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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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支,孟英即與人參、龍骨、牡蛎,茯苓、麥冬、甘草、小麥、紅棗為方。

    服數劑神氣安爽,始知臍下之塊已落,而左脅下者猶存,然上竄之勢,向亦臍下為甚,竄勢既減,痢亦漸稀,改用白頭翁湯加阿膠、甘草、小麥、紅棗,吞仲景烏梅丸,和肝脾之相賊,養營液而息風。

    旬日後頭目漸清,腫消脹減。

    複以初方合《金匮》旋覆花湯,服四劑,又下一物,較前差小而脅塊乃消,竄癢悉罷,痢亦徑止,惟溺熱便溏,口猶辣渴,心搖易汗,腿軟無眠,煩躁火升,脈形虛豁。

    乃陰火内熾,脾受木乘,營液久傷,浮陽不斂也。

    授歸芪建中湯去姜,加黃柏、烏梅、龍骨、牡蛎、小麥,以羊肉湯煎,送下交泰丸一錢。

    脈證雖覺漸和,惟久病元虛,屢生枝節,孟英堅持此法,不過随機略為進退而已。

    而旁觀者議論紛纭,因囑邀王箎伯會診,箎伯亦主是法,浮言乃息。

    服至匝月,喉間漸生甘液而各恙遞平。

    又匝月,甘液布及舌尖而滿口皆潤。

    次年二月中旬,經至肌充而愈。

    适吳楚之警,遂辍藥。

    迨仲冬患瘡,誤用藥水洗之,緻毒内陷而殒。

    惜哉!(炳按:交泰丸系黃連、瑤桂心研末為丸。

    ) 吳曲城仲郎偶患少腹堅脹,左脅聚氣,群醫見其面黃,作暑濕治,攻補雜施,兩月弗效。

    孟英視脈弦澀,溺赤便艱,口苦不饑,肢冷形瘦,曰:非外因也,肝郁耳。

    予旋覆花湯合金鈴子散,加雪羹、竹茹、青皮、白芍煎,吞當歸龍荟丸,八劑而病如失矣。

     沛生令寵平素陰虛肝旺,而腹有聚瘕,時脹時疼,初冬患瘧,苔黑口幹。

    孟英脈左弦數而洪,右滑數而溢。

    初以栀、豉合金鈴子散、雪羹,加元參、白薇、竹茹。

    服四帖,疼脹皆減,瘧緩汗多,溲澀口幹,饑不能食,氣時沖逆。

    予沙參、歸、斛、茹、橘、石英、絲瓜絡、蛤殼、藕。

    二帖後汛行腰痛,口渴少餐,氣郁營虛,兼有痰滞也。

    去蛤殼加旋覆、冬瓜子、花粉,兩帖而更衣乃暢,然猶脘悶不饑,汛少且黑,口渴頭疼,瘧亦未罷,乃去石英、旋覆,加栀、滑、枳實。

    四劑各恙皆安,瘧猶未斷,以歸、苁、甘、杞、橘、半、蒌、芩、竹茹、花粉,少佐桂枝調其營衛。

    奈病者因口苦而惡粥食,嗜啖甘酸,病既曲折,邪益留戀。

    此方服至半月而瘧始休,惟宿瘕時痛,肛痔便難,口苦吞酸,神疲寝汗。

    去芩、桂、甘草、花粉,加鼈甲、烏鲗骨、白芍、延胡、仙靈脾、藕,出入調補而痊。

     邱氏婦年四十餘,患少腹瘕聚,時欲上沖,昏暈而厥,卧榻數月,足冷面紅,寤不成寐,諸治不應。

    餘按脈虛細而弦,口幹無液。

    與大劑一貫煎,覆杯即愈。

    人鹹詫異稱神,餘卻愧鈔來墨卷也。

     崇明刑幕吳江史勵齋令正,久患少腹聚瘕,時欲攻痛,羞明心悸,汛速帶頻。

    向服補藥,交夏發之更劇。

    醫用膠艾湯加參、術、芪、茸峻補,痛益難支,遂至暈厥,不眠不食,業已四朝。

    屈餘視之,脈來弦滑,苔黃苦渴,溺熱便艱。

    與沙參、石英、龜闆、鼈甲、蒿、薇、苡、柏、鲗、?、茹、菖,一飲而病如失,眠食皆安,贈以清養柔潛而别。

     硖石鎮蔣寅昉大理令正,久患少腹聚氣,時或上沖于胸而為脘痛,時或下墜而為腿腫,帶多汛速,腹脹胸悶,口膩不渴,便雖溏而欲解不行,必啖鹽而始暢。

    皆為脾虛,率進補劑,病日以甚。

    迎餘診之,脈弦滑。

    以栀、芩、菖、枳、連、夏、茹、旋、雪羹,清肝熱以豁痰。

    滞氣果下行至足,而胸腹漸舒。

     九月初旬,蔣君寅昉招餘治其令兄仲卿孝廉夫人之病。

    年五十九歲。

    平素操持,腹有聚氣,脘痛時作,大便易溏。

    半月以來,身熱耳聾,病瀉不食,胸中痞塞,痰韌如膠,口膩欲嘔,神情憊甚,脈來虛弦而細,舌苔黃膩無津。

    乃營津久耗,氣郁不舒,既挾客邪,過投清散,以緻本實欲撥也。

    與參、苓、橘、半、蒌、薤、茹、連、菖、斛、燕窩、枇杷葉,用水露煎服,三帖後瀉止痰稀,胸寬進粥。

    醫見苔退舌紅,驚為脫液。

    仲卿複延餘往視,乃病退之象也。

    舌上無津,前案已述,今脈漸轉,何反詫慮?于前方去蒌、薤、連、半,加歸、地、麥冬、藕,服之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