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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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鐘敲半點的時候,探長麥金尼斯和穆爾警官走進辦公室。

    他們兩個看上去都不是特别高興。

    那塊黑闆又挂了起來,因科曼街上的各家各戶都被打上了“×”的标記。

     穆爾先發言:“她,夥計們。

    還有凱茨。

    就像印第安人說的那樣,有好消息就勢必有壞消息。

    壞消息是,上周末特裡沃不在犯罪現場。

    他說,那天晚上他和一幫朋友抓魚去了。

    南安普敦警方已經調查了那些人中的幾個。

    現在看來,他不在犯罪現場是确鑿的。

    ” 聽了這話,大家都很失望,小聲議論起來。

     “好消息是,我們也不用放了他。

    特裡沃自己特别害怕被卷進謀殺案中,因此交待說自己和許多樁盜竊案有瓜葛。

    南安普敦警方會把他帶走。

    ” 麥金尼斯緊接着道:“謝謝,穆爾。

    所以說現在案情還是沒有眉目,大夥兒得抓緊時間幹。

    要繼續挨家挨戶調查,最好去找拉爾夫夫人談談。

    如果真有個女人在喬治·伯恩利被殺當晚和他說過話,那麼這個女人肯定有助于我們破解案情。

     “現在這裡還有幾個便衣,兩個警察。

    他們可以幫着延格爾和布朗去因科曼大街挨戶查問。

    今天早上得拿到被害人的銀行賬目清單,看看他們平時都把錢花在哪些地方。

    再找找兩個被害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系:也許他們在同一個地方健身,也可能常去同一個俱樂部。

    ” 穆爾接着道:“聖和格裡夫斯回頭還是調查各俱樂部。

    這裡有一張吉姆·格林的照片,去的時候把伯恩利的相片也帶上,也許有用。

    我和探長先生要去犯罪現場,看看從那裡是不是能發現兩樁案件有什麼聯系。

    弗拉德,你和我們一起去。

    ” 屋裡有人發出咳嗽,挪動椅子的聲音,有人問周六下午怎麼安排。

     “你說呢?”穆爾反問。

     “這個周末又報銷了!”聖在凱茨身後嘟嘟囔囔地,“我還想帶着孩子出去玩兒呢!” “你該好好謝謝探長先生。

    ”聖和格裡夫斯笑着插入話道,“你是例外,他放你的假。

    ” 碰頭會結束了,大夥兒陸續走散了。

    凱茨的思緒一直沒有離開過瓦萊麗。

    既然兩樁案子的兇手還逍遙法外,她和瓦萊麗之間的事就隻能先擱一擱了。

     “弗拉德,走!”穆爾朝她晃着手裡的車鑰匙。

     “是的,警官。

    ”她馬上又問,“是先去伯恩利家嗎?” 穆爾開車出了警察局,朝因科曼街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凱茨一言不發地坐在後座,兩個頭兒一直在談論有關特裡沃·瓊斯的事。

    他們談到了抓人的事,還提起了昨晚的審問。

    穆爾堅持認為特裡沃是個徹頭徹尾的壞東西,他是罪有應得。

    麥金尼斯搖搖頭,他認為首要的是證據,然後才可以談别的。

     “鮑勃,現在想想,也許我們太急于求成了。

    麥金尼斯說,“有點操之過急。

    就算瓊斯認識兩個被害人,那怎麼樣呢?萊蒂斯夫人也認識他們。

    就因為瓊斯在同性戀俱樂部鬧過事嗎?那麼,他的同夥呢?我實在是太急于把它搞個水落石出了。

    ” “可是,我們有一年時間可以……” “啊,我想是的。

    ” “接着剛才那種思路想下去,連弗拉德都可能是兇手!”穆爾道。

     “她認識兩個被害人。

    ”探長補充說。

     “住得近,又有機會”。

     “況且被害人是男性,嗯,有動機!” “也許,還拿不出不在現場證明。

    ” 他們一人一句,覺得很有意思。

     “好吧!好吧!”凱茨終于開口了,“我投降了,我投降!我承認那天去找喬治·伯恩利借點“牛奶”。

    他不給,我就砍了他腦袋。

    至于格林嘛,他長得不錯,還是個同性戀。

    對了,他揮霍浪費。

    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大手大腳亂花錢。

    ” “哈!原來你一直在聽我們說話,弗拉德?”今天,這是第一次見探長臉上露出笑容。

     伯恩利住所門口由一個值班警察看守着。

    通常隻要在被害者住所門口貼一個封條就行了,但是在這麼一個盜竊案頻頻發牛的城市,一個封條是無濟于事的。

    警察們四個小時一班,輪流上崗。

    這是一個枯燥乏味的差事。

    值班警察看有人來,顯得很高興。

     “嗨!吉姆,和萊蒂斯夫人處得不錯吧?” “是啊,你知道麼,她每半小時就給我端一杯茶,拿塊餅幹,還特别喜歡給我講這講那的。

    老太太真有意思?” 門開了,屋裡原先的那股腥味兒已蕩然無存。

    值班警察想探頭往裡張望。

    穆爾臉上似笑非笑,“砰”地一聲随手關上了門,凱茨心裡暗想:“看來,不隻是對我,他對誰都那樣。

    ” 穆爾打開客廳的燈,屋裡一片黯淡。

    凱茨極力回想着她第一次踏進這屋子的感覺。

     “怎麼樣,凱茨。

    現在你還覺得它有情調嗎?”探長問。

     “是的,先生。

    ” “說說到底是為什麼?” “一時很難說清楚”。

     “那麼就說說看。

    ”他說。

    凱茨不敢肯定他是不是滿意剛才的回答。

     “這裡溫暖,布置得簡潔,讓人感覺很好。

    這裡就像是一個甜蜜的陷阱,讓你覺得想躺下來,聽聽音樂,主人會端上葡萄酒。

    ” “就這些?” “或多或少就是這樣。

    ” “那,這兒為什麼就不可能是一個同性戀者的樂園呢?” “我确切說不上為什麼,先生,可我覺得它不是。

    也許,同性戀者的樂土應該是另外一種樣子吧。

    ” “可你隻是……”麥金尼斯說着,轉向别處。

     穆爾警官正跪在書架前。

    這個書架底層是小小的櫥櫃,裡面放着一些紙和文件夾。

    他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放在自己的證據袋裡說:“這些東西能讓我們忙上好一陣子呢。

    ” 書架上都是些很平常的書,從它們身上根本判斷不出它們的主人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

    看來,伯恩利通曉好幾種語言。

    他的書架上擺放着西班牙文和英文對照詞典,還有幾本法語和西班牙語小說,除此之外,還有幾本通俗心理學讀物。

    讓人驚奇的是,其中兩本關于基因的書正是凱茨上學時讀過的。

     “奇怪,沒有一點兒搏鬥的痕迹。

    ”麥金尼斯在廚房裡說,“兩個男人在自己家裡被這麼殘忍地殺了,又沒有破門而入的迹象,看來,兩個被害者都認識這個兇手。

    ” “也許是在作愛時被殺的。

    ”穆爾推測說。

     “有這個可能。

    ”麥金尼斯補充說,“對伯恩利來說也許是,可是吉姆·格林的被殺又怎麼解釋?他是在客廳裡被殺的,而且還坐在椅子上,并且沒有在任何别的地方發現血迹。

    ” “那也不能排除他和兇手作愛的可能性。

    ” “當然,可能床已經快過時了。

    ” “我想,在吉姆·格林的案子裡,”凱茨插進來道,“兇手肯定和被害人玩了什麼新鮮把戲。

    也許是格林克同意把自己綁在椅子上,然後他才被殺的?” “還有呢?說下去。

    ” “沒有,先生。

    還有,伯恩利身上沒有被捆綁過的痕迹?” “倒是有一些,你的說法不是沒有可能。

    隻是現在還沒有查清楚。

     他們走進伯恩利的卧室。

    原先的床單被拿去化驗了,現在隻有一塊幹淨的單子蓋着床墊。

    單子上是用黑筆描出來的死者輪廓。

    窗簾拉開了,窗子灰蒙蒙的。

    麥金尼斯看了看浴室,裡面出奇地幹淨。

     “這兒是不是太幹淨了,鮑勃?”他問。

     “這很難說,整個房子都很整潔。

    ” “這麼說來,我們還是一無所獲。

    ” “法醫化驗了原先放着一把細齒梳。

    發現上面有伯恩利的血迹,可能是刮臉的時候割破的。

    不過,這也不能肯定。

    ” “看來,真是沒什麼了?” “那能不能說他是個同性戀呢?”凱茨問。

     “不能,除了死亡現場,别的沒有什麼迹象表明他是。

    ”穆爾說。

     “還有,兇手的精液。

    ”麥金尼斯補充道。

     12 和喬治·伯恩利的住處相比,吉姆·格林的房子完全是另一種風格。

    屋裡還殘存着屍體的味道,雖然不足以讓人嘔吐,但還是讓人覺得惡心。

    屋外有一間才搭起來不久的活動房屋。

    體積特别大,白色的底子上畫了許多誇張的線條。

     穆爾裡外轉了轉說:“這人的嗜好夠有意思的。

    ” 這裡的客廳比伯恩利家的要大得多,裝修也很不錯。

    牆是粉紅色的,上面還有一些深色的斜紋。

    正對着窗戶的牆上有幾幅畫。

    除了一幅風景畫外,還有一副黑白的印刷品。

    畫面上是一個赤裸上身的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