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豚

關燈
,蓋矢氣得暢行故也。

    今圖其本,宜厚樸生姜甘草半夏人參湯加桂。

     厚樸三錢生姜四錢半夏四錢甘草三錢黨參三錢桂心一錢桂技二錢 【按】餘每遇可研究之病,恒喜病者多來受診幾次,俾可詳志服藥後之經過。

    但以用經方之故,病者向愈至速,每一二診後,即不複來。

    予乃無從詳訊,每緻大失所望。

    本案當初診時,婦鑒于前此就地醫治之無效,頻問此病尚有愈望否。

    予期以十日,婦笑颔之。

    至二診來時,予鑒于前此查詢病情之無從,當即詳詢婦之滬寓住址。

    第三診後,婦果不複來。

    又越數日,餘乃按址趨至其戚家訪之。

    得其外甥女出見,曰:家舅母因病已将全愈,又以家務紛繁,早欣然回浦東去矣。

     以餘意默忖,此婦病根必然未拔,不久行當重發。

    夫當其病劇之時,則以身體為重,家事為輕,及其病減之後,又以家事為重,身體為輕,此乃人之常情,安足怪欤?有善懷疑之讀者必将問餘曰:何謂今圖其本?為答此問題起見,餘乃不能不發表其未成熟之說。

    餘曰:奔豚病之本源乃腸中之矢氣,即腸胃中殘餘未曾消化之物,因發酵分解所生之瓦斯是也。

    厚樸生姜甘草半夏人參湯治此最佳。

    方中人參生姜半夏能健胃降逆,使立建瓴之勢,厚樸甘草能逐穢安正,大有剿撫之功。

    病者服此後,其矢氣将更多,矢氣既去,腹之脹滿者乃漸平。

    本案周右腹本脹滿,兩服藥後,遂漸平,今特補述于此。

    病人之腹漸平,奔豚乃免複發,所謂圖其本者此也。

     我今當補述周婦氣上沖之情形,據述其氣确發源于小腹,惟并非僅中道一線直上,仿佛腹之兩旁皆有小線向上中方向升騰,直沖至心髒部分而杳。

    方其沖也,頗覺難堪,及其杳也,不知何去。

    而白津之忽湧忽止,又皆出于不能自主。

    如是前後數分鐘,方複原狀。

    然而神為之疲,食為之減。

     吾人當注意此婦之逆氣沖至心而杳一語,與經文氣從少腹上沖心者氣從少腹上至心二語,悉合符節。

    經文之至字,有以心為止境,至此而止之意。

    經文之沖字,有以心為正鹄,沖此即中之義。

    經文沖心至心大同小異之二條,悉主桂枝加桂湯,故我治本案沖心至心之奔豚,亦用桂枝加桂湯。

     此婦服藥得矢氣後,則上沖之氣頓減,可見沖心之逆氣無非腸中之矢氣,腸中之矢氣即是沖心之逆氣。

    意者腸中發酵之瓦斯,既不能洩于下,勢必膨于中,故腹脹滿。

    而腹之脹滿程度又殊有限制,故此時瓦斯乃随時有上溢之可能。

    适腸系于腸間膜,膜中有無數靜脈管吸液上行,平時因血管有關約之作用,瓦斯不能溢入血管。

    适其人暴受驚恐,關約失其效能(吾人手方握物,受驚則物堕地。

    書載難産之婦,因驟聞響器擲地,胎兒安下。

    是皆關約筋因驚失效之明證),于是瓦斯乘機溢入血管。

    此溢入之量必甚微渺,然其害已烈,觀西醫之注射液劑,必避免空氣之随入,慎之又慎,可見一斑。

    設瓦斯溢人靜脈管,病人之感痛楚尚不甚劇,因瓦斯與靜脈血液同向上行故也。

    設其所溢入者為動脈管,則二者逆向而行,痛楚斯甚。

    以我億測,此種瓦斯甚且逆大動脈而上薄心髒,但心髒瓣膜開阖噴壓之力殊強,故瓦斯終為擊潰,或下退原處而杳。

    藥以桂枝加桂湯者,因桂枝能助動脈血運暢行之故,更加桂心以為君,則其噴壓之力更強,而瓦斯乃不能上溢,但能下返(我前釋桂枝湯中桂枝之用與此處相合,尚不緻有兩歧之誤)。

    如此解釋,似覓圓滿。

    但依生理書言,腸中毒素每能侵入血管,至腸中之瓦斯殊不能溢入血管之中。

    然今日之生理尚不足以盡釋實際之病理,觀肋膜炎病者進十棗湯後,其肋膜間之水竟從肛門而出,即是一例。

    故我敢依此種病例作奔豚病理之假說如上。

    假說雲者,即假定之學說,并非絕對之真理,姑留此說,以待他人之改正謬誤或補充證明者也。

     依鄙意,病者腸中先有瓦斯之蘊積,偶受驚恐,則關約失效,緻瓦斯溢入血管之中。

    故仲聖曰皆從驚發得之。

    發猶言始也,此言大有深意。

    仲聖又曰:燒針令其汗,針處被寒,核起而赤者,必發奔豚。

    試問燒針令汗,何故多發奔豚?曆來注家少有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