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辨厥陰病脈證并治

關燈
厥陰病,是傷寒六經病證的最後階段,為三陰經之末,如《内經》所說“兩陰交盡,故曰厥陰”。

    厥,有極的意思,病至厥陰,則陰寒盛極。

    但根據辯證法的觀點,物極必反,物窮則變,陰陽對立雙方發展到極期時可以互相轉化。

    陰寒盛極,則有陽熱的來複,也就是陰盡而陽生,寒極則生熱。

     陰病轉陽,寒極生熱,是有條件的。

    這個條件主要是看正邪鬥争的狀況,其關鍵取決于人體陽氣功能的盛衰。

    厥陰與少陽相為表裡,“厥陰中見少陽”。

    厥陰、少陽均内寓相火,少陽為一陽之氣,标志着陽氣的初生,這些就是陰盡陽回的基本條件。

    由于陰寒盛極,而有陽氣來複之機,故厥陰之為病,陰中而有陽,常以寒熱錯雜的證候出現。

    又由于陰陽有消長、寒熱有勝複,故厥陰病也可以表現為寒證、熱證以及陰盛亡陽的死證。

     厥陰病的主證,以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疼熱、饑而不欲食的寒熱錯雜證為代表;而厥陰病的陰陽勝複,又常以手足厥冷與發熱的日數多少作為判斷的依據。

    厥陰病的寒證,以手足厥冷和下利為主要見證;厥陰病熱證,則以口渴、下利後重、嘔而發熱為主要臨床表現。

    厥陰病主要是肝的病變,肝病則疏洩不利,可以影響脾胃功能不和,因而常見嘔吐、哕、下利等疾患。

     厥陰病的治法,寒者宜溫,熱者宜清,而寒熱錯雜者,當寒溫并施兼而治之。

     (一)厥陰病辨證綱要 厥陰之為病,見上熱下寒的寒熱錯雜證,正是反映了厥陰陰盡而陽生的病變特點。

    厥陰為風木之髒,内挾少陽相火,風火相煽,消灼津液,使髒燥無液而求救于水,故見消渴。

    這裡的“消渴”是指渴而能飲、飲而又渴的一種證候,并非多飲多尿的消渴病。

    厥陰、少陽木火之氣上沖,則見“氣上撞心,心中疼熱”的證候。

    熱則消谷善饑,寒則運化不利而不能食,“饑而不欲食”是上熱下寒、寒熱錯雜的表現。

    由于中、下焦虛寒,進食亦不能得到腐熟消化,反緻胃氣上逆而作吐;若其人内有蛔蟲寄生,還會因蛔蟲避寒就溫、聞食物的氣味而上竄,出現吐蛔的證候。

    既然病屬寒熱錯雜,當治以寒溫并用。

    若隻見其熱而不見其寒,純用苦寒之藥以瀉下,則必更傷脾胃,使下寒更甚,而見下利不止;當然,若隻見其寒而不及于熱,誤用辛熱去寒之劑,也會更助上熱以灼津,從而使人煩渴更甚。

     (二)厥陰病寒熱錯雜證治 1.烏梅丸證 厥陰病,以寒熱錯雜證為主要病變。

    而寒熱錯雜、上熱下寒,若見于有蛔蟲寄生的病人,則可表現為吐蛔,并因厥陰疏洩不利,氣機不暢,以緻陰陽氣不相順接,而見手足厥冷。

    吐蛔而見厥者,為蛔厥,也就是說吐蛔是蛔厥證的一個必見之證,這與前面講的由于陽虛陰盛,陽虛不達四末而緻的厥逆證有所不同。

    蛔厥的吐蛔,是因為髒寒,髒寒在這裡是指胃腸有寒,腸有寒不利于蛔蟲的寄生,蛔蟲本能地避寒就溫而上下躁動不安,“蛔上入其膈”,則其人心煩不甯;而膈上又非蛔蟲久留之地,少頃蛔蟲又下行,故其煩複止;若在進食以後,出現心煩、嘔惡的,則是“蛔聞食臭出”,因而“其人常自吐蛔”。

    還有一種叫髒厥的就和蛔厥不同了,其特點是:“脈微而厥。

    ”至七八日,更可見皮膚冷,患者躁動而無暫時安靜的時候。

    這種髒厥證是純陰無陽,與蛔厥證寒熱錯雜的病變不同,症狀各異,不能混為一談。

    蛔厥治以烏梅丸,分治寒熱,和胃安蛔。

     烏梅丸由烏梅、細辛、幹姜、黃連、附子、當歸、蜀椒、桂枝、人參、黃柏組成。

    本方為治厥陰寒熱錯雜以及蛔厥證的主方。

    方用烏梅醋浸益其酸,以和肝安胃,斂陰止渴,安蛔縮蛔;用附子、幹姜、桂枝溫經扶陽以勝寒;川椒、細辛辛辣性熱,能通陽破陰,且能殺伏蛔蟲;黃連、黃柏苦寒以洩熱,并能驅蛔下行以止吐煩;人參補氣以健脾,當歸補血以養肝。

    諸藥配合,使寒熱邪去,陰陽協調,蛔安胃和,氣血恢複,是為制方之宗旨。

    方中雖寒熱藥物并用,但溫熱藥偏多,又得烏梅酸收斂固,因而可治療寒熱滑脫之久利。

    用米與蜜甘甜之品為輔料做丸,不但能養胃氣之虛,且可投蛔所好而作為驅蟲的誘餌。

    本方在臨床上,現多用作湯劑,對治療膽道蛔蟲症有很好效果。

     2.幹姜黃芩黃連人參湯證 傷寒本因寒而下利,醫者誤以為實熱而用吐下的方法治療,從而使裡氣更虛,氣機不利,脾胃升降失常而寒熱格拒。

    胃陽被格而逆于上,則“食入口即吐”;脾陽被抑而清氣不升,則下利更甚。

     嘔吐有寒熱之分,一般地說,因于寒者多表現為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因于熱者,則多是“食已即吐”。

    本證食入口即吐,當屬熱證。

    但由于這種熱是來自于吐下後的寒格,因而熱隻表現在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