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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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幹燥,大便因硬,此非結熱,故不可攻,宜以潤藥外治而導引之。

     張璐曰:凡系多汗傷津,及屢經汗下不解,或尺中脈遲弱,元氣素虛之人,當攻而不可攻者,并宜導法。

     程應旄曰:小便自利者,津液未還入胃中,津液内竭而硬,故自欲大便,但苦不能出耳。

    須有此光景時,方可從外導法,漬潤其腸,腸潤則水流就濕,津液自歸還于胃,故不但大便通,而小便亦從内轉矣。

     蜜煎導方 蜜七合,一味納銅器中,微火煎之,稍凝似饴狀,攪之勿令焦着,欲可丸,并手撚作挺子,令頭銳大如指,長二寸許。

    當熱時急作,冷則硬,以納谷道中,以手急抱,欲大便時乃去之。

     《内台方》用蜜五合,煎凝時,加皂角末五錢,蘸撚作挺,以豬膽汁或油潤谷道,納之。

     豬膽汁方 大豬膽一枚,瀉汁和法醋少許,以灌谷道内,如一食頃,當大便,出宿食惡物甚效。

     《内台方》不用醋,以小竹管插入膽口,留一頭用油潤,納入谷道中,以手将膽撚之,其汁自入内,此方用之甚便。

     土瓜根方 (缺) 【按】土瓜,即俗名赤雹也。

    《肘後方》治大便不通,采根搗汁,用筒吹入肛門内。

    此與上豬膽汁方同義。

    《内台方》用土瓜根削如挺,納入谷道中,誤矣。

    蓋蜜挺入谷道能烊化而潤大便,土瓜根不能烊化,如削挺用之,恐失仲景制方之義。

     傷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無表裡證,大便難,身微熱者,此為實也。

    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注】少陰病,得之二三日,口燥咽幹,急下之,宜大承氣湯者,乃因熱勢甚速,消灼腎水,津液不能到咽,故不必待其有可下之證而急下之,是下其熱,以救将絕之水;緩則腎水幹竭,陽必無根據,躁冒自焚而死也。

    目中不了了而睛和者,陰證也;睛不和者,陽證也。

    今傷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者,是腎水為胃陽所竭,水既不能制火,則火上熏于目,而眸子朦胧,為之不了了也。

    此熱結神昏之漸,危惡之候也。

    雖外無陽證,惟身微熱,内無滿痛,隻大便難,亦為熱實,故曰:此為實也。

    急以大承氣湯下之,瀉陽救陰,以全未竭之水可也。

    睛不和者,謂睛不活動也。

     【集注】方有執曰:了了,猶也。

    《素問》曰:陽明主肉,其脈俠鼻絡于目。

     《靈樞》曰:足陽明之正,上循咽出于口,還系目系合于陽明也。

    又曰:足陽明之筋,其支者,上頸上俠口合于,下結于鼻,上合于太陽。

    太陽為目上綱,陽明為目下綱,所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知胃實也。

    急下者,任脈循面入目,督脈上系兩目中央,諸脈皆屬于目,而人之精神注焉,是以宜急下也。

     喻昌曰:少陰有急下三法以救腎水:一本經水竭,一木邪湧水,一土邪淩水。

    陽明亦有急下三法以救津液:一汗多津越于外,一腹滿津結于内,一目睛不慧,津枯于中。

    合兩經下法以觀病情生理,如身在冰壺腹飲上池矣。

     張錫駒曰:陽火亢極,陰水欲枯,故使目中不了了而睛不和。

    急下之,所以抑亢極之陽火,而救垂絕之陰水也。

     魏荔彤曰:陽明燥屎應下,胃實應下,俱詳考其脈證矣。

    乃有表裡無他證,獨于陽明胃脈所發見端倪處,體認其證,如傷寒六七日,太陽已罷,陽明已成,其目昏暗朦昧,若隔雲霧而不了了明白者,此證名為睛不和也。

    陽明熱盛,循經絡而發其昏朦之象,以緻睛失其光,此内熱盛而為實,其機已兆,兼以大便硬而難,身有微熱者,則胃實已真,故曰:此為實也,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病患小便不利,大便乍難乍易,時有微熱,喘冒不能卧者,有燥屎也,宜大承氣湯。

     【注】陽明病之人,小便自利,大盒飯硬,小便不利,大便不硬。

    是知硬不硬,不在熱不熱,而在液之竭與不竭也。

    今小便不利,而大便乍難乍難易者,蓋熱将欲作結,而液未竭也。

    有時微熱者,熱入裡也;喘者,熱乘肺也;冒者,熱乘心也;不能卧者,熱并陽也,此皆一派熱結便硬之征。

    神昏谵狂之漸,雖無滿痛,亦必有燥屎,宜大承氣湯下之,自愈也。

     【集注】王三陽曰:此證不宜妄動,必以手按之臍腹有硬塊,喘冒不能卧,方可攻之。

     何也?乍難乍易故也。

     林瀾曰:既微熱時作,喘冒不能卧,則有燥屎已的。

    自宜下逐裡實為急,安可複以小便利、屎定硬,始可攻之常法拘哉!汪琥曰:此條病未經下而有燥屎,乃醫人不易識之證。

    成無己雲:小便利則大便硬,此有燥屎乃理之常。

    今病患小便不利,大便乍難乍易,何以知其有燥屎耶?蓋大實、大滿之證,則前後便皆不通。

    大便為燥屎壅塞,其未堅結者,或有時而并出,故乍易;其極堅結者,終着于大腸之中,故乍難。

    燥屎結積于下,濁氣攻沖于上,以故時有微熱;微熱者,熱伏于内不得發洩也。

    後條辨雲:濁氣乘于心肺,故既冒且喘也;不得卧者,胃有燥屎所擾,即胃不和則卧不安也。

    凡此者,皆是有燥屎之征,故雲:宜大承氣湯。

     病患不大便五六日,繞臍痛,煩躁,發作有時者,此有燥屎,故使不大便也。

     【注】病患不大便五六日,繞臍痛者,是腸胃中燥屎結無去路,故繞臍痛也。

    煩躁發作有時者,是燥屎穢熱上攻則煩躁,不攻則不煩躁,故發作有時也。

    不須以小承氣湯試之,直以大承氣湯下其燥屎,大便利自可愈也。

     【集注】方有執曰:病患,謂凡有病之人。

    而證犯如此者,則皆當如此治之。

    此示人辨凡百胃實之大旨也。

     程應旄曰:攻法,必待有燥屎,方不為誤攻。

    所以驗燥屎之法,不可不備,無恃轉矢氣之一端也。

    病患雖不大便五六日,屎之燥與不燥未可知也。

    但繞臍痛,則知腸胃幹,屎無去路,滞澀在一處而作痛;煩躁發作有時者,因屎氣攻動,則煩躁發作;又有時伏而不動,亦不煩躁,而有繞臍痛者,斷其不大盒飯無差矣。

    何大承氣湯之不可攻耶!大下後,六七日不大便,煩不解,腹滿痛者,此有燥屎也。

    所以然者,本有宿食故也,宜大承氣湯。

     【注】此承上條以明其治也。

    下之未盡,仍當下之,乃大下之後,六七日後不大便。

    煩亦不解,腹仍滿痛者,此有燥屎下之未盡也。

    所以然者,本有宿食故也,宜大承氣湯複下之自愈也。

     【集注】程知曰:大下之後,宜乎病解矣,乃複六七日不大便,煩不解面腹滿痛,此必有燥屎未盡而然。

    蓋宿食因熱複為之結硬也。

     陽明病,下之,其外有熱,手足溫,不結胸,心中懊,饑不能食,但頭汗出者,栀子豉湯主之。

     【注】陽明經病下之,身熱未除,手足溫,不結胸者,是所陷之邪淺也。

    心中懊,饑不能食,但頭汗出者,是陽邪蒸郁于胸膈間也。

    宜栀子豉湯湧其熱也。

     【集注】程知曰:其外有熱者,經邪未解也;手足溫者,熱入未深也。

     程應旄曰:懊擾胃,故饑不能食。

    熱郁氣蒸,故但頭汗出。

     魏荔彤曰:表邪未全入裡,乃即以為胃實而遽下之,則其外仍有熱,究不能随下藥而蕩滌也。

    于是雖熱而不潮,手足雖溫而無然之汗出,則是在表者,仍在表而下之,徒傷其裡耳!即不至于全在太陽者,誤下成結胸,而心下懊,饑不能食,但頭汗出,其陽明蒸蒸之熱,為陰寒之藥所郁,俱凝塞于胸膈之上,其證已昭然矣。

    但病仍帶表,既不可再下,且已入裡,又不可複發汗,惟有主以栀子豉湯,仍從太陽治也。

     傷寒嘔多,雖有陽明證,不可攻之。

     【注】傷寒三陽多有嘔證,以其風寒之表未除,胸中陽氣為寒所郁,故皆不可攻下也。

     其幹嘔而惡寒發熱者,屬太陽也;喜嘔而寒熱往來者,屬少陽也。

    今雖隻有惡熱、不惡寒、大便硬之陽明證,而嘔多亦不可攻之,其氣逆在上而未斂,為實也。

     【集注】沈明宗曰:惡寒發熱之嘔屬太陽,寒熱往來之嘔屬少陽,但惡熱不惡寒之嘔屬陽明。

    然嘔多則氣已上逆,邪氣偏侵上脘,或帶少陽,故雖有陽明證,慎不可攻也。

     陽明中風,口苦咽幹,腹滿微喘,發熱惡寒,脈浮而緊,若下之,則腹滿小便難也。

     【注】陽明,謂陽明裡證。

    中風,謂太陽表證也。

    口苦咽幹,少陽熱證也。

    腹滿,陽明熱證也。

    微喘,發熱惡寒,太陽傷寒證也。

    脈浮而緊,傷寒脈也。

    此為風寒兼傷表裡同病之證,當審表裡施治。

    太陽、陽明病多,則以桂枝加大黃湯兩解之;少陽、陽明病多,則以大柴胡湯和而下之。

    若惟從裡治,而遽以腹滿一證,為熱入陽明而下之,則表邪乘虛複陷,故腹更滿也;裡熱愈竭其液,故小便難也。

     【集注】程知曰:此言陽明兼有太陽、少陽表邪,即不可攻也。

    陽明中風,熱邪也。

    腹滿而喘,熱入裡矣。

    然喘而微,則未全入裡也。

    發熱惡寒,脈浮而緊,皆太陽未除之證,口苦咽幹,為有少陽之半表半裡,若誤下之,則表邪乘虛内陷,而腹益滿矣。

    兼以重亡津液,故小便難也。

     程應旄曰:此條與太陽大青龍證同。

    太陽以風寒持其營衛,故有煩躁證而無腹滿證;此以風寒持住陽明,故有腹滿證而無煩躁證。

    然口苦、咽幹,實與煩躁同其機兆也。

     陽明病,脈浮而緊,咽燥口苦,腹滿而喘,發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身重,若發汗則躁,心愦愦反谵語;若加溫針,必怵惕煩躁不得眠,若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動膈,心中懊,舌上苔者,栀子豉湯主之。

    若渴欲飲水,口幹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若脈浮發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豬苓湯主之。

    陽明病,汗出多而渴者,不可與豬苓湯,以汗多胃中燥,豬苓湯複利其小便故也。

     【注】此承前條互發其義,以明其治也。

    前條表證居多,戒不可誤下;此條表裡混淆,脈證錯雜,不但不可誤下,亦不可誤汗也。

    若以脈浮而緊,誤發其汗,則奪液傷陰;或加燒針,必益助陽邪,故谵語煩躁,怵惕愦亂不眠也;或以證之腹滿、惡熱而誤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邪熱,擾動胸膈,心中懊,舌上生苔,是皆誤下之過,宜以栀子豉湯一湧而可安也。

    若脈浮不緊,證無懊,惟發熱,渴欲飲水,口幹舌燥者,為太陽表邪已衰,陽明燥熱正甚,宜白虎加人參湯,滋液以生津。

    若發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是陽明飲熱并盛,宜豬苓湯利水以滋幹。

    然陽明病,法當多汗,因汗出多,緻小便少而渴者,不可與豬苓湯。

    蓋以汗多胃燥,無水不能下行,乃水涸之小便少,非水蓄之小便不利也,恐豬苓湯更利其小便,則益竭津液而助燥矣。

     【按】太陽病,煩熱無汗而渴,小便利者,大青龍湯證也;小便不利者,小青龍湯去半夏加花粉、茯苓證也。

    太陽病,煩熱有汗而渴,小便利者,桂枝合白虎湯證也;小便不利者,五苓散證。

    陽明病,煩熱無汗而渴,小便利者,宜葛根湯加石膏主之;小便不利者,以五苓散加石膏、寒水石、滑石主之。

    陽明病,煩熱有汗而渴,小便利者,宜白虎湯;小便不利者,以豬苓湯。

    少陽病寒熱無汗而渴,小便利者,當以小柴胡湯去半夏加花粉;小便不利者,當以小柴胡湯加茯苓。

    太陰無渴。

    少陰陽邪,煩嘔小便赤而渴者,以豬苓湯;少陰陰邪下利,小便白而渴者,以真武湯。

    厥陰陽邪消渴者,白虎加人參湯;厥陰陰邪,轉屬陽明,渴欲飲水者,少少與之則愈。

    證既不同,法亦各異,當詳審而明辨之。

     【集注】喻昌曰:發熱以上與前條同,而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身重,四者皆陽明之見證,所以汗、下、燒針俱不可用。

    舌上苔,則膈熱甚,故湧以栀子豉而徹去其膈熱,斯治太陽而無礙陽明矣。

    若前證更加口幹舌燥,則宜用白虎湯以解熱生津;更加小便不利,則宜以豬苓湯,以導熱滋幹也。

    其汗多而渴,不可與豬苓湯者,以熱邪傳入陽明,必先耗其津液;加以汗多複奪之于外,又利小便更奪之于下,則津液有立亡之患,故示戒也。

     程應旄曰:熱在上焦,故用栀子豉湯;熱在中焦,故用白虎加人參湯;熱在下焦,故用豬苓湯。

     豬苓湯方 豬苓(去皮)茯苓阿膠澤瀉滑石(碎,各一兩) 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滓,納阿膠烊消,溫服七合,日三服。

     【集解】趙羽皇曰:仲景制豬苓一湯,以行陽明、少陰二經水熱。

    然其旨全在益陰,不專利水。

    蓋傷寒表虛,最忌亡陽,而裡虛又患亡陰。

    亡陰者,亡腎中之陰,與胃家之津液也。

    故陰虛之人,不但大便不可輕動,即小水亦忌下通,倘陰虛過于滲利,則津液反緻耗竭。

    方中阿膠質膏,養陰而滋燥;滑石性滑,去熱而利水;佐以二苓之滲瀉,既疏濁熱而不留其壅瘀,亦潤真陰而不苦其枯燥,是利水而不傷陰之善劑也。

    故利水之法,于太陽用五苓者,以太陽職司寒水,故加桂以溫之,是暖腎以行水也;于陽明、少陰用豬苓者,以二經兩關津液,特用阿膠、滑石以潤之,是滋養無形以行有形也。

    利水雖同,寒溫迥别,惟明者知之。

     脈浮而大,心下反硬,有熱。

    屬髒者攻之,不令發汗;屬腑者不令溲數。

    溲數則大便硬,汗多則熱愈,汗少則便難,脈遲尚未可攻。

     【注】屬髒,謂屬裡也;屬腑,謂屬表也。

    溲,謂小便也。

    脈浮而大,太陽、陽明脈也。

     浮屬表,大屬裡,今太陽脈浮之表未解,而心下反硬,陽明之裡又急,權乎汗、下可也。

     設裡有熱實,攻之無疑,不須先汗以解外也。

    如無熱實,而有脈浮之表,不但不令攻之,即小便不利,亦不令利小便,仍當解外也。

    蓋恐溲數汗多,亡其津液,緻大便硬,則熱愈實也。

    若汗少脈遲,即有便硬,裡尚未實,亦未可攻也。

     【集注】王肯堂曰:論言脈浮大,反發汗反下之為逆。

    此以心下硬有熱,知傳邪入裡,故舍脈而從證也。

    大便則許攻之,小便則不許利何也?曰:攻大便則内熱除,利小便則津液傷也。

     林瀾曰:心下硬與腹硬滿不同。

    腹硬邪已結聚成實,此但在心下,自與非下不可者異矣。

    腑與髒對舉而言,見一為入裡,一猶屬表之義也。

     陽明病,脈遲,食難用飽,飽則微煩頭眩,必小便難,此欲作谷疽。

    雖下之,腹滿如故,所以然者,脈遲故也。

     【注】陽明病不更衣,已食如饑,食辄腹滿脈數者,則為胃熱,可下證也。

    今脈遲,遲為中寒,中寒不能化谷,所以雖饑欲食,食難用飽,飽則煩悶,是健運失度也。

    清者阻于上升,故頭眩,濁者阻于下降,故小便難。

    食郁濕瘀,此欲作谷疽之征,非陽明熱濕,腹滿發黃者比。

    雖下之腹滿暫減,頃複如故,所以然者,脈遲中寒故也。

     【集注】方有執曰:遲為寒不化谷,故食難用飽。

    濕郁而蒸,氣逆而不下行,故微煩頭眩,小便難也,疽黃病也。

    谷疽,水谷之濕蒸發而身黃也。

     張璐曰:下之腹滿如故,蓋腹滿已是邪隐,脈遲則胃不實,徒下其糟粕,病既不除,而反害之耳!夫陽明證本當下,陽明而至腹痛,尤當急下。

    獨此一證下之,腹滿必如故者,緣脈遲則胃氣空虛,津液不充,其滿不過虛熱内壅,非結熱當下之比也。

    可見脈遲胃虛,不但下之無益,即發汗利小便之法,亦不可用,惟當用和法,如甘草幹姜湯,先溫其中,然後少與調胃微和胃氣可也。

     程應旄曰:熱蓄成黃之腹滿,下之可去。

    此則谷氣不得宣洩,屬胃氣虛寒使然,下之益虛其虛矣。

    故腹滿如故。

     陽明病,若中寒者,不能食,小便不利,手足然汗出,此欲作固瘕,必大便初硬後溏,所以然者,以胃中冷,水谷不别故也。

     【注】陽明病内熱,則不大便,能食,小便利,手足然汗出,是可下之證也。

    今中寒不能食,小便不利,雖手足然汗出,不可下也,此為中寒欲作固瘕。

    何以知之?以大便必初硬而後溏也。

    所以然者,胃中虛冷,水谷不分,故小便不利而大便必溏也。

     【按】不能食與上條食難用飽,同一不能腐熟水谷也。

    小便不利與上條小便難,同一不能下輸膀胱也。

    惟手足然汗出,與上條飽則微煩、頭眩不同,彼欲作谷疸,此欲作固瘕,皆胃中寒冷。

    一以微煩頭眩,陽在中上,故不病瀉而病疸;一以手足汗出,陽在四肢,故不病疸而病瀉也。

    再上條中寒食難用飽,無汗小便難,欲作谷疸,以其尚能少食微煩,猶有陽氣故也。

    此條中寒不能食,手足冷汗,小便不利,欲作固瘕,則是寒濕不化,純陰故也。

    固瘕者,大瘕瀉也,俗謂之溏瀉。

    固者,久而不止之謂也。

     【按】人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陰陽和而後有雨,陽亢則熱而雨少,陰盛則寒而雨多,人之汗亦若是也。

    四肢手足屬土,土主脾胃,若脈大,其汗蒸蒸而熱,則為陽盛可下之證也;若脈遲,其汗而寒,則為陰盛可溫之證也。

     【集注】程應旄曰:水谷不别,屬濕熱偏滲者多。

    此點出胃中冷,欲人知病本于寒,宜從寒治,不在小便也。

     太陽病,寸緩關浮尺弱,其人發熱汗出。

    複惡寒不嘔,但心下痞者,此以醫下之也;如其不下者,病患不惡寒而渴者,此轉屬陽明也。

    小便數者,大便必硬,不更衣十日,無所苦也,渴欲飲水,少少與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

     【按】“但以法救之”五字,當是“若小便不利”方與上文小便數、下文“渴者”之義相合。

    此條病勢不急救之之文,殊覺無謂,必有遺誤。

    王三陽亦雲:此處五苓散難用,不然經文“渴者?之下,當有阙文也。

     【注】太陽病脈浮緩而弱,中風脈也;發熱汗出惡寒,中風證也。

    不嘔則裡氣和,緣何而有心下痞證?此必以醫下之故也。

    如其不經醫下,邪熱自傳于裡,病患不惡寒而渴者,此邪去太陽,已轉屬陽明也。

    若小便數者,大便必硬,然使不更衣十餘日,而無或滿或痛之苦,是仍屬虛燥不實之硬,不可議下,俟之可也。

    如或渴欲飲水,必是胃中幹燥,當少少與之以滋其胃可耳。

    其或小便不利而渴者,是又為水停不化,宜五苓散以導其所停之水矣。

    蓋病在膀胱,故仍治太陽而不治陽明也。

     【集注】張兼善曰:十日不更衣,而不用攻伐何也?曰:此非結熱,雖不大便,而無潮熱、谵語可下之證,當須審慎,勿以日數久而辄為攻下也。

     喻昌曰:寸緩、關浮、尺弱,發熱汗出惡寒,純是太陽中風未罷之證,設非誤下,何得心下痞結耶?如不誤下,而太陽證必漸傳經,乃至不惡寒而渴,邪入陽明審矣。

    然陽明津液既偏滲于小便,則大腸失其潤而大便硬,與腸中熱結自是不同,所以旬日不更衣無所苦也。

     汪琥曰:小便數大便硬,仲景論中何以無治法耶?蓋此正是仲景不須用藥處,俟其陰陽自和,則小便漸少,大便必自出也。

     陽明病,心下硬滿者,不可攻之;攻之利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