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真經新傳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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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有物者至矣盡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虧也道之所以虧愛之所以成果且有成與虧乎哉果且無成與虧乎哉有成與虧故昭氏之鼓琴也無成與虧故昭氏之不鼓琴也 有是非則道所以虧無是非則道所以全此莊子所以寓言昭氏鼔琴不鼔琴也 昭文之鼓琴也師曠之枝防也惠子之據梧也三子之知幾乎皆其盛者也故載之末年唯其好之也以異于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堅白之昧終而其子又以文之綸終終身無成若是而可謂成乎雖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謂成乎物與我無成也昭文之豉琴師曠之枝防惠子之據梧三子者不知大道之無形大音之希聲但防于至理則然後方得何必勞形極慮而求之欤此所以終身無成也 是故滑疑之耀聖人之所圖也為是不用而寓諸庸此之謂以明 滑疑者胸中惑亂而不果也胸中惑亂而不果則徒?明于外而耀衆矣此非窮理盡性之人也惟聖人不棄而寓諸用以大覺覺之而明也故曰滑疑之耀聖人之所圖也為是不用而寓諸庸此之謂以明也 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與是?乎其與是不?乎?與不?相與為?則與彼無以異矣雖然請嘗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無也者有未始有無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無也者俄而有無矣而未知有無之果孰有孰無也今我則已有謂矣而未知吾所謂之其果有謂乎其果無謂乎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為小莫壽乎殇子而彭祖為天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既已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謂之一矣且得無言乎秋毫泰山殇子彭祖天地萬物俱為有形也有形則可以忘形而齊諧也夫知道者不死而不生故天地與之并生也無方而無體萬物與之為一也物既與之為一矣所以不必有言也故曰既為一矣且得有言乎 一與言為二二與一為三自此以往巧曆不能得而況其凡乎故自無适有以至于三而況自有适有乎無适焉因是已 有言則有對故一與言所以為二也二與一相對則所以生于萬物也此道之所以散也 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為是而有畛也請言其畛有左有右有倫有義有分有辯有競有争此之謂八德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内聖人論而不議春秋經世先王之志聖人議而不辨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辯也者有不辯也曰何也聖人懷之衆人辯之以相示也故曰辯也者有不見也 大道渾然而無方至言寂然而無辯道散而然後有分域言出而然後有是非惟聖人明其物之性分而不議不辯所以能冥其極也故曰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内聖人論而不議春秋經世聖人議而不辯也 夫大道不稱大辯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辯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圓而幾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大道寂然難可強名故曰不稱大辯默識不暇分别故曰不言大仁博愛無所偏系故曰不仁大廉無外不加不損故曰不嗛大勇本仁豈有殺害故曰不忮大道自明則非道矣故曰道昭而不道言辯則是非有彰矣故曰言辯而不及仁于一物則仁虧矣故曰仁常而不成廉而揚清則為詐矣故曰廉清而不信勇而好殺則勇虧矣故曰勇忮而不成五者挫其銳則幾近于妙術故曰五者圓而幾向方矣 孰知不言之辯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謂天府不言之辯大辯也不道之道大道也大辯無物不容而大道無物不由故曰天府天府者物之所藏也 注焉而不滿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來此之謂葆光 注焉而不滿酌焉而不竭者此孟子所謂不加不損而佛氏所謂不増不減是也夫莊子有言葆光有言天光何也以至人之性廓然無邊而愈乆愈明故曰葆光以至人德宇泰然一定而其明自然故曰天光也葆者以其愈乆而天者以其自然 故昔者堯問于舜曰我欲伐宗脍胥敖南面而不釋然其故何也舜曰夫三子者猶存乎蓬艾之間若不釋然何哉昔者十日并出萬物皆照而況德之進乎日者乎聖人無我而物無不順傥有不順則不得不伐此老子所以有用兵有言之章而莊子所以有堯伐宗脍胥敖之言也夫無我者與物齊也物不我齊則不諧矣不諧而聖心豈得自安欤此堯之所以南面而不釋然也 齧缺問乎王倪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惡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惡乎知之然則物無知邪曰吾惡乎知之雖然嘗試言之庸讵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邪庸讵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 齧缺者道之不全也王倪者道之端也莊子欲明道全與不全而與端本所以寓言于二子也夫子知物之所同是者此明齊一之理而故以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