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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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數,是事不勝應也。

    故涉於度數,無非事者,道雖非度數之可求,然未始離於度數,則事者道為之主也。

    莊子曰:兩家之議,孰偏於其理議?言其義必歸於至理,則言以理為本可知。

    然理必謂之本者,與所謂請循其本同意。

    又曰:通於一而萬事畢。

    事之所兼,進而至於道,則事以道為主可知。

    然道叉謂之主,與所謂要在於主同意。

    夫理可因而不可違,惟順理而索,求則得之,使恬然理順,然後言當於理,可遵而不可失。

    惟循道而行,亦允蹈之,使心與道會,然後事合於道,言當於理。

    事合於道,操此以為驗,稽此以為次,無施而不可,天下無難矣。

    謂之易知易行,甯不諒哉? 夫惟無知,是以不吾知也。

     徽宗注曰:小夫知之,不離于竿牍,雖曰有知而實無知也,夫豈足以知道? 疏義曰:一心虛靜,遠近可觀,探赜索隐,鈎深緻遠,則智亦大矣。

    小夫之智,蔽於己私,其所知曾不離于竿牍,是弊精神乎蹇淺。

    彼其有智,不出乎四域,特知在毫毛而不知大甯,雖曰有知而實無知也,夫何足以知道?非道不可以政知,以其知不能及之故也。

    莊子曰:知道易。

    惟玄覽達識,以不知為真知,然後能有知。

    彼小智自私,未免乎累,求其知道,厥惟艱哉。

     知我者稀,則我貴矣。

     徽宗注曰:有高世之行者,見非于衆,有獨智之慮者,見驚于民,故有以少為貴者。

     疏義曰:出類拔萃,高世之行也。

    有高世之行,殆非世俗之所識,故見非於衆,以衆之常情,私於好惡而已。

    存神索至,獨智之慮也。

    有獨智之慮,殆非小智之所及,故見骜於民,以民之至愚,淪於蔽蒙而已。

    非者以異而為非,骜者以敖而為骜,若鸴鸠笑南淇之進,井蛙薄東海之樂,多見其不知量也。

    求其所以然者,蔽於一曲,明不足以緻知而已。

    《傳》曰:天下莫不貴者,道也。

    道所以為天下貴者,以其不可以知知。

    使單見淺識皆足以知道,則何貴於道哉?惟知我者稀,則我貴矣。

    《記》言有以少為貴者,誠在夫知我者稀,故為天下貴。

     是以聖人被褐懷玉。

     徽宗注曰:聖人藏于天,而不自街鬻。

     疏義曰:道之妙物未嘗顯,物之由道未嘗知。

    聖人者,道之極也,入而徒於天,其藏深矣。

    自其全於天而言之,所循者天理,所休者天均,行而無進則為天遊,動而無吵則為天機,觀天而不助,樂天而無憂,是皆以天合天,妙用無用,不啻若善,力而藏之,是藏於天者也。

    今夫藏舟於壑,藏山於澤,可謂固矣,有時而遁。

    藏金於山,藏珠於淵,可謂密矣,有時而失。

    以所藏在物而不在道也。

    聖人複性之本,與天為一,其亦異於此矣,夫豈樂從事於務,以自衒鬻為心哉?衒之飾行,與衒玉而賈石之衒同。

    鬻之自售,與幫技而得金之鬻同。

    不自街鬻,則太白若辱,盛德若愚,示之以未始出吾宗也。

    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宜季鹹無得而相。

     知不知,尚矣; 徽宗注曰: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

    知之外矣,不知内矣;知之淺矣,不知深矣。

    知曰不知,是謂真知,道之至也,故曰尚矣。

     疏義曰:出而交物,為無所至,入而辨焉,為有所至,道之所以為至者,則入而辨於物也。

    入而辮於物,殆不可以知知,況其窈窈冥冥,會於渾淪之中,神之又神,而能精焉者乎?況其昏昏默默,隐於言意之表,彼物無測,而人皆以為極者乎?孰謂知之可以索其至哉?廣成子所謂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則以道非知之所能知故也。

    泰清問乎無窮則曰吾不知,又問乎無為則曰吾知,道以此兩者為孰是孰非?是未明夫弗知乃知,知乃不知之理,此所以有深淺内外之辮,是以言知之外矣,不知内矣,不知淺矣,知之深矣#1者也。

    惟知不知之知,然後為真知。

    若然則造形而上出有無之表,而超然不與物偶,可以心契而默識焉。

    天下之物,孰尚於此?故曰知不知尚矣。

     不知知,病矣。

     徽宗注曰:不知至道之精,而知事物之粗,不知至道之極,而知事物之末,方且為緒使,方且為物絯,而曰趨于憂患之塗,故病。

     疏義曰:明以虛政,覺以靜生。

    泰定之宇,初無纖翳,妄見一投,則虛靜者俄遷於事物,伥伥然所知者粗而不知其至精,所知者末而不知其至極,是皆以不知知者爾之人也。

    方且為緒使,方且為物絯,而日淪於憂息之域,其為病孰甚,又烏得達觀之士為之發藥,使去八疵四患,淵然自得於泰定之宇哉? 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徽宗注曰:知其愚者,非大愚也。

    知其惑者,非大惑也。

    大惑者終身不解,大愚者終身不靈。

     疏義曰:愚則無知而不智,惑則多疑而昧理,皆性之病也。

    性之病,與孔子所謂民有三疾同意。

    惟知此而辮焉,故能解其蔽,袪其惑,莊子以謂知其愚者,非大愚也,知其惑者,非大惑也,以是故爾。

    蓋知其愚,知其惑,所謂病者能言其病;非大愚,非大惑,所謂病病者,猶未病也。

    苟或不知出此愚而好合用,而兩疑以惑,則亦終身不靈不解而已。

    此南榮越自知其病,未能勝大道之藥,所以願聞衛生之經也。

    然則病其所病,斯不病已。

     聖人之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徽宗注曰:聖人素逝而恥通於事,立本而知通於神,有真知也,而常若不知,是以不病。

     疏義曰:素則無所與雜,逝則無往不存,惟能素逝,則不蕲通於事,而事無不通矣,則以立之本原,而智通於神故也。

    蓋本原者,道之體。

    惟先立其大者,則與神為一,疏觀坐照,無所不達,有真知也。

    常若不知,夫孰足以息心已。

    莊子以素逝而恥通於事,立之本原而知通於神為王德之人,以是故爾。

     民不畏威章第七十二 民不畏威,則大威至矣。

     徽宗注曰:小人以小惡為無傷,而弗去也,故惡積而不揜。

    《易》曰:荷校滅耳,兇。

     疏義曰: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

    惟民生厚,因物有遷,舍真逐妄,外悅紛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