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水文選一

關燈
稚山;直隸無錫縣籍,武進人。

    甲戌進士),明故殉節先師吏部左侍郎、前太常寺卿、吏部考功文選清吏司郎中主事、刑部清吏司主事聞翁朱公之神(自注:諱永佑,别号爰啟;直隸上海縣人。

    甲戌進士)曰:辛卯年九月,瑜少子自舟山來,謂先生授命于七月二十六日。

    是瑜去舟山未盈月,而先生死矣;瑜遂以七月二十六祭先生也。

    去年是日為先生之家大祥,瑜以是日至日本,次日始得登陸。

    既已招魂于萬裡之外,而又逾其期;吾虞先生之來格也難矣,深用為憂。

    幸日本之閏為六月,于次月之日,始得陳牲酹酒而哭也。

    今正從日本來,得定西張侯台手書并先生就義之詩文讀之,忠壯從容,乃心王室,先生之鬓眉翕張,生氣栗烈忾然,如再見光儀也。

    詩四章,參錯失次,或有其題而無其詞、或有其詞而無其題,瑜未敢舉辭以就題也。

    八月十日、十一日,連有吊祭之文,則死非七月二十六日,而稚子之傳訛也明矣。

    然祭右良者有文而無叙,未知右良死之狀、死之所、死之日也;于吊完勳之文而推之,完勳之死以七月十九,雲先十七日,則右良被刑應在八月初六、七也。

    複雲右良先不佞去六日,似已知臨刑之日在十二、三也。

    而十一日吊完勳,更不言次日臨刑,終不知先生果于何日死也!無已,吾欲以十五日為先生升逝之日。

    其日天空月霁,況先生之襟懷;而天下皆仰皆見,想先生之風采。

    然而不敢者,屈原之死以端陽,則薄海内外,鹹投黍而祀之、揚旌鼓棹而招之;而先生之死以中秋,普天且為之飲食燕樂也。

    既已傷先生之志,而又乖天下忠良義士之心,故于十三日為位于交趾之旅邸,陳牲載酒而哭之。

    曰殺羔羊,其角如栗;爰列雞豚,殽蓛有飶。

    羔備卿大夫之義,而雞德具虎臣之質;鹿能觸而蟹有匡,鯉也鱗之介而豕之鬣也剛:是足以明先生之志,必不為先生之所吐也。

    先生之于朋友也,臨風而祭;而瑜之朋友也,越國而招:其哀痛一也。

    先生乞得一金,易牲而奠;而瑜今日之祭雖不腆也,實備四國之物:其豐儉一心也。

    先生其來格也! 先生之詩,有『戎馬待髫年』之句;先生之志則壯、氣則果,而先生之心則無已矣。

    今辛、壬、癸、甲,先生生已四年矣;更十餘年而先生之志足酬,但胡虜之運祚疑終,而百姓之倒懸難待。

    瑜之疾病已深,而四千之日月難延;其或不能須也,奈之何!即及其期矣,與先生兩世之知,交臂相視,未必啞然一笑也。

    至乃魯太夫人生事之資及先生之祖父母葬祭之籍,先生雖無有言,固不釋瑜之心也。

    況白刃在頸,惟此為惓惓乎!瑜今日赤身徒手,無一足慰先生也。

    然先生知瑜之志,倘瑜之志足遂也,瑜之父母葬以禮,必不使先生之父母死者暴棺而露、生者并日而食,使先生齎志而殁,目不得瞑于九原之下也。

    且文丞相柴市之骨方歸,而太夫人之喪同日來會;天之所以報忠臣也,宜無爽矣。

    但瑜病骨支離,十載不禦女,而終年嘔血。

    瑜之疾,其先生之疾也,知瑜之死在于幾日?則瑜之父母、祖父母且無可奈何已,其又奈先生之父母、祖父母何哉! 言不盡意,楮不盡言;歆格之餘,或能昭監。

    嗚呼!尚飨。

     ●上監國魯王謝恩疏(敕文并錄)(明永曆十一年、魯監國十二年丁酉) 監國魯王敕 監國魯王敕谕貢生朱之瑜:昔宋相陳宜中托谕占城,去而不返;背君苟免,史氏譏之。

    蓋時雖不可為,明聖賢大道者,當盡回天衡命之志;若恝然遠去,天下事伊誰任乎!予國家運丁陽九,線脈猶存,重光可待。

    況祖宗功德不泯人心,中興局面應遠過于晉、宋。

    且今陝、蜀、黔、楚悉入版圖,西粵久尊正朔;即閩、粵、江、浙,亦正在紛纭舉動間。

    非若景炎之代,勢處其窮;故宜中不複,亦不聞有命往召其還也。

    爾矯矯不折,遠避忘家。

    陽武之椎,尚堪再試;終軍之請,豈竟忘情!予夢寐求賢,延伫以待。

    茲特端敕召爾,可即言旋,前來佐予;恢興事業,當資爾節義文章。

    毋安幸免,濡滞他邦!欽哉。

    特敕。

     監國魯九年三月□□日。

     奉敕特召恩貢生臣朱之瑜奏:為守禮殉節,謹陳始末緣由兼謝天恩事。

     臣于崇祯十七年,蒙恩特征,不就。

    弘光元年複征,又不就;即授江西按察使司副使兼兵部職方清吏司郎中監鎮臣方國安軍,複不拜。

    後聞台省交章論劾,大指論臣偃蹇不奉朝命,無人臣禮;臣即星夜逃避澥濱。

    及臣在舟山,铨臣、按臣見臣不肯任事,又見臣誓不降虜,萬生一生,舉臣孝廉;臣止