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三

關燈
曰希, 徽宗注曰:耳主聽,聽以察物,希則穊而有間,非聽所聞,故名曰希。

    大音希聲是已。

     疏義曰:天一生水,在藏為腎,腎開竅於耳,故於五事為聽,則耳主聽也。

    水薦至為坎,寓象於耳,而耳之於聲,辮而後能聽,則聽以察物故也。

    然聽而可聞,未離乎聲,疊為清濁,莫之能間。

    妙道無聲,寂兮寥兮,曾無音響,聽之不足聞也。

    風濟籁息,概而有間,經所謂大音希聲是已。

    動於無方,居於窈冥,其穊可知,故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徽宗注曰:微乎微乎,至於無形,孰得而搏之?大象無形是已。

     疏義曰:氣變而後有形,有形而後可得。

    至道之精,窈窈冥冥,未始有物,循之而不得也,是謂微乎微乎,至於無形者矣。

    有形斯可搏,道之無形,孰得而搏之?經所謂大象無形,則象之大者,孰有過於道者哉?夫惟無形,故其大無外也。

     此三者不可緻诂,故混而為一。

     徽宗注曰:太易未判,孰分高下?大音希聲,孰辮清濁?大象無形,孰為巨細?目無所用其明,耳無所施其聰,形無所竭其力,道之全體於是乎在。

    窮之不可究,探之不可得也。

    氣形質具而未相離,故混而為一。

    雖然,既已為一矣,且得無言乎? 疏義曰:太易未判,列子所謂色色者未嘗呈是也。

    色色者無色,孰分高下?大音希聲,列子所謂聲聲者未嘗發是也。

    聲聲者無聲,孰辮清濁?大象無形,列子所謂形形者未嘗顯是也。

    形形者無形,孰為巨細?雖使離朱當晝拭訾望之而不見其形,則目無所用其明也。

    雖使師曠終夜俛首傾耳而聽之不聞其聲,則耳無所施其聰也。

    雖使知與吃诟之徒索之而終莫得,則形無所竭其力也。

    自其視之不見,言之則曰夷。

    自其聽之不聞,言之則曰希。

    自其搏之不得,言之則曰微。

    三者異名同實,其指一也,道之全體於是乎在。

    窮之不可究,探之不可得,列子所謂渾淪是也。

    謂之渾淪,則以氣形質具混為一,而未相離故也。

    既已為一矣,且得無言乎? 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徽宗注曰:形而上者,陰陽不測,幽而難無,茲謂至神,故不皦。

    皦言明也。

    形而下者,一陰一陽,辮而有數,茲謂至道,故不昧。

    昧言幽也。

    《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疏義曰:形而上者謂之道,而神實妙焉,則神固形而上矣。

    陰知神之在陰,而不知其亦在陽,陽知神之在陽,而不知其亦在陰,神則陰陽不測也。

    速不疾而行不至,惛然若亡而存,是之謂其上不皦。

    形而下者謂.之器,而道實寓焉,則道亦形而下矣。

    不偏于陽,非獨陽而生,不毗于陰,非獨陰而成,道則一陰一陽也。

    可以約,可以散,在無亦顯,是之謂其下不昧。

    蓋皦與皦如之皦同,皦言明也,不皦則幽而難知矣。

    昧與昧谷之昧同,昧言幽也,不昧則辮而有數矣。

    雖然,苟非其人,道不虛行,則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故也。

     繩繩兮不可名,複歸於無物。

     徽宗注曰:道之體,若晝夜之有經,而莫測其幽明之故,豈貌像聲色可得而形容乎?故複歸於無物。

     疏義曰:繩以約物,使不失其直,繩繩則不出乎防範檢押之内也。

    道之倫經,有條而不紊,若晝夜之有經,一晦一明無或渝也,故謂之繩繩。

    然深妙眇冥,無有無名,莫測其幽明之故,是以不可名。

    若然則複本歸根,一毫不留,非特未始有物,而又至於未始有夫未始有物者矣,豈貌像聲色可得而形容乎?是之謂複歸於無物。

     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恍惚。

     徽宗注曰: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恍兮惚,其中有物,惚兮恍,其中有象。

    猶如太虛含蓄萬象,而不諸其端倪。

    猶如一性靈智自若,而莫究其運用。

    謂之有而非有,謂之無而非無,若日月之去人遠矣,以鑒燧求焉,而水火自至。

    水火果何在哉?無狀之狀,無物之象,亦猶是也。

     疏義曰:有狀故可見,道無見也,亦不離見,故為無狀之狀。

    有形故可象,道無形也,亦不離形,故為無物之象。

    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意其有而非有,恍兮惚而中有物也,意其無而非無,惚兮恍而中有象也,如太虛一虛化出萬有而未始有封,含蓄萬象不睹其端倪也。

    如一性無性,應物不窮而深不可測,靈智自若而莫究其妙用也。

    即有而無,有實非有,即無而有,無實非無。

    若日月去人遠矣,以方諸取水於月,以陽燧取火於日,不旋頃而水火自至。

    水火之為物,不可以有無期之也,無狀之狀,無物之象,亦猶是也,故謂之恍惚。

     迎之不見其首,随之不見其後。

     徽宗注曰:其始無首,其卒無尾,故迎之随之,有不得而見焉。

     疏義曰:道之全體,混成完具,贍之在前,孰原其所始?忽焉在後,孰要其所終?莊子所謂其始無首,其卒無尾是也。

    迎之随之,曾何有見哉? 執古之道,以禦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徽宗注曰:一陰一陽之謂道。

    師天而無地者,或蔽于道之動而憑其強陽;師陰而無陽者,或溺于道之靜而止於桔槁。

    為我者廢七,為人者廢義,豈古之道哉?古之道不可緻诂而非有,是謂恍惚而非無。

    執之以禦世,則變通以盡利,鼓舞以盡神,而無不可者,道之大常無易于此,所謂自古以固存者欤?故曰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疏義曰:立天之道曰陰與陽,則道雖非陰陽,亦不離陰陽故也。

    昧於道者分陰分陽,或悅生而累形,則蔽于道之動而憑其強陽;或趨寂以忘身,則溺於道之靜而止乎桔槁。

    為墨氏之兼愛者,為人而廢義,至於無見於畸。

    為楊氏之為我者,為我而廢仁,至於蕩而不法不該不偏,蔽於一曲。

    豈古之道哉?古之道有不廢無,不可緻诂而非有,無不外有,是謂恍惚而非無。

    操此為驗,稽此為次,以應萬變,以對方來,變通足以盡利,鼓舞足以盡神,其於禦世,無不可者,此古之道也。

    是道也,長於上古而不為老,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

    維綱宰制,凡囿於物,未有外是而能立者,道之大常無易于此。

    惟能探物之先而知其始,則道之倫經皆在我矣,故曰是謂道紀。

     道德真經疏義卷之三竟 #1則與化為:『為』後疑脫『一』。

     #2明兩作離:『離』前疑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