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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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郎中枯割公子陽被檄自朝那入於鳳嗚,道經是色,其宰導而谒之。

    既至,堂應清肅門壇闆寂,桧柏森密,竹木叢蔚,而又沃水北來,石壁當其沖,勢若窘東不得逞,回折而流,湧湍激射,若雷之殷殷然。

    其區處域别,皆有嘉趣,或面山而廬,或枕流而軒,山光在目,水聲在耳,四顧灑落,殆若世塵所不到,怅然眷戀而不忍去。

    周行褊曆,見素碑瑩鏡而無字刻,請諸主觀,因得常令所為文。

    然邊幅破裂,字形漫滅,絕去者十二三,讀至行盡,每每句不相續。

    至於經始落成,猶不見其日,但未見為文之始,泰和丁卯歲爾。

    公曰:石既聾矣,文既成矣,何待而不遽立嗚主觀答以兵革之故。

    公執紙惋歎,卷而懷之,因許以補亡茸壇,而後命工開镌,必為若輩終是業也。

    一日,仆以事詣府,谒公於普照方丈,.公以此文示仆,因命考之。

    其大略曰:縣之東南抵濟之石岸,岸相對如門,土人謂之石門。

    或傳導濟入渭,禹之所鑿也。

    瀕岸而北,藉石臨水,有地廣裹數畝,始全真蒲察師蔔庵於此。

    師操行清高,刻苦於道,由是人敬仰之。

    既而羽衣黃冠,争築室於其側,皆願執庚桑楚之役。

    他日,師集其衆而告曰:吾與若輩兀兀然日無所為而栖此煙霞之勝境,具何福綠而享此樂也。

    與夫作一己修真之地,曷若為萬民祈福之宮。

    吾欲於此起觀宇,使神明有所依止,不亦可乎。

    衆伏膺師訓,唯諾而退,皆願協力而贊成之。

    乃相與行化於縣人,於是遠近響應,結綠而來者絡繹如市,富以其财,貧以其力,故材木博璧,凡所當用者,刻期而備,殿宇像設,與其所當修起者,不日而成。

    既而請額於朝廷,而劫賜日玉清。

    居無幾何,師忽不疾而逝,績息不屬,而視之宛然如生。

    同學于善慶與門弟子思師之德,寵其像而事之。

    其始終可見者如此而已。

    而公徐曰:子為我因其舊文而更新之。

    仆以初未嘗親曆其地,且所志者不詳,而歡固辭,因語公曰:道家者流而以清靜無為為本,今師勞人之力而糜土木之費,非所謂知其本者也,何以文為?公曰:不然。

    常善救人故,無棄人,老氏之微旨也。

    師佩是言而有度人之心。

    然人之禀賦各異,天資厚者,善由中出而易入於道,薄者杆格而不能合,故假神明之像,使日知所敬以畏其外,由之以厚其中也。

    師豈好為浮誇侈靡者哉。

    配因夫人之所欲為而為之,非能力使強斂,烏得以是而訛師也。

    且夫物有既成而微阙者,因而成之,亦士君子之美事也,又何辭焉。

    聞公之言,即公之心,則知廢者皆可以興,墜者皆可以起,因援筆而粗書之。

    正大乙酉季冬二十有七日記。

     大都清逸觀碑 正奉大夫參知政事商挺撰 己卯之歲,長春丘公來自海上,應太祖皇帝之聘,越金山而入西域也,弟子從行者十八人,各有科品,隸琴書科則有真人沖和潘公焉。

    及南歸至蓋裡泊,夜宣教語,謂衆曰:今大兵之後,人民塗炭,居無室行無食者,皆是也。

    立觀度人,時不可失。

    此修行之先務,人人當銘諸心。

    長春既居燕,士庶之托迹,四方道倡之來歸依者不啻千數,宮中為之慎咽。

    公曰:吾師之言不可忘也。

    乃擇勝地以為長春别館。

    壬辰歲,廣陽坊居民有貨其居者,公往相焉,日土厚木茂清幽之氣蔚然,真道宮也,遂捐資以貿之。

    建正殿,翼左右二室,以居天尊洎諸神像,講堂、齋庖、方丈、客寮,靡不有所,亦門人韓、郭、尹、劉諸人善繼其志而後有成也。

    仍築琴台於殿之陰,今朝有名琴二:曰春雷、曰玉振,皆在承華殿。

    貞佑之變,玉振為長春所得,命公蓄之,故以名其台。

    而又茸蔬圃以供歲計,植花木為遊觀之所。

    觀成之日,實城西南之冠,求額於清和真人,故以清逸名之。

    至元丙戌秋,門人王志和偕同輩二三人狀觀之颠末,來求文以刻之石。

    有以清逸名額之意為問者,予應之曰:天地之氣,有清有燭。

    人受所賦,則清者賢而濁者愚。

    世之賢者,有避世之士焉,薄功名而不為,輕世位而不居,寄形於寂寞之濱,委心於紛華之外者,靜安閑适以自樂其所樂耳。

    潘公之修是觀也,靜而深有山林之趣,幽而雅無金碧之華,琴台足以寓意,庭柯足以怡顔,四時花木足以招徕賓客,門巷蕭條,俗駕稀而市聲遠。

    人之至也,猶若脫塵羁逃世網,其心放焉而有忘其歸者,況家於其中也哉。

    .彼戀功名,嗜富貴,萦内疚以汨心志,圖外觀以維車服,而疲憊精神於車塵馬足間,視清逸者為何如?作者喟然歎曰:清和之言旨哉,請以是說書之石,用告來者。

    於是乎書。

    公諱德沖,字仲和,描州齋束人。

    方在娠,母夢祥雲覆其體,妊十九月乃生。

    七歲猶不言,忽有一道者過其門而丐焉,即從傍與語,家人遂驚,道者日,道器也。

    令其父教之讀書,日誦千餘言。

    将娶婦,遂潛往栖霞濱都觀,請谒長春師,過濰陽玉清宮,清和尹公為紹介焉。

    初号仲和,後領河東道教事,居純陽上宮,又号九峰老人,賜号玄都廣道沖和真人。

    銘曰: 清逸之觀何隆隆,乾坤清氣公所锺,祥雲覆母身乃降,道氣大受超凡庸。

     神仙宮府聊相從,偷然遠引追喬松,石壇月高曉露濃,滿庭花木春融融。

     利名不到蓬萊中,抗塵走俗嗟樊籠,琴台千古遺高風,自愧老筆銘新宮。

     增修華清宮記 參知政事陝西四川等路行中書省事商挺撰 始餘從先大夫右司君宦遊長安,道過華清,周行廊應問,因讀唐宋以來名賢石刻,其閑興廢沿革,炳然如在目前。

    重樓延閣,層台邃沼,雖不迨承平盛時,而規模制度宛然故在。

    迨天兵南下,居民束遷,所在宮觀例堕灰劫。

    秦為兵沖焚毀尤甚,所謂華清者亦不免莽為蘆區矣。

    歲癸醜,奉命西來,複過故宮,意謂蕩然無複向日,及見其屋宇修整,階序廓大,為殿者八:日三清、日紫微、日禦容、日四聖、日三官、日列祖、日真武、日玉女。

    為閣者二:日朝元、曰經藏。

    為湯所者二:曰九龍、日芙蓉。

    锺鼓有樓,靈官有堂,星壇雲室,蔬圃水輪,以次而具。

    丹垩藻繪,集然一新,若初未毀,而又有加焉者。

    诂其故,主宮趙志古等合辭言曰:辛醜春,先師清平老人趙公志淵自洛州從清和宗師會葬祖庭,還過骊山,四顧彷徨,憫宮室之雕廢,遂慨然以修複為事。

    乃命其徒剪榛棘,聾柱礎,陶锟臂,勤垣塘,於是四方道倡各執其藝來會宮下,鼓舞聽躍,鹹願薦力,土木之功,以時竟舉。

    斜傾者起之,腐敗者易之,破缺者完之,漫偬者飾之。

    又得太傅移刺公、總管田公,輸赀助役,相與翼成,稍稍興茸,僅見倫叔。

    事未竟,不幸先師捐館,命弟子張志靜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