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防危慮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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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将一切情形,敬複于下,尚祈鑒為幸。

    夫學道起首,即要心息相依,鼻孔呼吸出入,要稍有知覺,安放在外面,即勿忘勿助,若忘即神氣分散,若助即着相起火,學者必要做到自自然然,我之神氣時時合一,放在外面,要睡着,即任其自然睡着(由心息相依睡着,睡中亦自心息相依),如此我之神氣(即後天陰陽),安在外面虛空中(即先天陰陽)涵養,豈非兩重天地、四個陰陽乎?我既成虛空,我之心光自然下照,腎氣自然上升(常人破體後,心火上燃,腎水下漏),如此即我本身之後天陰陽自然交媾,毋需我去管他,我隻要抱定心息相依在外面之總訣(即天人合發),則我身上工夫證驗,均是自自然然(即萬化定基),此即足下曾經曆之景況。

    再有心息相依,在外面愈做愈熟,愈純愈淨,鼻中呼吸,竟能斷絕,入定,此即凡息已停,真息自現,周身毛孔,均有呼吸。

    起初或四肢酸麻爽快(如能到此,即為行一周天)。

    自破體後,色身上所受之損傷,各有不同,久久行之,則上至頂,下至踵,周身酸麻快活(如能到此,即為行一周天,過後口中亦津津甜液吞咽,聽其自然,不可着急)。

    學者至此,務要格外謹慎,倘若此時一着色身,或一轉念,即危害甚大。

    蓋我由心息相依,做到定字,我之本身,心光下照,如太陽之普照,萬物滋榮,何等清明,真是一塵不染。

    我已成了一個虛空,方能感通天地真陰陽到我身上(即酸麻跳躍,即進陽火,退陰符)。

    若于此時一着色身,或有意試驗,則感受天地真陽,刹那間,悉化為後天濁氣,以緻或漏精,或變涕汗淚,或阻滞身中緻病,此即家嚴一見足下來函,急命停工之原因也。

    蓋行功由心息相依,做到呼吸斷絕,靜寂入定,周身酸麻跳動快樂之時,總要絲毫不着色身,一意定在外面(意字要有意無意),此時即要舍身岩、活死人矣。

    至内外虛極靜笃,設或此時下陽一舉,我即急速在外面心息相依(要極速,不能轉念),其陽即倒。

    我由心息相依,原舊做到定在外面(按:我本在定中,一無呼吸知覺,因陽生有氣上沖,使我得知,故有呼吸)。

    我原做到定在外面,此時忘物忘懷,無人無我,任其自然,則先後天陰陽各得其所矣。

    總之,天道自然,人事勉強。

    學者必要步步順其自然,切不能用絲毫後天意念,是為至要。

    再家嚴雲:足下來函雲:呼吸斷絕,一概不由我作主。

    此是極好的工夫,即合丹經“饒他為主我為賓”。

    惜乎此時一着色身之為害耳。

    再者,有呼吸即是心息相依(即武火),無息即為定(即文火)。

    按,相依必要在外面,入定必要定在外面。

    在外面者,即在鼻孔外方寸地也。

    再者,家嚴切囑足下,刻下必要暫停工夫。

    因據足下前信雲:“周身每有跳動,小腹腎根,常有熱氣旋動”等語,此即足下前有心一試,着了色身,将先天精炁三寶,化為後天陰精、陰氣、陰神,三般濁氣為患。

    而今必要以‘清靜’二字治之。

    茲寄上《太上清靜經》一卷,至請熟讀,依書行功,久久行持,自然退盡,而後再做功夫(此即如人有風寒在身,禁服補品之意,恐其有所阻滞耳)。

    此節務祈足下重加注意為要。

    再家嚴雲:前寄上陸潛虛《心印妙經測疏》一卷,又陳上陽《金丹大要》一本,若論分别先後二天,最說得明白。

    潛虛子疏雲:“今之上藥,指先天而言,所謂元精、元氣、元神是也。

    蓋元神者,混沌初開之神,非日用思慮之神也;元氣者,洪蒙始判之氣,非口鼻呼吸之氣;元精者,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之精,非交感淫泆之精也。

    ”又上陽子《大要》,言先天精氣神三者,皆有姓名、有住處。

    又二書皆在首章發明,足下可詳細參悟。

    噫!破體之人,可有此三般至寶乎?即知後天色身,是個臭皮袋矣,務要知色身是奴、是盜,學者不悟,執泥色身求道,即是以奴為主而不知,認賊為子而不覺耳。

    再者,以後行功,萬勿先存一起功、罷功之念,如能幾個心息相依,即能睡着更妙,以消本身之陰氣耳。

    以上種種即祈鑒悟,是為至禱,實緣天南地北,未能面談,深為惋惜。

    把晤細談,惟有期諸後日。

    茲藉郵便,專此布複(以上各均系與家嚴随問随寫)。

    敬頌道安弟汪譽遄鞠躬五年正月十九日 以上各函,均從拙編《體真山人丹訣别錄》内選出,所以證明着身之危險。

    初步煉精化炁時,稍一着身,即發生汗、涕、淚及洩精等變;若煉炁化神時,動念着身,必至走丹無疑。

    工夫愈深,則着身之危害愈烈。

    妙哉譚子《化書》曰:“忘形以養炁,忘炁以養神,忘神以養虛。

    ”揭三個“忘”字,直達三關,至矣!至矣!蔑以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