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六

關燈
亦諄諄未嘗倦,至於名士大夫,尤樂與交遊而相忘形骸。

    與人接談,又能度其高下而切中其機。

    然且待人以約,持己以謙,其處衆也,威而不猛,和而不流。

    在環堵四五年問,神變之妙,欲直書之,恐人以為誕。

    原其動靜語.默之常,亦可謂問世異人者矣,故碑之而無嫌。

    乃贊之曰:偉欤李公,專氣緻柔,其守也堅,其行也周。

    解紛庶務,而善計不籌,一志不撓,而先為之俦。

    若人者,将馱世擾攘而追帝鄉之遊耶。

    吾知其了了諸緣,而咯然乎歸休也。

     紫陽真人祭無欲真人 維大蒙古國歲舍乙卯正月己亥朔二十三日辛酉,友生河南漕長兼廉訪.緻仕奉天楊奂謹緻祭于無欲真人。

    開元天寶,若昊尊師,性質高煙,克慎攸履,嘯月吟風,嵩少之趾,所與善者,惟李谪仙、孔巢父爾。

    若張志和,号玄真子,浮家泛宅,逍遙卒歲,寓意於魚,釣不設餌。

    日陳少遊,皇觀察使;日顔魯公,乃州刺史,杖屦往來,迄今傳之,以為勝事。

    奂也何人,浪名進士,職非顔陳,才非孔李,岩穴素契,洞真無欲,兩翁而已。

    旅舍京華,适癸之巳,天兵南渡,喋血千裡,十二都門,閉而弗啟,一死一生,誓言在耳。

    頃承驿召,入長安市,洞真羽化,籲亦久矣。

    真人既見,傾寫底裹,目電射人,徹曉不寐,青山滿眼,簿書紛委。

    盛夏五月,腦瘡作祟,夜半托君,萬有不諱,朝隕朝葬,暮隕墓痙,大限未終,勉強而起。

    真人入燕,遽然厭世,倏聞訃音,老淚如水。

    玉骨北還,外病桑梓,剝琢荊扉‘,尺書踵至,白馬素車,遠涉清渭,三奠生剪,少酬知己,傥念宿昔,能不監止,再見無時,伏惟尚飨。

     佐玄寂照大師馮公道行碑銘 虎岩趙着撰 公諱志亨,字伯通,寂照其号,同州馮斓人,五代瀛王道之後。

    賦性明敏,業進士,年甫弱冠,府薦入京師,就住太學。

    兩赴内試不中,适崇慶兵亂,還鄉以詩書自娛,不複為舉子計。

    本州節度使奧屯肅請攝教授事,公辭以不能。

    大兵西征,公因北渡,寓德興,探居不出。

    歲癸未,長春宗師自北阙回,道過焉,公以其平昔聖學浸灌之故,至是為真師感發之機一召於外,而己之天機立應於内,鶴嗚子和,森不可禦,尋即願奉幾杖,列門弟中。

    乃先谒真常真人為先容,真常一見莫逆於心,遂引見焉,宗師亦不以常人待之。

    既還燕,一夕指公謂二三尊宿甲:斯人他日必能扶持吾玄門後事也。

    公默然銘於胸中。

    後數載,宗師将歸真宅,衆乃以嗣事為請,師曰:我之托付,伯通知之矣,不必複言。

    長春仙去,公謂清和真人曰:道教之興,自開辟以來,未有今日之盛。

    長春宗師人貌而天者也,教門後事,屬意在君,豈非天乎,請毋多讓。

    遂集道衆,并達官貴族、天下大老、便宜劉公之屬,就迎於所居之靜室,請定仙号。

    初,清和閉門而不納,公奮戶而入,扶至堂上,使衆羅拜堂下。

    名位既正,玄風大振,公之力也。

    至乙未,清和因祖庭事往闡教於秦晉之問,默遺公手書雲:予年邁而往矣,老不歇心,少不努力,俱非所宜。

    況四時之序,功成者去,未成者來,汝當果斷,時不可不順。

    公得書,乃自念言:真常攝行此事已十年,知之者不惟玄門道衆,上至天庭,下至山野,皆知之,此蓋天也,豈人私意所得而可否哉。

    丁酉,清和承诏還宮,公乃取元初立清和彌縫扶護之禮,按為典故而行之,遂立真常。

    既畢,清和乃以歸老之計逍遙於自得之鄉,真常乃以無礙智慧進服教門之重任。

    輔茲二真人終始進退俱不失其正者,亦公之力也。

    先是承诏教授冑子十有八人,公乃於名家子弟中,選性行溫恭者如其數為伴讀,令讀《孝經》、《語》、《孟》、《中庸》、《大學》等書,庶幾各人於口傳心受之問,而萬善固有之地日益開明,能知治國平天下之道,本自正心誠意始。

    是後日就月将,果皆克自樹立,不惟俱獲重用,複以才德見稱於士人。

    又勸宣撫王公,改樞密院為宣聖廟,命弟子薛德瑭修茸武廟而守杞之。

    又創建五嶽觀,及道庵十餘處,為道衆修進之所。

    庚子冬十月,京兆太傳及總管田侯等,請清和改葬重陽祖師,以公為輔。

    行自燕至秦三千餘裡,凡經過道家宮觀,廢者興之,缺者完之,至百餘所。

    其問公為之記,使刻諸石者亦十二三焉。

    祖師葬事既已,複從清和還宮。

    戊申,真常大宗師依恩例賜金欄紫服,遷充教門都道錄、權教門事,仍賜以今号,蓋嘉之也。

    及将立玄學,公複以作成後進之心而贊助之,直至有成。

    甲寅秋八月二十三日,示疾即真,享壽七十有五,二十六日葬之五華山之西南原,禮也。

    化之明日,着因以祭文緻奠禮於靈柩舫,門人薜德珊、姚志玄執公之行狀,求為墓銘,将刻石以表之。

    着辱公之交為最厚,因知公為最詳,故不辭而為之。

    且真常之於此老,一相遇便懼若平生,遂引緻博大真人門下,同着道家冠服,又與築室於宮之右而居之,比至物化,三十五年之問。

    其相與往來者,梁運使鬥南、陳翰林秀玉、昊大理卿德明輩,每論及當世人物,至以宰輔之器許之,其雅量高緻為可知已。

    曆觀三代宗師所行之實迹,則是靡有一事不相咨問,不相假借而成之者。

    又於化前後凡十數日,數相往來於似夢非夢之中,豈亦各人胸次真理融會之地,别有相得於形聲之表欤,何其誠通氣合,物莫能問,而至於是耶。

    或者往往竊議謂同出身於儒之故,茲蓋囿於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