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藎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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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奴林十回素識李,潛由篷窗發火槍,中胸.李茹痛呼曰:「諸君不殺此賊,老夫死不瞑目矣.」長號而終.事聞,仁宗震悼,封一等壯烈伯,諡忠毅,祀昭忠祠.李卒之二年,部將邱良功,王得祿等率舊卒建功海上,時閩督方葆巖制府維甸與邱,王合志殲賊,戴文端公衢亨掌樞柄,所請無阻撓,二將得以用命.牽投海死,子小仁獲而奴之,海氛遂平. 張茂修全家遇害 張茂修,河南滑縣人,曾入庠,性豪宕,不拘小節。

    嘉慶中,李文成將叛,以其武勇可恃,陰遣其徒約之。

    茂修欲辭,既念文成勢已就,非口舌所能阻,佯許之。

    奔告巡檢劉某,劉初未信,茂修曰:「此何等事,某敢以為戲耶?願君早發之,猶可救,勿使滋蔓。

    」劉乃轉詳滑令強忠烈公克捷,文成始就擒。

    後賊刧犯時,茂修全家遇害。

     倭門四忠 道光乙未會試,蒙古倭文端公仁為同考官,得士最盛。

    而會稽陶文節公恩培、通州孫文介公銘恩、旌德呂文節公賢基、宿松羅文節公遵殿,皆出其門,先後殉粵寇之難,世稱倭門四忠。

     京口駐防効忠 道光壬寅,英人犯鎮江,京口副都統海齡禦之,相持七晝夜,六月十四日城破,海齡與妻孫氏同時殉節。

    驍騎校祥雲投水死,其父馬甲長松先一日登陴,斃於礮。

    妻鄔琅罕濟勒們氏懼遭污辱,掩面以利刃刺殺二女,然後自戕。

    鑲紅旗望阿與英人戰,身受重創,仆地不能起,舁至家,奮然起曰:「吾家世受國恩,不可辱於賊。

    」遂驅其子善昌、善祟,女花姑投井中,自與妻張氏投繯死。

    【後二子遇救得免。

    】姪孫奎賡復力戰於城南小教塲,陣亡。

    奎之祖母耿氏、母施氏、叔母白氏聞訊,闔戶自焚,老幼男女七人悉燼焉。

     三總兵力戰身殉 道光壬寅,英之復陷定海也,有三總兵力戰卻敵,卒以身殉。

    三總兵者:直隸王剛節公錫朋、浙江葛壯節公雲飛、湖南鄭忠節公國鴻是也。

     王字樵傭,由武舉人補兵部差官,授固原遊擊。

    道光丙戌,從大軍征張格爾,矢殪其酋。

    壬辰,平瑤匪,盡殲之,以功擢副將。

    復定回疆,歷破廣東、湖南諸瑤匪,積功擢壽春鎮總兵。

    庚子,英人既陷定海,始奉命與葛、鄭鎮其地。

    辛醜八月,英人再至,出守九安門。

    時葛駐竹山門,鄭駐曉峯嶺,相去十餘裡。

    英軍先犯九安,不利,退攻竹山曉峰,敵勢甚銳,眾可二萬。

    王急馳救,而我軍合三鎮僅四千,以寡不敵眾請援兵,大府擁兵不發,眾且盡,英人至益多,卒揮短兵陷陣死。

     葛字南田,以武進士授守備,五擢至定海鎮總兵。

    丁憂緻仕,臨歸,上書大府,以廣東禁鴉片事方急,英人狡焉思逞,恐一旦有變,波及浙、閩,宜先事定謀。

    庚子七月,英人據定海,巡撫某服其先見之明,馳書要之,詣鎮海,計防禦。

    葛得書,隻身赴鎮海,請盡出勁兵,扼守金雞、招寶兩山。

    會英軍統領安奪德被執,葛請乘虛出兵以復定海,大府囁嚅不能從。

    辛醜,和約成,許通商,英人求釋安奪德而歸定海於我,朝廷許之,命與王、鄭同鎮焉。

    惟定海踞山臨海,易攻不易守,葛議築土城,列巨礮,當事以費鉅不果行。

    七月,英擾廈門,葛聞之急牒大府,請益兵增礮,皆不省。

    八月,復犯定海,攻竹山門及東港浦,皆力戰卻之。

    而英軍益眾,以艦二十九艘迫竹山。

    所部僅二百餘人,乃馳書大營,請濟師,勿許,且復書戒死守,毋望援。

    時天雨浹旬,葛以青布纏首,著鐵齒鞾,指揮霪潦中,相持數日,屢戰卻敵。

    會天大霧,英人全隊逼土城,葛礮沈其艦,英人分道攻曉峰,曉峰無礮,英人奪間道下,破竹山門,薄土城。

    葛以礮迴擊,敵軍死進,率部卒持刀械鬬。

    安奪德執旗麾兵進,葛持刀斫其兵數十人,刀折,復拔佩刀,衝入英軍中。

    至竹山門,方登城,英人刀劈其面,去其半,血淋漓,猶奮身上登。

    忽有礮彈背擊,洞胸沒。

    部卒某夜跡其屍,走竹山門。

    時雨霽月明,見葛猶宛然立崖石下,兩手握刀不釋,左目炯炯如生,欲負之行,不能舉。

    拜而祝曰:「曷歸見太夫人乎?」遂抱屍,浮舟內渡,大吏護喪還葬。

     鄭字雪堂,由雲騎尉世職擢至處州鎮總兵。

    旋奉命同守定海,所至皆能舉其職,至是亦以力戰死。

     葛、鄭皆以儒將著。

    葛有《四十自傷》詩,頗為人傳誦。

    其詩曰:「馬不嘶風劍不鳴,等閒已老健兒身。

    近來不敢窺明鏡,恐照頭顱白髮新。

    」鄭文學甚優,而尤精經術,著有《詩經疏義》行世。

     葛壯節務盡我心 葛壯節公復任定海鎮總兵,有與其妹壻朱世祿書雲:「夷匪一案,未發之前,文武大吏,漠不關心;失事之後,倉皇無措,遷延日久。

    羣議蠭起,或矜意氣,或圖私便,既無切中窾要之論,亦無公忠體國之心,時事至此,尤堪長歎。

    餘受事後,屢言犬羊之性,非大加懲創,無以善後,並將勦辦機宜,分晰條陳,而當事諸公鹹以為難。

    自後局勢屢變,忽撫忽勦,總無定見。

    現雖收復,而善後事宜,更無把握。

    餘一武人,惟不避艱危,務盡我心而已。

    」 王連陞效死 王連陞者,王剛節公錫朋之鄉人也。

    軀幹修偉,絕有力。

    初傭於剛節家,性簡傲,不為同輩所喜。

    剛節知其戇直,撫慰之,連陞自是益感奮。

    剛節貴,拔為親兵。

    道光辛醜鴉片之役,大府檄下壽春,兵士無不色變心駭,有以病辭者,連陞獨奮曰:「國家養士累世,用在一朝,人私其身,國何賴焉?」同輩大感動。

    行至定海,剛節守九安門,連陞曰:「擐甲執兵,殺敵是求,不當寇,非夫也。

    請為前鋒。

    」剛節壯而許之。

    顧敵眾我寡,援兵又不至,勢危甚。

    連陞見剛節寢食不安,切齒言曰:「大帥坐擁強兵,曾無分災救患之意,豈忠臣義士而忍出此乎?」言訖,為太息者久之。

    已而礮聲徹夜不絕,彈丸雨集,剛節知事不濟,無幾微憂懼之懷,顧獨念身為鎮將,自當為國效命,而若輩舊卒相從多年,乃亦以失援之故,同時并命於鎗林彈雨間,於心何安,撫膺而歎者屢焉。

    連陞審知其意,趨而前曰:「今日之事,公與連陞等分雖殊,心則一也。

    公為國之鎮帥,能忠於國而弗愛其身,連陞輩乃不能効死而甘心負其上乎?況犬馬受豢養之恩猶知報焉,連陞輩豈犬馬之不如耶?」剛節聞言,至泣下。

    定海陷,剛節死,連陞已先半日力戰殉難,而其餘近卒數十人亦無一免者。

     黃騰鴻負創殺敵 黃騰鴻世居平江,富膂力,能挽五百弓,射必命中,以貧故,偕弟飛鴻走定海,充戰兵,隸鄭忠節公國鴻部下。

    道光辛醜,英軍再犯定海,攻竹山、九安,皆不利,乃退而迫曉峯嶺。

    嶺無礮,時有營將在嶺外,忠節欲調入,敵彈雨下,不能行。

    募敢死者令縋嶺入,騰鴻應募。

    少選,兵皆入嶺,忠節奇之。

    然我軍駐曉峯者止二百餘人,英人可二十倍,忠節以眾寡不敵,命騰鴻復縋嶺出,赴鎮海求援,期以三日。

    騰鴻踰宿即至,至則頓足大哭。

    忠節知大府之擁兵不救,慨然曰:「吾受國恩二十年,來守此土,城亡,則與之俱亡耳。

    世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也。

    」騰鴻曰:「騰鴻願與主將俱死。

    」忠節嘉其義勇,即擢為副將。

    越二日,英軍首領安奪德率兵萬餘至,與舊軍聯合猛攻,嶺破。

    忠節策馬持刀出戰,騰鴻先驅,英兵以短刀刺忠節,騰鴻急以背受之,中肩,血淋漓,仍竭力擁護。

    忽槍彈飛中忠節首,仆而殉,鴻負創持忠節刀,揮殺英兵十餘人,力竭而死,忽起立大呼曰:「亦足以報國矣。

    」言訖,屍復仆。

    飛鴻乘夜盜忠節及其兄屍,見騰鴻面中十餘創,雙目灼灼如生。

    年僅二十有四。

    事聞於朝,特贈總兵,附祀鄭忠節祠。

     陳連升血戰而死 副將陳連升,以受知於陳化成、林則徐,洊陞至廣東水師參將。

    在軍日,勤訓練,嚴紀律,營務肅然。

    道光辛醜,鴉片釁起,連升時署副將,奉關天培命守沙角、大角礮臺。

    至則相度形勢,部署戰守,晝夜不少休。

    未幾,英軍攻兩臺,勢強甚,連升飛書告急。

    時諸軍集廣府者,駐防滿兵,督標、撫標兵不下萬人,又調集客兵、團練、鄉勇、民兵數萬,而大帥所遣助守臺者僅二百人,連升與在臺將卒誓死守。

    英將伯麥復率艦隊進攻,礮彈如雨,偏裨某中彈死,或勸稍避,連升曰:「今日,吾死日也,敢言退者斬。

    」既知勢不可支,大呼曰:「死無憾,吾死而二臺必陷,虎門且將不保,為可憾耳。

    」血戰逾時,力竭死之。

     是役也,蓋連升預埋地雷,敵至而雷發,死百人。

    英人怒,知我兵少,麾眾前進,連升以數百兵當英人五倍,自辰及申,火藥罄,英人別遣精兵繞出三河口,燒毀我兵腳船,與前所伏兵合力夾攻。

    連升中銃仆,沙角、大角並陷。

    英人大恨之,刀矛交下,身被數十創,又執其子斫之,刳其腹。

    守備張清齡、外委瞿殿林從殉,三河營喪兵最多。

     連升既亡,其坐馬為英軍所得,飼之,他顧,不肯食,乘之,蹶踶弗克上,棄之,悲鳴跳擲而死。

     關忠節以賜衣墮齒寄家 關忠節公天培,山陽人,以武生至專閫。

    貌英偉,面紅如中酒,威毅驚人。

    道光辛醜,英人擾粵東,關與林文忠督兵事。

    領事義律已被俘,乃為琦善所牽掣。

    林革職遣戍,關勢益孤,死守虎門礮臺。

    奉琦嚴飭,謂方議和,不得輕開戰釁,英人遂乘隙駕礮來攻。

    關告急請援,不應,老僕勸關退,關叱之去。

    僕跪抱關足求退,關拔劍欲砍之。

    僕大哭而下,行未數裡,礮臺已為英礮所擊碎,遂以身殉。

    宣宗震怒,命鎖押琦善來京,憫關義烈,賜諡忠節,敕建專祠。

     當事棘時,關嘗緘一匣寄家人,堅不可開,及後啟視,則賜衣一襲、墮齒數枚而已。

    蓋死志早定也。

     是役也,關守鎮遠,李潤堂守威遠,馬辰、多隆守定遠,皆僅數百兵,進不能戰,退不能守,門戶藩籬全不足恃。

    關與諸提鎮請於大帥某,力訴礮臺危急坐以待斃狀,不得兵,慟哭不行。

    某怒曰:「不到礮臺是畏死,即以軍法從事。

    」諸將曰:「礮臺何敢不往?兵不發,徒往何益?是迫之死也。

    國家死數提鎮不足惜,第恐大局一壞,喪師失地,於國體有關耳。

    」不聽,各礮台遂相繼失守,關及總兵祥福、遊擊麥廷章、都司沈占鰲、守備洪達科同時中礮陣亡。

    關身受數十創,半體焦爛,廷章亦存半體。

    關僕孫長慶既受關命,送印大府所,返而求主人屍,膝行入英人營,鈹交於胸,歷舉他屍數十審視乃得之。

    英人雖忌關而心敬其人,獨某靜鎮如故,英人由是進逼省垣矣。

     勞文毅忠信篤敬 勞文毅公崇光,宣力中外,練達堅貞,其開府滇、粵,尤為盤根錯節之遇。

    先是,英人擾粵東,番舶逼五羊城,前督葉名琛被劫,淟涊依回,惜一死,廣州大亂。

    英人入居節署及民廛,文武官避居佛山鎮,會城空無人。

    勞聞命,兼程抵廣州,從者請緩,叱曰:「非爾所知也。

    」屬吏叩馬諫,則曰:「吾奉天子命來為督撫,不入城,將焉往?」遂單騎疾驅入。

    英人亦駭愕,遂與營弁列隊郊迎。

    英酋請見,勞見之,若無事者。

    及論事,則折以理,不稍屈。

    明日,商民復業者數千家,英人莫測其所為,氣奪,因退去。

     其督雲貴也,雲南漢、回民方互鬬,黠者煽為亂,自署督潘忠毅公鐸殉難後,會城為回所踞,守土大吏徐之銘輩寖與為緣.勞自勘黔案拜總督之命,馳抵昆明,僚屬裴 俟進止.或尼其出入,乃曰:「吾嘗單騎入廣東,島夷萬計,視之蔑如也,豈懾叛回哉?」遂入城,漢,回軍民旨郊迎,如抵粵時.既至,語屬吏曰:「漢,回仇殺,乃械鬭案,非軍務也.」益開誠心,安反仄,武員中有持兩端者,感其忠藎,旨革面以功名自奮,滇事始可收拾,賊乃漸平.勞常佩小印,文曰「忠信篤敬」,至是人益服其可行於蠻貊焉. 陳忠愍殉難吳淞 同安陳忠愍公化成之官江南提督也,為道光壬寅,時英人方陷鎮江,逼江寧。

    乃堅築礮壘,禦敵吳淞,檄鎮將某分駐西礮臺,以示固守。

    並與江督裕祿書,略謂:「海口軍事,一以付餘,君但無出寶山縣城一步,併力相擊,則事濟矣。

    」未幾,英人近吳淞,陳儘力轟擊,戰將捷矣,裕聞警,棄寶山而遁,由是西礮臺守將以宿隙反礮擊之,中項而卒,兵遂潰。

     錢金玉大呼賊奴 錢金玉官松江千總,性剛果,尚廉節。

    道光壬寅鴉片釁起,錢方假歸省親,聞訊,即束裝啟行。

    其戚友尼之曰:「軍事方急,禍福不可知,君方在假,上官又未有文檄趣君往,何急急為?」錢不聽。

    既至吳淞,從守西礮臺,與部卒同飲食臥起,以力戰相勗。

    及東礮臺陷,彈丸鹹集於西礮臺,錢奮勇督戰,喋血數小時,左臂中三彈,曾不少卻。

    其近卒泣陳公有老母在,不可死,笑謝曰:「焉有食國之祿,而逃其難者乎?幸勿為吾母慮也。

    」未幾,一彈來,中左乳,遂仆。

    彌留之際猶大呼賊奴誤國不置。

     林文忠臨歿呼星鬥南 道光乙巳,粵寇初起,首陷平樂府城,時林文忠公已由西域賜環,文宗特詔起之田間。

    方臥疾,聞命束裝,星夜兼程,宿疴益劇。

    其子編修汝舟隨侍,勸以節勞暫息,文忠慨然曰:「二萬裡冰天雪窖,隻身荷戈,未嘗言苦,此時反憚勞乎?」口占一聯雲:「苟利國家生死以,敢因患難避趨之。

    」乃舁疾亟行。

    憂國焦勞,馳驅盡瘁,遂卒於廣寧行館。

    初,賊震文忠威名,鹹膽裂思解散,猝聞溘逝,毒燄益張。

    臨歿,大呼「星鬥南」,莫解所謂。

     李文恭自謂不忠 粵寇起,林文忠公歿於軍,詔起李文恭公星沅督師。

    時李以養疴在籍,而太夫人亦春秋高矣,聞命,即拜疏登道,太夫人揮涕促之。

    行浹辰,抵桂林,調兵集饟,不速辦,襄事者意歧出,累月無功。

    李憤,激動宿疾,密疏請易帥,猶強起剋期出巡,卒不支。

    因口授遺疏,至「賊不能平謂之不忠,養不能終謂之不孝」四語,聲哽咽,不可復續,幕僚為足成之。

    垂絕,猶瞋目曰:「粵西宿將,惟向榮可倚。

    」言之至再三。

     張文毅輓青墨卿聯 鄂撫青墨卿中丞麐,待士卒有恩,眾樂為用。

    以徇某總兵請,移兵就饟,入湖南境。

    文宗震怒,正法荊州,死之日,三軍皆哭。

    張文毅公芾輓以聯雲:「雷霆雨露總天恩,早知秉節孤忠,久拚一死;成敗功名皆幻境,即此蓋棺論定,已足千秋。

    」 羅忠節殞命洪山 粵寇之亂,羅忠節公澤南守洪山,寇攻屢不得志,出賞格,募廣濟、興國人圍攻,死亡甚多。

    時江西告急,促往援,羅以屢奉詔詰責,不即克復湖北省城,未即赴。

    一日,寇大股猝至,督隊下山,時羅戴長穗小帽,衣棉馬褂,突有槍彈傷其額。

    眾聞主帥受傷,陣稍動,羅猶指揮全軍,旋衝旋退,故寇不敢逕逼。

    而血殷袍袖,眾勸速歸養傷,不允,使兩人夾扶,徐行至營,立門外,眾兵由是鹹陳營前,寇遂退。

    卒以傷後受風,殞於軍。

     吳文節被害堵城 吳文節公文鎔之督兩湖也,粵寇方由江西回竄田家鎮,師潰,武昌戒嚴,時鹹豐癸醜九月,受任甫三日也。

    巡撫崇綸懼欲逃,揚言督兵營城外。

    吳策馬往詰,則曰:「饟絀兵單,城豈能守?」吳正色曰:「汝朝廷二品官,何出此語?此時吾輩舍『城存與存,城亡與亡』八字外,豈有他策?」崇曰:「公欲以死節博美名耳?軍興,疆臣多併命,吾二人頭顱儻再落麼麽手,如國體何?」吳忿不能遏,拔佩刀斫幾上曰:「誰再言出城者,汙吾刃。

    」崇齒戰,面土色,惕惕然驚,不復能正視。

    吳嬰城固守數十日,竟擊退劇寇,城賴以完。

    崇大憾,所籌畫悉反吳所為,檄饟徵兵,百計齮齕。

    十一月,吳遵旨督兵攻黃州,少有斬獲。

    明年正月,移駐堵城,【距城五十裡。

    】寇縱火焚營壘,士卒驚潰,吳遂被害。

     鄧總兵埋藥自轟 鹹豐癸醜,總兵鄧某率師禦粵寇,扼守江南石子灣,時部下方往他處攻剿,左右才數百人。

    俄寇大至,眾言不可敵,宜速避,鄧曰:「吾受國恩至重,義不宜去。

    汝輩可速自為計。

    」眾感其恩義,亦不肯行。

    鄧曰:「汝輩同死此何益?不如姑去,將來猶可為報讎計。

    」眾猶不肯。

    鄧曰:「既如是,與其徒死,不如設計傷賊。

    」乃盡以所餘火藥埋置地下,俟寇至,即轟發,於是寇多被轟死,而鄧及部下亦同殉焉。

     徐叔璵自謂清朝赤子 徐叔璵,名璠,花農侍郎琪之同懷弟也。

    鹹豐癸醜二月,粵寇薄揚州,家屬分道出避,姊向北行,得一村而免。

    叔璵隨嫗東行,轉與寇遇,寇見其秀穉,從嫗手中奪去。

    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