中而物附矣故曰義明而物親忠也中純實而反乎情樂也所謂樂由中出也信行容體而順乎文禮也所謂禮自外作也禮樂者道德之緒餘聖人不專用而治天下也故曰禮樂偏行而天下亂矣此莊子不貴禮樂之言也 古之人在混芒之中與一世而得澹漠焉當是時也陰陽和靜?神不擾四時得節萬物不傷群生不夭人雖有知無所用之此之謂至一當是時也莫之為而常自然逮德下衰及燧人伏戲始為天下是故順而不一德又下衰及神農黃帝始為天下是故安而不順德又下衰及唐虞始為天下興治化之流□淳散樸離道以善險德以行然後去性而從于心心與心識知而不足以定天下然後附之以文益之以博文滅質博溺心然後民始惑亂無以反其性情而複其初由是觀之世喪道矣道喪世矣世與道交相喪也道之人何由興乎世世亦何由興乎道哉道無以興乎世世無以興乎道雖聖人不在山林之中其德隐矣 夫燧人伏羲可謂樸素之時也莊子以為不及混茫之初而謂其逮德下衰也神農黃帝可謂至平之世也莊子以為不及于羲燧之時而亦謂德又下衰也唐虞之際可謂至治之朝也莊子以為不及神黃之世而亦謂德又下衰也故燧人羲農黃帝唐虞莊子皆不取之而所取者古之混茫之初也夫混茫之中人守其真性事任其自然豈知有仁義禮樂之端高世出衆之行而刻意繕性而效之欤此莊子之所取而言之以疾世俗也與前篇論至德之世泰初無有之意同 隐故不自隐古之所謂隐士者非伏其身而弗見也非閉其言而不出也非藏其知而不發也時命大謬也當時命而大行乎天下則反一無迹不當時命而大窮乎天下則深根甯極而待此存身之道也 夫士隐于山林也非欲自匿其身也非欲自閉其言也非欲自藏其智也出于不得已而己故曰時命大謬也是以當盛行而不加益所以抱一而恬寂也故曰當時命大行乎天下則反一無迹當窮居而不加損所以深根而固蒂也故曰不當時命而大窮乎天下則深根甯極而待如此則能全其形也故曰此存身之道也 古之存身者不以辯飾知不以知窮天下不以知窮德危然處其所而反其性已又何為哉道固不小行德固不小識小識傷德小行傷道故曰正已而已矣樂全之謂得志古之所謂得志者非軒冕之謂也謂其無以益其樂而已矣今之所謂得志者軒冕之謂也軒冕在身非性命也物之傥來寄也寄之其來不可圉其去不可止故不為軒冕肆志不為窮約趨俗其樂彼與此同故無憂而已矣今寄去則不樂由是觀之雖樂未嘗不荒也故曰喪已于物失性于俗者謂之倒置之民 樂全者所謂樂天知命而性不虧也夫樂天者所以知天知命者所以至命知天則任其自然至命則物不能役如此則正性所以全也正性全則自得自得則志無不得矣故曰樂全之謂得志得志者死生憂患富貴窮達皆不累于心而況軒冕之微乎故曰非軒冕之謂也 秋水篇 夫天下之世俗治性不以聖人之正道而徒逐諸子之俗學俗學雖汗漫泛濫亦可觀安知其無根源乎莊子因而作秋水篇 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已順流而東行至于北海東面而視不見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歎曰野語有之曰聞道百以為莫已若者我之謂也且夫我嘗聞少仲尼之聞而輕伯夷之義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難窮也吾非至于子之門則殆矣吾長見笑于大方之家北海若曰井鼃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笃于時也曲士不可以語于道者束于教也今爾出于崖涘觀于大海乃知爾醜爾将可與語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于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闾洩之不知何時已而不虛春秋不變水旱不知此其過江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