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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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真經疏義卷之四 太學生江澄疏 古之善為士章第十五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

     徽宗注曰:古之士則與今之士異矣,善為士則與不善為士者異矣。

    故微則與道為一,妙則與神同體,玄有以配天,通有以兆聖,而藏用之深,至於不可測。

    《書》曰:道心惟.微。

    則微者,道也。

    《易》曰: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

    則妙者,神也。

    《易》曰:天玄而地黃。

    則玄者,天之色。

    《傳》曰:事無不通之謂聖。

    則通者,聖之事。

    水之深者可測也,穴之深者可究也。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名實不入而機發於踵,其藏深矣,不可測究。

    列禦寇居鄭圃四十年,人無識者。

    老子謂孔子曰: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

    其謂是欤? 疏義曰:有上古,有中古,古之士則上古之士也。

    有上士,有下士,善為士則上士之類也。

    則古之士與今之士異矣,善為士與不善為士異矣。

    善為士者,其才上達,志於道而與乎神,明於天而通於聖,淵乎其不可測,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

    蓋視之不見名曰微,道無形也,不可以目視,惟知微,故與道為一。

    《書》所謂道心惟微是也。

    常無欲以觀其妙,神無是也,不可以有求,惟入妙,故與神同體。

    《易》所謂神妙萬物而為言是也。

    玄之為色,有赤有炁,以能陰能陽故也,而、天之色在是焉。

    《易》所謂天玄而地黃者,以此。

    能玄能黃,則與天為徒矣。

    通之為義,往來不窮,以無物能礙故也,而聖之事在是焉。

    《傳》所謂事無本通之謂聖者,以此。

    同於大通,則入自聖門矣。

    古之善為士者,自微妙以至玄通,奭然四解,淪於不測,非若水之深可測,穴之深可究。

    杜德機而不示,豐智源而音出,名實不入而機發於腫。

    若火事已而見灰,其藏深矣,不可測究,世何足以識之?昔列禦寇居鄭圃四十年,人無識者,得此故也。

    盍圃澤多賢,裡非無仁也,曆年四十,處非不久也,而人無識之者,則以圖滑疑之耀,去形謀之光,人無得而識之也。

    孟子所謂君子之所為,衆人固不識謂是。

    故爾。

    老子謂孔子曰: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

    則以盛德若不足,猶之良賈可也。

    此顔子如愚,孔子賢之。

     夫惟不可識,故強為之容: 徽宗注曰:天之高,不可俄而度也;地之厚,不可俄而測也。

    曰圓以覆,曰方以載者,拟諸其容而已。

    強為之容,豈能真索其至? 疏義曰:天統元氣,非止蕩蕩蒼蒼之謂也,故其高不可俄而度。

    地統元形,非止山林川澤之謂也,故其厚不可俄而測。

    穹窿乎上人,謂其圓以覆。

    磅磚乎下人,謂其方以載。

    特拟諸容而強名之爾。

    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亦天地已。

    如下文所雲,皆強為之容而已。

     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

     徽宗注曰:豫者,圖息於未然。

    猶者,緻疑於已事。

    古之體道者,以内遊為務,不以通物為樂,恐懼修省,不得已而後應,若冬涉川,守而不失已。

    若畏四鄰,《易》所謂以此齋戒者是也。

     疏義曰:先事而圖謂之豫,則豫者圖息於未然。

    後事而圖謂之猶,則猶者緻疑於已事。

    古之體道者,以内遊為務,不以外遊為至,以忘物為善,不以通物為樂,恐懼修省,不敢肆也。

    故於事之未至者,感而後應,迫而後動,不得已而後起,先事而圖,如冬涉川。

    於事之已成者,怵然為戒,視為止,行為遲,後事而圖,若畏四鄰。

    蓋川者難之所在,冬而涉之,人所病也,若冬涉川,豈得已哉?鄰者比而恤己,使之相保,人所善也,若畏四鄰,豈失己哉?然則有而為其可易耶?《易》言:君子将有為,将有行,必先齋戒以神明其德。

    蓋謂此也。

     俨若容, 徽宗注曰:《語》曰:望之俨然。

    《記》曰:俨若思。

    莊子曰:物無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

    全德之人,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 故其狀義而不朋。

     疏義曰:入而與物辨,則堕肢體,寓百骸,而其形為可踐;出而與物交,則布乎四體,形乎動靜,而容止為可觀。

    俨若容,則出而交物,容止可觀之時也。

    《語》所謂望之俨然,《記》所謂俨□若思,皆此意也。

    莊子曰:物無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

    蓋全德之人貌允空虛,與人并立而使人化,況見於動容貌之際乎,正其衣冠,尊其瞻視,遠之則有望,在彼為無惡,近之則不厭,在此為無斁,則其使人之意也消,固不難矣。

    古之真人其狀義而不朋,曷嘗脅肩谄笑,以自招其辱哉? 渙若冰将釋, 徽宗注曰:水凝而為冰,冰釋而為水,其實一體。

    蔽於執一者,如水之凝;通於大同者,如冰之釋。

    《易》曰:渙,離也。

    遺物離人而無所系輆,所以為渙。

     疏義曰:水至清而結冰不清,神至明而結形不明。

    陰凝之而為冰,猶神之化形也。

    陽釋之而為水,猶形之化神也。

    水之與冰,其實一體。

    蔽於執一者,知守形而不知盡神,故如水之凝,生於水而遏水。

    通於大同者,知忘形而能與於神,故如冰之釋,泛然而無留礙也。

    《易》於風行水上為泱,而《說卦》以謂渙離也,則泱之為義,以離物遺人而無系較故也。

    惟離物遺人,則若冰解凍釋矣,孰有系較者乎?與夫其寒凝冰者,固有間矣。

    《太元》曰無所系較者,聖也。

    渙若冰将釋,所以通有以入聖欤? 敦兮其若樸, 徽宗注曰:敦者,厚之至。

    性本至厚,如木之樸,未散為器。

     疏義曰:《易》所謂敦仁言於仁為至厚,《記》所謂教化言於化為至厚,則敦者厚之至也。

    惟民生厚則性本厚矣,因物有遷則厚者薄矣。

    惟善為士者,複性之本,不與物遷,則如木之樸,樸而圍之,有象可見,未形為器,其厚可謂至矣。

    與夫以斤斲之,析其渾全,破為犧尊,青黃而文之,蓋有間矣。

     曠兮其若谷, 徽宗注曰:曠者,廣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