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儉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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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興祚廉儉 山陰吳督部興祚仕宦四十餘年,位一品,所得祿賜盡以養戰士,遺親故,而居無一廛,囊無贏金。

    及以粵督解任還京師,與無錫秦諭德遇於瓜洲,一日,會食,脫粟枯魚,酸寒相對,諭德曰:「公貧乃至此乎?」明日與別,吳喜見眉宇,告諭德曰:「適有饟米數十石者,不憂餒矣。

    」 田山薑廉儉 康熙己未開博學宏詞科,一時名士率皆懷刺跨馬,日夜詣司枋者之門,乞聲譽以進。

    德州田山薑侍郎雯方以工部郎中膺薦辟,屏居蕭寺,不見一客。

    比督學江南,舁以肩輿,從兩驢,載衣裳一箱、《五經》子史兩方廚,蒼頭奴二人,踽踽行道上,戒有司勿置郵傳給供張,自市蔬菜十把、脫粟三鬥,不為酒醪佳設,惟日矻矻以文章為事。

     陳清端廉儉 陳清端公璸釋褐歸裡,講學五年,足蹟未嘗入公門,每謂貪不在多,一二非分錢便如千百萬。

    後嘗舉此入對,聖祖嘉之。

    旋令古田,調臺灣,督川學,巡臺、廈,開府湖南、福建,孑身在外,幾二十年,未嘗挈眷屬,延幕賓。

    公子曠隔數千裡,力不能具舟車一往省視。

    傔從一二人,官廚以瓜蔬為恆膳,其清苦有為人情所萬不能堪者,陳晏然安之,終其身不少更變。

    聖祖目為苦行老僧,又曰:「從古清官,無逾璸者。

    」 于清端廉儉 于清端公成龍令羅城,拊循殘氓,悉除諸禁,誠意感人,民皆以田賦親輸清端手。

    或留數錢置案上,問何意,曰:「阿耶不納火耗,不謀衣食,寧酒亦不買乎?」清端感其意,留數錢。

    計得酒一壺而止。

     清端居羅城久,從僕或散去或死,羅人益憐之,每晨夕,集問安否,間歛金錢跪進,雲:「知阿耶清苦,我曹供些少鹽米費耳。

    」笑謝曰:「我一人,何須如許物,可持歸易甘旨,奉汝父母,如我受也。

    」民怏怏持去。

    一日,聞其家人來,民大喜,奔譁庭中,言:「阿耶人來,好將物安家去。

    」又進金錢如初。

    又笑謝曰:「此去吾家六千裡,單人攜貲,適為累耳。

    」麾使去。

    民皆伏泣,清端亦泣,卒不受。

    比遷知合州,羅民遮道呼號曰:「耶今去,我儕無天矣。

    」追送數百裡,哭而返。

    一眇者獨留不去,清端問故,曰:「民習星蔔,度公橐中貲不足行千裡,民技猶可資以行也。

    」清端感其意,因不遣去。

    會霪雨貲盡,竟藉其力得達。

     其後清端薨於兩江總督任所,先一夕,微覺體中不適,晨興,坐內堂判事,少頃,瞑目不語,遂薨。

    藩臬入內寢,檢遺囊,為棺斂計,見其衾幃敝陋,笥存白金三兩、舊衣數襲、青錢二千、粟米五六鬥,相率太息而出。

    性廉潔,儉於自奉,不為妻子計,惡衣粗食,安之若素。

    聖祖亦信之彌篤,以為廉吏第一。

     嶽起廉儉 少保嶽起,滿洲人,以孝廉起家。

    初任奉天府尹,前任某以貪著,嶽入署,命人於屋宇器用皆洗滌之,曰:「勿染其舊也。

    」後與將軍某抗,罷官,仁宗用為山東布政使。

    未幾,擢江蘇巡撫,生平清介自矢,夫人自掌簽押。

    出門騶從蕭條,瘦驂敝服,禁止遊船妓館,無事不許讌賓演劇,吳下奢風為之一變。

    夫人尤嚴正,嶽嘗往籍畢秋帆尚書產,歸時已薄暮,小飲,面微醺,夫人正色告曰:「秋帆尚書以耽於酒色,緻有今日,相公觸目警心,方謹戒之不暇,乃復效所為耶?」吳民有《嶽青天歌》,以為湯文正公後一人。

     顧琮廉儉 顧琮在京師守制時,每出門,小車敝帷,不知者以為廝養也。

    奉命治漕,治南北河,皆久於任。

    及老病罷歸,至不能僦一廛以居,其廉可知。

     戴簡恪廉儉 開化戴簡恪公敦元,嘗以江西按察遷山西布政,方入覲,途中日以麵餅六枚供饔飱,不解衣,不下車。

    五更,趣車夫起,驅之行。

    凡上官過境,州縣例設供億,具迎送禮。

    簡恪獨行數千裡,而輿夫館人莫知其為新任藩使者。

    抵京師,客至,屏僕戶外,煮茶漉酒,輒躬為之。

    山西藩署有陋規,曰釐頭銀,上下皆取資焉。

    簡恪曰:「官有養廉,僕禦,宦所豢也,何贏餘之有!」遂革之。

     未幾,內召為刑部侍郎,居京師,同僚非公事不得見,所治獄無縱無濫。

    蒞部事畢,歸坐一室,家人為設食飲,暮則置燭對書,坐倦而寢,否則坐暗中,倦亦寢,雖飢甚,不自言也。

    假歸浙江時,大府讌之,雨,著屐往,終飲,羣官擁送,鼓吹啟戟門,呼輿馬,乃笑索繖,自執之,揚揚出門去。

     王應辰以廉儉賈禍 常州王應辰以嘉慶辛酉進士,選四川新繁縣知縣,性廉儉,到官,頗得士民心。

    新繁素號饒邑,王絕苞苴之私,不能飾廚傳,供過客,故上遊及同列皆不喜之。

    戊辰冬,舉計典,有素識之日者,往來於藩司之門,自省中遺書雲:「方伯將以計典黜君矣,得金若幹,乃可免。

    」緘其書,以方伯印封發之。

    王得書笑曰:「鬼蜮乃敢白晝見!」藏其書,而以其事白制府。

    制府以為脅持也,怒,以才力不及填計典入奏,立委員攝印署理。

    委員至,王拒不見,委員譟於庭,乃出,索其委牌,而委員以制府督促,不及待司文,無以應。

    王笑曰:「此亦可詐耶?」呼騶械之。

    委員恐,馳去,訴制府,謂某敢抗制府命,且辱之。

    制府大怒,命中軍提兵,隨成都府知府往捕,圍其署,大索,獲日者所緻書,毀之,縛王歸於省,置諸獄,以抗不交印奏,禍且不測。

    於是四川諸州縣大譁,騰謗書徧於道路。

    頃之,聞於朝,禦史或摭以入告,奉旨查辦,然後出王於獄,放之歸,而以病風覆奏焉。

     額勒布廉儉 乾、嘉以前,淮綱繁富甲天下,視鹺使者驕貴簡出,出則輿從華盛倍封圻,金錢揮霍,一斥鉅萬。

    額少農勒布嘗官兩淮,力矯積弊,常從二三騎,自策贏,穿街巷。

    禱雨甘泉山,輒步烈日中,往返三數十裡。

     舊例,別庫歲徵幾千萬,乃鹺賈結交勢要,弗聽使者主持。

    額壹不問,遊客來謁,自餽肴疏果餌數器而已,曰:「吾為揚州別開生面也。

    」嘉慶戊辰,被議入都,鹺賈送至王家營,環跪,納會子四紙,紙各鏹十萬。

    詰何為,僉曰:「公節官費歲數十萬,又奏增鹽息至分半,歲溢且二百萬,公按臨六載,眾商所受恩且累千萬,區區者誠不足言報稱。

    」額曰:「我前節官費,而以為今日地,是攫寮寀所應有也。

    請增鹽息者,為岸猾持若短長耳,若等竟以作市價,是捊民以益商,我負疚滋重,況分若肥耶!必不聽者,以狀上聞矣。

    」是年秋,額故當覲聖,例以珍玩為面貢。

    額閱實製備物,僅值十六萬,先期貯京邸。

    及至都,部議供差熱河,不得面,無用貢,將赴戍,遣使悉送還揚州,費腳價銀六千,實己資也。

     徐杉泉廉儉 錢塘徐杉泉大令鼐,性廉儉。

    嘉慶中,官南匯令。

    其地素稱沃壤,財賦饒衍,甲於三吳,居是官者,靡弗優渥。

    大令悉以所入加書院之膏火,助善堂之經費,齋廚蕭然,至不能自給。

    去官日,無所贏,有所負,鬻田不足以償,並圖籍書畫鬻之以償官錢。

     戴一夫廉儉 戴山人名堯,字一夫。

    嘉慶末,流寓湘潭,後居澧州之津市,冬夏常衣一灰布袍,白布帶,日啖米半升,不禦酒肉。

    精奇門遁甲術,嘗榜其門,課金一兩。

    一日,有亡其幼子者,賷金往,求占課。

    山人曰:「明日午刻,有一老人攜籃,中貯母鷄、臘肉,並送此子至家。

    」已而果然。

    於是求占者紛集,山人揮之出,曰:「吾豈能作賣蔔人乎!」以市膏藥為生,間為人書市招,字仿率更體。

    有所獲,悉以施貧人,見乞兒之有疾病者,即予藥餌,為醫治之,不稍厭倦,富貴之家,雖酬千金,不顧也。

    津市有吳醉碧者,擁貲巨萬,母病,不敢啟請。

    一日,江漲,饑民嗷嗷,栖息無所,山人曰:「吳君若能出白米五百石,建蘆蓆篷數十座以施賑,吾當破戒,治富人病矣。

    」醉碧如其言,再拜邀至家,診數月,疾愈。

     山人在潭時,偶至萬壽官,僧人留宿,不允,曰:「門已扃,先生何能歸?」未幾,如廁,久不返,迹之,則已回寓矣。

    牆高數仞,不知何以超越也。

    王菽原方伯蒞湘,囑澧牧物色緻之,方知其為通州拔貢生,與方伯舊同學,殺人亡命,浪遊數十年不歸,其終日布衣蔬食者,以不得奔父母之喪耳。

    時世難方殷,方伯欲薦之軍中,不從,欲留住,與以千金,供施濟之用,亦不從。

    數日辭去,所贈衣物銀錢悉卻之。

    時郭筠仙、意城兄弟,周杏農、孫芝房均在方伯所,山人都不為禮。

    至澧州,獨與一煮豆者暱。

    或問其故,曰:「此劇盜也。

    吾勸其改行,終日作小貿易,得百錢以養母,自噉粥度日,其純孝如此,吾故重其人。

    」後終於澧州,年七十餘。

     姚鏡堂廉儉 歸安姚鏡堂兵部學塽,學問贍博,品尤高卓。

    官京師數十年,寓破廟中,不攜眷。

    公暇,以文酒自娛,朝貴罕識其面。

    曾典貴州鄉試,門下士饋贄金者,力卻之,惟贈酒則受。

    因是貧特甚,出不乘車,隨一僮持衣囊而已。

    所服皮衣冠,毛墮,半見其鞟,每彳亍道中,羣兒爭指笑之,夷然自若也。

     裴蔭森廉儉 裴蔭森以清介著,嘗官湖南辰沅道,冬日所衣之袍,其質紗也。

    出巡所經,戒勿供應。

    恆語屬吏曰:「凡得德政碑、萬民傘之最多者,其政聲之惡可知矣。

    」 多忠勇廉儉 同治癸亥,多忠勇公隆阿視師盩厔,以受傷薨於軍。

    方受傷時,穆宗命發內府珍藥敷治,並命黑龍江將軍傳其子雙全馳驛往視。

    而多本無家,雙全依戚族以居,身無完衣,將軍憐駭,贈以行資,始得馳往,已不及見。

    遺疏有雲:「不使家有長物,身有餘財。

    」其廉儉蓋出自天性也。

     沈文肅廉儉 沈文肅公葆楨薨於江督任,事聞,上命蘇撫吳元炳為之辦理喪事,且攝督篆。

    吳至金陵,見沈身後蕭然,僅於枕畔得銀幣五十元,此外則無長物,搜其篋,惟布衣數襲、舊書若幹卷,乃深歎其廉儉焉。

     徐枋廉潔自好 長洲徐枋為明遺老,工畫,生平廉潔自好,蔔居靈巖山側,渲染丹青,世稱絕妙。

    將軍蔡毓榮督武昌,嘗遣使通書,餽兼金求畫。

    枋笑曰:「明府正是殷荊州,特吾薄顧長康而不為耳。

    」 彭了凡卻人餽粟 國初,蠡縣彭了凡、容城張果中、西華理鬯和並著奇節,皆與孫徵君奇逢友善,王文簡公士禎謂之「蘇門三賢」。

    了凡,明諸生,亂後遊河朔,依孫以居,貞介絕俗。

    土人餽之粟,不受,餓死嘯臺傍,徵君為題碑曰餓夫墓。

     溫秋香一介不取 溫毓桂,字秋香,晉之高士,一介不取。

    執親喪,居廬三載。

    嘗曰:「昔與傅青主、梁小素遊,文章道義,相為切磋。

    自二公作古後,不數十年而士風日下,典型無存,緬想風規,如東京夢華,邈焉難再矣。

    」 高愈世仍廉白 高愈為攀龍從孫,世仍廉白,守靜不苟。

    晚歲清窶至極,某年,啜粥七日矣,方挈其子臨城矚眺,不改其樂。

    嘗曰:「士求自立,當自不忘溝壑始。

    」 周釜山廉能感人 華亭周釜山,名茂源,守處州三年,行廉政清,士民化之。

    有篙工拾遺犀一簏,不忍取,白府以歸遺者,蓋感於周之廉也。

     侯抒愫卻金 河南侯戶部抒愫嘗令濰縣,清操絕人。

    大賈郭某陷於訟,薦紳懷金往請者以十數,輒閉閣不與通。

    同年某方守萊州,移書懲責,侯佯為不解,復曰:「濫竽作吏,曠職懷慙,苟有可以報朝廷愛百姓者教之,敢不惟命!」守意沮。

     王次山卻賂 王次山侍禦峻,常熟人,在臺垣,志氣嶽嶽,到官三日,劾罷都禦史彭維新,稱其很忮無學術,時論嚮之。

    退歸,修《蘇州府志》,有明季大僚曾污偽命者,其子孫乞為之諱飾,侍禦不可,賂千金,不受;介要津求更一二字,終不許。

     杜文端不貪一錢 寶坻杜文端公立德嘗入對,既出,世祖顧左右曰:「爾等識此人乎?此新授刑部尚書杜立德也,不貪一錢,亦不妄殺一人。

    」聖祖嘗論左右閣臣,謂如杜立德者,真不愧古大臣。

     顧景範不取非義一錢 顧景範,名祖禹,性廉介,不取非義一錢,以授徒自給,不求聞達,常落落人外。

    當事聞其名,欲羅緻之,終不可得。

    其子亦鬻薪為生。

     陳太君勗子以廉 江都宗定九,少時奉母陳太君家居,值歲兇,啼飢號寒,初不向宗族借貸,嘗曰:「餓死事小,遣十歲童子汗顏面以求人,使從此不知有廉恥,事大。

    」時以為名言。

     錢瑟瑟不愛千金 錢塘汪魏美孝廉渢,隱居不出,其內婣欲強之試禮部,出千金視汪婦。

    曰:「能勸夫子駕,則畀汝。

    」婦對曰:「吾夫子不可勸,吾亦不愛此金。

    」其人慚而止。

    汪婦為錢瑟瑟,建寧守飛卿女也。

     宋文恪卻四十金 長洲相國宋文恪公德宜官戶部侍郎時,龍江關大使李九官解銅入京,嘗於中夜報謁,餽銀四十兩,求給門票。

    宋斥出,立劾之。

    聖祖謂宋自首餽遺,不負簡任。

    褫九官職。

     張文端不妄受一文錢 國初各省學政,沿明舊習,多徇幹謁,行苞苴,聖祖深嫉之。

    時大僚中清譽久著者莫如浙撫張文端公鵬翮,各省積弊最深者莫如江南,遂特簡文端視江南學。

    文端信心直行,矢慎矢公,不妄受一文錢,終其任無一倖進者。

    聲華之士,偶得京函,躑躅逡巡,不投而去。

     宋牧仲乃以清廉著稱 商邱宋牧仲尚書犖撫江蘇,閣臣伊桑阿奏稱其清廉為天下撫臣最。

    未幾,聖祖南巡至蘇,手書「懷抱清朗」四大字以賜之。

    後擢大宗伯,內遷吏部尚書。

    越三年,緻仕歸,瀕行,帝賜詩,有句雲:「久任封疆事,蘇臺淨點塵。

    」 王東臯卻例餽 康熙朝,王文簡公論鹽法,嘗言但以兩淮付王東臯,兩浙付魏環老,而久於其任,何患不肅清。

    陸清獻公隴其亦稱王東臯在吏部,壁立千仞。

    東臯,蓋湯陰王禦史伯勉字也。

    少貧,借榻枯寺,忍饑讀書。

    順治初,通籍謁選,授行人,充山東詔使,卻例餽,不幹有司一語。

    遷吏部郎,掌選事,清介日有名。

    嘗語人曰:「嶽忠武,吾縣人也。

    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吾生平惟誦此二語,求無媿耳。

    」 王東臯卻金及裘帽 王東臯有同年範印心,以山西平陽府知府入覲,知其貧也,懷金將貽之,謁其廬,語久之,卒不敢出而退。

    一羊裘十年,毛盡脫,同官醵金製裘一帽一遺之,東臯曰:「伯勉生平未嘗受人一錢,何敢煩公等!」固勸之,乃受。

     李天植一介不取 平湖李因仲,名天植,隱居蜃園,一介不取。

    魏叔子屬曹秋嶽侍郎溶、周青士布衣篔糾同志為之繼粟,徐昭法曰:「李先生不食人食,聽其餓死可也。

    」未幾卒。

    乍浦有鄭嬰垣者,與李稱石交,先二年,凍死雪中,李臨歿,曰:「吾無愧老友矣。

    」 竇靜庵卻八百金 柘城竇靜庵檢討克勤以理學名,持躬端謹,不修邊幅,敝服破帽,周旋公卿間,意氣自若。

    寓廬湫隘,不足蔽風雨,從者不能甘,相繼辭去,諸子親為應門。

    有維揚賈人子遊京師,聞江南學使者與靜庵有舊,挾八百金賂靜庵,求通於學使。

    靜庵曰:「以此濫入膠庠,奈屈抑寒素何!」力絕之。

    其人恨恨去。

    崑山徐健菴尚書聞之,曰:「真古君子也。

    愛一言而擲八百金,尚有他事可移其志操乎?」 衞立鼎飲盧龍杯水 陽城衞慎之太守立鼎知盧龍,魏敏果公象樞偕吏部侍郎科爾坤巡察畿內,至盧龍,已治具,不食,但啜茶一甌,曰:「令飲盧龍一杯水,吾亦飲令一杯水。

    」巡撫格文清公疏薦其治行第一,靈壽令陸清獻公次之。

     文與也卻亭戶金 文與也,名君點,長洲人,工繪事。

    嘗有富人子具兼金求畫,期以三日走取,文恚曰:「僕非畫工,安得受促迫!」擲金於地。

    其人再請,不顧。

    湯文正公斌撫蘇,器之,時與過從。

    一亭戶擁厚貲,以千金為文壽,請通姓名於湯。

    文曰:「湯公以道義交我,我豈負之!若既傷惠,吾復傷廉,奚取為!」亭戶慙而退。

     郭琇自洗堂廡 湯文正公斌撫吳,以清介自勵,下屬有貪酷者,皆善為勸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