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謹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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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時,以劾驍騎校溺職事觸高宗怒,降補驍騎校,克勤厥職,日宿於署,如是者三月。

    一日,高宗問某都統曰:「松筠何如?」都統對曰:「伊三月未出署,合署均夙興夜寐,風氣一變。

    」即日命還其職。

    後擢將軍,撫伊犁,又以事幹上怒,謫中書。

    未久,復以原官起用。

    文清,瑪拉特氏,蒙古正藍旗人,字湘浦,善書「虎」字。

     陳望坡親身押犯 閩縣陳望坡尚書若霖為刑部郎時,惟日坐司堂理牘。

    時和珅方賜死,其僕劉禿已擬遠戍。

    故事,凡遣犯,由提牢官點交差役,解往順天府衙門發配,司官弗與聞。

    是日,適陳當月,念劉係重犯,躬自押往,索取順天府收文而還。

    旋有科道參奏,遣犯劉禿聲勢尚赫,臨行夾道餞筵,擁擠不絕,以緻發配三日尚未出京。

    仁宗震怒,立召刑部各堂官斥以所司何事,各堂官噤無以對,磕頭出,即聯騎入署,立傳各司官詰之,司官亦皆茫然。

    時陳方上堂,堂官厲色曰:「汝於某日當月乎?」曰:「然。

    」曰:「劉禿之事發矣,尚不知乎?」曰:「頃適知之,但咎在順天府衙門,與本部何幹?與當月者又何幹?某日劉禿出禁,司官即於是日親身押交順天府衙門,並立取本日收到印文為據,尚何懼乎?」因就懷中出一紙上呈,堂官皆囅然曰:「是不難覆奏矣。

    」事遂解。

     汪守和言動遵古禮 樂平汪宗伯守和性謹,言動悉遵禮法,每食必置菜羹於坐隅,以祭先代,始為飲食之人揖,然後坐。

     商景霨不洩禁中事 太醫院院判商景霨,山陰人,文毅公十世孫。

    工醫學,多奇效。

    性直戇,撫諸弱弟甚友睦,所蓄醫金盡為弟用,不較也。

    供奉大內數十年,不洩禁中事,有詢之者,惟曰「聖躬萬安」而已。

    有某太醫性便佞,好與藩邸交接,立劾罷之,曰:「是人心術不純,不可侍上左右。

    」仁宗嘉之,即賞加五品銜以示優寵。

     宣宗謹小慎微 嘉慶庚辰七月二十五日,軍機大臣擬遺詔,中有「高宗降生避暑山莊」之語。

    越月餘,宣宗檢讀實錄,始知高宗實於康熙辛卯八月十三日誕生於雍和宮邸,而《高宗禦製詩》凡言降生雍和宮者,三見集中,因傳旨詰問。

    樞臣回奏稱:「《仁宗禦製詩》初集第十四卷、第六卷詩注,均載純皇帝以辛卯歲誕生於山莊都福之庭。

    」上責其巧辨,諭雲:「朕恭繹皇考詩內語意,係泛言山莊為都福之庭,並無誕降山莊之句,當日擬註臣工誤會詩意,且皇祖詩集久經頒行,不得諉為未讀。

    」遂降旨,托津、戴均元退出軍機,與盧蔭溥、文孚均鐫級有差。

    時宣宗臨禦甫匝月,蓋謹小慎微,邇言必察,殆睿性天成也。

     湯文端自咎失時 蕭山湯文端公金釗,每遇奏事日前一夕,宿澄懷園,必靜數更籌,頻問晷刻,偶假寐,輒戄然起坐,自咎失時。

     某章京慮詩已經禦覽 儀徵阮文達公元以雲貴總督拜體仁閣大學士,入軍機,嘗奉派充閱卷大臣。

    某年,偶見一卷甚佳,而詩末句僅四字,漏寫所押之韻,文達曰:「此必用某韻無疑。

    」取軍機章京某之筆擬為補填,某曰:「中堂勿爾!安知此卷不先經禦覽乎?」文達悟,擲筆,以原卷進。

    迨召見諸閱卷者,即問曰:「詩有書四字者,見之乎?」對曰:「見之。

    」復問曰:「取否?」對曰:「未取。

    」乃復及他語。

    既退,文達揖某曰:「非子,吾此時已交刑部矣。

    」【凡閱卷,須寫取不取及名次黃簽,故必由閱卷之軍機大臣帶章京一人進內供役。

    】 曹文正謹慎 曹文正公振鏞在官日,每奏事,手捧黃匣,必高於頂。

    屢典春官,終日危坐堂皇,盡心衡校。

    朝房待漏,坐而假寐,默誦經書,數十年如一日。

     于次棠重視名器 于次棠中丞蔭霖崇樸實,重理學。

    任皖藩時,與巡撫福少農中丞潤積不相能,撫署戈什哈皆有翎頂獎劄,每見客時,侍立者皆煌煌然,于以名器所係,面斥之。

     沈文肅拘繩尺 侯官沈文肅公葆楨綜理微密,晚年尤拘繩尺,即拆松滬鐵路事而言,宜世人之誚其迂謹也。

    督兩江時,適英人創淤滬鐵路成,文肅承朝命,以鉅金購得,或勸仍置原處以便途人,文肅怫然,決意拆之。

     朝儀以醇王而肅 德宗夙恨近支宗室不求學,日肆遊惰,常戒勉醇王留意政治,故每值經筵聽講時,王常侍側。

    王頗正直,惟懦弱不能斷,且口稍吃,語言不甚晰,然遇事必循軌範,拘於小節。

     王初入軍機時,對於慶王世續頗恭謹,朝儀亦因以整肅。

    先是,上未陞殿時,王公大臣皆先集朝房,人聲喧雜。

    朝房僅有破棹椅,無褥墊。

    洎王至,則各依順序而入內。

    時上未至,王即鵠立屏氣以待,餘則非至口號傳出不整肅。

    【口號者,即上將入坐,先有內監以口吹哨也。

    】上有祭事,各城皆開正門,護從王公候上過,亦隨之而出,王則必由偏門。

    其讀書貴冑學堂時,策騎往來,固無護衞也。

    及宣統帝立,奉隆裕後懿旨,為監國攝政王。

     王蘊齋夫人迂謹 兩淮草堰場大使王蘊齋之夫人,性拘執,以為夫婦相見如賓之盛,不可使古人專美,遂與其夫旦夕相與,如外賓酬酢。

    既生二子,即以男女居室為至穢而又足戕生也,年三十,即與夫分室居。

    晨起,子婦侍櫛沐,妝竟,至中堂,俟夫盥洗,分庭坐,子若婦侍兩側,俟僕媼進茗,進早餐對食訖,率子若婦送其夫出前廳治事,及中門而返。

    薄暮,夫事竣而入,則率子若婦迎於庭,復偶坐,幾設燈二,進茗,子若婦侍如故,相慰勞,進晚餐,餐畢論家事,約二鼓,語夫曰:「晝治公,勞矣,宜早將息。

    」夫必曰:「時未晏,可略談。

    」少選,親執燈,送夫至寢室,稍坐,夫起,送之歸寢,子若婦均隨侍焉,乃訓以家事。

    久之,令子若婦去而後臥,常年如一日。

    夫苦之,遂以同室居、置少妾、吸鴉片三事請,聽擇其一,乃僅許以吸鴉片焉。

     其子與婦亦異室居,監之嚴,以為男女配偶,為宗嗣計,既得子而仍同室居,男有礙於學,女有礙於工,不可也。

    會冢婦歸寧,子同舟往,因而復孕。

    迨產,始知之,乃盛怒赴產室,斥婦為儇。

    婦恚,自經死。

    未幾,次子送婦歸省,舟次亦懷姙,將彌月,其夫先密函告其母家,設辭迎之歸,始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