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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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勝而後境勝,理之必然者也。

    方此之時,以洽水之陽,北負梁山,東肘黃河,獨無名宮傑觀乎?連年會道者馬志玄於燕,於薊門,不遠數千裡,請記太清之頂末。

    扣其所以然,則曰:創之者先師喬煉師也,潛道其名,德光其字,平陽人。

    天資恬淡,純厚而耽林泉之樂。

    初歲入關中,得法於丹陽宗師,既而丐隐縣市,為劉戶部好謙所知。

    一日,拉同志李君清虛遊故城之東北隅趙氏園?面太華而歎曰:修真之地,孰瑜於此欤。

    趙聞而施其地,乃與清虛結茅以居,蓋大定十七年也。

    後因庵而觀,土木工技,競以時集,殿宇像設之嚴,指顧告成。

    至於賓客栖止,廚藏廄圃之所,莫不畢具。

    天興之亂,掃然矣。

    日複之者,熙真先生吉志通、煉陽子張志洞也。

    始於丙申,訖於辛醜,甫五六載而丹擭斑斑然,锺磬锵锵然,簪倨濟濟然,向之瓦礫荊棘之場,一·還舊觀矣,實縣宰白侯玉主之而邑民杜恩等翼成之也。

    其大樂如是。

    餘亦竊有感焉,嗚呼,人心何嘗不善,而所以為善者,顧時之何如耳。

    方功利馳逐之秋,而增繳已施,陷棄步設,則高舉遐飛之士不得不隐於塵外,此又必然之理也。

    然則古之所謂避地避言者,其今之全真之教所由興耶?或者例以迹而疑其心,是殆見其善者機也。

    使有志於世者,誠能審涵養勤恪之為常,達推移擴充之為變,率其子弟如全真之屬,重道尊師,化其鄰裡。

    如全真之徒,真履實踐,朝夕以無問,舉動以相先,而能不失其孝悌忠信之實,則一身之計可以移之於一家,一家之事可以移之於一國,一國之政可以充之於天下矣。

    雖坐進夫三代唐虞之洽,而使民之仁壽,物之蕃昌,猶指諸掌。

    然則敢問其要,自正心誠意始。

    壬子正月戊戌日記。

     淵靜觀記 河東高嗚撰 恒山為中國巨鎮,稽之書,實有虞氏朔巡狩之地。

    後代相承,真祠于大茂峰之絕頂以備封祀,世因謂之神尖。

    距神尖而東不兩舍,抵石門,有谷日帶耳。

    厥土衍沃,崇崗限其陰,碉水絡之,淙淙然東南流,可以湘灑灌溉。

    環望千金、鐵冠諸嶺,岩岫曆曆如在掌上,四時變化,雲煙草樹,濃淡覆露,殊惬人思緻,殆亦天壤聞一嘉處也。

    全真重顯子築觀於其中,額日淵靜,於是乎一山之勝盤,盡.為淵靜幾閣之供矣。

    初,重顯子自武川來,将褊遊南方,設教度人。

    唐司倉張璋輩,傾心事之,既日聞道妙,鹹有社稷屍祝之意。

    重顯子曰:吾得一把茅、一盂飯足矣,何苦以膠膠羨物為哉。

    所嫌者,聖真無象設之宇,門弟子無以揭香火之處。

    大衆雜然曰,謹受教。

    歲己醜,璋割世業膏腴田三十畝始基之,輸币入粟者道路不絕,及尼工董役,火西流而載旬三浃而成,其用簡,其功速,若有神陰相之者。

    俨大殿于端,掖西以堂,又掖東以庖,危塘屹乎四周,不華不質不庫不侈,曲中儀軌,凡若幹楹。

    雖城邑名構窮土木金碧之盛,以山林泉石左映右帶,而氣象有出乎其表者矣。

    蓋重顯子生有淑性,兒時已不茹葷血。

    大定問,同郡靈真子為引度,即許以法器靈真子實丹陽馬公之高弟,惟傳授有源,又嘗屍居環堵,久於煉化,故其得道甚敏。

    及谒長春宗師,又知修行之要,獨善其身,不若廣建道場,為大利益事。

    用是所至之方,苟綠契有在,必盡心焉。

    區以計之,如淵靜者百有奇。

    至謂幽深高潔為仙家福地,如小有洞天者皆不敢與淵靜齒。

    懿哉,若重顯子,可謂笃道自信,不負玄門者矣。

    後二十年,門人等合謀曰:物理有廢興,世代有遷革,惟金石可以傳不朽。

    夫吾師之功載卓卓如此,不自以為功,其任責在後人爾。

    今師已矣,為後人者不務光揚褒大,不幸當不能逃數之時,視遺迹泯焉無據,則負負其何言。

    盍請工文辭者以卒事。

    既數踵門,餘甚憐其勤厚意,遂為着其始末雲。

    重顯子其自号也,姓陳,諱志益,單州琴台人。

    嘗住侍葛公山清虛宮,壬辰春順化,享齒八十有一,贈洞虛真人。

    自餘高風異行,暨所度弟子名氏,有清虛之碑在,茲略而不書。

    癸醜二月二十有二日記。

     神清觀記 北平王粹撰 凡道觀之稱於世者,或占山水之秀,或擅宮宇之盛。

    非宮宇則無以示教,非山水則無以遠俗,是二者難於兼得,雖使兼之,非有道德之士,亦莫能與焉。

    哼之神清觀,通玄大師雲陽子柳志春之所居也,其山水則五台、濾水在其東,惇山、正陽在其西,南有金山天涯陽武前高,北有鴉門地角大和如野。

    其宮宇則三清之殿,七真之堂,真官山祇之祠,雲堂丈室,齋廚凜廄之屬,飾之以金碧,樹之以松槐,環之以園圃,輝映遠近,惇人崇奉之日久矣。

    始塗陽王樸與州長閻鎮諸公,協力興建,疏邀雲陽子住持,累年而成,名日神清,清和真人賜之也。

    乙未春,會真人适終南,道由圻哼之問,雲陽子偕耆宿官僚迎谒,至則憩於神清者月餘,遂以其觀歸之。

    汾晉諸觀歸於真人者,神清其首也。

    未幾,真人還長春宮,雲陽子承命以楊志應知觀事。

    庚子秋九月,雲陽子從景清真抵燕,請真人西行,改葬重陽師祖於劉蔣問,稽首堂下,言曰:志春賴父師道蔭,灑掃神清已數年矣,今棟宇粗備,簪褐幸集,歲屢熟而人安且和。

    及此閑暇,無文以紀之,竊懼其事迹之泯沒於後也。

    俄以知長春宮事抱真大師張德方為介,來乞文勤甚。

    粹蓋嘗察雲陽子為人矣,心淳而氣和,量弘而行峻,衆中混然不自露見,然四方耆舊鹹推其為有道之士,茲神清所由興也。

    山水之秀,又皆萃於觀之左右前後,豈天設福地,必俟有道之士而授之耶?廟貌既盛,教風既行,雲陽子不敢以為己有,會遇大宗師而出之。

    若王樸、問鎮與其一時耆宿官僚贊成道綠者,皆當大書特書,而播清芬於無窮也。

    然神清之為觀也,亦美矣,有山水之秀,有宮宇之盛,又有道德之士表而出之,兼是三者,餘所罕及,卒被大宗師之光明造化,将見卓然立於天壤之中,亘千百世而獨存者矣。

    .粹嘗許雲陽子觀記,久而未暇為也。

    聞其歸時,囑抱真者辭意懇切,故為之書其大略如此。

    惜乎雲陽子已西,欲問其祥,不可複得。

    他日傥能西遊,過雲陽子於神清,瞻其官宇,覽其山水,苟斯文有所未盡者,尚當增益。

    冬十月二十八日記。

     隴州濟陽縣新修玉清觀記 臨潰李邦獻撰 為山九仞,功虧一篑,聖人之所深惜也。

    物有垂成而不遂者,君子見之,亦豈無慨然傷悼而欲遂成之心。

    沃陽玉清觀,營建有日矣,既成而後,謀記之於石,以延安令常元亨為文,期日刻之。

    适西北寇至,以是遂辍,今猶未克模勒,是可歎也。

    頃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