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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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則,其為天下式者乎? 不自見,故明; 徽宗注曰:不蔽于一己之見,則無所不燭,故明。

     疏義曰:明四目,達四聰,廣視聽,而無所蔽塞,故能旁燭無疆而知人情實也。

    不蔽於一己之見者,所以能無所不燭而為明。

     不自是,故彰, 徽宗注曰:不私于一己之是,而惟是之從,則功大名顯而天下服,故彰。

     疏義曰:稽于衆,舍己從人,不自用而嘉言是聽,故有赫赫之功,而萬邦鹹甯也。

    不私於一己之是,而惟是之從者,所以能功大名顯,使天下服而能彰。

     不自伐,故有功, 徽宗注曰:《書》曰: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争功。

     疏義曰:經曰:自伐者無功。

    《書》曰:有其善,喪厥善。

    能不伐其功,故人不争,而其功不去。

    舜之命禹曰: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争功。

    其此之謂欤? 不自矜,故長。

     徽宗注曰:《書》曰: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争能。

     疏義曰:經曰:自矜者不長。

    《書》曰:矜其能,喪厥功。

    惟不矜其能,故人不争而百姓與能。

    舜之命禹曰: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争能。

    其此之謂欤? 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與之争。

     徽宗注曰:人皆取先,己獨處後,曰受天下之垢。

    若是者,常處于不争之地,孰能與之争乎? 疏義曰:衆人尚力不尚德而求勝人,故人皆取先。

    聖人不敢為天下先而道後其身,故己獨處後。

    己獨處後,則知白而守黑,知榮而守辱,榮辱一視,不以自好累其心,是謂受天下之垢。

    若然則以濡弱謙下為表,以空虛不毀萬物為實,處乎不争之地,積衆小不勝為大勝也。

    常處不争之地,物孰能與之争乎? 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

    誠全而歸之。

     徽宗注曰:聖人其動若水以交物,而不虧其全,其應若繩以順理,而不失其直,知窪之為盈,無亢滿之累,知弊之為新,無誇耀之迹,若性之自為而不知為之者,緻曲而已。

    故全而歸之,可以保身,可以盡年,而不知其盡也。

    是謂全德之人,豈虛言哉。

     疏義曰:水之為物,因器方圓,物莫能争。

    聖人動出如此,故能與物委地而全其形生,所謂其動若水以交物,而不虧其全也。

    繩之為物,集系為之,其理常直。

    聖人應物如此,故能順物之枉而直在其中,所謂其應若繩以順理,而不失其直也。

    知窪之為盈,則大盈若沖,卑以自牧矣,何亢滿之累?知弊之為新,則和光伺塵,未嘗自矜矣,何誇耀之迹?凡此非知曲枉窪弊之利,強勉以行之也,若性之自為,而不知其由然虛己以應,不與物逢,以政其曲而已。

    故全而歸之,則可以保身而無危疑之憂,可以盡年而無短折之息,與天地相為,長久而不知其盡也。

    若是者,可名為全德之人,豈虛言哉。

    誠全而歸之。

     希言自然章第二十三 希言自然。

     徽宗注曰:希者,獨立于萬物之上而不與物對,列子所謂疑獨者是也。

    去智與故,循天之理,而不從事於外,故言自然。

     疏義曰:《道經》曰:聽之不聞名曰希。

    《德經》曰:大音希聲。

    希者,概而有間,非聽所聞,所謂獨立乎萬物之上而不與物對者也。

    列子言不生者疑獨,蓋不生者能生生,不生則疑於獨立,物莫能偶,所謂疑獨其希之謂欤?是以黜其聰明,而去智與故,與天合德而循天之理,巍然處其所,不從事於外,固非或使之所能為也,故言自然。

     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

    孰為此者?天地。

    天地尚不能久,而配於人乎? 徽宗注曰:天地之造萬物,風以散之,委衆形之自化,而雨以潤之,任萬物之自滋,故不益生,不勸成,而萬物自遂于天地之間,所以長且久也。

    飄驟則陰陽有缪戾之患,必或使之,而物被其害,故不能久。

     疏義曰:天施地生,百昌并植,然撓萬物者莫疾乎風,潤萬物者莫潤乎水。

    故風以鼓舞衆形,委其自化而物得條達;雨以潤澤萬物,任其自滋而物得茂大。

    常因自然,非益生也。

    不為助長,非勸成也。

    故生化形色,遂于兩問,此所以為長久之道。

    若乃風疾轉而為飄,而雨暴聚而為驟,此非陰陽之和,乃缪戾之患,其於物也益生勸成,非因自然,物反蒙其害矣,其能久乎? 故從事於道者,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

    同於道者,道亦得之;同於德者,德亦得之;同於失者,失亦得之。

     徽宗注曰:希則無所從事,無聲之表,獨以性覺,與道為一而不與物共,豈德之可名、失之可累哉?惟不知獨化之自然,而以道為難知,為難行,疑若登天然,似不可及也,乃始苦心勞形而從事於道,或倚于一偏,或蔽于一曲,道衛為天下裂。

    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而不自得其得,則其得之也,适所以為失欤? 疏義曰:獨立于萬物之上,不從事於外者,希也。

    能不用聰明,默而識之於無聲之中,獨能聞和,則與道冥會,而物莫能偶矣。

    道至於此,無損無益,何得可名,何失可累。

    昧者不能朝徹而見獨,故不知獨化之自然。

    道本易知,而天下莫能知,於是以道為難知矣。

    道本易行,而天下莫能行,於是以道為難行矣。

    或求道於高遠,若登天而不可及,曾不知每下愈況而不拘於高也,則雖心有所系,以苦其思,能有所技,以勞其形,而從事於道,其何所得乎?以此從事,則在道為一偏,在物為一曲,道之大全於是裂矣。

    夫人生均有獨化,不因物而得失性者,從事於道,則吾所謂獨立於萬物之上者,複臣於道矣。

    雖於道德失之三等而有所得,然非自得其得也,同歸於失而已矣。

     信不足,有不信。

     徽宗注曰:信則不妄,妄見真僞,以道為真,以物為僞,則於信為不足,故有不信。

    惠施、韓非之徒,皆原於道而失之也遠,信不足故也。

     疏義曰:經曰: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得信也。

    萬物雖殊,無非實者,視不信猶信,乃真信也。

    惟知道不違物,而不以道為真知,物無非道,而不以物為僞,故無往而不信矣。

    若夫信不足者,生乎妄見,以道為真,以物為僞,不知大全,自生分别爾,故信不足者,有不信也。

    若惠施之好辮,韓非之刑名,不知以真冥妄,真妄一真而去道遠者,凡以信不足爾。

     道穗真經疏義卷之五竟 #1則曰:原誤『則則』。

     #2可恍:疑為『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