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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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袖如膠西。

    屏絕世慮,自閉環室中,究其所謂精氣神之學。

    繼徙密州,州人大加敬信。

    貞佑初,紅寇起,東海富人多以财寶寓公。

    城破寇入,公度不可保,乃盡出所有以啖渠帥,老幼獲免者甚衆。

    寇退,遺民奉公為主,複為城守。

    先是有韶能完複一州一縣者名就拜其州縣長官,已而命下,公力辭之日,道人得此安用?改賜普照大師、本州道正,受之。

    山東益亂,由東平入覃懷,登太行,下遼山以達邢台。

    時邢台已歸命,遂屬國朝。

    尋遷趙州,築環堵不出。

    居一歲,聞邱長春奉诏南下,詣谒於燕山,大蒙印可,俾充河間真定等路道門提點。

    武仙之變,挈徒走泰山。

    丙戌,東平大行台嚴公迎修上清萬壽宮。

    署道教都提點,時遣人候起居,或就谘訪,禮意勤褥,莫與為比。

    公亦論列利害不屈,左右行台之政,多所裨益。

    積十有二年,宮事稍就緒,乃東遊海上,谒太古祠,及一觐先珑,徑詣真定築太古觀,又修趙州之天甯觀,時時往來其問。

    戊申,朝命加賜玄通廣濟普照真人,牢讓不受。

    是歲遊關中,杞重陽祖師於終南,秦隴帥太傅濮國公素賽傲,未嘗下士,見公不覺膝屈,三返緻疏,請提點重陽萬壽宮。

    公辭以年老,不任應接,帥檄關吏不令出,公不得已為之住持。

    才半載,假以行綠諸方,複還真定。

    未幾會葬源明真人李志源於有莘,歸次大名,一日晨起盥漱畢,忽謂衆曰:吾今日以往更不度人。

    日始中,奄然長逝。

    平昔嘗語人曰:從上諸師多淹疾累久,不得速去,甚不快人意。

    或曰:師能之乎?公曰:令汝看。

    至是果然。

    歲在己酉十月二十五日也,享年七十二。

    門人王裕中等輩其柩歸東平,蔔以明年二月二十五日葬于上清萬壽宮之修然堂。

    以子貞嘗辱知於公,懇求乞銘。

    公為人開朗尚義,汲汲於濟物,而疾惡之心太重,若将有志於世者。

    問暇談笑,譽賽可愛,一有不合,則面折力争,雖毫發不貸。

    要之胸中無滞礙,故言雖切直,人不以為讦。

    與人交必盡誠,振乏急難,輕财如糞土。

    樂從士大夫遊,汴梁既下衣冠北渡者多往依焉。

    尤邃於玄學,神怪幻惑之術,略不挂口。

    其嘗受戒錄稱為門弟子者,不可勝計。

    四方請益之士多乞為歌詩,及其手字,公布紙落筆動數百幅,殊不緻思,而文彩可觀,得片言隻字,皆藏之十襲,以為秘寶。

    所至之地,則候騎絡繹,幢蓋塞路,馬首不得前,自郡守縣令而下莫不奔走緻敬,北面師事,其為時所重如此。

    銘曰: 三山無迹雲海昏,海上渺渺餘仙源,笃生異人弘妙門,太古嫡嗣重陽孫。

     清談揮塵玉屑噴,戲墨落紙銀濤翻,窮婵聖奧角與根,餘子不得窺其藩。

     妹妹暖暖蓬艾繁,竊取溫飽幾穴垣,鵬化甯知北海馄,麾斥八極恒孤骞。

     退身閑居道愈尊,所在請益如蜂屯,百歲馱代歸朝元,羽輪飕車聞複昆。

     昭昭中有不亡存,惠子已矣誰與論,為公作詩銘九原,亦以發予之狂言。

     栖雲真人王尊師道行碑 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知制诰兼修國史王鹦撰 今上皇帝即位之二年,稽古建官,百度具舉,内嚴省署,外列監司,班慶賞以酬勳庸,錫嘉名以尊有德。

    越八月之望,中書丞相奏:全真老宗師王栖雲操行純正,海内欽崇,宜降玺書以彰寵數。

    制可,特賜号惠慈利物至德真人。

    命下之日,四方萬裡聞之,莫不感悅,知其錫予允當,師真得人也。

    師法諱、志謹,占籍束明之溫裡,家世業農,富而好禮。

    師生體異,夙有道綠,甫冠将娶,不告而出,徑趨山束。

    路聞太古廣甯真人演教甯海,執弟子禮,久之綠熟,漸次親灸,口傳心受,凡得一語銘諸肺腑,自是日益修進,大蒙印可。

    逮廣甯仙蛻,隻影西來,壞袖破瓢,首蓬面垢,行不知所之,止不知所為,人役之笑而往,人辱之拜而受,韬光晦迹,未有識其為道者。

    尋值兵饑,盜賊蜂起,民皆潛匿,師遭執縛,将殺而烹之,神色不變,言辭慷慨,略無懼容,群盜知其異人而釋之。

    亂甫定,從長春真人北遊燕薊,徜徉乎盤山西澗之石寵,草衣木食,若将終身焉。

    諸方學者日來質疑,由是道價愈增,令聞遐播,然猶執謙,樂居人後。

    長春仙去,方出經行,不喜置缽囊拄杖,盛暑不笠不扇,嚴冬不裘不帽,沿身之外無長物。

    人有以财物獻者,雖勉受之,過目不問。

    後遊諸方,到即綠契,興建琳宇在處有之,所至泰然不以舊新介意,住雖久,去不回顧,暫憩朝夕,亦猶久寓之安。

    車轍所經,願為門弟子者動以千數,達官着姓,白叟黃童,山林缁素之流,閨闱羿總之子,莫不羅拜于前,其為世景仰如此。

    凡丫童之拜,師即答之,或問之,則曰:凡隸玄門,皆太上之徒,吾之昆季也。

    天下之患,莫大乎傲慢輕易,道性人人具足,奚分長幼乎。

    聞者歎服。

    平居澹泊,不事華飾,惟祭飨高真,色色莊嚴,未嘗以為過,雖金冠玉佩,鶴氅鳳履,服之不辭也。

    設醮之際,屢緻休祯,或鸾鶴翔空,或風雨應期,隐而不言,不可婵紀。

    歲戊子,經鎮市帥曹德祿邀師作黃錄大齋,遠近會者不下數千,其井僅供二三十人,德祿憂之,請于師。

    師命具茶果躬祭井上,以淨席覆之,曆一晝夜而後啟,其泉洶湧用之不竭,醮已複初。

    四方傳誦,師不以為異,或詢其故,師曰:無他,彼以誠告,我以誠應,誠意交孚,天地可通,況其餘乎!聞者愈服,其感應不可備錄。

    初,重陽真人西歸,契丹陽輩四子傳道于汴之逆旅。

    主人王氏不禮,反謗毀之,重陽曰:吾居之地,他日當令子孫蔔築於此。

    主人以為狂。

    未幾重陽登仙,後六十有四年,汴降,師挈其徒迹其地,不十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