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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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生而不有其功。

    整萬物而不為義,澤及萬世而不為仁,無矜伐之行,此之謂為而不恃其能。

    覆載天地,刻雕衆形,無刻制之巧,此之謂長而不睹其刻制之巧。

    非德之妙而小者,孰能與此?是謂玄德。

    以玄者妙而小故也。

     天下有始章第五十二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

     徽宗注曰: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始與母皆道也。

    自其氣之始則謂之始,自其生生則謂之母,有始則能生生矣。

     疏義曰:先天地生者,道也。

    道常無名,故無名為天地之始。

    道降域中,天地為大,有天地然後萬物生焉,故有名為萬物之母。

    經曰能知古始,是謂道紀,又曰可以為天下母,則始之與母,皆道之稱也。

    蓋太初者,氣之始,天下有始,自其氣之始言之也。

    生生之謂易,以為天下母,自其生生者言之也。

    兩者同出異名,同謂之道,則始母之言亦筌蹄爾。

    無始則入於不生,有始斯能生生矣。

    以為天下母者,在於有始而已o既得其母,以知其子。

     徽宗注曰:道能母萬物而字之,則物者其子也。

    通於道者兼物物,故得其母,以知其子。

     疏義曰:經曰道生之,則道能母萬物而字之矣。

    萬物由道以出,則道者其母,而物者其子也。

    不明於道者,不可以物物;能通於道者,所以兼物物。

    誠能知道,則萬物之理不待識而知,故得其母,能知其子。

     既知其子,複守其母,殁身不殆。

     徽宗注曰:多聞則守之以約,多見則守之以卓,窮物之理而不累於物,達道之徼而不失其妙,則利用出入,往來不窮,可以全生,可以盡年,而無危殆之患。

     疏義曰: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故通於一而萬事畢。

    然則道要不煩,聞見之多也,不如其約也。

    蓋日聞所不聞,聞之多也,而所守在約,日見所不見,見之多也,而所守在卓,經所謂少則得,孟子所謂反說約是已。

    以是窮物之理,則疏觀坐照而不累於物;以是達道之徹,則雖紛而封而不失其妙。

    所以能或出或入而用無不利,一往一來而其道不窮。

    泮渙爾遊,優遊爾休,而全生盡年之道得矣,宜無危殆之患。

    雖然寡聞則無約也,寡見則無卓也,故必先知其子,然後可以守其母。

     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

     徽宗注曰:兌以言悅,門以言出,物誘於外,則心悅於内。

    耳目鼻口,神明出焉。

    慎汝内,閉汝外,不以通物為樂,物無得而引之,則樂天而自得,孰弊弊然以物為事? 疏義曰:《兌》之彖曰:兌,說也。

    故兌以言悅。

    《語》曰:誰能出不由戶?故門以言出。

    莊子言今之所謂得志者,軒冕之謂也,此物誘於外而心悅於内者也。

    孟子言耳目之官不思而蔽於物物交物,則引之而已矣,此耳目鼻。

    神明出焉者也。

    惟知夫和,豫通而不失於兌。

    有以慎汝内,覆卻萬方,陳乎前不得以入其含;有以閉汝外,則寂然不動,而不以通物為樂,不見可欲,物無得而引之。

    若然則樂天無憂,自得其得,孰能弊弊然以物為事,是之謂終身不動。

     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

     徽宗注曰:妄見可說,與接為構,而從事於務,則與物相刃相摩,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

     疏義曰:兌以言悅,閉其兌則物不得誘,開其兌則妄見可欲。

    物不得誘,則知慎汝内,閉汝外矣。

    妄見可欲,則以通物為樂,而物得以引之矣。

    若然者,相刃以與物敵,相靡以與物化,烏知樂天自得,而不以物為事哉?終身役役如此,将以功求成也,而不見其成功,則迷而不知複,困而不能返,失性甚矣,是之謂終身不救。

     見小曰明, 徽宗注曰:小者,道之妙。

    見道之妙者,自知而已,故無不明。

     疏義曰:複小而辨於物,則小者道之複於無為也。

    所謂見小,則見道之妙而已。

    見道之妙,自知故也。

    唯能自知,故無不知,經所謂自知者明是已。

     守柔曰強, 微宗注曰:柔者,道之本。

    守道之本者,自勝而已,故無不勝。

     疏義曰: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則柔者,道之本也。

    所謂守柔,則勝己之私而已。

    勝己之私,自勝故也。

    唯能自勝,故無不勝,《經》所謂自勝者強是也。

     用其光,複歸其明。

     徽宗注曰:明者,光之體。

    光者,明之用。

    聖人之應世,從體起用,則輝散為光,攝用歸體,則智徹為明。

    顯諸仁,藏諸用,如彼曰月萬物,皆照而明,未嘗虧,所以神明其德者是也。

     疏義曰:明之與光,異名同實,從體起用,則明散而為光,故光者,明之用。

    攝用歸體,則光複歸其明,故明者,光之體。

    聖人應世,明出為光,則光被四表,是所謂從體起用,則輝散為光也。

    光複為明,則其明上達,是所謂攝用歸體,則智徹為明也。

    是則用其光而仁雖嘗顯,複歸其明而用固自藏,故若日月之麗于天,而萬物皆照,所謂日月之明,實未嘗虧也。

    《易》言神明其德,以此故爾。

     無遺身殃,是謂襲常。

     徽宗注曰:物之化,無常也。

    惟複命者遺物離人,複歸於明,而不與物俱化,故體常而無患,與形謀成光者異矣。

     疏義曰:神奇化為臭腐,臭腐化為神奇,此物化之無常也。

    若乃複命則不然,去智與故而遺物離人,歸於寂定而複歸于明,亘古今而常存,更萬形而不易,豈與物俱化哉?知命之在我,如彼春夏複為秋冬,體性抱神,全其形生,此所以體常而無患也。

    則與夫形謀成光而舍者與之避席,豈不異哉? 使我介然章第五十三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

     徽宗注曰:道去奢去泰,奢則淫於德,泰則侈於性,施之過也。

    介者,小而辯於物。

    介然辮物而内以自知,則深根固柢,而取足於身,故唯施是畏。

     疏義曰:曰奢曰泰,道之所去,故經曰聖人去奢去泰。

    奢則淫於德,非所謂内保之而外不蕩也。

    泰則侈於性,非所謂券内者行乎無名也。

    奢之與泰,非所謂啬施之道也。

    人側而小,非正而介也。

    介非其屬,為辨為助,介之義也,此介所以為小而辨於物。

    介然辨物,則不以通物為樂,宜其不誘於物而内以自知也。

    若然,則性複形全而深根固柢矣。

    蓋性者,形之根而形其柢也。

    深根固柢,則複守其母。

    淫德侈性,豈其道哉?惟務内觀,不務外遊,取足於身者,是為得之。

    唯施是畏,蓋與志乎期費者異矣。

     大道甚夷,而民好徑。

     徽宗注曰:道夷而徑速,欲速以邀近功,而去道也遠矣。

     疏義曰:道若大路,則道為夷矣。

    行不由徑,則徑為速矣。

    《易》言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詩》賦周王作人亦以壽考為言,然則欲速以邀近功,其去也遠矣。

     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

     徽宗注曰:尚賢使能,以緻朝廷之治,而不知力穑積用,以成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